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城下，那座被東方本土文明前賢佈置古陣，所產生的意志告知魯修斯的話，令魯修斯久久難以平靜。
建立永恆神國，那是需要積攢巨大的信仰之力，利用那龐大的信仰之力，甚至是掘取信仰的力量去建造一個精神位面的神國，只要將精神位面神國推到永恆神國所在的維度空間，才能夠有機會奪取永恆。
掘取強大的信仰力，那無異於是在奴役信徒的靈魂，可以那些強大的永恆神國，都在用的一種辦法。
便是降臨到低等級的位面，向那些位面的生靈展現神蹟，從而獲得那些生靈的信仰，隨著生靈的祭拜，永恆神國會獲得大量的信仰力。
這也是為何，魔法天國在西方建立教廷和神殿的用意，實際上就是為了掘取信徒的信仰力量，從而能夠令他們能夠在這個位面上，展開他們所想要做的事情，信仰便是魔法天國降臨諸神力量的源泉。
可以，那些教廷和神殿的信徒，就像是那些神明的食物，神明會不斷的掘取他們的信仰，那是一種對生靈精神層面的奴役。
魯修斯始終認為，精神層面的奴役，要比身體上的奴役還要可怕，因而魯修斯一直堅持要打碎永恆神國，破開魔法天國對西方生靈精神上的奴役，將教廷和神殿全部都驅逐。
為了戰勝教廷和神殿，魯修斯父輩一代代的努力，魯修斯的父親更是曾經建立幾乎顛覆教廷和神殿的兄弟會。
儘管最終兄弟會被殘忍的鎮壓，但是魯修斯父親仍舊堅信自己的理念，並且還在為之而努力奮鬥。
這種理念，實際上是源自於聖域的那位締造者，是整個三葉草家族秉持的理念，是三葉草家族歷代都為之付出一切，甚至是付出生命要去捍衛的。
但是現在。古陣意志卻告訴魯修斯，聖域締造者居然放棄了這份信念，居然要建立起自己的永恆神國，要讓蒸汽機械文明成為永恆的存在，要用建立一座蒸汽機械的神國。
在魯修斯眼裡，這種做法與永恆神國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同樣是要在精神上奴役生靈，並且利用信仰為自己提供永恆不朽的力量。
魯修斯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要知道他的父輩他的家族，幾乎全都為了打破永恆神國的精神奴役而奮鬥。幾乎是傾盡了整個家族的全部精力，也是讓魯修斯的整個家族都為之犧牲了一切。
可是突然間，他發現居然連那位締造者都放棄了，連締造者都要建立起自己的永恆神國，實在是讓魯修斯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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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陣意志察覺到魯修斯的情緒波動，看出魯修斯似乎不願意去相信自己的話，又一次開口：“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切都是真實的。所以你最好提前防備。”
“防備？防備什麼？即便是老師想要建立神國，成就永恆，可是如今他已經不在這個位面，何況他現在生死未卜。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
古陣意志倒是沒有想到，魯修斯居然會如此自己，頓時古陣的意志便沉默下來。
反倒是承載古陣意志的鐵皮人開口：“魯修斯，你不要對我們懷有敵意。其實我們和你一樣，我們也不希望看到這個位面淪為信仰之源，那樣對位面上的生靈實在是不公平。”
“但是。你必須要面對現實，霍普他隨時可能會回來，當他回來的時候，便是這個位面徹底落入他手上的時候，所以你必須要心謹慎。”
魯修斯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盯著鐵皮人和古陣意志問：“那麼你們希望我怎麼做呢？”
古陣意志依舊沒有開口，反倒是那鐵皮人又一次開口：“我們希望你放棄對抗永恆神國的計劃，雖然我們身處在這座石殿內，但是對於外界的事情我們一直都有在關注。”
到這裡，鐵皮人指了指自己胸膛內的古陣意志：“你們應該知道，她是那座上古古陣產生的意志，依靠那座覆蓋整個天江的古陣，她能夠與整個位面規則溝通，並且透過位面規則，瞭解到外界發生的事情。”
“我們知道，你繼承了霍普的傳承，也知道你和你父親，甚至是你的整個家族，都在努力想要釋放位面生靈的思想，讓位面的生靈擺脫精神上的束縛和奴役，不用繼續淪為永恆神國的食糧。”
“實話，我們真的很佩服你和你的那些先輩，但是今日我們還是要勸阻你，希望你可以放棄你和你家族的那份堅持。”
聽到這裡，魯修斯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們的意思是，讓我放棄我所做的一切？讓那些永恆神國繼續存在下去？繼續奴役位面上的所有生靈？”
魯修斯話語裡明顯帶著怒意，顯然他因為鐵皮人的話感到憤怒，要知道他和他的家族為了位面生靈，幾乎付出了全部的經歷，只為了讓所有生靈能夠擺脫那份精神上的奴役。
現在，魯修斯已經在東方站穩腳跟，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或許要不了多久，魯修斯便能夠解決掉東方的仙域和佛國。
獲得東方的力量，穿越那片沙海去西方，去戰勝西方的魔法天國，最終能夠徹底的解放所有被精神奴役的人們。
可是在這種時候，古陣意志和鐵皮人居然讓魯修斯罷手，這等於是魯修斯和他家族先輩付出的一切，都將隨之付諸東流，他們整個家族的犧牲，等於是徹底被全盤的否定掉。
魯修斯異常堅定地：“不，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們，那是我整個家族努力奮鬥的方向，也是我整個家族犧牲一切想要做到的事情，我不能夠就這樣放棄，我必須要繼續前進，必須要成功。”
古陣意志終於再次開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成功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魯修斯滿臉疑惑地看向古陣意志和鐵皮人，有些不明白古陣意志所謂的後果指的究竟是什麼？
古陣意志繼續開口：“現在整個位面有三個永恆神國的文明。他們相互之間限制對方，使得位面上仍舊能有多種不同的文明產生，而且位面規則仍舊是獨立存在的。”
“可若是你成功了，永恆神國的法則將被驅逐，同時取代那些永恆神國文明的，將會是蒸汽機械文明，而當一種文明獨大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人們的精神將被蒸汽機械文明所佔據，霍普將會被奉為新的神明。”
這一刻。魯修斯猛然間明白了什麼，驚訝地看向古陣意志和鐵皮人，他已經意識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當他真的成功戰勝仙域、佛國和魔法天國，將蒸汽機械文明推廣到整個位面，掀起蒸汽狂潮的同時，蒸汽機械文明創造者，將會成為新的神明，那個時候整個位面的信仰將會集中。
那麼依靠整個位面信仰力量，不知所蹤的聖域締造者。將會真的成功建立永恆神國，甚至整個位面可能會變成他的永恆神國。
如果真的是那樣，魯修斯將會成為幫兇，等於是他親手將整個位面。拱手送給了聖域締造者，他將位面上的生靈親手推入深淵，讓位面上的所有生靈，徹底陷入永恆神國的奴役之中。
想到這裡。魯修斯真的感到一陣後怕，他非常擔心自己所想的變成現實，不敢想象若是整個位面變成永恆神國。那麼位面上的生靈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個個全都變成機械化的工匠，每天按照永恆神國所制定的規則，進行著永無休止機械化的生活，就像是工坊裡的那些機械，每個生靈都是其中的齒輪，每天不停的隨著機械運轉而轉動，同時又提供動能維持機械運轉。
這是一個連貫性的東西，永恆神國裡生靈實際上並不能永恆，他們只是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在維持著那些神國的永恆，一代代一代代的持續下去，使得永恆神國那個巨大機械永不停歇的運轉。
“不，那種事情絕對不能允許，我絕不能讓這個位面變成永恆神國，更加不能讓所有的生靈，都變成永恆的養料。”
聽到魯修斯如此，古陣意志頓時開口：“既然你不希望那種事情發生，那麼你就應該放棄你現在所做的一切，讓三個永恆神國繼續在位面鼎足而立，如此才能夠保證位面繼續平穩。”
魯修斯終於產生了遲疑，開始對自己所作所為產生懷疑，這種懷疑讓他沒有辦法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
在魯修斯對自己產生懷疑，並且不知道究竟該如何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身邊卡洛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魯修斯很是疑惑看向卡洛琳，不明白卡洛琳究竟在笑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就發出嘲諷的話語？
卡洛琳沒有理會魯修斯的目光，反倒是看著石殿內鐵皮人：“你不覺得你們很可笑嗎？為了莫須有的後果，居然寧可繼續維持現狀？難道你們不知道，仙域、佛國和魔法天國，他們正在奴役和掘取位面生靈的信仰嗎？”
卡洛琳的話，讓鐵皮人和古陣意志都陷入沉默，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卡洛琳的質問。
而卡洛琳不等鐵皮人和古陣意志開口，便又繼續：“看起來，你們知道，你們知道外面的生靈，處在被三個永恆神國奴役的狀態。”
頓了一下，卡洛琳則接著：“那麼你們必然也很清楚，三個永恆神國之間，必然是不可能相容的，他們之間的爭鬥是必然，而這種爭鬥造成的後果會是什麼？將會是位面陷入戰亂，生靈相互攻伐廝殺。”
卡洛琳的一番話，讓魯修斯頓時驚醒過來，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所彷徨徘徊，實際上不過是陷入了一種思維上的死衚衕裡。
或許古陣意志和鐵皮人的很對，或許最終位面會變成另一個永恆神國，可即便是那樣的結果，也沒有辦法抹去如今位面生靈所受的苦難，沒有辦法掩蓋位面生靈被奴役的現實。
魯修斯自言自語道：“是，或許最終位面會變成永恆神國，或許我所做的一切都會被別人利用，但是我卻不能夠坐視不理。”
“我必須要先擊敗三座高高在上的永恆神國，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也是我必須要去做的，而你們所的，那不過只是一種可能，再我臉三個永恆神國都能夠打敗，又為什麼不能夠破解那個局呢？”
魯修斯嚴肅地看向石殿內的鐵皮人和古陣意志：“如果將來老師真的如你們所那樣，我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即便老師已經是神，我也會拼盡全力將他給殺死，絕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
鐵皮人和古陣意志，以及魯修斯身邊的所有人，都已經深切感受到魯修斯身上的那股殺意，那種堅定的意志力，讓每個人都為之動容。
卡洛琳臉上浮現出笑容，看向魯修斯又對鐵皮人和古陣意志：“你身為古陣，是東方文明前賢所佈置，你居然躲在這裡，不去完成那些前賢的意志，你覺得你對得起他們嗎？”
“就像是魯修斯所，即便我們可能會被利用，但是也不能改變我們必須要要做的事情，我們既然能夠剷除三大永恆神國，自然也就不會畏懼別人的陰謀。”
面對卡洛琳和魯修斯的話，鐵皮人似乎頭腦有些不夠用，低聲問胸膛裡的古陣意志：“祈，你我們該怎麼辦？為什麼我現在覺得，他們得似乎更有道理呢？我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戰勝永恆神國嗎？”
古陣意志沉默了許久，最終彷彿有感情一般嘆了口氣：“好吧，看起來有些事情想要逃避是可能的。”
言罷，古陣意志對鐵皮人：“既然你也認可他們的話，那麼就讓他們進來吧，唯有讓他們得到石殿內的東西，他們才能夠將松江城徹底改造，我們也才能夠走出這座石殿。”
鐵皮人聞言咧開嘴笑了起來，隨後伸手推動身邊的一根樹柱子，“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石殿再次震動起來。
不過這次的震動時間很快，僅僅片刻震動就平息下來，鐵皮人對魯修斯他們：“可以了，石殿內的機關已經被關閉，現在你們可以進來了，你們想要的東西就在石殿深處。”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都看向魯修斯，而後者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邁開步子跨過石門，向石殿內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