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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獵捕【三更】

做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如果有一種動物,像是鹿,因為鹿茸相當的補氣益血,是一味相當好的中藥材。人們就很有可能因為其中的厲害、以及相關附加的利潤,從而開始大肆的獵捕鹿。

因為這樣,鹿的生存就會受到極大的威脅與考驗。直到人們醒悟過來,改為使用養殖,野生鹿群的安全才稍稍得到了保障。

但是不管怎麼樣,曾經死去的鹿也不會再回來。而每年因為偷獵而死去的鹿,也始終很難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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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而言之,人也是類似的道理。雖然不見得會跟鹿一樣受到為難,人權也不斷的被倡導──但實際上一旦夢迴部落的人的能力被廣而告知,他們本身所將面臨的風險,會比鹿還要高出太多。

甚至因為他們更偏向於‘可重複使用資源’、又或者是‘永久有效資源’,所以對於獵捕的人來說,其中的價值與利潤是更加可觀的。

“但是就算是這樣,我們只有跟裴修哥哥他們說而已。他們也不是人品不好的人,為的就是讓王昭姊姊醒過來的方法跟解藥。”朵符雖然明白朵沙的意思,但嚴格說起來,她並不能理解這其中的深意,“我們跟他們說清楚,不要暴露夢迴部落的存在就好了,為什麼非得要什麼都不說呢?”

“他們現在這麼高調,就算不說,所有的行動也都是有人盯著的。”朵沙對女兒解釋,“因此他們就算不是故意的,但是最終造成的結果,也不會是我們想要的。所以爺爺才會覺得,不應該要告訴他們。”

朵符不安地在父親的懷裡動了動,然後想了想,問,

“那我換一個方式說,如果今天我們的確不跟裴修哥哥他們說,那麼爺爺還會找人去夢迴部落,為王昭姊姊求藥嗎?”

沒錯,對於朵符來說,既然一條路行不通,又或是這條路既然帶著風險,那麼他們就換一個方法來。

他們作為史者,既然要做到公平,她也不是那麼不講理,一味只會對朋友好,不站在家人立場想的孩子。既然如此,那麼就反過來,幫王昭求到藥的話,那不就是一樣了嗎?

朵符的話問得相當理直氣壯。

然而,朵沙在聽到女兒這種近乎天真的發言之後,卻露出了一抹苦笑。他在朵符不解的目光中,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輕聲地說,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他們想要保持中立,可是這其中的分寸,其實是非常難以把握的。朵老爺子難到不知到朵符的這個道理嗎?

然而事實上,這件事情的出發點本身就不是純粹的。

裡面固然有要保護夢迴部落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想要削弱裴家的力量。

‘天梭’因為末世的到來,人員的雖然不比其他隊伍多,但勝在質量驚人。上頭雖然樂於見到華下有這麼出眾的部隊,可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卻也不希望出現這麼厲害的隊伍。

自古以來,功高震主都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事情。

即便他們本身並不是自願要如此,但事情既然已經往這個方向去,那麼就沒有一點迴旋的空間。而就算上位者也並不擔心這個問題,可是久而久之,人們一就會相當自然地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並且讓其發酵。

“爸爸,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朵符也不勉強非要在朵沙這裡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她也曉得,作為一個合格的史者,他們更需要自己的判斷,“很謝謝您今天把夢迴部落的事情,還有分析告訴我。”

“朵符,你打算要怎麼做呢?”朵沙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忍不住問,“爸爸雖然是很想要支援你的行為的,但是爺爺、還有其他朵家人那邊,也需要一個交代。如果你做的事情,很可能會危及到大家的利益......就算是對的,我也必須要阻止你。”

朵符朝著自己的父親露出一個相當明亮的笑容,接著就對對方敬了一個軍禮,

“老爸,你放心吧!你們教過我的事情我都沒忘呢,之前在外面闖蕩的時候也看得特別多,絕對不會做出坑了自己人的事情!而且絕對會想出一個讓大家都能好的辦法,不會讓你們難做人的!”

朵沙聽到乖女兒說的保證,多少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朵符除了之前的離家出走,不、應該說是代替被拐,平常的時候還是特別乖巧,也相當知道分寸的。

他點點頭,對著寶貝女兒說,

“你知道把握分寸就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記得跟我說,不用怕。爺爺雖然有他的立場要維護,但是偶爾也難免會有鑽牛角尖的時候。”

等這個時候,就是朵沙要出面維護。透過私底下的疏通緩解,來儘量維護朵家的立場。雖然這麼做很麻煩,也會讓一些本來沒有那麼複雜的事情被迫複雜化。

可是人類的社會就是這麼複雜,必要的時候,他們仍就得尊重這樣的生態才行。

“您放心,我也會注意安全,量力而為,不讓自己受傷的。”朵符點點頭,用一種超齡的口吻對朵沙說,“辛苦您跟爺爺這麼多年來,為朵家做這麼多的事情。前面都是我不懂事,我等等會去跟爺爺道歉的!”

朵沙聽到朵符這麼說,欣慰地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然後站起身,摸摸她的頭,

“也是我們不好,如果你真的要去找裴修他們,也請你私下轉達一下我們這邊的情況吧!”

朵符乖巧地點頭,接著就往外跑,一路去找朵老爺子了。

但當她背離朵沙之後,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辦法掛住,而事顯得相當憂心忡忡。

若不是她這麼一鬧,很顯然的,雖然朵家有自己的顧慮、也有承諾過其他人事情,並且需要保持一個中立的立場。

但是,王昭的性命,也會因為這種可笑的維持,而最終被這些‘大人’們給犧牲!

她明明是一個那麼好的人,為了華夏的人的安危,出了那麼多危險的任務。結果就因為一個維護夢迴部落的安穩、為了朵家人的立場、為了不要讓‘天梭’部隊功高震主,結果就要這樣放棄了救她的機會嗎?!

朵符一點都不敢往深處去想,也不願意去質疑自己的父親與祖父。

她默默地看著地板,然後對自己發誓──

既然你們有你們的‘立場’,那我也會有我的‘原則’。

我會尊重你們,但不代表我就會無條件服從你們。

我遵守因為家族給予的庇護,所伴生的責任;但在那之間,我依舊保有我的思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