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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去

“這兩個老人家啊,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吵。”周行德無奈地搖著頭,不管怎麼說,再不能不管。

他飛快地穿著上衣:“我這就去,安樂,把門關上吧。”

“恩。”安樂揹著身子將門關上,然後飛快地逃跑了。

“怎麼,還在哭啊!”周行德笑眯眯地看著哭成一團的虞娘,將一條手巾遞過去。

“行德……我,我沒法子見人了。”

“怎麼就沒法子見人了,夫妻之間這種事情正大光明……咳,別哭了,沒什麼大不了。”周行德愛憐地摟住虞娘。

虞娘將頭靠在周行德頭上,眼淚落到他的肩上。

“好了,好了,爹孃那邊咱們還是快些過去勸勸,你是家裡的女主人,又是兒媳婦,這事得你來。”周行德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

“好,這就去。”虞娘記起了自己身上的責任,忙直起身體,卻露出美好的胸部。

“啊”一聲,又縮排被子裡去,顫聲道:“行德,你背過身子去……不……不許看。”

“哈哈,不看不看。”周行德跳下床去,去發現身下有一團血跡。

他心中突然想笑:處女啊,想我在現代社會也算是花叢老手,不說千人斬,幾十人總是有的,卻還真沒有碰到過真正的……古代社會就這一點好啊!

半天,虞娘才藏在被子裡將衣服穿好,然後穿鞋下地。

大概是因為被周行德破了身子,卻覺得小腹有些隱約發疼,不覺“絲”一聲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周行德關切地問,對這種事情他還真沒經驗,誰叫自己以前沒碰到過呢?

一團粉紅色的紅暈從虞娘臉上擴散開來,羞得幾乎將頭埋到胸前:“有些疼。”

說完話,就飛快地梳著頭,挽著髮髻。

周行德站在她背後,忍不住又在她白皙的脖子行親了一口,笑道:“虞娘,你眉毛淡了些,要不我幫你畫?”

虞娘突然轉頭看著周行德,正色道:“男兒大丈夫豈可沉溺於閨房之中,我可不希望你是替女人畫眉的張敞。”

周行德有些沒趣,虞娘什麼都好,就是太正經。

見周行德依舊穿著那雙又髒又破的官靴,虞娘微微歉疚:“行德,是妾身不好,做得鞋子不合你腳,如今算是知道你的尺寸了,等下妾身再納一個鞋底子。”

“不用不用,費那工夫做什麼,在外面隨便買一雙好了。”周行德現在是一聽到鞋子兩個字就緊張,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就因為腳的尺碼不對,剛才差點暴露身份。還好緊急關頭犧牲色相,自己這把鑰匙算是開啟了虞娘那把鎖。即便鑰匙在鎖眼裡停留的時間如同電光石火,卻也算是生米煮成了熟飯。

北京城中自有估衣鋪,什麼尺碼的鞋子買不到。比如前一段時間在街上他就看中了一雙鹿皮靴,就是價格高了些,要二兩銀子,當時有事,也沒試,有時間再過去買就是了。

雖然已經算是搞定了虞娘,可腳突然變大的事情若不解釋,只怕虞娘心中還是有所懷疑。

於是,周行德就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這幾年在山西,成天在外面跑,腳都跑大了。”

“確實。”虞娘微笑道:“不過,行德也比起三年前卻結實了許多,可見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這人多活動活動也是好的。山西這三年,行德你是吃了些苦,可人不吃苦,將來也不會有什麼成就。國公府的老公爺他們位高權重,可一但出征,不也風霜歷盡?”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子,對男人的生理一無所知。老祖宗有一句話,男長二十慢悠悠,女長十六老疙兜。

意思是,男人一過二十,就不怎麼長個子了。女人一過十六就算是徹底長定了型,再不會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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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雖然慢,卻不是不再長了,想必行德這幾年在山西很是吃了些苦吧。

一想到這裡,虞娘滿心的疑問都化做一腔柔情。

周行德連連點頭,用誇張的語氣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我在山西孤家寡人一個,連個噓寒冷問暖的人都沒有,哪比得上現在。”

就又伸手去抱虞娘。

虞娘卻推開周行德的手,妙目轉動:“不對吧,我聽人說行德在山西可是置了外室的。年前,不是有個女子追到我們老家去了。要不,行德哪天將她帶回家裡讓妾身看看,若品行還成,不妨留下。”

周行德招架不住,連忙道:“不說這個,爹孃那邊不定鬧成什麼樣子,咱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周行德也不知道爹孃究竟在鬧些什麼,不過也可以理解,二老中,老爹乃是軍人出身,殺過人的,性格必然火暴。至於母親,也是個姜桂之性,這兩人碰到一起就是火星撞地球,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等到了父母的房間,卻見二人已經停止吵鬧,就那麼你盯著我我盯著你,鬥雞一樣。

而春蘭得下人則嚇得跪了一地,有膽小的丫鬟甚至抹起了眼淚。

虞娘忙上前扶住母親:“娘,你們這是怎麼了。你二老就算也爭執,也不用鬧成這樣,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

她看了下人們一眼,柔聲道:“你們都退下吧。”

等丫鬟們都退了出去,周行德母親才氣憤地說:“行德,虞娘,你們來了就好,幫為娘評評這個理,你爹是不是老糊塗了。”

周父頓時跳起來:“誰老糊塗了,誰老糊塗了。”

周行德:“爹,娘,有話好好說。”

周母氣憤地說道:“我兒現在有出息了,置下了這麼大一座莊園,我們也老了,正好在這裡享享富。你這老糊塗,我跟了你一輩子,吃盡了苦,對你我卻是沒有什麼指望了。想不到臨到老了,還是我兒有本事有孝心,知道心疼娘,將我們接過來。可你這老糊塗好好的富不知道享,卻要搬回城裡去住。”

“啊,搬回城去住?”虞娘驚訝地問:“這裡不好嗎,如今我們家人口也多,就算要搬回城去,院子裡也住不下啊。這裡又是土地又是宅子,都需要人打理。”

周父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反正我不住這裡,要住你們住這裡好了。”

“你!”周母氣惱地叫道:“你這什麼話,從來就沒見人好日子不過,卻要去擠破屋。”

周行德忙伸手止住母親的話頭,問父親:“父親大人,你總得要給我們一個理由吧?”一想到要回城去同華泰那老狐狸做鄰居,周行德內心十萬個不願意。

問了半天,周行德父親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訥訥道:“我兒,你也知道為父是軍漢出身,一輩子都喜動不喜靜。這莊子是好,地方大,日子也過得舒坦,卻沒多大意思。哪比得上城裡人多熱鬧,為父平日裡沒事可以找以前的老哥們喝喝茶,聽聽書,然後同鄰居們聊聊天什麼的,不比這裡快活?”

周行德算是明白了,這老頭如今已經過慣了大都市的生活,如今讓他到莊子裡當土財主,卻是有些為難他。這事也可以理解,換成他周行德吧,如果不是公務繁忙,現在就讓他退休到這裡當地主,三五天還成,可只要住上十天半月,只怕還真要被憋瘋過去。

“你個老不正經的,多大年紀了,只知道耍子。”周母繼續叫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不就是成天和隔壁那個華先生約著出去吃喝耍錢,你說說這段日子你花了多少銀子?兒子掙的那些俸祿都貼補到你身上去了!”

周行德心中一怔:華泰這鳥人算是徹底黏上我了,竟然同我老爹做了忘年交,這傢伙可惡!

被老婆當著兒子兒媳這麼數落,周行德父親面子上也掛不住,大喝道:“老子本就是個軍漢出身,就這點愛好,我說要回城住就回城住,誰敢廢話?”

說著話,他一腳踢翻椅子,柱著柺杖走出門去:“周山,套車,送我回城!”

這下,周行德等人傻了眼。

周母心中委屈,眼淚沁了出來。

虞娘忙安慰道:“娘,爹就那脾氣,還是讓著他吧。”

“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周母擦著眼睛:“算了,我還是回去吧。不過,城裡實在太小,虞娘你和行德就留在這裡。”

虞娘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於是,周行德父母帶著大丫鬟春蘭和周山準備回城。

周行德對虞娘道:“虞娘,我還有點事要進城去一趟。”

虞娘:“行德要進城嗎,什麼時候回來?”

“今晚不一定能回來。”周行德心中掛念開礦山的事情,既然在這裡想不出一個所以然,還不如進城找內行問問,偌大一個北京城,總能找到幾個懂行的吧。

這才是正事。

“那……行德早去早回。”

周行德微笑道:“虞娘你就放心好了,明天下午我就過來接你一道去英國公府拜見我那後岳母大人。”

“什麼後岳母大人。”虞娘想笑,又忙將笑容收起:“行德走好。”

周行德同父親並肩走到莊門口,低聲苦笑:“父親大人……”

“別勸我,別勸我。”周行德父親一瞪眼,依舊不服氣地說:“想當初,為父在軍隊的時候,那是說一不二,哪像現在,決定一件事還要解釋再三,生生氣煞人。

周行德長嘆搖頭:“罷了,父親大人,既然你喜歡城裡的生活,我就想個法子在城中起個大宅子吧。”

周父冷笑一聲:“你這個不成器的才多少錢,就算貪點吃點,也能得多少銀子。拿點外快在衙門裡也是很尋常的事情,可事情都有個度,真過了,卻是要壞前程的,少給老子打歪主意,咱們老周家可全指望著你呢,我的周大人。”

周行德有些尷尬,他也知道父親這是對自己好,可卻有些受不了父親的冷言冷語,忙道:“父親大人說到哪裡去了,兒子可從來沒貪墨過公家的錢財。我如今想到一個營生,如果能做成,在城中起一個幾十畝的大宅應該不是太難。”

周父眼睛一亮,然後又罵道:“胡吹大氣,城中寸土寸金,幾十畝……哼,那可是幾萬兩銀子,甚至十萬兩銀子的地。小畜生,你以為你是六部部堂,公侯大夫?”

“不是不是。”周行德解釋說:“兒子最近聽到一個風聲,國家準備開礦禁,允許私人開金銀礦,我準備弄一個。兒子如今也算是個官了,在官場上也有些場面,要弄個憑照也容易。”

“這……這個不錯啊!”周父連連點頭:“不過,你若要去外地開礦山,只怕這邊卻脫不了身,還有,你知道礦山怎麼弄嗎?”

“卻是不懂。”

周父摸了摸鬍鬚,略一思索:“我兒,為父倒有個主意,這事你可以找隔壁的華先生問問。”

“問他,還是算了吧。”周行德一想到華泰就頭疼。

周父又急了,罵道:“你這個小畜生,還抖擻起來了,人家華先生什麼身份,好歹也做過一省布政使的幕僚,你一個小小的芝麻官算什麼?華先生在山西幕府的時候,對地方上肯定非常熟悉。山西什麼地方,煤鐵礦山遍地開花,相必他定懂得這其中的門道。”

周行德心中一動:是啊,那家夥應該懂的,問問他也成。可是……我怎麼總有點同魔鬼打交道的感覺呢?

按說,曾經的主家出了那麼大一件事,華泰家裡應該愁雲慘霧才是。

可眼前的情形卻不是如此,一走進華泰的房間,就見那家夥一身儒袍挽了袖子,正在紙上畫著畫。

畫面上是一隻束梅花,筆法蒼勁老道,頗有王冕畫梅的味道。

見周行德進來,華泰也不停筆,一邊笑道:“周大人稀客啊,怎麼想著過來串門?”一邊在紙上寫道:“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惟有暗香來。”

“怎麼,不歡迎我?”周行德道:“對了,秦大人被關進北衙了。”

華泰點點頭,將筆放下,然後輕嘆一聲,良久才道:“世界上的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是對是錯,誰說得清楚。大人今天到這裡來,不會單為這事吧?”

“你還真沒說對,我就過來聊聊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