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早就猜出皮鞋男的身份，早就做好狐假虎威的打算。
這麼囂張，這麼霸道，除了二金剛，還能是誰？
身邊站著鄭輝煌這麼牛叉的打手，又是有求於己，不順便利用一下，怎麼對的起自己？
魏銘退後幾步，站在鄭輝煌身邊，說道：“鄭先生，我被人打了！這麼嚴重的事情，萬一傳到溫師傅耳中，後果會不會很嚴重？”
我靠！溫師父哪裡有空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想讓我動手就明說嘛，何必找蹩腳的藉口？
“請問魏先生，你想怎麼處置這只討厭的狗？”
“不不不……不是我想怎麼處置，而是你想怎麼處置！”
警察當面，而且不止老柯一個警察，魏銘不願意承擔任何責任，也不想留下任何把柄。
同時，也想看看鄭輝煌到底“惡”到什麼程度，值得兼老爺連續用上四個詞來形容。
窮兇極惡，凶神惡煞，無惡不作，惡貫滿盈。
這四個詞語，源自金老爺子筆下的“四大惡人”。鄭輝煌一個頂四個，簡直不要太兇猛。
鄭輝煌向前邁出幾步，站在二金剛面前，居高臨下問道：“姓名？”
語氣和神態，都是盤問犯人的作派。
二金剛頭一揚，做出回答：“姓尼瑪逼！”
啪！
鄭輝煌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帶上一絲力量，與剛才打林伯通的一巴掌不同。
呸！
二金剛只覺得喉嚨一甜，低頭吐出一口汙血，血水中夾著三顆牙齒。
他痛，他恨，他不爽，他聲色俱厲，他要徹底報復，說道：“好好好……居然這麼牛逼，敢在俠遊大酒店打我？兄弟們，抄傢伙，直接廢了他！”
二金剛隨身攜帶的七個兄弟，聞聲而動。
他們穿著一水的黑色西裝，聽到命令後，從後腰掏出一把四十釐米長的西瓜刀，砍向鄭輝煌，圍攻鄭輝煌。
然而，並沒有什麼軟用。
鄭輝煌一矮身，原地跳起來，魁梧的身材，一米九的身高，變的異常敏捷，好像一隻悠閒的燕子，瞬間飛出包圍圈。
緊接著，鄭輝煌一抬腳，衝向最靠近的黑西裝，一抬手，就把西瓜刀搶過來。
鄭輝煌揮動西瓜刀，猛然一劈，擊中黑西裝的手腕。
噗！
一個完整的手掌，掉在地毯上！
鮮血汩汩而出，濡`溼了灰色地毯，漫開的圖案，就像一朵暗紅的梅花。
“嗷……”
黑西裝捂著手臂，痛的鬼哭狼嚎。
“住手！”
慘案就在眼前，老柯身為警察，不得不出面制止。
鄭輝煌吊也不吊警察，撲向剩下的六個黑西裝。
轉眼間，地毯上多出六朵梅花，客廳裡先後響起六聲慘叫。
躺在地上的林漢，耳聽八方，眼觀六路。
他看到老柯伸手摸向後腰，急忙提醒：“老柯，少插手，看著就是！”
老柯不假思索，迅速收手，帶著另外四名警察，退到一邊，當起圍觀群眾。
他非常信任自己的鐵桿兄弟，林漢說不插手，他就看著不插手。
啷啷啷……
鄭輝煌扔掉西瓜刀，回到二金剛面前，問道：“姓名！”
這一下，二金剛嚇尿了，顫抖著聲音，回道：“我叫武棟樑。”
“年齡！”
“今年44歲。”
“職業！”
“俠遊大酒店的法人代表。”
三個問題的答案，無關痛癢，鄭輝煌以恆定的語氣和語速問出來，造成一種威嚴的感覺，也是大有深意，目的就是為了讓目標養成回答的習慣。
這是心理學的粗淺運用，作為曾經的特工，鄭輝煌深諳其道。
鄭輝煌毫不停頓，繼續問道：“殺過幾個人！”
“殺過四……不！沒殺人！我沒殺過人！”二金剛順著習慣的語境，果然中計，就算馬上醒悟過來，也已經於事無補。
就這麼簡單幾句話，配上鄭輝煌唱作俱佳的表現，卻帶來很大的意外收穫。
魏銘目睹一切，一下子學到很多東西，增長了見識，開拓了視野，掌握了心理戰術的技巧。
對於魏銘這樣的應屆畢業生來說，最欠缺的不是知識，也不是經驗，而是學習機會。
放在眼前，鄭輝煌無意中言傳身教，就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能不能學到東西，卻要看個人的悟性和心態。
比如，謝天賜完全看熱鬧，林伯通圍觀不怕事大，屁也沒學到。
只有魏銘時刻充電，從中領悟大道理。
老柯與另外四名警察，聽到武棟樑自己說漏嘴，不禁想起卷宗裡的無頭公案。
一時間，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鄭輝煌冷然一笑，說道：“姓名、時間、地點、動機、目的、過程、從犯，都給我說出來！”
二金剛，咳……武棟樑咬牙切齒，瞪著鄭輝煌，沒有應答。
鄭輝煌也不再浪費口舌，伸出右手，掐住武棟樑後頸，像抓小雞一樣，凌空拎起來。
觀其模樣，非常輕鬆。
一百四十多斤的體重，放在鄭輝煌手中，就像一根毫毛一樣，輕若無物。
武棟樑騰空而起，表現的非常強硬，既不求饒，也不掙扎，就算呼吸變的困難起來，也是毫不慌張。
顯然，這是一個狠角色。
只可惜，鄭輝煌比他更加狠辣。
鄭輝煌目光一掃，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與另一扇牆壁之間，相隔三米多快四米的距離。
突然。
鄭輝煌動作迅猛，原地60度轉身，帶動武棟樑的身體一起轉圈子。
一圈。
兩圈。
三圈。
武棟樑的身體，以鄭輝煌為中軸，凌空高速旋轉，已經具備足夠的離心力。
“去！”
鄭輝煌大喝一聲，像奧運會的鉛球運動員一樣，把武棟樑甩出去。
頓時。
一顆人形子彈，砸向三米外的牆壁！
砰！
柔軟的子彈，命中堅硬的靶子！
不用想，也能知道，一定是慘不忍睹的一幅畫面。
客廳裡的所有觀眾，不約而同，全部閉上眼睛，不敢目睹子彈的下場。
一秒後，膽大的幾個人，睜開眼睛，瞥向靶子。
靶子綻開朵朵桃花，顏色十分豔麗，與地毯上的梅花，相映成趣。
撲通！
子彈從靶子上掉下來，紋絲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鄭輝煌輕蔑一笑，重複老話題。
“姓名、時間、地點、動機、目的、過程、從犯，都給我說出來！十秒不開口，我就增加三成力量，再來一次！到那時，你就是想說，我也聽不到了！”
面對真真切切的死亡威脅，武棟樑終於不敢再強項。
他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嘶啞著喉嚨，喊道：“別！我說！”
老柯迅速拿出錄音筆，按下開關，等待驚天大案，真相大白。
另外四名警察也摸出手機，開啟攝像功能……
沒想到，武棟樑話鋒一轉，居然攀起交情來。
“請問，您是不是滬海市的鄭輝煌鄭先生？”
鄭輝煌似乎早有預料，一翻白眼，說道：“你才知道啊？你終於想起來了？劉定邦昨天接待我的時候，還說到你呢！他讓我方便的時候，關照一下俠遊大酒店！”
聽到這裡，武棟樑心中一鬆，勉力站起身來，擺出一幅恭順的樣子，說道：“請鄭先生看在劉書記的面子上……”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鄭輝煌打斷。
“那是你的劉書記，不是我的劉書記！他的面子，在我眼裡，就是一坨屎！別以為請我吃頓飯，就能攀交情！”
由此可見，鄭輝煌非常驕傲，就算劉定邦付出4億鉅款作為鋪路石，那也是橋歸橋，路歸路，不是一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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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銘站出來，笑道：“哈哈……說的沒錯，劉定邦就是一坨屎！”
“依我看，還不如一坨屎！屎能作肥料，狗官能作什麼？殺了吃狗肉麼？”林伯通趕緊幫腔。
武棟樑迅速轉移目標，面朝魏銘，罵道：“你他瑪是誰？敢在這裡說話！”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牛，你說話，真希望你一直牛下去！”魏銘閉上嘴巴，笑眯眯退回去，示意鄭輝煌繼續逼供。
沒錯。
就是逼供。
這一點，鄭輝煌也是心知肚明。
事實上，從老柯進門問出一句關心林漢的那一刻起，鄭輝煌就已經明白警察到來的含義。
眾所周知，警匪片中的警察，都是姍姍來遲的存在。
老柯卻違背常規，這麼快就出現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放在鄭輝煌眼中，老柯就是魏銘的同伴，就是溫師父的陣營，屬於不能得罪的範疇。
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他才順便問一句“殺過幾個人”。
沒想到，無心之舉，卻有意外收穫。
這一切，都是“溫師傅”與“溫師父”之間的不同，造成的美妙誤會。
這種情況下，鄭輝煌的心態已經不同，從無心變有意，就想親手送一份破案大功給魏銘的長輩。
魏銘的長輩，咳……老柯站起身來，指著地上的七個黑西裝，問道：“要不要叫一下救護車，我擔心他們流血過多……”
“不用！我有分寸，他們死不了！魏先生，柯警官，請稍等片刻……”
一說完，就轉身走進臥室。
回來時，還是一條浴巾裹著大帳篷，手上卻多出幾樣小物件。
嗖！
鄭輝煌丟擲紅色小本本，飛向老柯。
叭嗒！
老柯順手一抄，卻沒撈住，小本本掉在地上。
他尷尬一笑，彎腰撿起來，低頭一看，立刻驚叫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