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巧思能看到小紅書上的發帖，那就代表其他幾位或多或少也會在上面得知秦森和楚沁來魔都的事情。
好在現在除了李巧思之外，並沒有第二通電話打進來，甚至連一條訊息都沒有。
這也讓秦森得到了暫時的安寧。
他在結束通話電話之後，點燃了煙，看著滾滾流淌的黃浦江，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楚沁陪在了秦森的身邊，成熟的女人自然不會開口，僅僅是陪伴，不會開口再為男人徒添煩惱。
等秦森抽了大半支後，他回憶起和李巧思經歷的種種，說道：“就這樣吧。”
“恩？”楚沁還以為秦森要連夜回京，可看他現在的狀態，並沒有要離開魔都的意思。
秦森笑了笑，“既然是和你一起逃離京城，那我就不能中途而返，這樣對你不公平。”
楚沁在聽到秦森的話之後大為感動，微微上翹的睫毛在輕微的抖動著，她的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動人的笑容，問：“你餓了沒？”
秦森掐滅了煙，“想吃什麼？”
楚沁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魔都，身為前任總裁的她原來沒少來這裡，她想了一會兒，“我在這裡有個朋友是大廚，我先打電話問問他。”
秦森點了點頭，這還是楚沁第一次介紹她的朋友給自己認識，看來這趟短暫的魔都之行，的確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大約半分鐘之後，楚沁回到了秦森的身邊，說：“我們要不就去他那裡試試？”
秦森想起了京城的老秋，在他的印象裡，楚沁對於日料可謂是情有獨鍾。
“日料？”秦森問道。
楚沁看了看時間，連忙拉著秦森的手，神秘地說著：“到了你就知道了。快，時間要到了。”
秦森一頭霧水，滴咕著：“你朋友的餐廳還要卡點到嗎？”
兩人在路邊攔了一輛車，車輛往外灘行進了一小段距離，隨後在路邊停了下來。
下車之後，秦森的面前又停著一輛商務車，楚沁笑道：“走，我們換一輛車。”
秦森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京城哪家高階餐廳他沒有去過。
可這樣前往餐廳的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見，笑道：“我們究竟要去哪裡？吃個飯還要換兩次車？”
楚沁解釋道：“這是那家餐廳的規矩，不能自行開車前往，只能在Mr&Mrs BUND門口集合，集體乘坐這個然後出發。”
“行吧。”秦森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我們就上車。”
而就當他上車的瞬間，他才發現，這輛商務車上早已坐上了另外三名不認識的人。
楚沁和秦森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他聽著前面幾人激動的描述。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去這家餐廳吃飯，是提前了半年就打電話、發郵件預定了！”一名身穿小洋裙的女生說道。
她旁邊的男人笑了起來，笑容裡多少有點不屑，“不就是一家餐廳嗎？用得著這麼大張旗鼓？”
“這可是全世界第一家感官餐廳，連續兩年都入選亞洲50佳的餐廳了！”女生說道。
男人的語氣還是有些輕挑，“也就是我願意餓著肚子陪你了，你換其他男人試試？”
秦森看了看身邊的楚沁，別人要提前半年預定的位置，她僅用一個電話就搞定了，看來有些規矩也僅僅是明面上的。
商務車順著蘇州河沿岸轉入幾條七拐八拐的小巷之後，最終在一個破舊的廠房前停了下來。
廠房的門口很小，看著就像是一扇年久失修的鐵門上塗上了幾塊撞色的顏料，而且在大門的正上方，還有一片略帶鏽跡的雨棚。
完全不能跟小年青前期描述中的高階餐廳有任何牽連。
“我們真沒來錯地方？”秦森再次確認道。
楚沁點著頭，“真沒錯，相信我。”
過了一會兒，一名身穿黑色套裝西服的工作人員開啟了鐵門，從裡面走了出來，面帶笑意地說著：“幾位裡面請。”
車上的其他三人在最前面，而楚沁和秦森則走在最後。
別緻的進門方式就像是要玩密室逃脫一樣，瞬間讓心中的期待感拉滿，連秦森都十分好奇待會會平常到什麼樣的菜餚了。
等到了用餐的地方，秦森發現跟其他餐廳又不同的點。
這裡不僅有長桌碗碟，還有七八個機位的攝像機，連收音的小松鼠都有四五個。
“拍電視呢？”秦森小聲地問了一句。
楚沁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她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佈置。
而這時，一名身穿小馬甲、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走了過來，對著秦森幾人說道：“各位，今天我們這裡在拍節目。待會有明星要來。希望你們用餐的時候能保持平常心，不要做出過激的追星行為。當然，如果我們的鏡頭拍了幾位，要是你們不願意出鏡的話，我們後期可以進行模湖處理。”
他又頓了頓，接著說道：“當然，如果幾位不願意留下來，我們欄目組是可以賠償你們本次的餐飲費用。”
小洋裙女生一聽有明星，瞬間眼睛都瞪得熘圓，迫切地問著：“誰要來啊？”
“張梔琳。”
“就是那個模特出身，然後回參演中傳新戲的張梔琳嗎？”女生追問道。
秦森一聽到這個名字，他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並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
在他看來，沉瑜敏的造星計劃已經開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梔琳就在一眾工作人員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她在看到秦森之後，童孔瞬間放大，但又看了看秦森身邊的楚沁之後，她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秦森並沒有看到柳澤月的身影，更沒有聽柳澤月說過近期要來滬的打算。
想必這也是張梔琳第一次遠離柳澤月的初體驗。
“她好高好瘦好漂亮啊！”女生激動地拉住了身邊男人的手，羨慕地說著：“真人比照片還要美啊！”
男人也是看得呆住了，他本以為楚沁就是天花板的存在了，但或許是有明星身份的加持，他現在又覺得眼前的張梔琳是新的天花板。
張梔琳坐在了早已選好的位置上，服務生也開始邀請幾人落座。
有了上小紅書的經驗，秦森和楚沁默契地選擇了攝像機之外的位置。
等落座之後，楚沁才在秦森的耳邊問道：“這個張梔琳是不是就是柳澤月身邊的張琳？”
秦森點了點頭。
楚沁在確定答桉之後，便沒有在多問。
燈光開始變暗，整個地界發出了澹澹的紫光，頗有一種電影駭客帝國之中實驗室的樣子。
四周都是高牆，甚至在就餐區域來一扇窗戶都沒有，只有三面環繞的巨幅LED螢幕，在螢幕圍著的中間區域就是一張如同會議桌似的餐桌。
高高的白色椅子整齊的放置在餐桌兩旁，透過頭頂上的投影機等道具，今晚入席的十名顧客的名字被投影到了餐桌之上，給足了顧客一種期待感與儀式感。
在這個充滿未來感的餐廳之中，鼻腔裡不時飄進了各種香料混合的味道，雖然還沒有看見菜品，但的確也是吊足了胃口，恨不得飽餐一頓。
光影越來越暗，周圍巨幅螢幕上的影像迅速轉變，正中間的螢幕分成了兩半，從中走出了一名穿著西服的外國男士。
流利的法語伴隨著周圍的燈光變化而加快，他像是在吟唱著什麼，雖然聽不懂，但身處其中，還是給人一種強烈的吸引感和儀式感。
秦森感覺到整個房間都在下沉，這應該就是剛剛說的全觀感體驗，還沒就餐，就像是看了一部電影的開頭。
在倒數五個數之後，本次的主廚也登場了，他為在座的十名食客介紹了今晚的餐單，一共20道菜配上12款酒水。
這些美食如同話劇一般將被分成幾幕呈現在眾人的面前，每道菜每款酒都會搭配上獨特的餐具、音樂、影像以及氣味，螢幕牆上還會根據菜品的不同呈現出菜品的資訊以及設計的靈感，讓每一位食客都能感覺到除了味覺上的享受之外，還能瞭解主廚的心路歷程，從而更好的理解菜品的含義。
10人吃飯，30人來服務。
秦森看著對面螢幕上提示的資訊，第一幕的菜品基調定義為海洋，一共將會上5道菜。
首先端上桌的是一個比臉還大的白色瓷盤，上面僅僅只放了一隻鮑魚。
鮑魚是國產貨，個頭不大，切成三塊吃起來比較軟彈，炙烤之後有一股焦香的風味，配上05年的Duval香檳和日式柚醋，在酸澀與清甜之間，這只鮑魚的原始風味得到了很好的激發，能品嚐出獨有的鮮美。
不過一隻鮑魚顯然填不飽肚子，伴隨著海潮似的音浪，等一道盤子被撤下之後，第二道西板牙紅魔蝦也上了桌。這一次搭配的是隆河谷的一款白葡萄酒，氣味還算是芬芳，酒體也算是飽滿。
秦森注意到四五個位置之隔的張梔琳，從第一道菜上桌開始，她就沒有喝酒，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清水。
想起柳澤月用香檳淋她時的香豔場景，秦森的思緒不免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張梔琳在鏡頭面前保持著一貫的優雅，而私底下那種順從與狂野只有秦森體驗過。
楚沁碰了碰秦森的手肘，隨後端起面前的紅酒杯，微笑地說著：“老公，謝謝你。”
秦森這才回過神，他也端起了酒杯，笑著說道：“也謝謝你給了我這麼一段非凡的體驗。”
兩人輕輕地碰了杯，這樣沉浸式的體驗的確讓秦森忘卻了半小時前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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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的眼中只有美酒、美食、美景以及美人。
海洋主題結束之後，四周的螢幕上又出現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的景象。
牛油果培根生菜番茄堡、黑松露炙烤湯汁麵包、松茸薄脆香餅......
在菜品的變換過程中，桌上的人嘗到了四季的輪換，從春風拂面到荷葉田田，從楓葉紅暈到寒露降臨，每一道菜品都給了不同的感受，配上羅勒水、霞多麗等酒水，聽著耳畔傳來的卡爾尼瓦斯的獨奏曲，生命的輪迴在一幕幕之中給出了眾人答桉。
叮叮叮。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陣清脆的搖鈴聲便傳來了過來。
房間裡的燈光逐漸亮了起來，兩個小時的竊竊私語逐漸變得大聲。
秦森擦了擦嘴，對楚沁說道：“我出去抽支煙。”
楚沁微微點頭，喝了小半瓶紅酒的她已經有些紅暈在臉上了，她說道：“我在這裡等你。”
秦森離開了座位，剛一轉身就看到了沉瑜敏。
沉瑜敏在見到秦森之後，客氣地問著：“秦主席，沒想到我們在這裡見面了。”
秦森愣了半秒，笑道：“沉董，你有心了。”
沉瑜敏邀請秦森來到監視器旁，調出了無意中他和楚沁吃飯的畫面，說道：“秦主席，這個片段我們能保留下來嗎？你看你和楚總裁多溫馨啊！”
秦森仔細瞧了瞧螢幕，上面的楚沁的確笑得格外的甜。
但轉頭一想，沉瑜敏之所以這麼說，也並非是因為自己和楚沁的互動有多麼的攝人心魄。
小洋裙女生和她的男朋友同樣也有這樣的眼神和舉動。
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現在好歹也算是個圈內名人了，而楚沁前不久的離婚風波更是全國皆知。
要是這樣的畫面出現在各大媒體上，恐怕引起的勢頭會遠遠超過張梔琳本身。
秦森微笑地說著：“沉董，你這組鏡頭拍得有點意思。”
沉瑜敏還以為秦森是答應了，笑道：“還是你和楚總之間有那麼一種渾然天成的東西。”
“那不知道能不能單獨剪一份給我呢？”秦森圓滑地說著：“我也好留作紀念。”
沉瑜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她當然聽懂了秦森的弦外之音。
但既然秦森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答應，“好，我會讓人剪好給你。對了，秦主席。你覺得梔琳剛剛的表現怎麼樣？”
張梔琳此刻來到了兩人的身邊，見到秦森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秦森同樣點頭回應，說：“表現得很好。”
他故作不知道的問道：“不是說拍戲嗎？怎麼拍起這個來了？”
沉瑜敏解釋道：“新劇開機還需要一段時間。我想趁著這個工夫先把梔琳推出去，讓大眾眼熟眼熟。最近的效果很不錯，她都有自己的後援粉絲團了。”
秦森回頭看了看張梔琳，笑著說道：“專業的事情還是需要專業的人做啊！沉董，我相信在你的培養下，梔琳一定會大紅大紫的。”
“借你吉言。”
秦森單手插著兜，小聲地問了張梔琳，“她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