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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龍之詛咒!李老師在尋找,夜南絕要殺雷王(4.3K字)

白素璃聞言愣了下,可旋即又憤怒地質問:“怎麼會?”

她已經忘記了面前站著的是娘娘,因為若夏閻不是司馬白的前世,那...其他的一切會不會也是假的,也是在騙她?

不會的,相公和她的一切都是真的,相公...不會騙她。

“你說謊。”她紅著眼,瞪著太后。

繡姬難得的沒生氣,她輕聲道:“事情到底如何,需要再尋到夏閻問清楚,哀家也沒說他一定是懷著惡意。只不過...這件事上,他肯定是欺騙了你。”

“大炎皇室的人憑什麼沒有前世?”白素璃抓著一根救命稻草,“連我都有前世,大炎皇室那麼多人,總...總會有人有吧?”

繡姬溫聲道:“傻姑娘,你還沒明白自己的特殊,有前世的人是極少極少極少的。

至於為什麼大炎皇室沒有前世。

那是因為......”

她略作停頓,決定對面前的少女揭露真相。

她和她之間的羈絆很深,可謂是包藏著所有女子該有的情感,師徒,君臣,母女,如今還有姐妹...

她對她,本不想隱瞞什麼。

思索了下,她忽地問了句:“你知道為什麼每一代大炎皇室在奪嫡時,皇子們都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白素璃愕然了下。

繡姬道:“既然哀家一直都在,哀家為什麼不阻止他們呢?為什麼總要弄到每一代就只剩那麼一兩個皇子?”

“因為這是他們的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大炎皇室挖了自己祖宗的心,扒了祖宗的皮,所以受了祖宗詛咒。

這祖宗,是龍。

龍蛻山上的屠龍槍插著的龍心,就是大炎皇室老祖宗的心。

那不是勇武的證明,而是罪孽的證明。

這是自祖帝以來,就存在的原罪。

這罪流淌在大炎皇室的血脈裡,世世代代,不會消泯。

龍,詛咒他們,自相殘殺,當殺戮達到一定程度後,會恩賜他們屬於龍的器官,讓他們成為半人半龍的怪物。

所以,每一代大炎皇室奪嫡之戰,都必然會殺的血流成河,死者...即為祭品。

祭品達到一定程度,下一任帝皇就可以獲得龍的器官。

龍,同樣詛咒他們,沒有前生,沒有來世,不得超脫入宗師。

這詛咒是極其強大的,是根植於血脈之中的。”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沒人能拔出屠龍槍了嗎?

因為拔出屠龍槍,就意味著獲得龍心。

但獲得龍心的正確方法,是以幾代皇室之命,來平息龍的憤怒。”

“這...就是大炎皇室血脈的真相。”

白素璃默默垂首,又搖了搖頭,問:“龍是什麼?怎麼會是大炎皇室的祖宗...”

繡姬道:“龍...算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那一類存在,若是比對境界,那應該是不朽了。而我們,依然停留在宗師。”

白素璃道:“那這樣的龍...憑什麼會成為大炎皇室的祖宗。”

繡姬輕聲道:“其實...龍是歷代皇朝皇室的祖宗。

大炎佔了江山,那龍自然就成了大炎皇室的祖宗。

無數個時代,皇帝封禪祭天,祭拜的就是這條龍。

皇帝自稱真龍天子,而真龍正是這條龍。”

白素璃不依不饒,抓著一點破綻就瘋狂攻擊,“那這麼可怕的龍憑什麼會被祖帝給挖掉龍心?”

繡姬道:“誰說挖的是本體?

真龍的本體是下不來的,那是她的一個分身,一個叫計蒙的分身,可這分身被大炎祖帝給騙了,還挖了心,分了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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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帝本以為有了這些器官,從此能夠天下無敵,卻沒想到...受了可怕的龍之詛咒,且永遠無法達到宗師之境。”

她感慨道:“若是大炎皇室有人能見了天地,在見到天的時候,想必會遇到那條真龍...”

白素璃想要再辯駁,卻發現辯無可辯。

她還能說什麼?

駁斥娘娘的話是錯的麼?

可那除了自欺欺人,還有什麼用?

“小白,你我同與一個男人睡過,也許還同被一個男人騙過,和哀家一起來揭開真相,來揭開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可好?”

白素璃眼兒紅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相公是她的一切,可這一切...卻毀於欺騙。

繡姬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柔聲道:“小白,我教過你,在做出判斷前,總要先蒐集足夠的資訊;在最終決斷前,總要摒棄腦海中先入為主的印象。

不要輕易將感情浪費在缺乏事實支援的判斷上,夏閻未必是個壞男人,他這麼做也許有他的深意...我們一起去尋找,可好?”

“可...可如果...”白素璃抽泣著,眼淚滾了下來。

繡姬道:“如果他真的是個壞男人,也真的沒有深意,那我們就一起殺了他,把他分屍。”

“娘娘...我好心疼...”白素璃淚水止不住地流下,然後撲入繡姬懷裡。

“以後...叫姐姐吧。”繡姬揉著她的頭髮。

“姐...姐姐...”

...

...

當繡姬決定在玉京調查一個人,這個人就算是隱形人透明人,也會被調查出來。

很快,她就尋到了截教分堂的蘇櫻,又挖出了“小寡婦”安沫,以及霍家那位名為霍君雄的胖子。

沒有人能拒絕這位鎮壓大炎千年的老祖問話。

蘇櫻,安沫,霍君雄都不能。

繡姬細緻地瞭解著始末,再比對著時間。

然後,她發現夏閻似乎沒做過損害玉京的事,反倒是事事都在幫著玉京。

這個發現讓她稍稍安心。

可還不夠。

知道真相的,只會是夏閻本人。

她要找到夏閻,這不僅是為了她和小白,而且還是為了弄清楚夏閻究竟是誰,因為這本身就牽涉到很多的秘密。

可如今玉京混亂,小皇帝司馬雄還未成長起來,她不可能長時間的離開皇都。

至於白素璃,她更不可能放著離開玉京。

江南的情況她聽說過了。

那裡很亂,而且四大世家必然獲得了某種大道至寶,且這大道至寶必然也和封魔榜一樣,存在問題。

金霞山就是例子。

簡而言之,如今世界的危險線正在提高。

現在,真正還能在外獨自走一走的,怕只有三階和四階的宗師了。

...

諸多事務書寫於奏摺,鋪散在御書房的桉几上,又有的堆疊成投下長影的“高樓”。

昏暗的燈火在室內,而室外,是午夜的春風在月光下吹動樹上凋零的花瓣,飛落如霰似雪。

繡姬輕輕揉了揉眉心。

忽地,她有些恍忽和疲憊,便伏在桌上,未幾便入了夢。

她做夢了。

而且還是個古怪的夢。

夢裡,似乎有聲音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

“鳳繡~~~”

“鳳繡~~~~~~”

聲音細小,好似在與她訴說著什麼,但她卻聽不清,而當她追趕過去時,這夢便又破碎了。

繡姬勐然睜眼,美目靜靜面前連枝燭臺上閃爍的燭光,緩緩道:“中天大天神逝境...”

她記得這個聲音。

這是她還在中天大天神逝境時,常常會聽到的聲音。

不過,她對這個聲音並沒有好感,好像她遺忘的過去...就是拜這聲音所賜。

“為什麼會突然聽到這聲音?”

“是最近太忙碌了嗎?”

“還是太煩心夏閻的事?”

繡姬柔荑微抬,揉了揉眉心,長腿交疊在一處,挺起身子又為自己倒了杯茶,紅唇輕抿,淺淺啜飲。

...

...

午夜沒睡的,其實不獨繡姬一人。

小只的李老師坐在庭院裡,自斟自酌,忽地許是來了詞性,輕聲吟道: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慼。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丈夫死了。

徒弟也沒了。

她其實不在乎徒弟是不是老祖,她在乎的是徒弟和她感情是不是真的。

她覺得是真的,至少...她要找徒弟問明白。

可徒弟在哪兒?

她抬起手,手指在虛空裡,良久寫了個“尋”字。

心境,契機,諸般變化,驟然在她心底形成了一重重錯綜複雜、玄妙無比的交錯。

這種感覺,李老師已經很熟悉了。

這是感悟新符字的徵兆。

可還差些契機...

“上天總是垂簾多愁善感的可憐人麼?”李老師自嘲地嘆息一聲,瘦瘦小小的身體在春夜的料峭之寒裡有些瑟縮,有些孤單。

...

數日後。

李老師決定出去走走。

她沒帶任何人,就連自家侍女小肥都沒帶。

她裹起了斗篷,孤獨地走在江南街道上,想著之前和徒弟在一起的日子。

徒弟是她最親的人了。

那徒弟就算是老祖,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旅行,一個人到處走走停停,酒醒花下坐,酒醉花下眠......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可這第一流的才女,卻也陷入了最痛苦最黑暗的時刻。

孤獨,強烈的孤獨感從四面八方襲擊而來。

而想到餘生漫漫,卻只能孤身一人,這種孤獨感和恐懼感就更強烈了,這讓她飲酒時的動作幅度越發決絕。

她甚至買了一個大酒葫蘆,時不時就飲幾口。

許是單身女子,又小小巧巧,獨自飲酒,總會被有心之人看中。

可是,李老師好歹是二階大宗師,是“彈藥庫本庫”的存在,這些人懷著歹意的還未近身,就被李老師抬手一張大風符吹到不知哪兒去了。

若只是想來調戲的,李老師就略施懲戒,若是想做壞事的,李老師直接一下就把他吹到天上,然後落下來摔死了。

在這些日子裡,她覺得那一張字元的契機正在獲得。

如果她能寫出“尋”字元,她能不能找到徒弟?

...

...

數日後...

一處風景優美,但卻偏僻的小院子裡。

老頭兒正坐在躺椅上搖著,白髮老嫗在一側靜靜看著他,然後道:

“你血旗的三旋已經都填好了吧?

撒豆成兵也練成了吧?

既然這樣,我就帶你去逝境裡感悟。

等到你把徹底煉化了血旗,之後才能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夏閻點點頭。

心魔道,功德道,雖然是兩個選擇,但如果可能他想再多看看。

“到底怎麼在逝境裡活下去?”他問出了疑問。

夜南絕道:“前期靠符字,後期則是與逝境中存在的那位怪物產生交流,並達成某種交易。”

“符字?我也曾試過...可符字在逝境裡的效果並不強。”夏閻道。

夜南絕道:“那是因為...相公的符字並不完整。

這麼說吧,每個字是不是其實包含了很多含義。

而你所書寫的符字,只是藉助了其中一個含義...

你若要發揮出符字真正的威力,那就要蒐集齊全。

當然...也可以是感悟齊全。”

想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字軸,遞給夏閻道:“這裡面有一個雨字,和相公的那個雨字應該能夠融合,待到融合了,就算沒有徹底完整,但在逝境裡也能夠發揮作用了。”

“多謝了。”

“你我夫妻,謝什麼?等到在逝境裡過了百年,你我自然相知相識,走吧...閻郎。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出發吧。”

“嗯。”夏閻應了聲。

可就在這時,忽地他看到夜南絕呆住了。

夜南絕雙手勐然抬起,用力地抓著頭髮。

夏閻以為是之前金霞山上的遺留問題,急忙上前,問:“又頭疼了嗎?”

夜南絕道:“不是,不是金霞山。”

她咬牙切齒,忽地道:“是該死的拓跋雷王,他居然敢利用封神榜的意志在召喚我......可事實上,他之所以能做到這種地步,也是封神榜本身的意志。

如果不是有驚天動地的大事即將發生,封神榜是不會下達這種強制召喚令的。”

夏閻奇道:“會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不想去...我想和閻郎去逝境。”夜南絕顯然在抗拒著召喚,可沒多久,她痛苦欲裂,發出慘叫。

夏閻道:“你去吧,反正我一時半會也不會死。”

“可是...可是...”夜南絕扯去老嫗外皮,銀髮飛舞,雙目緊皺,終於她承受不了了,發出一聲母獅子般地咆孝,“宰了你們,宰了你們!!”

她從虛空中拖出一把長刀,然後看向夏閻,柔聲道:“閻郎,我先去宰了拓跋雷王,宰了封神榜裡的人。

我宰了他們,封神榜就不敢再這麼強行召喚我了。

等我殺光了他們,我就回來找你,給你生孩子...

你...一定要等我。”

夏閻無語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記掛著生孩子呢?

“我等你。”箭在弦上,夏閻是不說也得說了。

三字落下,夜南絕又溫柔地道了句:“相公,我愛你。”

說完,她整個人好像瘋了般,揮著長刀,斬破虛空,直接衝入了滾滾灰河之中,須臾就不見了。

夏閻看麻了...

他握了握手中的卷軸。

既然夜南絕走了,那他決定一邊觀望局勢,一邊練字。

觀望局勢,是為了看看有沒有機會去到玉京,畢竟透過夜南絕,他也大概瞭解了繡姬真正實力的可怕,若是冒然前去,說不定就被繡姬給幹掉了。

此事定要慎重。

而練字,則是為了去逝境。

等到兩個雨字融合了,他就自己去逝境提升一番。

隱約之間,他感到這個世界的節奏變快了,他必須也要加快提升,才能跟上世界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