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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章 粉身碎骨渾不怕

郭貴人突然猝死而一屍兩命,皇帝給她追封嬪位,封號:恂。

太后要親自查理此事,內宮所有嬪妃在九州清晏等候,待給太后跪完安,眾人起身坐到錦椅上,唯魏妍芯與碧月跪於地上。

太后見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回眸道:“令貴妃有孕,就不要跪著了,都起身答話吧!”

兩人輕輕道了聲“是”起身坐到錦椅上。

太后淡淡問道:“皇后,哀家吩咐你查恂嬪一事,你查的如何了?”

皇后低下頭,輕聲道:“皇額娘恕罪,臣妾無能,還沒有查出恂嬪的死因。”

太后清寧如水的眸子微微一沉,對著魏妍芯道:“令貴妃,恂嬪突然猝死在你宮中,你來給哀家解釋吧!你若是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你就不要怪哀家沒有給你機會。”

魏妍芯輕輕點頭,沉穩道:“是,這些日子,臣妾一直在查恂嬪的死因,可是臣妾翻遍了醫書,都沒有找到與恂嬪死因相同的記錄,太醫說恂嬪是急火攻心,可是那日臣妾並沒有與恂嬪發生爭執,更沒有說什麼不中聽的話,所以臣妾敢肯定,恂嬪並不是急火攻心而死。”

太后眸心一閃,疑道:“竟不是急火攻心而死,那恂嬪是怎麼死的?”

魏妍芯一臉沉靜,正色道:“在解開恂嬪死因之前,臣妾想問豫嬪幾個問題,當時只有豫嬪在臣妾宮中,也只有她瞭解當時情況,還請皇額娘和皇上允許。”

皇帝溫聲道:“你儘管問。”

魏妍芯應了聲“是”轉頭看向碧月,問道:“豫嬪,本宮有幾個問題想與你證實,希望你如實回答。”

碧月漫不經心道:“娘娘要問就問吧!嬪妾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魏妍芯溫和問道:“你與恂嬪來本宮宮中只不過半個時辰左右,是嗎?”

碧月輕輕點頭:“是,嬪妾與恂嬪去娘娘宮中的確就半個時辰左右。”

魏妍芯又道:“恂嬪在本宮宮中沒有實用過任何東西,甚至連茶都沒有品過,是嗎?”

碧月凝神想了想道:“是,確實沒有用過。”

魏妍芯微微松了一口氣,回頭對著太后與皇帝道:“皇額娘,皇上,恂嬪在臣妾宮中僅僅半個時辰,又沒有實用過任何東西,足以證明恂嬪的死與臣妾毫無關系。”

太后看著她,眸子冷冷的,眉宇間掛著深深地疑惑:“你這都在說的什麼,恂嬪的死與這些有何關係?”

魏妍芯沉著道:“皇額娘,恂嬪確切不是急火攻心而死。”

皇帝凝了凝神,溫言道:“芯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魏妍芯堅定點頭:“是,據臣妾所知,恂嬪應該是中毒身亡。”

所有人驟然一驚,中毒身亡?太醫不是說沒有中毒的跡象嗎?怎麼會是中毒身亡呢?!

太后眸子一沉,神色黯然下來,已帶了幾分質疑的口吻:“太醫都說沒有中毒的跡象,你卻說是中毒身亡,你是在糊弄哀家與皇上嗎?”

魏妍芯搖頭沉穩道:“臣妾不敢糊弄皇額娘與皇上,恂嬪的確是中毒身亡,請皇額娘聽臣妾解釋。”言畢,她微微瞥了一眼碧月的神色,方才道:“有一種藥物叫做蟾酥,分為快性和慢性,快性則當場身亡,慢性則根據服用的量來定時辰,這種藥物消逝極快,混著茶水、膳食用進腹中,再拖延一些時日經人體消化後便毫無蹤跡可尋,恂嬪就是因這種毒而身亡。”

皇帝眉宇間勾起深深地笑意,似乎多了幾分欣慰。

太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半信半疑道:“你的話雖有理,可你也不能證明恂嬪就是因為中了這種毒而身亡的,你若是有辦法證明,那恂嬪的死的確與你無關了。”

魏妍芯眉心一閃,已多了幾分寬慰:“皇額娘,臣妾有個法子,或許可以驗證恂嬪是中蟾酥之毒而身亡。”

太后淡淡道:“你說。”

魏妍芯謙和道:“臣妾查過了,蟾酥屬於有毒物體,可稱為毒藥,竟是毒藥那就一定有解藥,而像蟾酥這種藥物,在民間一般的藥房應該就可以買到,只要派人去宮外買些蟾酥和解藥回來,再找人做個測驗,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皇帝轉頭看著太后,溫和道:“皇額娘,兒子覺得令貴妃的話有理,不如就照令貴妃的法子做吧!”

太后凝神一想,輕微點頭。

皇帝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對外喚道:“高玉,趕緊讓傅恆去辦,快去快回,順便叫兩名太醫過來。”

高玉應了聲“是”便急急退了出去。

碧月已覺事情不妙,心下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腦子裡快速想著應對的辦法。

皇后一臉的陰沉,本以為這件事可以廢了令貴妃,卻不想又讓她峰迴路轉!

陸元香與穎妃等人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氣,靜靜的等待著下一步的到來。

魏妍芯表面沉靜如水,心裡卻忐忑不安,她雖能證明恂嬪確實因蟾酥中毒身亡,可對於這個測驗,她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她定了定神,想著下一步的打算,若是測驗失敗了,她還得想辦法證實自己的清白!

傅恆很快便帶著蟾酥與解藥歸來,皇帝欣喜不已,立即安排人來做測驗,可是傅恆下面的話卻讓眾人震驚:“皇上,蟾酥服用過量毒性極大,民間藥房也極少,大夫說了,在服下蟾酥一個時辰內必須服用解藥,若是拖延了時間,就是再用解藥也無濟於事了。”

魏妍芯一驚,默默嘆了一口氣,她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事情就是不能一帆風順,老天爺總要千方百計的阻止她,她擰了擰眉,起身走到傅恆身旁,看著太后與皇帝道:“皇額娘,皇上,蟾酥毒性大,臣妾不想傷及無辜,就讓臣妾自己來做這個測驗吧!”

太后肅然道:“不行,你懷有龍裔,斷然不能有任何不是。”

皇帝口吻柔如四月春陽:“是啊芯兒,你有著身子,不能冒這個險,朕也不能讓你冒險。”

陸元香起身跪下道:“皇上,臣妾願意一試。”

魏妍芯忙道:“不行,元姐姐不行,我不能讓你這麼做,你不能有事。”言畢,對著皇帝乞求道:“皇上,皇上知道臣妾與姐姐的感情,若是姐姐有個什麼事兒,臣妾定也不好過。”

皇帝眉間勾起深深地無奈,起身來回走了兩步,道:“慶妃起來吧!你們兩都不能有事,另選他人。”

傅恆請命道:“皇上,讓微臣來吧!微臣願意一試。”

魏妍芯驚訝不已,轉頭看著他,沉聲道:“傅恆,你不可這麼做,太危險了。”

傅恆給了她一抹放心的笑意,回頭對著皇帝道:“皇上,就讓微臣來吧!微臣願意試一試,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微臣只願家人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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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擺了擺手:“不行,朕不能讓你有事,何況,緬甸戰爭迫在眉睫,你斷然不能有事。”他想了想對著高玉道:“高玉,去外頭找人,看看有沒有人自願,若是發生不幸,朕保他三代榮華富貴,若沒事,自然是好。”

高玉應聲道:“是,奴才就去。”

候在一旁的魏晨見高玉欲要出去,上前跪身道:“皇上,讓微臣一試吧!”

魏妍芯詫異無比,一聲大哥險些叫出了聲。

皇帝看著他道:“魏太醫,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魏晨沉著道:“微臣想清楚了,微臣願意一試,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言畢,又望了魏妍芯一眼,沉穩點頭。

皇帝朗然道:“好,你若是相安無事,朕自然不會虧待與你。”

魏晨淡淡笑了笑:“謝皇上。”他起身走到傅恆身旁,從他手中拿過蟾酥,倒在茶水中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那一刻,整個屋子變得鴉雀無聲。

魏晨面色開始變得煞白,額頭泛起豆大的冷汗,腹部劇烈疼痛,腳下越來越乏力,軟如棉花。

魏妍芯皓白的貝齒緊緊的咬住下唇,雙手在不知不覺間蜷縮成拳頭,一口氣憋在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直到魏晨無力的倒了下去,她終於剋制不住:“大哥!”

一聲大哥震驚了全場,唯獨一個人面無表情,嘴角勾起絲絲諷刺的笑意。

皇帝走到她身旁,眉宇間盡是深深地疑惑:“芯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魏妍芯輕微搖頭,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說,她什麼都不想解釋,她的心揪成一團,如果這個測驗失敗了,那麼大哥豈不是就.......不行,不能這樣,不可以這樣,她心中千百個聲音在呼喊,大哥,你不能有事兒,你一定不能有事兒!

皇帝輕輕扶著她,她不想說,他也不問了,只是溫聲道:“芯兒,你先坐下吧!別傷著了身子。”

魏妍芯摻著他的手坐下身,心中蕩激難言,卻又不得不靜靜的等待著訊息。

時間在一屋子人焦急等待中慢慢逝去,那短短的半個時辰讓某些人度時如年,待時間差不多了,魏妍芯忐忑中帶著沉穩道:“何太醫,可以了。”

何太醫移身到魏晨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脈象上,神色微微一變,似擔心,似放鬆,似惆悵,似興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