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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一紙婚書

“莫未歌,你好樣的!陰人都不吐骨頭,果然是妖孽一族的本色!”蘇晚宸恨恨咬著牙,拳頭猛擊企鵝抱枕魚白的肚皮,積了一肚子火。她說他怎麼讓她住這麼大的房子,安排這麼細緻周到,還隔三差五換沙發換枕套,另有牆紙喜慶得跟喜帕似的,原來,這就是赤果果的婚房!

還裝純良裝體貼,裝得好似思凡下屆的天使,跟他哥劃清界限,跟她一條戰線,結果呢,重點全在那句‘嫂子’上。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籠絡她老媽,無恥!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蘇晚宸頭不梳臉不洗,直接衝進附屬醫院,敲開外科診室的門,右腿高抬,‘啪’一聲壓在辦公桌上,一條條羅馬帶的米白色高跟鞋以衝鋒刀般的姿態戳進一紙化驗單,嚇得他忙抽回指尖,擠出招牌的四十五度角微笑,怯怯道:“嫂子,息怒!息怒!”

“息怒你妹!”

“嫂子,有話好好說,你先把腳拿下來,這裡好歹是辦公室,我是醫生,你是患者,要不我給你開點骨質疏鬆的藥?”莫未歌一改進門看化驗單時那一臉專業級的嚴肅,嬉皮笑臉道。

“你才骨質疏鬆,你們全家都骨質疏鬆!”

“對,我們全家都骨質疏鬆,尤其我哥。”

蘇晚宸冷哼著,鞋跟狠狠碾著化驗單,如同碾著他的臉,時不時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小叔’,你真夠陰的啊!”

“這話怎麼說,我對嫂子你,可是蒼天可鑑,日月可表,絕無鼠竊狗偷之心。”

看著他舉起四根手指,發誓就跟喝涼水一樣,說來就來,蘇晚宸冷嗤,“少給我耍貧,你是不是到我媽那胡說八道去了?”

“貴伯母是……”

“說實話!”蘇晚宸一跺腳,辦公桌猛地一晃,半截腿兒劈了!

莫未歌幾乎以雷電之速度改口道:“我今天早晨是去探望過伯母……”

“說實話!”蘇晚宸又是一跺腳,那半截腿兒也劈了!

“是,我是去送了點東西……”

“說實話!”她一腳踹開桌子,取而代之,踩在他下跨上方一寸,直接把他逼到牆角裡,雙手舉高,做投降狀。

“是!我去商量婚事了!”他忙不迭回道,生怕她不講江湖義氣,就那麼一碾一壓,像對待化驗單一樣,對待他引以為傲的泡妞工具。作為醫生,他太懂,被女人的高跟鞋招呼,是怎樣一種銷魂的滋味了。

“但那不是我的意思……”他補充道。

“那是誰的意思?”莫戀凝,想把她推給她哥,自己好獨佔炎涼哥哥,是這個狗血的套路不?

“我爸。”

“說實話!”她腳尖往下一挑,一壓,莫未歌便立即改口,“我媽。”

“到底是誰?”

“我爸跟我媽。”他嚇得臉一陣慘白,一件風度翩翩的白大褂掛在身上,比往常鬆垮,也比往常狼狽許多。“他們不知道從哪兒獲知我哥跟你訂婚的事,高興的不得了,說終於有個女人能活著進我們莫家大門了,不管是官家也好、商家也好、平常百姓家也好,趕快操辦婚事,給老哥衝衝喜。結果就催著我到伯母那裡當面視聊,兩方一拍即合,直接把婚事給敲定了,沒我什麼事,嫂子!”

“跑不了你個臭賣豆腐的。”她‘啪’一腳,踢開他雙跨,直踏上牆面,蹭蹭的白灰,似入秋的柳絮,落滿NeBalanc的運動鞋。

“嫂子,饒命!”

“饒命你個大頭鬼,你現在就給我澄清去。”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莫家斷子絕孫的忌日!

“別——”莫未歌雙手捧起她右腳,像捧著炸藥包,小心翼翼的,從胯間移到下腹,一直到下巴尖上,才微微松了一口氣,眨著媚眼,如麋鹿般討好道:“好嫂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個小叔子攪局算怎麼回事嘛,人家還以為我跟你有事兒。”

“少跟我裝清澈見底,在你哥那老早受教了。”她冷哼道,這眼神,好比天花,出過一次,終身免疫!

莫未歌一看沒轍,只好交出底牌,“這是Orc地址……”

“幹什麼?”

“去找我哥,當面攤牌。”

“我跟他攤得還不夠開麼?”她反問,狗血也潑了,借條也寫了,手指也差點切了,還被他動用‘滾’字轟出家門,還有比這更不歡而散的麼?

“只要他說不要你,這樁婚事就告吹,嫂子不覺得比起修理我,這更行之有效?”

蘇晚宸想想,也對,他若肯在老媽面前紅口白牙一聲“不娶”,胡月琴又能奈她何?只是時到現在,她才發現,他們斷得是如此乾淨,他的號碼,沒有;他的微信,沒加;他的郵箱,沒存過;他的公司,她一無所知。就像那些親吻,都是假的,那些鬥智鬥勇,恍如虛設,那些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日子,從來沒有過。有的,只是初見時一個陌生人,而再見,或許比陌生人更陌生。

她要拿什麼臉,去求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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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的時候,站在Orc門口,她徘徊了許久。仰頭望著碧空如洗,殘陽似血,一抹微雲時卷時舒,彷彿將通體漢白玉的歐式建築鍍上了一層淺金之色。那高聳入雲的落地窗,映著噴泉湖畔盈盈的水波,一如金字塔尖上築起的寶塔,低調中,透著無端的奢華。

這就是Orc,莫千尋掌舵的地方,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難以企及的高度,雖無獅子一般氣吞山河之勢,卻似小橋流水,徜徉整個亞繁華地帶,默默固守著最神秘而古老的莫氏家族。

“呼……”蘇晚宸深呼一口氣,大步流星走進去,迎面一股空調風,涼絲絲的,拂過粉黛峨眉,落下幾許秋的凝瑟。

前臺是個美女,面容姣好,笑容清冷,綰起的黑絲在腦後紮成個辮子,整個人看起來漂亮又幹練。一身黑色套裙,不長不短,該遮的地方半點不露,該露的地方也半點不含糊,十分懂得拿捏性感的度。看見她時,細彎的眉毛微挑,隨嘴角同步擠出一抹弧度,問道:“小姐,請問您找誰?”

“莫千尋。”

“部長是麼,有預約麼?”

蘇晚宸搖搖頭,表示——“沒有。”

“好的,您貴姓?”

“姓蘇。”

“請稍等。”說完,前臺熟練撥通樓上分機號,款款笑容道:“部長,有位蘇小姐前臺找您……”

半分鐘後,突然面色陰沉,道:“部長說,不見!”

“不……見?”蘇晚宸一愣,剛還意興闌珊的眉眼如被刀子切開一般,微微猙獰起來,旋即不甘道:“麻煩告訴他,我叫蘇晚宸。”

看著她面色土黃,眼似利刃,嬌滴滴的花骨朵瞬間渾身豎刺,前臺不敢怠慢,硬著頭皮打過去,再次請示,“部長,這位小姐說她叫蘇晚宸。”

又過半分鐘,她一扭臉道:“部長說,不熟!”

“不……熟?!”蘇晚宸輕咬紅唇,氣得嘴角直抽筋,還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破門而入的時候,怎麼不說不熟,如今再來強調,是否破鞋漏補?!

“我是她前未婚妻……”

前臺帶搭不惜理地抬起眼皮,又帶搭不惜理地垂下,只睫毛掃過眼瞼的數秒,便脫口而出,“部長正在開會,沒空!”

“沒……”蘇晚宸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下意識捏緊拳尖,生怕十指一抖,心頭一燥,幹出點什麼事來。許久,才火氣下壓,笑容回斂,一屁股坐沙發上,拿出專業演員能把殺父之仇演成同仇敵愾的架勢來,“沒關係,我可以等。”

她就不信,人去樓空,飢腸轆轆,他還不現身!

就算他把地打個洞,她也能鑽進去,然後請他,從準新郎的請柬上除名!

於是左等、右等、翹著二郎腿等,直等到殘陽落去,華燈初上,她整個人迷迷糊糊睡死過去。待醒來的時候,天濛濛黑,落地窗外如潑了墨,星辰寥寥。一盞孤燈在頭頂搖曳,不遠處,傳來沙沙的細響,似是金色筆尖劃過檔案的聲音。

莫千尋就坐在轉椅上,低垂著頭,削碎的劉海不經意掃過沉韻如畫的眉眼,乾淨而帥氣。米白色的長褲,純黃色T恤,簡單至極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卻有種耐人尋味的味道,既穩重又豔麗。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工作的樣子,顰眉蹙目,冷漠疏離,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出王者的優雅。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塵世之巔,煙火之外,如一縷月光直透心田,美得叫人失神。

不得不承認,他真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孽,人家都是用美顏相機駐容,他的美貌,卻是渾然天成。而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更上一層樓。以前她只覺得,他是媚骨千成,比她美那麼一點點,現在若不是臉皮厚,她一準跳樓!

尤其是那雙溪亮的眸子,輕輕一晃,硃砂痣現,勾人得很。

“醒了?”他挑眉,拈花一笑。

蘇晚宸怔了怔,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已如她打量他一般,賞玩她多時。她忙掀開身上蓋著的亞麻色外套,坐起身來,雙手合十,絞著絲帕似的開口,“莫先生……”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檔案,眉宇間如一汪清水般平靜,似笑非笑,“有何貴幹,蘇小姐?”

聽到“蘇小姐”三個字,她眉心緊了緊,擰成一股繩,下意識覺得彆扭,索性在稱呼上,叫得更賣力氣。“莫先生!”她說,“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由於令弟的多嘴以及令高堂的殷勤,我老媽當真了,煩請你跟她說清楚去!”

莫千尋撂下筆,慢條斯理舒著袖口,眼底不經意掠過一道精光,妖豔而刺骨,“那是你的事。”

蘇晚宸不服氣,“但是是你弟搞的鬼!”

他抿著薄唇,輕輕動了動,瀲灩如絲的桃花眸內一片從容,“與我無關。”

“你……不負責任!”她強行指控。

他不以為然,僅是合上檔案,雙手支著下巴,極紳士地反問道:“蘇小姐的意思是,被拋棄的一方需要向拋棄的一方負責任,是麼?”

蘇晚宸一陣啞然,感覺滿腹牢騷都攔腰折斷了,語言,是這麼神奇的東西麼,只短短一句話,便讓她從原告變成了被告,而且還證據確鑿!

上嘴唇掐著下嘴唇許久,她才躡嚅道,“我不管,反正你責無旁貸!”

“哈……”他噙著笑,冷颼颼的,似峽谷流竄的寒風夾著飛沙走礫直擊脊樑骨,每一處感官末梢都瀕臨顫慄。“在蘇小姐眼裡,每一個債權人都是責無旁貸,而每一個債務人,都是理所當然,你要不要把法律也改寫一遍?”

“你……”

“你覺得肯要你的男人,都是腦子被驢踢了,而那些棄你如敝屣的,都是心頭真愛,對麼?”

蘇晚宸再度語塞!

她不知他是何時開始如此一針見血的,也許,從一開始便是。只是他的寵,讓她忘乎所以,一旦失去,便覺千般不適。強忍內心那一絲酸澀,她歪著腦袋,凝視落地窗前那洋洋灑灑的月光,轉而順著一圈圈光暈,移到他身上,柔聲道,“幫幫我!”

莫千尋下巴微抬,勾勒出一道優雅的弧度,緩緩道:“蘇小姐覺得,憑什麼?”

“憑你不愛我。”

“哦?”他輕笑一聲,眸色不改,只淡淡一瞥,桌角的咖啡便翻倒在手邊,粘稠的液體如凝滯的血漿一寸寸淹沒白皙的指尖,將剛簽妥的合同泡得只剩下深咖色的筆畫,殘缺不全。

蘇晚宸一驚,剛想退至門口,聽到他下一句,腳頓時不知軟了幾個輪迴。“我確實不會愛一個心裡裝著其他男人的女人,但是,我會娶她。”

“你……你已經有肖導了,還有若夢,另有三宮六院八隻亡魂,你該娶的是她們!

“我的婚姻,不需要你來編排。”他不悅道。

一見軟的不行,她乾脆來求的,反正磕頭下跪這套,她早練得爐火純青,別說是淚眼汪汪,就是血濺當場,她也抬手就來。於是,眼珠子一轉,她便哭哭啼啼起來,“莫先生,求求你,你就可憐可憐我,幫我脫離胡姓女人的魔掌吧!”

莫千尋一聽,笑了,“可以,把這個簽了”

“真的?”蘇晚宸眼淚疙瘩立馬縮了回去,正想磕頭謝恩,卻見他幽幽站起來,推開厚重的檔案,從裡面取出一張,上寫“婚姻登記表”,男方資訊已填!

蘇晚宸登時傻了眼,盯著那白紙黑字看,還有下面如燈座般託著的東東,如果她沒猜錯,那是她家戶口簿。她跟炎涼登記結婚時,老媽整整藏了一個月零十七天,而如今,竟然輕易交給一個陌生人!

她咂咂舌,試探地問,“不籤行不行?”

“你說呢?”

“我不籤。”

“好。”他從來都是那麼好說話,只是這個“好”字,讓人無福消受,“二十八號之前籤,算是扯證,二十八號之後籤,就是補票,你自己選!”

說完,他大步跨出辦公室,轉入走廊的剎那,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不介意你過來睡覺,但是下次,請在床上,蘇小姐!”

蘇晚宸氣得幹跺腳,在他背後猛然大喊:“莫——千——尋——”

只可惜,風停雨停,他的腳步不停,他的婚書,更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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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胡月琴從鄉下搬過來,積極籌備著,而她則是藉口拍戲,整天躲片場。不知不覺,《花開盛夏》這部劇,只剩下最後一場,也是繼閨蜜反目後,又一場重頭戲。恰是因為這場戲,才有了她後來跟顧臨風的那些愛恨痴纏,是曇花一現,也是萬劫不復。

劇本裡只是一筆帶過,沒有多少篇幅,可肖導卻認為,這場導不好,接下來攪屎棍的戲都白扯。所以告誡她,必須吃透劇本,否則別來!

肖淑珍的臭脾氣,業內都知道,見火就著,不爽就擼。甭管你是大明星、小明星還是跑龍套的,你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達不到要求,不留活口!

蘇晚宸倒也不是怕了她,只是今兒個,她身邊坐鎮‘某個男人’,她的自尊心,不許她演砸!

‘還記得那年的夏天,那個夜晚,他一身酒氣,推開象牙塔的門,擁住她,吻著她,在她心上印下的甜美記憶。她驚慌著、哭泣著、心動著,那是她第一次融化在男人的夢裡,也是最後一次。顧臨風,也許你不記得,也許你永遠不記得,曾有一個女孩,把一番純潔給了你,深深愛上了你,那是在蘇笑笑之前,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她還會笑,那時候,她還沒有被玷汙,那時候,她還屬於你一個人……’

蘇晚宸熟讀劇本那一頁,每一行、每一字、每一筆畫,感嘆回憶有多美,現實便有多悲慘。便如她跟炎涼一般,落花曾有意,流水卻無情,紛繁的櫻花還在眸底不散,鮮紅的血已經染紅嫁衣。

也許這便是肖導的用意吧,讓每一個角色都有血有肉,哪怕畸形,也要入骨。

估摸觀眾看到這一段,不瘋也得砸廣電總局!

蘇晚宸正託著腮,愁該怎麼演,畢竟她的初嘗禁果,是由某位‘大人’操刀的,本人可是四六不懂。旁邊突然有人嚼起了舌根,話題還是那個話題,只是今天,聽起來特別刺耳……

“佩佩發現沒,小蘇今天不對勁兒。”飾演正牌女配,卻被她搶了一鼻子風頭的趙巖,湊到蘇笑笑扮演者舒佩邊上,竊竊私語道。

“可能被甩了吧。”

有時候真痛恨舒佩那直言不諱,可惜不對!

“我看也是,BOSS一來就圍著肖導轉,壓根連正眼都沒看過她。”

“厭了,就棄了,有錢人都花心。”

“花心是一方面,也可能是小蘇味道寡淡了些,跟肖導比,她就是小豆芽菜一枚,上不了檯面。”

聽著趙巖損她,蘇晚宸下意識低頭看了看,小巧玲瓏,比那前凸後翹,確實寡淡!

“小蘇挺可愛的。”舒佩雖然不喜歡蘇晚宸,但也不嗜搬弄是非,尤其大BOSS在,誇誇他前女友總沒壞處。

可趙巖那懂她這份算計,繼續酸著,“可得了吧,要真可愛,也不會東家踹完西家踹,她被韓舒曼堵家門教訓,白二少連屁都沒放一個,就那麼把她甩了,這件事誰不知道啊?”

“那是她有本事……”

“如果水性楊花也算本事的話……”趙巖歪著嘴道。

感覺她越說越離譜,嚼舌根都快把牙咯掉了,蘇晚宸合上劇本,測準風向,定準座標。‘咻’——手上一丟,直接把劇本砸趙巖屁股上,惹得她嗷嘮一嗓子。

“啊——誰呀!”她嬌聲嬌氣叫著。

蘇晚宸幽雅站起來,故作無辜道:“對不起趙巖姐,砸你尾巴了。”

“你說誰尾巴呢?”

“人類未進化成人類之前,不都叫尾巴嗎?”她眨眨大眼,言下之意,你不就是只猴麼,還裝什麼人類!

“你跟我耍大牌是不是?”趙巖把劇本往地上一摔,不顧劇組那麼多雙眼睛,惡人先告狀起來。

蘇晚宸也不懼,演藝圈最不缺的就是潑婦,韓舒曼那麼牛叉,她都把她整得上了頭條,一個碎嘴的趙巖算什麼。眼波一挑,晶瑩剔透,好似打磨的琉璃,格外的漂亮犀利,“我哪敢呀,趙巖姐是第二女主,我是第三女主,再怎麼也比不上趙巖姐的二不是!”

趙巖一聽,氣得直跺腳,“蘇晚宸!”

“有。”她乖乖應道。

“陪我去一趟衛生間!”

她當然懂,趙巖這是找她出去單聊,這種增進感情的好事,她自然求之不得,馬上笑靨如花,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了‘劈里啪啦’‘叮咣叮咣’‘稀里嘩啦’‘哇呀媽呀’各種聲音。那聲音,妙、絕、生動,秒殺一切後期配樂。大概持續了五分鐘左右,衛生間門開,蘇晚宸毫髮無傷走了出來,而裡面,趙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人知道她訴諸了什麼暴力,只知道,趙巖臉上一丁點傷都沒有,絲毫不影響拍攝,可身上,一丁點好肉都沒有,起碼嚎叫上三天。

同劇組的人都驚呆了,女演員掐架常有的事,大打出手也不是沒見過,但如此逆天的,還是頭一次。幾個平時最愛說閒話的,一見她迎面走過來,登時繞了個道,從後臺溜了……

懶得理那些水煮茶蛋的眼神,蘇晚宸若無其事坐回去,把劇本捧在腿上,右手壓實,左手一杯涼茶,頓時覺得世界清靜許多。偶爾抬眸,瞟向斜前方,肖導專屬搖椅上,某人還在。帥氣的短髮搭配白襯衫,卡其色的長褲盡顯長腿男神的風範。濃密的黑髮流出一層層薄碎的劉海,面容沉斂,眼波淡漠,白瓷般細膩的輪廓上攢動的盡是不可預知的平靜。彷彿她的一切,與他無關,自始至終,不曾看她一眼。

便如她叫他“莫先生”,他稱她為“蘇小姐”,若不是一紙婚書,他們形同陌路,若不是命運多舛,他們人妖殊途!

這樣也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當你的大BOSS,我跑我的小龍套,彼此,是空氣。

只是說歸說,看著他跟肖淑珍那番眉來眼去的樣兒,還是如鯁在喉,怪怪的——

就像劇本裡有一段,顧臨風抱崴腳的周紅進門。那時候的蘇笑笑,還不愛顧臨風。臺詞裡是這樣說的:此時的蘇笑笑,感覺似乎有一萬只蟲蟻在啃咬自己,又疼又癢又難受,只想一盆水從頭潑到腳,讓自己不再這麼煩躁!

戲裡她是周紅,而戲外,她又何嘗不是蘇笑笑。

明明只想忠於內心,可心,卻越離越遠……

“卡——最後一場,完事收工。”

終於熬到了晚上,隨著肖導一聲令下,滿場下雨收衣服一般神速。搬椅子、換場地、佈景、調燈光,一氣呵成。對手戲的男演員,叫顧寒,典型高富帥,有著黃曉明的陽光帥氣、rain的性感迷人、韓庚一樣的好人緣,而且是個老油條,特會帶戲。連一向挑剔的舒佩,都說花開盛夏,我愛顧寒,顧寒愛我,與他合作,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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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搭檔這種橫掃紅地毯的偶像巨星,她的戲碼,不是站在人群裡無腦花痴:“哇,好酷!”,就是客串欺負女主的四人幫之一,被打成豬頭,要不乾脆成黑白照片裡的前女友。

如現在的船戲,簡直算祖墳冒青煙!

蘇晚宸,一定要演好!

心裡無數次告誡自己,在誰面前丟人,都不能在自己放棄的男人面前丟人,她要展現最完美的演技,在他跟蕭淑珍中間,炸出一個天大的窟窿!

眼前的男人,是她暗戀了三年的男人,是她窮極全部心跳的男人,是她願意葉-葉子-花的男人。就像曾經的炎涼,一個微笑,顛倒眾生,一抹柔情,讓她綻放。期待他的擁抱,他的親吻,他的氣息,他的放縱……

本以為她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劇本準備,心靈準備,專業準備。可當開拍之後,顧寒的身體重疊在她身上,陌生的荷爾蒙香水攻佔鼻腔,一切準備,都化為泡影。

她的身體開始蜷縮、僵硬、不知所措,不管顧寒如何誘導,她的瞳孔就是一片灰暗,甚至慘白!

“卡——”

肖淑珍喊道:“蘇晚宸,你是殭屍嗎?”

蘇晚宸一驚,這才發現,自己跌進了洞房那一晚。

此時的顧寒,正無奈起身,而肖導旁邊的男人,卻置若罔聞。

“再來一次!”

鏡頭一轉,繼續開拍。

蘇晚宸努力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想想曾經,想想十幾歲,想想他醉醺醺跑到她房裡說:“晚晚,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愛你!”

可身體就是不受控制,顧寒一壓上來,她就極度抗拒,整個人挺屍,再然後,完全死魚一條,折騰不起任何波浪,看得肖導一肚子火。“蘇晚宸,別告訴老孃你沒跟男人親熱過,你那是什麼,順奸麼!”

蘇晚宸爬起來,披頭散髮的,各種意義上,無語凝噎!

“我要的是初嘗禁果,是青春萌動,是單方面的感情碎片,想想你的初戀……”

“我的初戀……無疾而終!”而且初戀跟初次,還不是一回事,如果這麼說,估計肖導更鄙視她了。

“少給我裝清純,你還純麼?”

蘇晚宸語塞,幾乎是咬著下牙堂回的,“不……純。”

“那不就結了,就當你在跟那個人做!”

“那個人……”是誰?!

“那還廢什麼話,要不就在現場隨便選一個你中意的,把顧寒當成他,總之給我演下去!”肖淑珍不耐煩道,完全沒注意顧寒臉上那一抹尷尬。這還是他從影以來,第一次遭遇滑鐵盧,滑的不是人氣,而是魅力,真不曉得這個小龍套是哪請的,眼光還真高,比天高!

蘇晚宸下意識把目光投向莫千尋,不到一秒,又收了回來。

算了,就算NG一萬次,也不求他!

果然,不求他的後果,是連續NG了三十七次,就算顧寒壯的跟一頭牛似的,此時,也沒力氣爬上她的身。

“導演,先休息下吧。”說完,他皺著眉,大步走上麵包車。點燃一根煙,嘆著氣,“小嫣,我是不是老了?”

經紀人回頭道:“不老,你才三十三,正值壯年。”

“可那小丫頭,明顯嫌棄我。”

“也許是拿不準誰是小情人吧。”經紀人勸著,“拍這種戲,只有那些老油條,才能收放自如,這種小新人,都是想著小情人的,想其他人都不行。”

“唉——我堂堂顧寒,還不如她的小情人!”

雖然不知道顧寒回麵包車裡是怎麼罵她的,但是見到那副垂頭喪氣的表情,蘇晚宸就知道,她算是徹底把顧大腕給得罪了。還有肖淑珍,氣得火冒三丈,一個勁摔杯子,大罵她廢物。至於莫千尋,依然不動聲色,彷彿這偌大嘈雜的片場,於他不過是一個休息室,唇邊始終是一彎不溫不火的弧度。

“廢物!虧老孃還以為你是個好胚子,結果哪兒好了,就躺屍好,NG7次,執導以來,NG最多那個智障兒才0次,你真是讓老孃長見識了!”

肖淑珍邊大口大口呷涼茶,邊拍桌叫罵,絲毫不給她留面兒,恨不得立馬叫她滾出娛樂圈,別號成演員。“當初就該換了你,周素、方曉敏、包括那個花瓶林菲兒,哪個不比你蘇晚宸演得好,我就算養條狗,她還知道叫喚呢。你呢,啞巴了,服毒了?我看你乾脆找棵歪脖子樹吊死,要不把你那紙畢業證撕了,回大學門重讀去!”

“我真是服了,7次,哈哈哈……7次,錢導要知道我御用的演員這德行,不得把胯笑掉了。”

“最後一遍,再演不好,給我滾粗!”

肖導的罵聲不絕於耳,整個片場都噤若寒蟬,剛被她教訓得哭爹喊娘的趙巖,也忘了疼在邊上撲哧撲哧笑。沒錯,她現在是有史以來被肖導罵得最狠的,就算她臉皮再厚,現在也發燒的厲害,眼淚繞著眼圈轉,忍著不落下來,更難堪!

“晚宸姐,你沒事吧?”小汪大病初愈,忙不迭跑過來遞給她一塊紙巾,“肖姐有口無心,你別往心裡去,她是看重你,才這麼重罵你,要是一般小演員,她早臉一抹,叫她走人了。”

蘇晚宸接過紙巾,沒說什麼,只道了句“謝謝”,便扭臉朝衛生間走去。那是她顯威風的地方,而此刻,也是她的狗洞。

關上門,坐在馬桶上,靜靜地一語不發,整個世界彷彿只有巴掌大小。兩行淚似斷了線的風箏,簌簌飄落,滑溼了眼眶,伴著嗚咽聲,將心底那百般千般的委屈,一股腦發洩了出來。

她知道這樣很沒出息,也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更知道一會還要補妝不能給劇組添麻煩,可眼淚就是不爭氣,一顆一顆砸下來,嘴上也停不下來。

“嗚嗚……嗚嗚……”

從沒有被罵得這麼慘,卻無力反駁過,就算曾經摸爬滾打、風裡來雨裡去、被同行故意擠兌,她都有一千套字正腔圓,而這次,卻一個字沒有。

“蘇晚宸……你真沒用……”明明跟蘇笑笑決裂那場戲,都能演得好,為何小小的親熱戲,卻扭捏得像個處子。你不是處子,你早就不是了,不要拿陰影當理由,不要拿初戀當藉口,不要拿落紅非情人當矛當盾。你是個演員,那些從不是理由,從不是藉口!

“嗚嗚……嗚嗚……”

正哭著,突然一陣強風,把門吹開,一個男人走進來,筆直的西褲交錯著逼近,在瞳孔深處烙印。

蘇晚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猶不及擦,便被他堵在馬桶蓋上,愣愣地問:“你進來幹什麼?”

莫千尋不應答,只俯身而下,一手插著口袋,一手侵上水箱,整個上半身如巨龍般盤在她胸前,就那麼定定看著她。周身酒氣,清香而濃烈,從他的嘴唇,一直鑽進她鼻腔,絲絲的危險。

她緊著喉嚨,錯愕地動了動,“你喝酒了?”

他卻凝著笑,如老鷹琢米般,湊近她脖子,啄了啄。純白的襯衫隨風飄動,深V領的盡頭,是一望無際的健碩,那蜜色的曲線,彷彿勾勒出的性感畫卷,一吞一吐,格外熾熱。

蘇晚宸往後躲了躲,他卻更近幾分,她縮起脖子,他便啄動她下巴,從下巴到嘴角,從嘴角到鼻頭,從鼻頭到眼眉,一點點更放肆。像是喝醉了酒,在耍酒瘋,沒有絲毫道理可講,只一味攻陷她脖子以上裸露的每一寸肌膚,將蝕骨甜美,吞吃入腹。狀似桃花的眸子是渾的,掩映在黑白之間的睿智似被一團慾火取代,越到深處,越是勾人。

直覺告訴她,這個妖孽醉了,而且醉得很厲害,從他那燻得人頭暈的酒氣裡,便能察覺他不正常。

“你要幹什麼?”她把頭往右偏,整個偏劉海的髮絲搖得凌亂,鳳眼水汪汪的,還泛著淚痕,哭啞的嗓子非但沒起到呵斥的效果,反而含羞帶嗔,欲拒還迎一般。

莫千尋支在水箱上的右手向內一收,將她整個容身的空間圈得更窄,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只感覺他漂亮的唇形掃過她眼角,經由左腮,落在宛如瓔珞般嬌軟的唇瓣上時,重重啄下去,火熱中又帶幾分鹹澀。

“唔……放開我……莫千尋……你混蛋……”她吸著鼻子,不住地掙扎,可這些掙扎,在他唇舌火熱的攻勢下,越來越破碎。一如捶打的拳頭,聽起來噼裡啪啦,卻是軟綿綿的,醉了七八成。

“唔……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再見面,為什麼還要見我?”

“唔……你不是叫我滾了,為什麼你還不滾?”

“嗚……我們都沒關係了,為什麼還要還要扯證?”

“嗚嗚……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對不對?”

“嗚嗚嗚……莫千尋……你這個混蛋……你大混蛋……”

她一邊哭一邊推打,一邊埋怨著,可不管多少次,他都能重新覆上她的唇,將那斷斷續續的喘息聲,悉數吞沒。霎時間,酒氣彌散,纏綿如火,一波波激烈的碰撞,如錯彈的琵琶,響徹整個衛生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