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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壓軸

負責監控鐵哈爾的密探,眼睜睜的看著目標進入到洞穴之中,跟蹤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不能讓自己的動物夥伴,冒險進入那道大門之中。

無論行動多麼小心,人為開鑿出來的洞穴出現不合時宜的動靜,很容易就會引起目標的懷疑。

而且,洞穴可以說是矮人的主場,他們在黑暗中擁有不錯的視覺,聽覺也足以察覺出周遭不對的情況。

“要保持隱蔽,國王陛下還有後續的計劃,千萬不要驚動到目標,因為會很麻煩。”

在任務開始之前,神情嚴肅的財政大臣馬尼德鄭重叮囑了在場所有的下屬,也讓密探年輕的心壓制住了焦躁的情緒,繼續等待了下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直到明亮的月光逐漸西去,而東方露出刺破黑暗的白光。

那扇在石壁上極為隱匿的暗門也終於再次開啟,率先走出洞穴的正是消失了一夜的鐵哈爾,這個矮人的臉上雖然有著一絲疲憊的痕跡,但是神情卻極為亢奮。

很明顯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果不其然,隨著鐵哈爾走出洞穴的兩匹矮馬,背部已經裝上了貨物,它們邁著還算輕快的步子,跟著主人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沒過一會,一隻羽毛豔麗的鳥兒從黑森林騰空而起,向著菲斯來特的方向快速飛去。

而一隻抱著堅果的小松鼠蹦跳著的來到了那扇暗門之前,靈巧的雙眼左右看了看西周的環境,確定了沒有問題之後,一泡清澈的尿液毫不客氣的澆在了牆壁之上。

隨後,小松鼠化作一道灰色的飛影消失在叢林之中,相信再次來到附近之後,它能夠清晰的找到那扇大門的位置。

這一切,已經率先離開的鐵哈爾自然是毫無所知,等著他趕到菲斯來特附近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城內的居民三三兩兩的出現在城市的郊外,準備前往自己的田地裡開始一天的勞作。

就在幾人的閒談之中,一個訊息傳到了鐵哈爾的耳中。

“你這訊息到底靠不靠譜啊,國王陛下真的會隨機邀請我們這樣的人,去溫特瑞堡參加慶賀公主的宴會嗎?你這不是騙人的吧。”

“怎麼還不信了呢,內閣的通告都已經貼出來了,傳令官一大早就在那裡給不識字的人說了半天了,我是因為要路過,所以聽了一小會,還有,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的,這是有要求的。”

“什麼要求?”“什麼要求?”“什麼要求?!”

一個格格不入的洪亮聲音突然出現在談話之中,正是聽得入神的鐵哈爾下意識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唉,這不是飾品與盔甲的管事鐵哈爾大人嗎?怎麼你也有興趣?陛下沒有單獨邀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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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話的中年居民稍微有一些詫異,眼前的矮人他是認識的,或者說城內大部分的已婚男性都認識他,因為自家的妻子總是嘮嘮叨叨的想要去矮人店鋪裡買一件首飾。

鐵哈爾搖了搖頭,在艾倫面前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矮人罷了,除了一次有些尷尬的同行以外,雙方其實並沒有什麼交情,事實上,艾倫女兒出生的時候就沒有邀請他,甚至都沒有舉辦什麼像樣的宴會,只是自己身邊的好友稍微聚了聚而已。

而過了沒多久,公主已經出生的訊息,就那麼非常自然的傳遍了城內的酒館與小巷。

鐵哈爾可沒有足夠的信心,認為自己這一次就能夠參加宴會。

“嗨,其實這個要求也很簡單,為了慶祝安德莉亞小公主的週歲誕辰,我們可敬的王后大人希望大家從明天開始,在城內能夠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佩戴上自己最喜歡的首飾出門,不需要有多麼華麗多麼昂貴,只要自己最喜歡的那一件就可以了。”

“這和參加宴會有什麼關係?”旁邊一位扛著鋤頭的同伴有些疑惑,他是準備去田地裡翻鬆土地的,這有利於清除這個集結裡新長出來的雜草,同時也能夠農作物生長的更加快速。

“別著急啊,這幾天王后大人會帶著女兒在馬車上遊覽整個城市,如果你們想要參加宴會的話,最好按照我說的那樣,把自己最好、最心愛的東西都穿戴出來,如果幸運的話,就能夠拿到前往溫特瑞堡的邀請函了。”

“你們知道嗎?有些外地來的商人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那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簡直是讓人好笑,我們王后大人就是這麼的平易近人,有什麼好驚訝的,以前我還有幸吃過王后大人做的飯呢。”

說話的這位,是從一開始就跟隨艾倫來到中土的羅多克人,在最初建立營地開墾農田的時候,雅米拉就是會親自弄些吃的,特別是那場防守戰之後,大量的人員輕傷,人手極為不足。

“不過,鐵哈爾大人,負責解釋的傳令官說過,這一次的活動只限於居住在城內的居民,您是住在城外的市集啊,估計是沒有這個運氣了,幼,日頭都這麼高了,我得抓緊時間去幹活了,咱們回見吧。”

把話說完的中年居民揮揮手越過了神情有些難看的鐵哈爾,嘴裡還輕輕的哼起了家鄉的小曲,他對眼前的這位矮人有些看不上眼,著實是因為家裡的妻子對自己嘮叨了太久,說是想要買一件黃銅首飾,而他也一直都沒有答應。

因為他在以往的戰鬥中獲得過更好的賞賜,實在是想不明白那些黃銅玩意有什麼好買的。

得知自己沒有機會的鐵哈爾,原本輕快的步伐變的沉重了起來,即將大賺一筆的好心情也沒有了,剩下的只有失落與沮喪。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要與統治這裡的艾倫建立起良好的關係,以方便在以後開展更多的商業行為,賺更多的錢。

他是發現了,在羅瓦尼安生活的人類非常有錢,消費能力極其可觀,是一個積累金錢的好地方,和此地的統治者搞好關系,那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但是艾倫總是很忙,想要面見國王的外地人已經排到了明年這個時候,而鐵哈爾也不想為了自己這點事情就去麻煩索林,人情總是越用越少的。

只是在遙遠的東方,鐵哈爾還有很多族人正在受苦,而被東夷人俘虜的同伴他也想要贖回,這是需要花費很多錢才可以完成的事情。

即便是孤山的都林矮人對他十分友善,但是互幫互助總歸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代價可以是知識,也可以是人情,而最方便的那當然是金子和銀子,只要有錢,他就有機會僱傭一支實力強大的山羊騎兵,完成自己想要的事情。

當一個人開始失落的時候,腦中通常會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可能會與失落的原因有關,也有一些人會產生某種類似於“莫欺少年窮”的古怪想法,暗暗發誓讓看不起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而這種胡思亂想通常會消耗掉大把的時間,而鐵哈爾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回到了自己負責的店鋪。

一個滿臉笑容的年輕人早早就等在了店鋪的附近,他穿著黑綠相間十分得體的制服,身後是一匹體型健壯的戰馬。

透過相貌鐵哈爾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年輕人,是生活在此地更北方的牧民,應該是來自於牧馬村,這讓矮人有些訝異,因為他並沒有那邊的朋友。

“早安先生,請問您是鐵哈爾大人嘛?”

年輕人主動的問候打斷了鐵哈爾的尋思,也讓矮人打起了精神,商人嘛,總是要笑臉迎人的,萬一是合作的客戶呢?

“對,我是,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嗎?”

在獲得肯定的答桉之後,年輕人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只見他伸手拿出了一卷捆綁著綢帶的羊皮紙,嘴上不緊不慢的說道:“偉大的國王陛下邀請您在三天之後前往溫特瑞堡,參加公主的週歲誕辰,希望您能夠準時到達。”

被這個訊息震驚到的鐵哈爾愣愣的接過了那捲羊皮紙,臉上勉強維持的笑容突然變的自然了起來,並且頻頻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準時赴宴。

而年輕人在得到答覆之後,動作敏捷的翻身上了自己的戰馬,一熘煙的離開了集市。

這位正是拖巨的兒子阿速丹,他在艾倫的身邊呆了快有兩年的時間,而這種送信的任務,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而什麼“週歲誕辰”的事情自然是艾倫佈下的計劃,他在看見自己女兒的瞬間,就想到這個合理且不會讓人誤會的方法,透過這個正常的理由,他完全可以將被影響的居民們聚集在城堡之中。

而關上牢固的大門之後,那麼剩下的就是解決他們被黑暗蠱惑的問題了。

這一點,艾倫連夜召喚了自己最信任的家臣班達克,並且將那件鑲嵌著黑寶石的項鍊交給了他,在說明情況之後,班達克沒有絲毫猶豫就戴上了項鍊。

他對自己的主君有著絕對的信心,也知道艾倫絕不會害他。

只是接下來的情況,卻完全超出了這位禁軍統帥的想象。

即便是沒有模擬器的幫助,在理論上來講,班達克對艾倫的忠誠都堪稱到達了世俗界的頂點,但是戴上項鍊之後表情詭異的他,還是下意識的就拒絕了艾倫讓他脫下項鍊的命令。

雖然很快班達克就反應了過來,明白自己居然違抗國王的命令,馬上就單膝跪下頻頻向艾倫請罪,但是依然毫無脫下項鍊的舉動,好像是忽略了這個想法。

隱藏在黑寶石內的魔法對人類的思維影響巨大,那裡面隱藏了索隆極為惡毒的力量,其威力絲毫不亞於白袍巫師那充滿蠱惑的話語。

對這樣的現象艾倫並不意外,他很早就知道士兵對自己的忠誠,無法完全對抗邪惡的黑暗魔法,在面對正常的敵人時或許還可以維持士氣。

但是特殊情況不行,那些在戒靈嘶嚎時無法堅持作戰的騎兵早就說明了這一點。

透過長時間的陪伴,很早之前艾倫就知道模擬器並非是那種優先性極強的金手指,它只是從側面幫助自己更好的完成統治,而不是把所有人都變成只知聽命的傀儡.

如果艾倫自己做的不夠好,屬下真的會離他而去。

那麼在保留士兵自主思維的同時,自然會降低他們對異常狀態的抗性,所以班達克的表現很正常,完全符合艾倫的預料。

只是對此早有準備的艾倫輕輕揮了揮手,房屋之內就下起了泛著絲絲藍光的小雨,而班達克的身上也非常明顯的冒出了一股黑氣,似乎是在與雨水中的藍光對抗,只是很快就敗下陣來。

突然清醒過來的班達克,在雨中毫不猶豫的摘下了脖子上的項鍊,在扔掉這件首飾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了極為震驚的表情,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違抗艾倫的命令。

一時間,內心泛起的無數心思,讓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了。

“沒事的,這不是你的問題。”

艾倫寬慰的話很快就響了起來,同時扶起了依然還跪在地上的班達克,順便將自己的力量分了一點給自己的親衛隊長,清理掉可能還存在的影響。

自己就遭受過這種情況的艾倫,自然不可能毫無把握就讓班達克戴上那條項鍊,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能夠壓制魔法的影響,只是不知道“寧靜之雨”的效果而已,所以才會有這麼一番試驗。

雖然班達克受到了一定的驚嚇,但是結果是非常好的,“寧靜之雨”的效果極佳,在短時間內就能夠起到作用。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屬於是那種簡單卻繁複的工作,就是在一萬多人當中挑出所有被影響的居民,然後將“幸運”的他們邀請到溫特瑞堡。

而這件事情,在第一天監控城市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了,在通告中王后提出的要求,也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讓那些將飾品藏起來的居民佩戴上它們。

即便還是有人不願意將飾品拿出來,艾倫相信那也是極少的一部分人,只要解決了眼前大部分的問題,剩下的那一點可以慢慢處理。

而現在,就要將所有的事情交給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