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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有的時候命中註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病床上的,鼻孔裡插著的兩根鼻管早就被她掙脫掉在了地上,手指顫抖地拾起,發現管端黏著微褐的鼻血和透明的鼻涕。

瞬時腰間疼痛就好像‘咔嚓’一聲樹枝被踩斷,還未喊痛眼淚鼻涕就已齊發,妄想著再把鼻管塞回去,卻又一次又一次地滑落,甚至鼻血都被大量的帶了出來!

高仰著頭,睡意卻又不合時機地高姿態地湧現,意識已經不清明,但她仍就強撐著打量四周,直到確定未發現鬼面鈴的蹤影,這才稍稍安心,腦袋一歪便跌入了混沌的夢境。

這是夢吧?

抬眼望去,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瞬間如同一片濃霧化開般,漸漸能夠瞧見一個通體黑色的巨獸盤腿屈坐在一堆又一堆的白骨上!

心頭一跳,陸以君哪管得了似真似幻,一個轉身撤退就跑,漸漸地發現有些不對勁,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她的手,不,她的爪毛茸茸的一片,通體雪白此時在暗黑色的泥土裡撓啊撓啊撓了半天,卻仍在原地!!

“你是誰?”聲音如同鬼魅一般纏繞上她的身體,緊緊將她束縛住,幾乎不能動彈!

“我,我,我.....”她也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了個什麼東西!

“你會說話?”巨獸似乎有些微微詫異,銅鈴般的巨瞳閃現陰森的綠光,長齒獠牙如同兩根巨大的長劍直指通天!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她此時也顧不上米粒大小的自尊,急忙伸出毛茸茸的小短腿一個匍匐一個後縮地向巨獸叩拜!

“我在此處沉寂五百年,從未見識到活物,你只需交代自己姓名出處如何來到此地,我再考慮是否取你性命!”

如有惡鬼問你姓名,八代陰陽大師告誡我們絕對,絕對不能說出實話,“小的名叫羅玉鳳,綦江人士,自幼飽讀詩書,尤其酷愛知音故事會,平時無大嗜好只求覓得良婿尋得好姻緣!昨夜吃的太多太累而睡著醒來時已經身在此處!求大王放小的一條生路,小的能歌載舞為您解乏,通情達理為您解愁!”

“何來妖孽,滿口胡言亂語!”話落怒氣衝衝殺氣騰騰的巨獸驀地拔高數尺,伸出利爪揪住眼前的小白球,向自己森然大口中擲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青光劃過,連帶著小白球直衝天際的濃黑色霧靄,瞬間銷聲匿跡了蹤影!

被疾速衝得頭暈目眩妄想兩隻後腿站穩,‘啪’地一下摔了個四仰八叉!

“你竟然能入我夢境與我心魔對面。你是誰?”身穿一身墨綠長袍的束冠男子眼神灼灼向她望來!

幾乎嚇得心肌梗塞,又突然想到此刻自己的模樣,眼前的男人定是認不得的,微微放心,又管不住自己的眼,一而再再而三地瞪向那張俊臉,瞧著瞧著又忍不住惡氣頓生,討厭!討厭!!竟然進了他的夢?啐啐啐!!

仲炙傀的眼光一暗,只見那只摔倒的兔子側著腦袋伸著小舌頭,似乎在吐口水?

心頭一跳,這只兔子極其酷似某人喜愛的糯米兔子糕點,於是抬腳向她走去。

“啊,啊啊!”不要揪她的後脖子啊,她一直覺得這種抓法很恐怖,直覺像是在上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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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討厭他的觸碰,討厭!討厭!不許碰她不許碰!!聽見沒有,你這個(嗶嗶嗶)!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嗶嗶)!!

仲炙傀手中的兔子此時張牙舞爪,伸著小短腿無數次地企圖想要撓他,於是索性換了隻手一把揪住她的長耳朵!

啊!!啊!!你這個混蛋啊!誰規定抓兔子一定要揪耳朵!難道揪耳朵就不痛嗎?!超級痛啊!混蛋!混蛋,她的眼淚都要飈出來了!

他走了很久,很久!於是她從一開始的渾身蠻力到後來的一動不動,他竟然還沒有走完!

疲憊地瞪著血紅色的小眼睛,咕嚕嚕地瞪向四周,這裡一片荒蕪!黃蒙蒙的一片到處是風沙走石,土地幾乎缺水乾裂到皆是寬度深淺不痛的地陷!

這裡剛發生過地震嗎?

到處可見的倒壁殘木以肉眼瞧得見的速度變成了泥沙,風一吹便散開了!

眼前的情景更是讓她一呆,遠處拔地而起一座城鎮,如同一朵寂寞的曇花盛開在一片荒蕪正中。

仲炙傀揪著她的耳朵緩緩走進了城鎮,城鎮外圍的房屋正在一點一點崩潰,倒塌,最後幻化成一縷風沙!

他未停頓,往城鎮裡頭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一座低矮的平房前,房子裡頭掛滿畫像,每個畫像上都極其詭異地畫著一口破敗的深井。

他隨手把她丟進米缸裡,還好裡頭還剩一層薄薄的米粒,不然極有可能被他摔死了!

只見他鋪開一張宣紙,隨手在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毛筆中拿了一支,撩開衣袍可見手臂上遍體鱗傷的刀口,恍若未見般,眉頭都未皺下,直接將毛筆戳人傷口中,筆端順勢拉出濃稠如墨般的黑血,滴答滴答地濺在宣紙上,綻開一朵朵黑色的血花,凝神提筆,開始作畫。

陸以君心頭狂跳,喂喂,她很早就看出這娃不是顆好苗,他果然是心理變 態,心理變 態啊!

毛筆極其嫻熟地勾勒出井身,粗重的筆墨塗黑斑駁的井體,他的嘴角隱出一抹極淡的淺笑,似乎在看向自己極其心愛的女子般。

看不下去了!這樣的場景說不出的詭異!她第一回見到這樣的小雞王爺,即便是在夢境中,也讓她通體冰寒,忍不住努力支撐起小短腿,想要偷跑出米缸!

身前一暗,耳朵又落入狼爪中,“兔子,你告訴我,到底是哪個?”

什麼哪個?她已經驚恐地說不出話了,你永遠也猜不到變態下一步會對你做什麼,而且還是在什麼都會發生的變態的夢裡!

“她到底藏在了哪個井裡?你來告訴我!”他的聲音如蜘蛛的毒絲般纏纏繞住她的頸部,一點點順勢收緊,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啪’地一下,她被重重地甩到牆上,肉嘟嘟的兔臉麻痛地貼在一幅枯井畫上,連帶著,一併摔倒在地!

奇怪的是,畫中的枯井竟然有了生命般,突然立體起來!

井內伸出一隻巨手,一把揪住她的兔耳,吃痛地大叫,落入井中的瞬間,雙手一把攀住井壁,微微怔忪,她的兔爪呢?

腰間的拉力加重,手指已經完全無法抓力,順勢跌進了幽深的井裡!一隻男人的手臂猛的向井中一撈,卻撲了個空!

“回來!!”男人最後的驚恐地表情一覽無遺。“我願傾盡所有...”他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悄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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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到處都是血?還有打鬥的痕跡???我要告你們,絕對要告你們!!”

“夫人你冷靜點,等令媛醒來就有答案了!”

“冷靜,怎麼冷靜?是你們通知我女兒醒過來了,我會議開了一半就直接趕過來!就為了看這麼血腥的一幕嗎?你不是說她醒了嗎?怎麼還在昏迷??我要告你們!絕對要告你們!!”

迷迷糊糊間就看到一個女人張牙舞爪要與人肉搏的情景,“媽...”

時間都靜止了。

貌美的人婦突然爆發出一聲悲天慟地的哭喊聲,“女兒啊,我可憐的兒啊!!”

“媽,媽,你輕點,我的腰...!!”被美婦抱了個滿懷!眼淚迸出,斷了,肯定斷了!

“你們還愣著幹嘛!!我女兒腰不舒服,要拍x光片!快點快點!小心我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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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開的正茂盛的櫻花樹下,一個穿著病服的黑髮男子倚靠樹幹,一手叉進褲袋悠閒地吞雲吐霧。

“銀醫生。”穿著一身粉色套裝的護士長細細打量自己,發現並無不妥時,才害羞地走上前去。

“被發現了啊。”男子露出魅惑人心的微笑,掐滅菸頭丟在地上拿鞋尖碾了碾,“有什麼事嗎?”

走近才發現男人又偷換上病服,露出不贊同的神色,“銀醫生,你怎麼又穿成這樣?”美目瞪大,看著病服上的編碼,E105,“你怎麼能穿E區病人的衣服?”萬一變得不正常了怎麼辦!

“在說這個啊。”男人低下頭,“E區很好啊,我每次去總是有許多人脫下衣服要送給我作見面禮,我挑了很久呢。”抬頭透過繁密的櫻花望向湛藍的天際,天氣那麼好,如果世界能清靜一時半刻,那就更好了!

收回目光,展露無敵微笑,“可愛的護士長,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當,當然不是。”雙頰忍不住酡紅,“那個有個心臟瓣膜手術置換的家屬,無論如何都要見你一面。”

“見我做什麼?”口袋中拿出一盒煙,輕拍盒底,雙指截住冒出的香菸,叼進嘴裡。

“好像是打聽到你是心臟手術成功率最高的醫生,所以就一定要見你一面。”忍不住心馳盪漾,就連抽菸的樣子都那麼迷人!

“啊。見到又能怎樣呢。先讓他們把手術費交了,把責任書籤了。然後自然會有醫生去幫他做手術。”這樣的人生真累。反手擋住雙眼,從指縫間看煙霧繚繞的世界。

“可是他們指明要銀醫生你啊。”她仍想要留在這裡,就算多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也好。

輕輕嗤笑一聲,隨即仰首哈哈大笑,滿眼碧波盪漾的春意,“那是他們的事,我沒興趣。”他的煙癮很大,轉眼間手中的香菸已經燃到了過濾嘴,“好了,可愛的護士長小姐,我要走了。”正要抬腳,卻發現遠處罵罵咧咧地來了一群人!

“他就是那個架子很大的狗屁醫生?!我要告他,絕對要告他!”

“媽,你別這樣!”坐在輪椅上的陸以君覺得好丟臉!與其在這裡被一群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他的眼角璨出笑意,邁開大步越過粉色套裝女人,“植物小姐,這麼快就見面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