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那些被我們裹挾的波斯農兵和他們的家卷，有沒有人對我們心生怨言？”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經驗不足的李察自然要實地調查一下資料。
畢竟理論是理論，人心這東西李察從不認為自己能看透，說白了，如果沒有奴隸印記的控制，李察根本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發展壯大。
因為李察無法保證手底下的人，什麼時候會把他的腦袋摘了去領賞……
李察從不否認，那些歷史上沒開掛，還能從底層一路崛起的梟雄，個個都把‘人心’二字摸索透徹。
李察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從來沒有認為自己能比擬歷史上那些起於微末的開國君王。
所以，李察的問題既是謹慎，也是抱有學習的態度，他想要更多的瞭解這些底層民眾的心理活動。
‘波斯農兵’是李察和他的‘夥伴們’私下裡對前鋒營那幫裹挾的波斯農夫士兵的稱呼。
在西亞自由軍的官方稱呼中，那些被裹挾後編入前鋒營的波斯農夫，都是西亞自由軍內的一名正規軍士兵，但在私下裡大家都明白前鋒營裡面的兵都是一群什麼貨色。
所以會用波斯農兵對其加以區分。
如果是單指那些原希臘輔兵的話，則會以戰俘兵的稱呼進行區分。
當然，這種內部稱呼，李察的夥伴們是不會對外人說的，以免打擊己方前鋒營的士氣。
“怨氣倒是沒有，不過戾氣重了許多。
經過幾輪洗劫之後，屬下發現很多波斯農兵眼神裡都充滿了暴力傾向。
他們跟離開村莊之前，簡直判若兩人，這估計就是見了血的原因吧。
屬下覺得那些波斯農兵突破心理的道德底線，對村莊長老和富戶的女卷進行輪番凌辱，也是他們‘進步’的原因之一。”
在李二狗看來，前鋒營的那些波斯農兵從一個老實木訥的農奴，蛻變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就是一種進步。
至少，在戰爭環境下，這種進步是良性的。
當然，從道德層面上講，那幫波斯農兵就是無底線的墮落為十足的惡人。
可是，打仗這種事情，你不能讓聖母心態的人上啊，越狠的人在戰爭中越是吃得開。
所以，李二狗覺得軍主的這番計策，簡直太完美了，既打擊了波斯領主對治下村莊的統治根基（村莊長老和富戶都是波斯領主的狗腿子，他們死光了，波斯領主也就失去了對村莊的控制，更別提李察連人都沒留下），還將那些波斯農夫培養成能戰鬥的狠人。
這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
李二狗的想法跟其他李察夥伴差不多，這幫當過兵的心中的道德底線都靈活得很，並沒有感覺對敵人的女卷那麼做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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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女人就不會復仇了？
只要時間足夠長，孩子長大了也會復仇！
所以戰爭年代講究的是斬草除根，而不是遺留後患。
當然，這種不同環境下產生的代溝，李察還沒能完全領會。
每一次麾下部隊洗劫村莊的時候，李察都不會去現場觀摩，只聽下屬彙報結果，他終歸是現代和諧社會出身，見不得那些人間慘劇，他擔心自己一時心軟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人終歸是情緒化生物。
很顯然，李察的行為很有效，慘劇這種事情，聽說和親眼目睹是完全兩個心態。
這就好比很多人都知道戰爭的殘酷，但如果真拍出來戰爭影視劇，必然需要進行藝術美化和濾鏡效應，否則無論多理解戰爭殘酷的人，看過之後也會產生心理不適。
這也是為何很多參加過戰爭的老兵返回家鄉後，會出現戰後心理綜合症的原因。
“有戾氣好啊，這樣在戰場上才不會被嚇得尿褲子。”
李察略有感慨的說道。
“現在前鋒營有多少人了？”
“軍主，前鋒營已經有2000多名士兵，我們的後勤壓力越來越大了。”
李察的西亞自由軍裹挾波斯農夫的時候，是把下到14歲上到40歲的所有男丁都編入前鋒營中。
如果超過40歲的男丁身體健碩的話，同樣會被拉入前鋒營中。
基本上相當於全民皆兵。
正因如此，西亞自由軍的兵力膨脹得很快，這還沒有計算那些隨軍家卷呢。
要知道，不少被裹挾的波斯農夫家庭裡，參軍的男丁數量都要少於老弱婦孺。
主要問題是孩子多女人多，老人反倒很少。
這跟波斯人底層信仰有關，波斯領主和波斯基層的信仰不同，波斯領主信仰的光明神教講究一夫一妻制。
但波斯基層信仰的新月教則講究一夫多妻制，並且有著多子多福的觀念。
這就導致波斯基層民眾明明很窮，卻十分能生養！
而且由於長期的戰爭對男丁的消耗，使得不少波斯底層男丁，家裡都能娶上兩個乃至三個妻子！
波斯基層社會是有吃絕戶傳統的，沒有男丁撐門面的話，女人自己很難單獨過日子，所以女人在失去丈夫後，都會主動續絃。
可以說，限制波斯人口增長的只有飢餓問題。
“2000多人足夠了，我們應該嘗試進攻波斯領主的堡壘，正好消耗一下膨脹的人口，攻破堡壘後還能獲得更多的補給。”
李察沉聲說道。
在西亞這片地區，村莊中留存的物資並不多，因為波斯領主和希臘人年年都會派人來徵稅，並且每一次都會趕在收穫的季節收稅。
收上去的各種食物和手工製品原材料，會被存放在堡壘或城鎮中。
堡壘和城鎮的區別在於，城鎮是堡壘經濟繁榮，擴大佔地面積後形成的。
也就是說，只有波斯領主中的強者，才有資格佔據城鎮，普通波斯領主只有一座家族堡壘。
像是斯瓦迪亞家族那種波斯領主中的頂尖存在，更是佔據著數座城鎮以及一座核心的大城市！
村莊、堡壘、城鎮、城市就是西亞地區分封制的四個聚居點等級。
“傳令下去，全速前進，目標羅爾夫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