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申請特殊就學的事情，當初在學校並未引起轟動，畢竟對於眾人來說，也不算是很意外的訊息。按照王昭的身分本來就很特殊，加上軍訓時候的表現也是有目共睹。
如果她還繼續平平淡淡的，跟著大家一起上下學，恐怕才會讓大家覺得不可思議。
“最近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一個個都不肯來研究室了?!”許老蹲在椅子上，看著空蕩蕩的實驗室，忍不住抱怨起來，“小昭昭現在是忙不開，其他人難到也忙不開了？還是其實根本不想畢業?!”
“爺爺，您怎麼又蹲在椅子上?!”許妙妙被關在地下室努力適應異能好幾天，好不容易終於透過裴修的隨堂小測評被放出來溜溜，沒想到一鑽進許老的實驗室，就看到讓自己心跳的畫面。
“您老是七十歲不是十七歲好嗎！”她毫不客氣地扯了老人家，在許老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硬是將比自己還沉的老人給擺正姿勢，壓坐在椅子上，“人呢？平常咱們的實驗室不是鬧哄哄？怎麼今天會這麼安靜？”
許老是相當有名的教授，在醫院跟首都大學都有實驗室，裡面的學生很多，而且外面還有更多的人擠破腦袋，也想進來、就只為了在許老旁邊做紀錄。
不誇張的說，以許老浸淫研究多年的經驗，光是實驗中間隨口的一些細節，就足以讓人吃透好幾年。
然而，平常人聲鼎沸的實驗室，這時候卻空空蕩蕩的。通風櫃裡沒有實驗在跑，儀器上留著亂七八糟的資料，甚至連記錄的紙張也是散落在桌面上，看上去既冷清又混亂。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許老困惑地搔搔頭，他已經在這裡想了一早上，怎麼也猜不透原因，“兔崽子們打電話一個也沒接，有接的只跟我說對不起，還有的說他們已經申請到更好的實驗室去......說真的，咱們華夏除了我，還有誰是更好的實驗室？”
許老做的是生物基因修正，雖然是踩線的專案，但因為他從來只用在對醫療好的方向上，加上許家背景雄厚，一直以來也算是混得很不錯。
說老實話，他這輩子除了讀書跟剛開始做研究的時候受過點挫折，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明顯被人刁難過。
“嘖，看來又是有人手癢了。”許妙妙可不像許老那麼遲鈍，她本來就對人的行為跟想法敏感。等覺醒異能之後，更是在這塊有著超直覺一般的感應。眼睛銳利地在周遭一掃，高跟鞋‘啪’地踹在桌腳上，頓時冷哼地說，“爺爺，我讓人來把您的資料庫也整理一下，您這是被人找碴了都還不知道！”
許老畢竟是專注搞研究的，他娶妻生子都是順其自然，對於其他的人際關係還是比較遲鈍的。
不過遲鈍不代表不懂，許妙妙這麼一說，他立刻反應過來，瞪大眼睛，枯瘦的手用力地往桌上一拍，掏出懷裡的電話，等對面一接通，馬上扯開嗓子大罵，
“老子的實驗室給人抄家了──！”
王昭跟裴修等人也很快地收到這個訊息，幾個人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明白，為何第一個出事情的，會是許老的實驗室。
“這也不奇怪，畢竟大嫂就是在那裡做研究的。”許明耀一面聽著許妙妙那頭難掩怒氣的抱怨，一面跟白濤遠端監控許老實驗室的所有儀器，對其他人解釋，“而且就我所知，前面我們軍訓結束之後，上頭有悄悄分出一部分的樣本給民間的實驗室做研究，希望透過不同的研究領域跟分析視角，來判斷那些感染體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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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是有在那裡研究，不過還是主要在植物上面，並沒有去碰那些感染體的樣本。”王昭皺起眉頭，有些不解地說，“許老是知道我的情況，而且後來我們去了H市，接著也就沒再去學校過。現在要研究也是在二嬸那邊，最多發資料到許老的私人計算機上，資料都是全程加密處理，根本不可能留了資料在首都大學的實驗室裡。”
“問題是，妳沒碰、但是有人碰了。”白濤一目十行地看著資料，搶過許明耀的話頭，對王昭說，“有人把至少兩組實驗的資料掛到妳的名下，現在首都大學已經收到通知，準備派專案人員下來調查。”
“說是妳在許老跟學校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利用職務之便，還有身為裴家人的特權，在沒有完全的防護措施準備下，於首都大學進行高危險研究。”
白濤讀的速度很快，念的速度更快，
“並且經過儀器偵測，已經可以確定實驗樣本外洩，造成多人感染。經過嚴密檢查，受感染者有不可逆的傷害，需要將人提案調查，並且進行隔離。”
“放屁！”武萬立刻蹦了起來，扯開嗓子就罵，“大嫂連學校的大門都沒有進過，實驗室的門禁紀錄呢？許老呢？難道都不能作證嗎？”
“要是這些紀錄有用，那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白濤一臉看著傻子一樣地看著武萬，淡淡地說，“研究室就是這樣，要栽贓陷害的方法太多。所以早期我就主張一個人一個獨立實驗室，並且要經過瞳膜跟本人的血樣才可以進出......這樣至少能規避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研究糾紛，也不至於浪費大家的時間。”
“現在重要的是，到底是誰舉報的。”王昭對於白濤跟武萬的對話不感興趣，她更想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被捅出來的，甚至自己這個當事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收到任何的通知。
“舉報啊，當然是匿名啊！”白濤懶洋洋地敲著鍵盤，十指是不同於他的態度的飛快，“我看看，嗯，表面上看當然是匿名，而且是個數學系被開除的學生......哦，這人帳戶跟個體資料看上去都很乾淨啊，我再看看啊！”
專業的不愧是專業的，比起許明耀，白濤顯然更懂得普通人之間的彎彎道道。
“這個叫做鄒申的男同學，他有個叫做王海學的朋友的賬戶，前兩天多了五十萬。”白濤伸手將面前的螢幕拉開，讓所有人都能看個明白，“這兩個人的生活圈子並不大，共同性就是家裡有人身體不好，長期需要很多的醫藥費。”
螢幕上的兩張照片看上去氣色很差，而且相當消沉瘦弱。屬於丟到人群之中，完全不會引起任何注意的那種。
“他們都曾經在梁家的賣場裡打工過，不過似乎因為手腳不乾淨，所以很快就被開除......喔，時間就在那個馮詩詩跟梁詠棠‘分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