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琳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如果以後還有東西要賣，你可以直接來找我。”雖然她剛才用催眠術套過話，但總覺得這小女孩不簡單，說不定，她們還會再見面。
“我很喜歡姐姐，不過很可惜，我家裡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季洛秀適時露出遺憾的表情，又自然地帶著幾分難過。
“哦？”王琳琳揚了揚眉，打量一下她小小的身子，“你這樣出去太危險，我派人護送你吧。”
“不用了，我走得很快的。”
再危險也沒她的人危險，季洛秀可不想被黑市的人跟到家裡。
王琳琳看出她眼裡的防備，心中自嘲，果然這年頭發善心沒什麼好報。冷冷地睨她一眼，走幾步坐回辦公桌前，看起最近的交易報表。
季洛秀沒再遲疑，立馬出了辦公室。耳邊隱隱傳來男人的聲音，“琳琳，加上今天五百塊，丁太太已經欠了快兩千塊了，我看她根本沒有還錢的打算，把我們這當提款機了。”
接著，是女人的冷笑聲，“放心，她欠下的，我會讓她老公加倍償還。”
季洛秀心裡一抖，果然不是吃素的。丁太太應該就是買玉鐲的女人，季洛秀在心裡默默為她點了根蠟。
腳下步子邁得更快了。
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這道目光的主人，並沒有跟蹤她，卻認出她是季家丫頭。
怕被人跟蹤，季洛秀特意繞遠路，兜了幾個圈才回到家。
“姐姐，你回來啦！”剛走進院子，陽陽就撲了過來，“我的糖呢？”
季洛秀點了點他的額頭，語帶寵溺，“你呀，就知道吃糖。可惜，姐姐沒買到糖。”
“哦。”今天想了一下午，原以為會有糖吃，結果卻沒有，陽陽很是失落。
“不過……”季洛秀故意拉長聲音，等陽陽面帶期待地看著她，才笑嘻嘻道，“今天我們有肉吃哦！”
這塊肉還是賣和田玉鐲的搭頭，有一斤來重，且肥多瘦少。季洛秀並不喜歡這種肉，但這裡的人都喜歡。
陽陽一聽，就跳起來，“噢！有肉吃了！”
家裡好久沒有肉了，比起糖果，陽陽更渴望吃肉。
做晚飯的時候，季洛秀先把肥肉切了大半下來，下鍋熬出一大碗豬油。聞了聞，還挺香。
現在的人，肚裡沒什麼油水。用豬油炒的菜，再受歡迎不過。
接著把剩下的肉，割了三分之一下來，切成肉絲。
她打算做土豆炒肉絲，美味又營養。
果然，晚飯時，陽陽吃得歡快，最後連一點湯汁都沒剩，恨不得把盛菜的盤子都啃了。
季洛秀看得又好笑，又心酸。
“陽陽，你把盤子舔得這麼乾淨，我都不用洗了。”
陽陽趕緊放下菜盤子，難為情的閉緊嘴巴，“姐姐，你笑話我。”
季洛秀否認，“沒有。我是想告訴你，盤子不是肉，想吃肉就乖點，明天還給你做。”
“真的？”陽陽兩眼放光。
“嗯，真的。”
“太好了！”陽陽眼珠子一轉，馬上把碗筷收攏，“今晚我洗碗，明天再吃肉。”
說完，小短腿邁得飛快，季洛秀也沒跟他搶，隨他去了。
季奶奶晚飯吃得很少，季洛秀又喂她喝了點紅糖水，才扶著她躺回炕上。
“秀秀，你今天下午一個人去哪了？”季奶奶略顯渾濁的目光裡，透出一絲不贊同的神色，“我讓華子去問過，你沒去景醫生的診所。”
華子？
季洛秀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奶奶口中的華子，應該就是王建華。
“嗯。”季洛秀垂眸，她也沒想撒謊，當然也不會全說真話，“我去回收站了，找了幾本書，還有一些空白練習本回來，陽陽最近認了不少字，我想現在開始都他小學知識。”
季奶奶聽她提到陽陽學習的事，馬上轉了注意力，欣慰地點點頭。很快又意識到什麼，覺得哪裡不對勁，狐疑地看著她，“真的？”
季洛秀果斷點頭，“真的！”
漏洞不是沒有，她出去了一整個下午，如果只去了回收站，時間對不上。季奶奶估計是精力不濟，一時沒想到。
又跟季洛秀提起另一件事，“今天又有幾個混混鬧事，想闖進來。被華子他們擋回去了。你不能再一個人出去，聽到沒有。”
季洛秀聽了，眼睛眯了眯，“怎麼沒扭送公安局？”
“他們非說要租房子，就是不停拍門，送公安局不還是放出來。倒是華子動了手，對方報警。”季奶奶嘆了口氣，“要不是為了我們，華子也不會跟人家動手，還被訛了十塊錢。”
季洛秀這才想起，她從回來就沒看到過王建華，“那，他人呢？”
季奶奶沒有回答，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季洛秀連忙扶住她，“奶奶，你要找什麼，我幫你找。”
“也好。”季奶奶渾身乏力，也沒有逞強，直接跟季洛秀說，“奶奶這身體是不行了，是該告訴你家裡的錢藏哪了，萬一哪一天我這老婆子去了，你和陽陽也能留點錢生活。”
“奶奶！你瞎說什麼呢！你會長命百歲的！”
季洛秀眼睛紅了，想到系統空間裡放的一千塊錢，有了底氣，“這幾天針灸效果不是挺好的嗎，我手裡還有藥方，明天我就去抓藥。吃了藥，奶奶很快就能好了。”
說是很快，起碼也要養上一兩年，才能恢復健康。不過，總能好的。
“不行！”
季奶奶立馬拒絕，“家裡沒多少錢了，以後你和陽陽還要過日子。不能把錢花在沒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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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一把年紀了，整天躺在炕上，活著也是拖累小的。不如早點去了，省錢又省事。
季洛秀心裡的酸直往上湧，眼淚控制不住地流出來，哽咽著喊，“誰說沒錢的，那些金元寶我都看到了！”
季奶奶驚住，突然發力把她拉到身邊，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啦！這麼大聲，還嫌那些混混來得不夠多啊！”
也許是因為害怕，季奶奶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