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熟悉的長巷，季洛秀和陽陽同時在一家四合院前停下。季家四合字的大門，比起幾年前，斑駁了幾分。
換上了新鎖。
“姐姐，這鎖誰換的，我們沒鑰匙怎麼辦。”陽陽疑惑道，隨即眼珠子一轉，“要不我們找個沒人的角落，從空間進去得了。”
季洛秀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出的什麼餿主意，真要這麼做了，鄰居還以為我們家鬧鬼了呢。放心吧，鑰匙你羅哥早就給我了。”
羅靖煊給了她一把鑰匙，卻沒說哪裡的鑰匙，只說用得上的。現在季洛秀知道了，原來是他把大門的鎖換過了。
心中一動，從空間拿出鑰匙，走到門前，正準備開門。
隔壁王大娘聽到動靜，開門出來一看。見是一個像仙女一樣的姑娘，和一個俊美少年站在季家四合院門前。
不由一愣，眼裡透出喜光，“是、是秀秀和陽陽嗎？！”
季洛秀轉過頭一看，疑惑道：“王大娘？”
眼前的女人，比起四年前，不光添了許多皺紋，臉上更多的是鬱色。乍一看，竟差點沒有認出她來。
一別經年，再次回到這裡，見到熟悉的人，就算曾經因為某些緣由，有過隔閡，再次相見，總歸是高興的。
陽陽的心情也是一樣。
“王大娘，大胖呢？他還好嗎？”
對於只比他大三歲的玩伴，陽陽還是挺想念的。
聽到陽陽問起兒子，王大娘臉上的笑容又深了些，道：“好，好著呢。以前他太調皮，我總擔心他會學壞。這幾年也不知怎麼的，倒是越來越聽話了。”
季洛秀沒有錯過，王大娘在說‘這幾年也不知怎麼的’時，臉上閃過的黯然。很明顯，大胖聽話的原因，王大娘其實心裡很清楚。
且跟王大娘有關。
只是這原因是什麼，季洛秀猜不到，也沒有必要去探查別人的隱私。
“是嗎，那他在家嗎？”
“他這會還在學校，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你回來了。”王大娘笑道，只是那笑，怎麼看都覺得勉強。
陽陽卻像沒發覺一般，笑道：“等他回來，你讓他來找我玩吧。”
……
等季洛秀開了門，陽陽還在和王大娘說話。他話不算多，臉上卻帶著懷念的神色。季洛秀一聽，兩人這會在說以前的事。提到最多的，是奶奶。
眸子暗了暗，她一直知道，奶奶在陽陽心裡的份量很重。她再好，也替代不了祖孫之情。
“王大娘，要是有空，不如我們進去說話。我和陽陽離開四年了，也不知道龍城這幾年情況呢。”
當年運動開始沒多久，王耀輝賣友自保。那時季洛秀很不屑，連帶的不想理會王家人。包括，王大娘和大胖。
現在想想，賣友的事，王大娘沒份。而且，王大娘和奶奶一直處得很好，還親手帶過陽陽幾年。
再看陽陽見到王大娘這麼高興……就為他，也要對王大娘熱情些。
“好、好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大娘臉上的鬱色，頓時淡了不少。然，很快想到什麼，眼裡的光又黯了下去，“還是算了吧，你們剛回來不知道，這幾年，左右鄰居沒一個願意和我多說話的。”
說到這裡，她猛然意識到什麼，緊張的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才松了一口氣。揮手催促季洛秀，“你們快進去吧，以後沒事不要找我了。至於大胖，他平時住校，一個月難得回來一兩次。若是他回來，我會讓他來找你的。”
有些變故，不用說出來，大家心知肚明。
季洛秀看王大娘一副瑟縮的模樣，點了點頭，道：“我們剛回來，家裡還要整理。等空了，我再請大娘來家裡玩。”
“好，那就好。”王大娘抬眼看她，確定沒在她臉上看到鄙夷之色，眉眼間多了一分釋然。說話間的語氣，卻又多了幾分愧色，“這幾年，對不起。不過，我已經把你家收拾過了……”
話沒說完，長巷另一頭遠遠的有人過來。王大娘像老鼠見到貓似的，身形飛快的逃回自家四合院，‘嘭’的一聲，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這幾年對不起？
已經把你收拾過了？
季洛秀聽得一頭霧水，心裡直覺不好。卻又不知道怎麼回事。
“要不，我們問問她。”陽陽指著不遠處走回來的人影，道。
季洛秀認出來，是黃伯。住在離她家不遠的四合院裡。不過，那四合院裡住著不止一家人家，是三家人家合住的。
“也好，你待在這裡，我去問。”季洛秀覺得有必要弄明白，王大娘的話是怎麼回事。
陽陽搶先一步，朝黃拍那走去。
“還是我去吧。”姐姐長得越來越招人了。據他所知，這個黃伯年紀不小，色心挺大。暗地裡不知勾搭了多少女人。
這些都是以前大胖告訴他的。
他可不會認為，四年過去，黃拍就改性了。
姐姐這麼如花似玉的，被這種人多看一眼，他都覺得是褻瀆。
季洛秀不知道這一茬，不過用魂力一看黃伯的面相，心裡便有了數。見黃伯越走越近，索性沒在原地等陽陽，徑自推開門進了院子。
她沒馬上進屋，而是站在院門後面，等陽陽。
陽陽回來得很快。
“怎麼樣？都打聽清楚了嗎？”陽陽一進來，季洛秀就把院門關好，還把門閂拴上了。
她低著頭關門，並沒注意到陽陽面色很難看。因為太過氣憤，甚至有些粗喘。
季洛秀很快察覺他不對勁，不禁抬頭看他，見他這副模樣，心裡一個咯噔，道：“到底怎麼了，你要氣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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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輝！”就三個字，陽陽說得咬牙切齒。若是真人在眼前，季洛秀都懷疑，他會不會把人撕了。
陽陽不會無緣無故這麼恨一個人，聯想到剛才王大娘的話，心中一動，道：“是不是這幾年，他把腦筋動到我們家了？鳩佔鵲巢，還是做了別的事？！”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手腳，革委會把我們家充公了。後來房子租了出去，經手人就是他。”
“是嗎？”季洛秀冷著臉，心裡滋味莫名。
季家四合院被充公，她和陽陽居然不知道。羅靖煊呢，他知道嗎？如果知道，為什麼不告訴她？！
現在看來，四合院又回來了。
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