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眼鏡男默默地點頭，沒有說話。
“錢是什麼？”就在這時，對面的胖子突然開口，問了他一個從來沒有認真想過的問題。
“欸？”
阿志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明白他問的問題，或者說雖然已經聽清楚了，可是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明白。
在此之前，阿志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好像錢就跟空氣，跟水，跟詭異和人類一樣，是非常自然而然的東西，從他有記憶以來，每天都是要跟錢打交道。
錢能夠讓他們一家詭變得更有安全感，也能維持他們的日常，可以讓阿志獲得更多的知識，也可以讓他們享受到更好的物質條件。
購買到更好的精神力產品，甚至是能夠讓詭異們能夠升級……
總而言之，好像錢是無所不能的，甚至可以代替一切的東西。
“錢，就是可以用來兌換其他商品的一個代替品？”阿志唯唯諾諾，給出了一個他認為還算標準的回答。
“錯！”
陳愷大吼一聲，把阿志給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對面的這只胖子的臉上和脖子上面爆出了一根根的青筋，看起來尤為恐怖。
彷彿下一秒鐘這只詭異就要撲上來將惹怒他的阿志撕成碎片一樣。
可就在阿志嚇得手足無措的時候，對面的這只死胖子立刻又變得和顏悅色起來，他的臉上掛著神秘的笑意，說到，“錢是比詭異更詭異，比詭異更可怕的東西。
錢不但能操控人，還能操控詭。
你說它可不可怕？”
“嗯……”
阿志沉默了，他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聽到陳愷的回答，他的內心卻突然一緊，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樣。
不得不說，雖然這只詭異看起來五大三粗像是個沒有頭腦的傢伙，但實際上他卻能有著如此深刻的見解，要麼就是詭生經歷太過複雜，要麼就是真的有認真思考過。
“可怕。”
這一次阿志認真的點了點頭。
如果說之前是對面前這只胖子詭異感到害怕而敷衍他的話，那麼這一次他就是發自內心的感到認同。
詭異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像個哲人一樣進行思考。
而且從胖子的臉上，阿志能體會到一種莫名的滄桑感。
沒有過經歷的人，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所以，這就是錢，我已經從你的身上看到了無窮無盡的錢。”
陳愷笑了起來，將面前的瓶子高高舉起，最後剩下的那一點粉紅色的愉悅心釀在底部晃動著，也晃動著陳愷的心。
他給自己和阿志都倒上一杯，大笑著說，“來，乾杯，為我們今後的合作愉快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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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愷伸出手來握著桌子上的酒杯，然後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阿志愣了一下，也跟著將酒杯舉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一飲而盡。
說真的，雖然阿志自己並不是很擅長飲酒，不過他所釀造的愉悅心釀喝下去的時候能讓自己感到興奮和開心。
這大概就是情緒飲料的力量。
阿志自己有一個想法——
心釀並不侷限於酒品，以後如果能得到陳愷的投資，他將會把相關的技術應用到其他的領域當中，比如說無酒精飲料。
“啊！~真的是太好喝了，你可真是可愛極了。”陳愷不禁感嘆到。
他說完話，又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給自己和對面的這個小朋友倒了一杯。
瓶子當中的液體流淌，到杯子裡面變成了誘人的粉紅色。
四周傳來的微風的氣息，帶著鹹鹹的腥味，周圍的蟲鳴此起彼伏，顯得黑夜更加寂靜。
旁邊的路燈投射下來昏黃的燈光，在這些顏色的襯托下，更顯得杯子當中的液體更加的誘人。
陳愷盯著杯子看了好久，雙眼一陣迷離，就像是在看一個完美的藝術品。
對面的阿志緊緊地盯著他，不敢說話，一雙手握得全是汗水。
“你這個技術真的了不起。”過了一會兒，陳愷開口說到，“你是怎麼想到，不，你是怎麼做到的，能夠釀造出來這麼好喝的心釀？”
“這是愉悅型的心釀。”對面的男生笑了起來，在聊到自己喜歡的話題的時候，他就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眼睛裡面都是星星，“我雖然不是很能喝酒，但是之前也接觸過一些情緒型別的飲品，但是我發現市面上基本上都是恐懼型別的，於是就突發奇想說能不能做一些其他情緒型別的產品。
為什麼世界上的心釀都是恐懼型別，而沒有愉悅型別呢，是因為詭異們都不喜歡嗎？
後來我自己嘗試成功了以後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詭異們也喜歡體驗不同的情緒。
只不過大部分的心釀廠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愉悅型別的情緒顆粒進行提純而已。”
“但是你做到了，對嗎？”
陳愷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胖子的眼睛雖然小，但是閃閃發光。
這讓阿志感到一絲恐懼，不過更多的是一種自豪感。
得到深城的幾大心釀廠的老闆的欣賞，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幾天之前他向陳愷推薦自己發明的這個新的飲品的時候，當時的心情比現在還要複雜和緊張，現在回想起來，阿志只覺得當時心臟都要爆炸了一樣。
此時此刻，再重新回到自己家的燒烤攤，面對陳愷的時候，阿志已經算比較能放得開的了。
“厲害。”
陳愷點點頭，看著阿志的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似乎多了一絲欽佩，不僅僅是欣賞而已。
這讓阿志有一點飄飄然，又有一點無所適從。
深城的心釀市場有多大？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從陳愷的經歷來看，這得取決於幾個方面。
首先就是詭異數量，沒有足夠多的詭異數量，你生產再多的心釀也賣不出去。
另外就是取決於產品本身的質量。
陳愷雖然出生於心釀世家但家族的心釀很久都沒有創新了，更不用說掌握製造愉悅型心釀的方法。
其實愉悅型心釀的說法一直都有，不過各大廠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摸索出一套非常完美的，可以提純愉悅型別的情緒顆粒的方法。
直到——
阿志的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