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兄弟
此時
就在素塵不經意間看到素望眼角的淚痕時。
他微笑著的臉有些冷了下來：“是不是又被哪個小子欺負了？走找他去。”當即便要拉著素望去找別人麻煩。
從小，素望被揍，他就揍回去。
他還不知道，三年前他打斷了人家孩子的胳膊，便被懷恨在心。
因為他是朱雀血脈，又入了大宗派，旁人不敢拿他怎麼樣，但卻可以算到素望頭上了，別人不跟素望玩，也有他的功勞。
“沒沒沒！沒人欺負。”素望聽聞後，連忙道。
“剛才沙子進眼睛了，用手揉的，誰敢欺負我啊！誰不知道我哥哥可是開脈期九層的武者，誰欺負我，我就告訴我哥，哼哼，暴揍他們。”
他也感到了哥哥的變化，連忙轉移話題說道。
心中苦笑。
“剛哥哥可是說，我在等人誇呢，快誇我！快誇我！”
望著弟弟傻乎乎的臉龐，素塵即將湧出的氣息逐漸被壓制下來。
素塵心中嘆息不已。“身懷天靈根，卻無法感知到天地間一絲靈氣，饒是如此，也從不在我面前顯露半點痛苦。”
他儘快調整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嘴角微微抬起，說道：“哈哈，我當然知道我家小望厲害！”
“所以呢，快--看！看老哥給你帶啥東西來了。”素塵拿著一個灰色布袋在素望面前晃了一晃說道。
“咦？”
素望疑惑的望著，但兩個小手已經不覺的去抓了！但蘇（素）塵一隻手突然舉高卻是抓了個空。
“咋！還想搶啊！這次不猜到的話...可是不給你！”
素塵一隻手背過身後，把袋子舉的高高的。
看著弟弟一跳一跳的想拿自己手裡的東西，卻又拿不到的傻樣。剛才以為素望被欺負，那心裡流露出的一絲的不快也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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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欺負我。”
瞬間一副受了委屈，眼淚都快要出來的樣子，但眼角餘光卻是賊賊的瞄著素塵。
“哈哈哈哈，又用這招！”素塵暗自無語。
“給你把吧。”說罷將布袋丟到素望手裡，然後靠在巨石上面，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傻弟弟。
素望心中竊喜。抓到袋子後，認真的放在耳朵旁搖一搖。
“別說！我猜猜看！嗯？圓突突的，不會又是地香果吧哥！”而後臉色一凝，隨即緩緩的走到素塵旁，倚在大石上，低著頭，拿著袋子的雙手垂到肚子上。
輕輕嘆出一口氣，道：“哥，沒用的，這二級靈果來之不易，你跟爹爹都可以發揮它的最大藥力，用在我身上只會浪費靈藥...”
“哎，可惜了。”
“不知道素灝是怎麼想的。”
“聽說他這幾年都在泡靈藥澡，你想想，那是浪費了多少。”
“沒用的，他連氣感都沒有。”
...
...
這幾年，耳邊流竄的都是類似這樣的聲音，以至於讓素望自己也覺得真是浪費了不少靈材丹藥。
“小東西，說什麼說什麼呢。”
“誰說用到小望身上會浪費，他們懂個屁，小望你聽過厚積薄發沒？那些厲害的傢伙小時候都是你這個樣子，感覺像個凡人，但是長大了，就顯露出來了，知道吧？”
素塵也不知道怎麼來安慰弟弟，用非常不善於編謊的頭腦構思了一段原因。
“哥，謝謝你...其實我都知道的，我對於真氣感知幾乎沒有，雖然我很努力的在試了，可我知道..我並不是修煉的材料...別人說的其實也沒有錯...”
素望低著頭，拳頭一緊，眼神裡盡是不甘的憂鬱、無奈，又低聲說道。
“我天生身體比常人弱很多，如果小時候沒有爹爹小時候一直用靈藥蘊養身體，我可能...可能都活不了...我已10歲了，現在還是7歲左右的模樣。”
素望心裡其實什麼都明白，他失落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著情緒低落的弟弟，素塵也是不好受。雙手握住素望的肩膀。
“小望，不要這麼垂頭喪氣啊，我跟阿爹都沒有放棄，難道你自己要放棄嗎？”
“要看著哥哥跟阿爹難受嗎？”素塵語氣中有些恨鐵不成鋼。
“沒...沒有...我不想看到哥哥阿爹難受，我也沒有放棄，從來沒有放棄。”
“我只是想...想你們都能在身邊，就算沒有靈根也沒關係...都沒有關係。”
說著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
看著此時的素望，他輕嘆一口氣，心中沉沉的，說不出的難受。雖然長時間不在弟弟身旁，但他對素望此時的心情卻是分外瞭解的。
7歲開始便與唯一的親人們聚少離多，在家族同齡人中又屢受排擠。
“或許，...父親當初的決定真的錯了，他不應該將你跟芸香留在這個無情的地方。”素塵輕嘆一聲，暗暗說道，有著一絲恨意。
他也知道，這個弟弟又特別的要強，雖然無法感知氣機，修煉不了功法。
但空餘時間便將《寰宇手札》，《丹道筆錄》，《柳如是陣法錄》，《九竅內經》，《天元靈材綱目》以及各類雜集全部看了幾遍，現如今倒背如流。
深沉的眼神裡伴隨著憐惜，半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話鋒一轉。
“小望，快開啟袋子看下，這裡面可不是地香果。”
素望看了看袋子。
“不是嗎。”仰頭看向哥哥素塵，聲音壓得很低。
“盯著我幹嘛，快開啟看看吧，傻小子。”素塵微笑著說道。
素望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開啟袋子。
素望將一枚比雞蛋稍小的核狀物被拿在手上，仔細的研究片刻，旋即略帶吃驚的說道。
“這是三級妖獸晶核？！”
晶核上面還纏繞著絲絲黃色妖元波動與血腥之氣，顯然是剛獵殺不久的。
熟讀《百獸錄註解》的他自然認的出，這帶著黃色元力波動的晶核是三級妖獸特有的妖獸元晶核。
妖獸元晶核乃是妖獸自出生便有的力量源泉，幾乎所有精華都集中在這元晶之中。
“這獸核啊，是這次跟阿爹去青煙山脈，遇上一頭剛入3階的裂地熊，當時妖力不穩，又經歷了一場戰鬥。虛弱的緊，被我跟阿爹追蹤了好久，最後合力獵殺。哈哈，想來真是運氣不錯...”
素塵保持著微笑款款道來，神情表現得很是輕鬆。
可熟讀各種書籍的素望，是知道青煙山脈是什麼地方，那裡遍佈妖獸，危機四伏，就算除卻那個地方本身的危險不說。
這裂地熊已入三階，此類妖獸不僅皮糙肉厚，而且力大無窮，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又豈是那麼好獵殺的。
即便自己父親已是玄黃境第五重，哥哥又身負炎雀血脈，他們單對單都不是這裂地熊的對手，可想當時情景一定兇險萬分。
素望心中一陣後怕，著急問道。
“哥哥你有沒有受傷，阿爹呢？他呢？”想到此番實在過於兇險，他有些慌了神。
“沒有，我們都沒事，放心吧，你看沒缺胳膊沒缺腿兒的。”素塵解釋道。
素望抿著嘴，深吸一口氣，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深深的暖流，鼻子突然有些酸楚的感覺。
“都是因為我。”
他知道，這三級妖獸元晶核即使放到市場上去賣都是價值不菲，更別說這顆三級晶核更是哥哥與父親冒險換來的，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心中更有說不出的溫暖。
見素望沒有說話，素塵便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竹筒在手中晃了晃，說道。
“還有，這是獸晶融元水。”
“一會兒我將妖獸元晶融煉後，再以靈力催入你的身體，助你洗伐全身經脈、肌肉，激發你身體潛能，對開脈也有極大幫助。”
“不過...不過會很痛，怕嗎？”素塵頓了頓又道。
“不怕....只是這太珍貴了，如果...”
“不怕痛就好，沒有如果，就是給你準備的。阿爹說的，父命不可違！我已開脈，阿爹已達到玄黃之境，對我們而言效果微乎其微。”
他顯然是知道素望是捨不得將這麼好的東西給自己用，當即打斷道。
素望低頭沉思片刻後，仰頭說道。
“我用！”
他內心深處，依然有著一絲絲希望，這是他的機會。
“不能放棄，哪怕就那麼一絲，不能再當累贅了。”
素塵心中微喜，摸了摸素望的頭，笑道：“這才對嘛，走，我們去‘神仙福地’，順便泡個熱水澡，折騰一天，現在一身的汗！”
春風掃過，“譁--”林間響起了清脆嘹亮的鳥鳴。
兩人沿著落葉鋪成的小路，慢慢向竹林深處走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