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好半天才停止了意淫，招了招手，示意聞鋒過來：“你的天賦那個……確實不錯，不過這個理論卻不用你來證明，早已經存在了，只是你沒學過。”
聞鋒委屈地說：“可是解題時一定要用到呀。”
校長從抽屜裡拿出幾本教材，這是他早準備好的：“這是高一的代數和幾何課程，你拿去好好學習，每天自學幾個知識點，不明白的再來問我。奧數比賽不侷限於初中的課本知識，涵蓋了高中甚至大學的一些課程，你如果要取得好名次，必須把這些都學完。”
聞鋒問道：“學完了，就能拿到好名次，就能讀大學了嗎？”
校長篤定地點頭：“你學完了，就能上個好大學。我保證。”
聞鋒鄭重地捧過教科書，彷彿手上是最值錢的垃圾一般。
校長展顏一笑，大手一揮：“今天你表現得不錯，我好好犒勞你。”他當即叫了外賣，讓聞鋒吃了一頓豬排。
這新鮮的豬排遠非肉罐頭能比，又經過精心烹調，吃得聞鋒直咂嘴。校長老頭當即承諾，只要聞鋒表現好，就有豬排獎勵。
……
……
時間已經太晚，聞鋒直接回到家中。
他一邊做著作業，一邊卻在想著今天解題的過程。自己以前可沒這水平，今天卻是怎麼了？難道是昨天那老頭給的種子的緣故。這些推想卻已超過了他的閱歷和智慧，因此當作業做完事，他還是苦無答案。
但今天解題的過程中，他卻深深地被數學的世界所迷住了。以前自己雖然覺得數學有趣，但卻沒感受到這樣的魅力。就彷彿是一座摩天的高樓大廈，就矗立在眼前，裡面結構繁複，卻精緻無比，正等待他去探索，去征服。
於是，他把羊皮卷暫且擱置腦後，翻出了老頭給的教科書。這一翻閱，可把他徹底給陷住了。
他覺得，課本裡面講的知識，雖然自己是第一次接觸，但好像都儲存於腦中，彷彿亙古以來就是如此。那寫公式方程、幾何推理，不像是從眼睛裡看進去的，而是從心底流淌出來，與書本上鉛字應和著。
時間悄然無聲地逝去，等母親進來要他睡覺時，他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學完了三分之一的代數課本。
……
……
第二天傍晚，老頭照例把他拎到辦公室，當得知他一個晚上學完三分之一的代數課本，老頭自然是不相信。於是，校長大人拎出了各個知識點，與可愛的小混蛋一一盤詰起來。結果再次令他震驚，聞鋒對於各個知識點的掌握，已到了熟極而流的程度，彷彿他把這些知識點過了無數遍一樣。
校長再次為這個學生的天賦拜倒，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調教這個傢伙。於是，又佈置了無數的習題，來幫助聞鋒鞏固掌握。
不例外的是，聞鋒再一次以優異的表現，贏得了一頓美食。雖然沒有美味的豬排，但是幾塊精心烹製的海獸肉，也讓聞鋒大快朵頤。
冬去春來，等過完這個學期的時候，聞鋒已經把高中的數學知識，全部都掌握熟練了。這一天期末考試完畢，就要放假了。老頭再次把聞鋒拎到了辦公室，佈置了幾尺高的作業，讓聞鋒在寒假也不要放鬆學習。
正要結束的時候，聞鋒期期艾艾地問道：“校長，我能到圖書館裡借幾本書嗎？”
公學裡的圖書館只對教師開放，學生是沒有資格進入的。
校長有些奇怪，問道：“你要借什麼書？”
聞鋒異常乖巧地道：“您說過，奧數決賽要涉及到大學的知識，我寒假沒事，可以提前學習一下，說不定開年過來時，會給您驚喜呢。”
校長當時眉開眼笑，這年頭有天分又努力的學生真是太少了。蒼天，你真是開眼了，竟然給我這麼一個寶貝學生。
他當即二話沒說，領著小聞鋒就走向圖書館。校工下班了？沒關係，叫他打車過來，學校給報銷。需要管理員簽字？嗎的，老子是校長，要籤什麼字！
聞鋒走到高高的書架前，有整整幾壁的數學書籍。校長挑了十幾本，交給了聞鋒：“這就是大學數學所有的課程。聞鋒，你可要好好學。”
聞鋒乖巧地答應了，卻好奇地看著比大學教科書更高的一欄，那裡有厚厚的幾本典籍，但無一例外，都蒙了厚厚的灰塵。
校長笑著說：“這是研究生的課程，但在我們學校基本沒人借，就放在那裡。”
聞鋒心中一動，說：“校長，你把這些書也給我吧，說不定我寒假能用得著，反正放在這裡也沒用。”
校長本要訓斥他，學習要循序漸進，但一看心愛學生哀求的樣子，便索性答應了，痛快地說：“你看看，還有哪本書你需要的，都拿去。可有一點，你得給我好好學。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聞鋒等的正是這句話，他為這個機會已經準備了好久。
過了半個小時，小聞鋒捧著厚厚一疊書，心滿意足地走出來。在那堆書的中間，最厚的一本，叫做漢語詞典。
校長見他借這本書的時候，大感驚異，這本書只有大學的古語言專業學生才用得上，這孩子借他做什麼。
聞鋒當時睜大無辜的眼睛望著他：“我是華人後代，父母都想知道自己的名字用漢語怎麼寫的，校長，您就借我幾天吧。”
校長被他純潔無暇的眼神征服了，拍板讓他想用多久就用多久，以後圖書館的大門不分晝夜永遠對聞鋒敞開。
回到家裡後，聞鋒吃完飯，就鑽進了屋子，將門窗緊閉，把厚厚的一疊教課書扔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掏出羊皮卷。那模樣和作賊無異。
但翻開詞典後，他卻傻了眼，封面的兩個字“道藏”，每一個字對應的就有七八種解釋，聯在一起更是無法理解。
他緊接著翻開扉頁，由於全無漢語基礎，連基本的檢索也不會，也只能一頁頁地翻，幸好他記憶力驚人，才在一個小時內，將第一行的八個字找了出來，但詞語一多，更是無法理解。
第一行的八個字羊皮捲上寫的是“鴻蒙之初宇宙洪荒”，按照英語語法翻譯，簡直有數百種搭配解釋，豈是他一個毫無基礎的幼童所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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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找了一個小時，他已經絕望了，狠狠地把詞典闔上。那個該死的老頭，按他的說法，應該是挺容易學的呀，怎麼會這麼艱難。
門外傳來腳步聲，他倏地驚醒，只來得及把羊皮卷塞到衣服裡，那本厚厚的詞典卻只能攤在桌子上。
進來的是父親，他是來喊聞鋒休息的，一眼看到桌上詞典，驚呼道：“漢字！？”
他一把捧過詞典，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的確是漢字，我們老祖宗的語言，嘿，我年輕的時候見過，真是漂亮呀。”
聞鋒心中一動：“老爹，你看得懂？”
父親呵呵笑道：“我哪裡認識，年輕的時候聞家定族譜，幾位長輩從大學裡請來教授，寫的就是漢字。當時那教授手中也拿著一本大詞典，比磚頭還要厚，據說是從城市圖書館借來的。”
聞鋒心念電閃，對，肯定是學校圖書館的詞典太薄了，沒有記全漢語用法，自己得想辦法去城裡一趟才行，這可關係到一家人的安全呢。
他豁然開朗之後，一晚上的煩惱都消失無蹤了。父親戀戀不捨地翻了一會詞典後才離開，聞鋒期待地躺到床上，並不刻意去想，果然又進入了種子的世界。
一圈圈地執行著，他感覺自己進入了澄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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