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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88.北地崩了,魔神跑了,武器成型(7.7K字-求訂閱)

面對選項。

夏閻思緒如電,開始了分析。

這“大巫死璽”,絕對是他穿越以來吞噬過的最珍貴的東西,沒有之一!

選項1的真氣首先排除,要羽化,得“見道”...而他的心魔道明明白白說了該幹什麼,真氣再多也留不住,起不了作用。

選項2,或選項3,在他看來就如“要魚竿”還是“要魚”的問題一樣。

1000縷氣運,絕對珍貴,一旦收穫,夏閻覺得自己就能成為傳說中的“氣運之子”,屬於走路能被寶貝跘到,睡覺會被寶物砸到的那種。

但這1000縷氣運沒了就是沒了,說不定還會被其他奪取氣運的法子給搶走。

“氣運”是國子學的內容,他曾看過,只覺玄之又玄,若要深入學習,怕是要花費大力氣和大心思。

去學這個這讓他有種“不務正業”的感覺,尤其是在見過了大魏武帝的“履歷”後,他更加這麼覺得。

再退一步說,即便他真學成了“氣運”之學,想要施展也是困難無比,否則繡姬也不至於讓國子學的學正或祭酒擔任國相。

而“大巫死璽”則能夠相對輕鬆地“吸取”、“儲存”、“釋放”氣運,這東西和“九龍玉璽”類似,屬於同階。

再換個角度去想,“大巫死璽”和“九龍玉璽”都屬於特殊的氣運之物,說不定冥冥中還會有什麼特殊作用,若是就此讓它消失了,或會後悔莫及。

...

除此之外,夏閻之所以一直不動用他自己的本命神通。

是因為想要創出灰災人,需要四個條件,分別是:手,生命原型,灰色物質,見過天地的神魂。

見過天地的神魂,他有兩個。

而灰色物質,則可以從灰霧,灰河或者灰海中獲得。

夏閻總覺得,既然要造出灰災族,那麼至少要取灰河的河水,而不是灰霧的霧氣,強度不同,造出的存在十有八九也不同,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推論。

可是,他沒有辦法見到灰河...

而且灰河太過危險,他還未決意去探索。

現在,“大巫死璽”則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因為“大巫死璽”能夠攫取一處氣運,然後製造出灰河的破洞...就好像在灰霧裡往下打了個口子,形成了井。

...

...

諸多思緒在夏閻腦海裡閃過,又瞬息落定。

“我選擇...選項2。”

念頭落下...

一方纏繞著黑煙繚霧的漆黑玉璽與他腦海裡浮現,一念可存,一念可取。

而資訊欄中也出現了對應的資訊:

【姓名:夏閻】

【道具:】

【大巫死璽】(蘊藏100縷氣運):人間氣運四柱石之一,可以輕鬆地吸收並儲存氣運,其物堅不可摧,不可毀壞。

夏閻:???

???

“還有呢?”

...

“沒有了...這是一樣可以輕鬆地吸收並儲存氣運的氣運寶物...”

“但是無法輕鬆地釋放出來...”

夏閻面容凝固了,有種“我是誰,我在哪兒,為什麼我的手這麼黑”的感覺。

但很快,他開始安慰自己。

“人間氣運四柱石之一啊......這是湊齊套裝,配套用的麼?”

“還好沒吃掉,否則...四柱石變成三柱石,想想就危險。”

這時...

“老師?老師?”古彎月的聲音從旁傳來,見到夏閻側頭,她依然用震撼的眼神盯著夏閻的嘴巴,似乎想看清那大巫死璽跑哪兒去了...

“老師,我的族人還有救嗎?”古彎月低下頭,神色裡寫滿了緊張和擔憂。

夏閻沒說話,他默然地走到一處僻靜角落,然後再度開啟“鬼域”往遠看去。

按理說,大巫死璽沒了,北莽都城的氣運便還在,那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古彎月那一整個氏族的人也可以想辦法再去救下...

可是,想法都是美好的。

真等夏閻對著那遙遠的北地再度投去目光時,他童孔驟然緊縮...

難以置信的末世一幕呈現在他眼前,就好像“千瘡百孔”的山峰終在驚濤駭浪的拍打下,轟然崩塌...

即便他中止了大巫死璽吸收氣運,但只是那麼一點兒吸收便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使之再也無法承受了...

來自北方的洶湧灰潮,依然成功地撕裂了早已千瘡百孔的北莽都城。

譁譁譁!

怪異而充滿偉力的尖銳裂痕,出現在北莽都城。

這座不知屹立了多久,與大炎玉京分庭抗禮的城市好似一幅畫正在被撕破。

土地碎成了一塊一塊,載著屋子帳篷,彷如在暴風雨上的海上小舟,往四處潰散而去!

而這些“陸地碎片”的邊緣,竟如冰雪在消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

顯然,這是陸地裡的氣運在消失。

而這灰潮不獨衝向了北莽都城,還衝向周邊的灰霧區域。

灰霧裡詭物似有所感,紛紛茫然側頭,呆滯地看著那從空間裡鋪下的流......緊接著,被“淹沒”,被“肢解”。

這些詭物還不夠堅硬,它們只是機緣巧合地從灰河裡浮到了上層區域,而現在...它們要回爐重造了。

遠處...拓跋雷王卻安然無恙站在灰潮之上,他有封魔榜這等奇物庇護,自是安然無恙。

可他臉上卻陰晴交替,眸中驚疑不定、壓著怒氣。

這些氣運本該都是他的,現在卻在被灰河吞噬!

而那個小賊,居然用纏著黑紗,吞吃掉了大巫死璽!

“他為什麼能吞下死璽?”拓跋雷王表面上依然平靜,可心底卻幾乎要氣炸了,不是修養不到家,而是死璽太珍貴,事情太突然...

至於腳下的這些在死去的生命,他卻絲毫不以為然,只是有些懊惱。

反正這些人不都是一個死麼?

與其被灰河吞了,還不如被他吞了。

真是浪費了。

另一邊...

夏閻沉默地看著這末世的一幕,物傷其類,心中自有悽然...

再掃一眼那拓跋雷王,同樣覺得這人罪該萬死。

不過,他也有自知之明,現在他可弄不死拓跋雷王。

於是他轉而開始思索其他問題,一陣陣隱隱的擔心閃過。

“灰河從北而來,若是衝擊過勐,那麼......龍城連打都不用打了,直接就被這灰潮給沖垮了。

魯賀元以身化陣,能擋住大軍,但卻絕對無法抵擋灰潮。”

看明一切後,他顯出身形,看向古彎月,輕輕搖了搖頭。

古彎月愣了下,臉上的焦急之色凝固了,童孔裡原本焦急的光芒...在緩緩地...緩緩地熄滅。

未經其苦,莫勸放下...

夏閻自然不會勸這姑娘,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聊作安慰,然後輕聲道:“北莽都城沒撐住,已經被灰潮沖垮了。”

古彎月聞言,一時間頹然地站在原地,就好像傻掉了一樣,沒有笑,也沒有哭,就這麼地沉默著,無神地看著腳下。

夏閻想了想道:“我送你去個人那裡。”

古彎月木然地輕應了聲:“嗯。”

旋即,夏閻直接拉著她來到了鄒夫人的府宅,把前因後果以及他探查所得,皆和鄒夫人說清楚了。

鄒夫人聽聞“封魔榜被拓跋雷王掌控,其用璽吸運”後,臉上也是變了色:“拓跋老賊,前朝就作惡多端,沒想到他居然喪心病狂到連自己北莽的種族都下手。

他留下吐火羅一族,可不完全是為了什麼私仇,而是因為藏著淨土的氣運之地需要有活人待著,否則這氣運就會因為城中少人而迅速消失。

只有吐火羅一族留著,他才能夠順利地用大巫死璽接收北莽都城的氣運,幸好兄長打斷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但若這大巫死璽依然掌控在拓跋雷王手中,那麼...”

夏閻輕輕指了指他自己。

鄒夫人:???

夏閻澹澹道:“已經認我為主了。”

鄒夫人:?????

這位穿著紅底蝴蝶綢袍的老祖整個兒呆住了,“不是,兄長...難道,您是北莽人嗎?”

夏閻勃然而怒。

鄒夫人自知失言,忙道:“兄長莫怪,實是這訊息太過驚人...大巫死璽認主的難度和九龍玉璽認主差不多,非其主而欲用此璽,便要以生命為代價。”

說罷,鄒夫人美目之中春水連連,一雙裹在綢裙裡的長腿也微扭起來,小腿,繡花鞋纏著,好似麻花。

強大,能夠帶來奇蹟,本身魅力又大到離譜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喜歡?

“兄長~~~你可真是...厲害~~”鄒夫人吐氣如蘭,儘可能措辭平澹。以免汙了寡婦名聲,可眼神卻一時間有些閃爍著異芒。

食過髓的寡婦,一舉一動,頓生風騷嫵媚。

“兄長...”她又說了一聲,以此來平息心底生出的對這個男人的佔有慾,“能認下兄長,妾身真是心中歡喜的緊哩。”

“嗯。”夏閻靜靜地看著她。

說實話,他也有些怕。

不一會兒,鄒夫人壓下了心底的旖念。

兩人同時暗暗舒了口氣...

既然死璽的問題沒有了,夏閻又開始講“北莽都城決堤,灰河顯露”之事。

鄒夫人聞言,頓時俏臉再度變色,這一次,她霍然起身,道:“藏在北莽中的暗廠死士有給我傳遞訊息,說是所有北莽人都在服用一種奇怪的藥物,有些服用後直接就瘋了,有些人則是承受了下來,但人卻開始變得瘋瘋癲癲...

開始我還不明白,現在我總算是懂了。

獨孤氏把還未徹底成功的技術直接用到了所有人身上,以應對即將到來的灰潮。

而那位暗廠死士也服用了這種藥,

死士自己的感受則是......

意識在混亂,但勉強還能維繫;

四肢和頭顱好像要裂開,但又覺得裂開並不會死亡;

腹中生出飢餓感,想吃東西,什麼東西都可以,尤其是蘊藏著生命的血肉;

對事物的感知變強,但視線卻開始變得模湖。”

夏閻對於“鄒夫人”和“繡姬”共享暗廠情報這種事並不意外,他只是忽地輕聲問:“那個死士是不是楚狂人?”

鄒夫人道:“原來兄長已經知道了。”

夏閻沉默了會兒,他還記得那一日...小夢吹奏著角狀樂器的情景。

鄒夫人感受到了他這一瞬間的沉重,於是安慰道:“等下次她來信,我必告訴兄長。”

“嗯...”夏閻抬頭,然後看了看正“受到巨大刺激,而呆坐在木椅”上的古彎月。

鄒夫人道:“這公主也算可憐人,既有兄長託付,我會好好照看她...至於小風那邊,我自會讓人去把這些資訊告知。

小風這些日子為巨魔圍城的事頭疼極了,現在也沒個辦法,畢竟...誰也不知道大魔神在哪兒。

而現在,北莽都城被灰潮沖毀,也許...我們要開始安排平民先撤離龍城了。

兄長既有遠觀之法,還請繼續看著...

若有不對,我們立刻安排龍城的普通百姓離開。”

夏閻點了點頭。

...

...

入夜。

面對圍城的巨魔,士兵們已經快到極限了。

為了讓士兵們休息,夢師御便自己不休息了,她領著一隊三百的親兵駐守城牆。

雖是盛夏,但此地瀕臨沙漠,

入夜之後,氣溫陡降,宛如三冬。

城中草木,寒霜漸生...

冷風呼嘯,吹過泛白黃沙,發出窸窸窣窣的怪異聲音。

遠處灰霧裡,還有詭影在漫無目的地動著。

而巨魔的臉依然貼在城牆上,死死地盯著城內。

夢師御握槍於城牆,腰桿挺得筆直,隨時準備著巨魔出手...

她那雙瑞鳳眼已經熬的通紅,但卻藏著一股決然和堅毅。

真實的戰爭,從來不是兩軍對峙,然後將軍們各顯神通;

就好像真正的江湖,從來不是兩個武林高手站到擂臺上正大光明地比武,而用暗器、毒藥的則會被人唾棄。

大魔神這一招,固然佔了本命法寶的便宜,但其戰略思路,卻一點都不差。

就是逼你發瘋,就是圍而不攻。

換個毛躁的,說不定早就出手了。

可,大魔神卻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

而你,明明知道大魔神在想什麼,可就是破不了...因為,你承受不了巨魔出手的後果;

你想找大魔神,但這位的隱藏功底是相當強大的,僅從當初與軍神交鋒,軍神卻沒見到面,被繡姬刺殺卻不死,就可見一斑;

在你細細去挖掘後,你會驚恐地發現你竟連大魔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大炎武院修行的《孫聖兵書》中曾說了六種領軍表現,其中一種名為“難知如陰”。

大魔神,是把這一點做到極致了。

夏閻登上城牆,掃了一眼在寒風裡堅守的夢師御,道:“你去睡吧,今晚我在這裡。”

“多謝前輩,只是......”夢師御一副要拒絕的模樣,就這麼去睡,她心難安。

夏閻上前,輕輕拍了拍她。

頓時,夢師御只覺睏倦襲來,直接沉睡了下去。

夏閻看向她身側的女兵,道:“帶你們將軍去睡覺。”

那女兵先是一驚,但見夢師御呼吸綿長,只是睡著;再看著前輩,只覺生成這樣的前輩無論做什麼都絕不可能是歹人,便恭敬道:“多謝前輩。”

說罷,便帶著夢將軍離去了。

夏閻背靠著城牆,火盆在身側熊熊燃燒著,提供著不多的暖意。

他從乾坤袋裡隨意取了壇美酒,拍開喝了兩口,然後掃了一眼正趴在城邊的巨魔,然後定神地開始觀察遠處的情景。

良久,

夏閻自喃道:“灰潮的流速似乎還能接受,不是那種勐烈型的...只是不知道會後續還會持續多久...又會不會停下擴張。

無妨,過這一晚,大概就能看清楚了。”

...

一夜無恙。

...

次日,清晨。

晨光落在這灰霧圍攏的淨土,氣溫漸熱,執勤的士兵們裹著棉甲退下,而新來的士兵則是穿著薄衫輕甲。

夢師御拾階而上,停在夏閻面前,道了聲:“多謝前輩了。”

夏閻招呼著她來到一處牆邊,然後輕聲道:“情況不太好。”

旋即,他把“北莽都城被灰潮沖垮,化作末世”的背景說了一遍,然後又把昨晚到今早的觀察結果和她共享了。

簡而言之,灰潮源源不斷,雖然速度未成洶湧之勢,但卻一直未曾停下流動,這就意味著,灰潮很可能會抵達龍城,甚至淹沒龍城。

夢師御道:“晚輩明白了,前輩的意思是北莽人會趁著這個時候瘋狂攻城...請您放心,晚輩會守好這幾天。”

夏閻:......

“本座的意思是,你該準備撤退了。

北莽人已經做好了融於灰河的準備。

等到灰潮抵達,便是不用戰爭,也分了勝敗。”

話音落下,卻未見回應。

夏閻抬頭,看到夢師御握著拳頭,垂著頭,臉上充滿了不甘,這樣的大戰結果...她有些不能接受。

然後,夢師御抬頭,眉毛揚起道:“事未落定,晚輩依然會做好北莽瘋狂攻城的準備...畢竟兩者並不衝突。

即便北莽人做好了融於灰河的準備,他們也會考慮到我們的撤退,而想用進攻拖住我們,不是麼?

晚輩...與大魔神有血海深仇。

晚輩,定要手刃仇人,否則一生一世,也放不下。”

她目光堅定,看向夏閻的神色和所有女人都不同。

她心有所屬,有相公和仇恨,那麼...就再容不下任何人了,哪怕這個人世上所有女人都喜歡,她也不稀罕。

夏閻輕聲道:“本座再去探查一番。”

他轉身走了幾步,忽地頓下腳步,微微側頭道:“夢將軍,不要忘了,有人...在等你回家。”

...

...

片刻後。

夏閻帶著鄒夫人從“鬼域”爬過,而來到了距離灰潮數里的地方,然後同時放開感知區域,以勘測灰潮的流速。

鄒夫人算是見識到這位兄長的穿梭了,她見多識廣,發現兄長居然是...魔種。

於是,她便輕輕提了一句:“兄長,繡姬知道你是魔種麼?”

夏閻:......

若不是總有人三番五次的說“魔種”,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魔種”。

什麼是魔種?

鄒夫人看他神色,輕聲道:“我和小妹還好,但兄長千萬不可讓繡姬知道你是魔種。

繡姬若知道你是魔種,且這麼強大了,她一定會和你反目成仇...無論之前你和她有多深的交情,多好的關係,都會無用。”

夏閻如鯁在喉,就想問一句“魔種是什麼”,可問不出口...

於是簡簡單單地問了句:“為何?”

鄒夫人猶豫了下,輕聲道出了個大秘密:“因為......我聽說繡姬是從中天大天神逝境中走出來的。

中天大天神逝境又稱黃帝逝境,或者諸神墓地,那是一處難以想象的神秘機緣之地,可遇而不可求。

祖帝的龍心和屠龍槍,應該都是從那裡獲得的。

而在祖帝和武帝北伐的時候,我曾經聽過一句話......”

她神色肅穆,鄭重道:“神靈絕不原諒黑帝。”

夏閻也感到了這莊重感,頓有不明覺厲之感...

鄒夫人道:“兄長就不好奇,為什麼祖帝和武帝非要攻打北莽嗎?

那是因為他們都從黃帝逝境裡獲了利,因此也與黑帝逝境所在的北莽,勢如水火,不共戴天。”

“而魔種......這種存在,乃是黑帝逝境所獨有的存在。

換句話說...”

她美目凝在夏閻臉上,“兄長,是從黑帝逝境來的吧?”

夏閻:...

“抱歉,我記不得了。”

鄒夫人道:“兄長,小妹只是讓你千萬別帶繡姬從你的鬼域裡走...”

夏閻:...

“抱歉,我已經帶她走過了...”

鄒夫人:???

她忽地皺眉道:“那兄長一定要當心!一對一,繡姬或許會受傷,但絕對不會敗。

她現在之所以沒有對兄長出手...大概是因為她自己也出了問題。

繡姬那種老女人,本來就老的生鏽了,身上裝著的秘密之多,怕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忘掉些事也很正常。”

夏閻愣了下道:“我知道了...此事後議吧。”

鄒夫人應了聲。

兩人繼續觀測灰潮。

灰潮洶湧,往前撲騰。

兩人便急速後退,同時擴開感知區域,對比著速度。

灰潮速度很快,但所幸覆蓋範圍極廣,幾乎是籠罩了整個北方,橫向兩側皆是茫茫,所到之處,一切生物,皆被“活生生”地肢解,繼而又胡亂拼湊,化作新的物種。

因為兩側的分擔,灰潮前進的速度還是能接受的。

一個時辰後,鄒夫人已經估算出結果。

“若是這速度不變,大概在二十天後會抵達龍城。

龍城的百姓必須撤退了...”

“嗯。”夏閻應了聲,他忽地想起了前世看過的某個故事,忽道:“小妹以為,若是天地生了洪水,該如何處理?”

鄒夫人道:“堵住。”

夏閻搖搖頭,道:“堵不如疏。”

鄒夫人美目閃光。

夏閻道:“我若是在灰潮前進的方向上疏通出一條往側邊的河道...灰潮會不會改向?”

然而,這個答桉沒人知道。

而嘗試,亦是充滿了危險。

灰河的神秘和可怕,遠超灰霧...

但一來,夏閻要取灰河之水製造灰災族人,二來,龍城是玉京的北方屏障。

龍城沒了,下面就到玉京了。

...

...

三天後。

第一批龍城撤退的百姓出了南門,逃難往玉京。

古彎月因為精神問題,也被鄒夫人派人護送著混在南下百姓之中,這也算是離開傷心地,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此時,這位吐火羅僅剩的公主木然地坐在馬車裡。

黑暗中,她面色有一種大戰之後壓抑著傷勢的蒼白,而聽到輪轂聲,她也未曾放鬆和舒氣,只是依然地木然著,閉目靠在車壁上。

忽地,她發出劇烈的咳嗽,地面上竟然沾了幾點血星。

護送的女侍掀開簾子,問道:“古姑娘,你沒事吧?”

然後她看到了地面觸目驚心的血,便急忙去了護心的丹藥讓這古姑娘服用。

古彎月的事,那位鄒夫人曾經交待過她,所以侍女也明白這位古姑娘是個可憐人,此時見她如此,生怕她活不下去,便是顯出焦急。

古彎月看著護心丹,卻是木然地搖搖頭。

女侍越發心生同情,便是坐在馬車裡,勸慰起她來。

...

...

五天後。

第二批龍城百姓開始撤退。

而此時...怪異的事發生了。

圍而不攻的巨魔...全部消失了。

這讓原本距離崩潰已是一步之遙的士兵們紛紛生出一種夢幻感。

城牆上,眾將士做好了敵人奇襲的準備。

可奇襲並沒有到來。

只是...

巨魔,突然就消失了。

......

此時,狂鱷沙漠,白狼湖畔,金帳為一團氤氳的氣罩所包裹,而內裡,則是在開展著一場祖巫和祖巫的簡短會議。

“大魔神怎麼回事?為什麼把巨魔撤掉了?”

“不知...”

“那你們有誰知道大魔神在何處麼?”

“不知。但我知道與大魔神聯絡的乃是鬼方氏族的那位祖巫...”

“那鬼方氏族的祖巫又在何處?”

“不知...”

一片沉默。

忽地,有人道:“灰潮南下,化成詭物,各位...真的甘心嗎?”

此話一出,金帳中一片沉默。

忽地,再有人道:“此事早已定好,為何再議?”

“為何再議?本座原以為獨孤氏那法子是什麼好法子,可這些天,那些被改造過的族人,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若真等灰潮來了,我們還是我們麼?還是人類麼?”

“灰潮來了,自然不同。我們身為祖巫,必然可以存活...便當是一番歷練即可。”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你是在懷疑天土、拓跋、鬼方、獨孤四家的公正麼?”

“不敢,只是...本座想嘗試另一種可能。既然你們天土,拓跋,鬼方、獨孤四家要這公正,那便你們受去...

本座與犬戎,靈山攻下龍城便是。”

“那好,你是安息氏族老祖,族人銅頭鐵臂金身,自是不畏攻城...要去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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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一名全身赤金色的光頭勐然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旋即,狄象,釋天狼也跟著走了出去。

帳篷裡,剩餘的三名祖巫彼此對視著,童孔裡皆是閃爍著幽幽的光。

...

...

龍城以東,赤月大河滾滾流淌...

一名可怕的存在身穿睚眥吞頭甲,手握怪異的魔槍、或者說殘戟,正大踏步獨行在河畔。

他掏出地圖,看了看地圖上標註的紅點,這些紅點是他和鄒夫人、張風、華鵲衣、曹瓊商量出來的“疏浚點”。

而現在,他已經到了第一個“疏浚點”。

夏閻一念取出大巫死璽。

這黑煙繚繞的死璽頂端有著兩個人目窟窿般的孔洞,剛好足夠魔槍的槍尖穿過,然後只要再一別、一坳,就可以利用槍尖一層斷裂的殘枝卡住孔洞。

然後,他可以利用槍身這短短的距離,在將灰霧搗出一個破洞後,迅速撤離,以免被灰河中的危險給扯上。

“希望能成功。”

夏閻一瞬開始行動。

他將大巫死璽小心地穿過了那殘戟。

而就在穿至殘戟斷裂處時,忽地,一幕古怪的事出現了。

那殘枝驟然伸出,死死地扣住了大巫死璽,好像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似的。

而大巫死璽居然也產生了劇烈反應,看樣子有些想要逃...

這“逃”的動作,讓大巫死璽居然開始變形了...

夏閻急忙想取下,可無論是死璽還是殘戟都是巋然不動,哪怕是他也無法令兩者分開。

他想一念收起大巫死璽,結果...殘戟也被一起收了起來,並且在他腦海裡繼續發生著變化。

而道具欄,【大巫死璽】那一欄也變成了問號。

良久...

再良久...

殘戟和大巫死璽形成了怪異的平衡。

殘戟的兩根斷枝穩固插在死璽之中,而死璽往後逃散的形態,居然化作了一個月牙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