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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睡過頭了

楊戩別過老頭,帶了細腰向玉泉山前進。有了細腰這個好嚮導,一路雖然險惡,但仍有驚無險。不一日,到了玉泉山。只見危巖絕壁,各類奇珍異樹長滿山崖,各色飛禽鳴叫於參天大樹間。

細腰搖搖尾巴,得意的對楊戩說:“老大,等下帶你看看我收藏的寶貝。”

這一路上,細腰已跟楊戩混得忒熟,說話也流利了,只是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細腰的寶貝藏在一處避風的山洞裡,都是些各類草藥,各種異色石頭,各種異獸骨胳皮毛等。楊戩卻是一個也不識,聽著細腰諜諜不休得意洋洋的介紹,覺得索然無味。

楊戩打斷細腰的介紹:“帶我去玉泉吧。”

細腰無奈,帶楊戩尋路不停跳躍前進,邊跳邊說:“這泉水甚是古怪,我也只進過一次。進到泉水一裡範圍內,全身突然加重,手腳不靈,好象身上綁了幾十斤重的重物。我只好退回來了。那泉水清洌透明,卻象一大塊冰一樣,好象從來不曾流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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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二個山崖,前面才漸漸有路。二崖中間,霧氣氳氤,異光隱現。細腰停了腳步,道:“到了。老大,你想好了,真要進去?”

楊戩不理細腰,快步走到前面。

眼前楊戩越走越遠,快要繞過山崖了。細腰只得快步跟上,自言自語道:“死就死吧,老大都不怕。我五百年道行還輸給這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

轉過山崖,眼前出現一池碧水,純淨清冽,不帶一絲波紋,真象一大塊水晶般沉靜。池上霧氣騰騰,看不到邊。池邊卻有一片空地,沿池邊有一小道蜿蜒,道邊散落有一些異獸遺骸。

楊戩一步步走去,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舉手投足,包括呼吸都有點困難起來。運了運氣,感覺並無不適。

沿著池邊小道,再走了一會,繞過一塊岩石,看見對面石崖下一片平地,平地上有石凳石桌,崖壁還有一個不大的洞穴,深幽寂靜。走進石洞,楊戩看到對面石床上似乎臥著一個人,就近一看,卻是一具“死屍”,全身墨綠,身上長滿青苔,連臉上也長滿白毛:分明已經死去很久了。

楊戩伸手探探呼吸,一點生命氣息都沒有。楊戩退後跌坐在石椅上,喃喃道:“難道,我要尋找的玉虛宮上仙已經死掉了?”

細腰在身後探個頭出來:“老大,看來你要找的上仙就是這人了。看來死掉多年了,我們回去吧,這裡陰森森驂得慌,不會有怪物吧?”

楊戩沒好氣地回話:“你不就是一個怪物嗎?”

回頭看洞裡一目瞭然,除了石床外,角落還有一石箱。就近看看,卻渾然一體,連個縫隙也沒有。說是石箱,不如說是一塊方方正正的大石頭。楊戩呆坐了片刻,看著洞裡的悽慘景象,心念俱灰,百般無奈,對細腰說:“咱們還是把上仙遺骸找個地方埋了吧。”

於是起身去抱“死屍”,觸手處冰涼堅硬如石,楊戩微一用力,卻沒抱動,再催一把力,仍一動也不動,象長在了石床上一樣。這裡原本身體比平時沉重不少,楊戩再試了幾下,忙出一頭汗水,也沒有搬運死屍分毫。

楊戩嘆口氣,準備放棄。正欲轉身,突地感覺不對。轉身間,眼睛餘光分明看到死屍對他“笑”了一下。

楊戩一驚縮手,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坐在了地上。

只見“死屍”晃晃腦袋,長得一口氣,緩緩坐起,一邊嘴裡還在說話:“唉,這一覺。有點睡過頭了。”

楊戩有點哭笑不得,掙扎著站起。躬身說道:“敢問上仙可是玉鼎真人麼?”

這人搖搖腦袋,抖落一些青苔白毛,“我這麼有名嗎?連你這小夥子也知道我的名頭?”

楊戩再無懷疑,掏出古玉,倒身下拜:“灌口楊二郎,得太乙真人引薦,今來拜師學藝。”

“你是太乙推薦的?你要拜我為師?”玉鼎大笑。“甚好甚好。”

“你有什麼吃的沒有?餓壞為師了。”

楊戩腦瓜一陣眩暈,怎麼攤了這麼個放浪形骸的師父。忙拿出肉乾,恭恭敬敬地遞上。

“好徒兒,好徒兒,”玉鼎一邊大吃,一邊道:“我一定好好教你,你想學些什麼?”

楊戩道:“師父教什麼,徒兒就學什麼,”

“甚好甚好,我也會得不多,最得意就是金剛不壞之身,還有破陣槍,元神功,彈指神通,闢水術,重力場……” 玉鼎突然一頓,“會得太多了,其它的想不起來了。”

抬頭看楊戩一臉不解。接下去道:“甚好甚好,我什麼都教你。三年後,一定可跟太乙的徒兒哪吒一較高下。”

玉鼎本是憊懶之人,本生最大愛好就是睡覺,雖然元始早安排門人廣收門徒,以完成封神浩劫。他卻是自由散漫,連個門徒也不肯下山尋找,只是託太乙平時留意。今日,一覺睡了幾年醒來,猛地見到有個徒弟找上門,不禁有些高興過頭,手舞足蹈。他雖然懶惰成性,技藝卻是元始門下數一數二的。

玉鼎吃過肉乾,喝過楊戩打來的泉水,伸了個美美的懶腰。

於是問道:“徒兒,你練過氣麼?”

楊戩回答說:“沒有。可是我明明感覺身體內有氣感,卻不知道如何運用。”

玉鼎道:“甚好。師父看看你有什麼技藝。”

等到看了楊戩的第三只眼,騰挪術,彈弓,三尖二刃劍後,玉鼎有些吃驚:真是天造之材啊。

略一沉吟,問道:“你可知這泉水為何不流麼?”

“請師父明示。”

“這是一個天然的重力場,凡此重力場範圍內,都比平時負重二三倍。在此重力場中練習技藝能收事半功倍效果。”

楊戩點點頭,玉鼎接著說道:

“我針對你現有的技藝,決定給你採用三步。第一步:洗經伐髓。那邊泉眼有冰火二道泉水,平時每日你須在其中浸泡四個時辰練氣,泡後用生肌活血草藥搓身。三年後一身金剛不壞神功可有小成。”

“第二步,學習武技,每天在重力場內登山攀高十次。此鍛鍊跳躍。三尖二刃槍可傳你破陣槍法。

第三步,學習奇門法術。這是我闡教法術,精深博大。”

玉鼎一口氣說完,停了一下,又說:“徒弟啊,你看我家徒四壁,接下時間我要給你尋找各種草藥,各類神石,還有鐵檀木做槍桿等。所以燒火做飯的事情,你要一併做了。”

楊戩回道:“徒兒明白。”一時想起細腰的收藏,“師父,這廝——”用手一指細腰。“在這山修煉了近百年。倒有一些寶貝,可以帶師父看一下。”

等到看過了細腰的寶貝,,玉鼎大笑:“甚好甚好,這正是我需要的一些東西。這下我每天可以增加二三個時辰睡覺了。”

唉,這樣一個憊懶師父也真是的。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玉鼎正在給浸在泉眼中,忍受冰火二氣造成肉體極大痛苦的楊戩講解本門道義。

“天地萬物都由道而派生,即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界諸生都應法道而行,最後回歸自然。

我們修真者既修身體,亦修道德。

道德,人間行事之根本準則也。常立高遠仁義,為民造福,此仁君也。鋤強扶弱,助人為樂,則俠義也。不貪不侵,常思已過,此本分也。

我們修道者則以道法術濟世惠民,達到修道目的。

道法有五:一山二醫三命四相五卜。山術有食餌,築基,玄典,拳法,符咒之分。

醫有方劑,針灸,靈治區別。命可從紫微斗數,子平推命,星平會海推演。

相包括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諸相。

卜有易斷,六壬神課區別,包括有占卜,選吉,測局等術數。”

玉鼎頓了一頓,抬頭看看楊戩呲牙咧嘴的忍受痛苦。

“徒弟,你還受得了吧。”

“徒兒沒事,師父請繼續講。”

玉鼎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

“本教修道,卻有三層意思,一是自身修真,發揮本身潛力,養氣煉技。二是降妖除魔,堅持人是萬物之靈的地位。三是醫生佈道,為民驅病,為民謀福。

世界自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以來,千百年來,雖然人間已經幾經朝代,但仍混沌不堪,人妖不明,除人族外,還有龍族,犬族,鳥族,蟲族也很強大,意圖統治世界之心不死。

我師祖鴻均自創玄教以來,修道成仙,統一思想,畢生為世間萬物建立秩序努力。今自頒封神榜,乃人妖魔三界重新洗牌,旨在建立天庭,以統一三界萬物。我輩當投身其中,降妖除魔,歷經劫難,完成祖師宏願。

我闡教與截教不同,闡教多以人修道,理法清析。截教教眾混亂,三界人士都有,精怪妖獸,莫不一是。可以想見,截教教眾對封神榜志在必得,欲取得組建天庭地位。如果得逞,可以想象人間將血雨腥風,妖魔當道。

因此師尊元始自下珠峰後,遣十三門人廣開賢路,引各方豪傑,為人間著想,誓與截教一爭天地。”

說到這裡,玉鼎停了一下,看看天色,道:“細腰怎麼還不回來?講得肚子都餓了。”

原來自楊戩修煉以來,打獵任務就交給了細腰,玉泉山物種豐富,例不空回,平常這時細腰已經早早打到獵物果實等送來,然後跟楊戩一起,噌一下“溫泉浴”。

雖然有些奇怪,但玉鼎並不擔心,以細腰的道行,整個玉泉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喝了一口水,玉鼎繼續給楊戩上課。

“內煉一口氣,外煉筋骨皮。乃修真者立身之本,我雖也煉氣,但馭氣非我所長,為師最擅長是使元神出竊,同時身體呈金剛不壞之體,堅如頑石,水浸火燒不壞,刀砍斧鑿不破。是為龜藏大法。”

“人體煉氣,必使氣脈從額頭泥丸宮散入四肢百骸,再從下腹丹田儲氣。丹田常儲有氣。從泥丸宮沿全身經絡運氣。至丹田為一小周天,再從丹田逆行至泥丸宮,完成一大周天。

經脈十二者,伏行分肉之間,深而不見;其常見者,足太陰過於外踝之上,無所隱故也。諸脈之浮而常見者,皆絡脈也。

十二經脈者,內屬於府藏,外絡於肢節。十二經脈: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 ,足太陰脾經 ,手少陰心經 ,手太陽小腸經 ,足太陽膀胱經 ,足少陰腎經,手厥陰心包經 ,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

“徒兒天生異目,可運氣至目,則神目可發異光,辯妖物,識陰陽,看到尋常人不能見之物。視內氣高下,影響遠近觀望。”

這時遠處有一黑影如彈丸流星般奔來,自是細腰,修煉幾日,細腰比剛上玉泉山技藝已精進不少,奔到泉邊,身形明顯一滯,但仍能奔跑如平地了。

細腰奔到玉鼎身邊,把嘴裡的草藥野物等放在地上,抬頭對玉鼎說:“師尊,我想我找到了一些好東西了。請師尊過去看看。只是路途有點遠。”

玉鼎一聽,大感興趣,想想泡泉時間也差不多了,叫楊戩起身,楊戩自取草藥塗了全身。

二人一犬匆匆奔了一陣,忽地玉鼎一皺眉:“嗨,我怎麼一個座騎都沒有!”

雙臂一振,躍上一棵參天古樹,手一拍,喝一聲“孽畜下去。”一隻碩大的雲豹從樹上跌下,剛跌到實地,雲豹一振起身,剛想動作,玉鼎又一掌印向雲豹腦門,手指彈動,平空畫了一個符咒,喝道“著”,張牙舞爪的雲豹立刻溫順下來,站立不動。

玉鼎跨上豹背,看著咂舌不已的楊戩,得意的說:“走。”

要知道雲豹就是這片山林之王,尤其這種異生的雲豹。力大無窮,行如鬼魅。兼會爬樹隱匿,細腰也不敢輕易招惹,沒想到在玉鼎手下竟無還手之力。

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到了地方,只見一大片樹林枝折葉斷,象遭雷霹火燎,中心處炸開了一個足足數十丈方圓的大坑。

玉鼎一驚:“天火驚雷?”

奔下數十丈深的坑底,只見爆炸核心處靜靜躺著一塊烏黑的圓石,砸開的地底露出一片赫色的岩石。

玉鼎仔細看了一會,大喜道:“這塊圓石是罕見的天外隕石,用來做彈丸最合適不過,此石非鐵非銅,元素極穩,道術魔法也不能控制,貫以內勁,即使大羅神仙玄功護體,也得躲避。”

玉鼎蹲下身子,撫摸著赫色岩石上的隱約木紋,“而這片岩石,卻是可遇不可求的三大神木之一的鐵檀木,看隕石如此衝力,也只在鐵檀木上砸出淺痕。傳說中鐵檀木乃上古檀木,埋在地下千年,浸入各類元素,乃堅如玄鐵。”

起身拍拍楊戩的肩,“徒兒有福了,你的彈弓,三尖二刃槍可都有材料了。”

看了看四周,“這天火驚雷落在地面,怕也有百年之久了,竟然百年來沒人發現,也是幸運了。”

且不說楊戩在玉泉山修煉,技藝精進,而在陳塘關卻發生了件大事。

哪吒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