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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齊膝高的木娃娃

回家工作期間,我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點王權貴的事,結果除了他對年輕女病患那些“潛規則”的不堪傳言之外,也找不到太多關於他作惡的把柄。不過倒有幾件事,卻讓我感到不解。

那時我們城郊河邊上有院三層樓的小房子,房主人原在外地打工,掙了點錢,於是回家蓋了這麼一棟漂亮的小樓。

後來男人在外面另外找了一個,還生養了孩子,不願意再回來了。他老婆一氣之下引火**,結果房子燒壞了大半,人也沒能搶救過來。

事後男人回來賤價出售小樓,別人都不敢買,只有王權貴把這房子收了,說是留著退休以後開個私人診所。

可是房子到手,他也沒找人裝修,就那麼破破爛爛的扔著,只是隔三差五的到那房子裡過個夜。

那時附近村子裡經常有人見到有女人在小河裡洗澡,起先他們只當那是房子原女主人楊秀回魂作祟,膽子大的也曾放狗去咬。

結果河裡的女人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從後門裡逃進王權貴的小樓房裡去了。後來見的人多了,大家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雖然偶爾撞見覺著傷風敗俗,卻也不便多管閒事。

不過也有人說確實見到過一個輪廓很像楊秀的女人身影,半夜裡站在小河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王權貴的小樓發呆;還說當年楊秀的自殺舉動,很有可能就是在找王權貴看病時,被王權貴給激的,而後者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棟小樓可以賤價出售,他好乘漁翁之利。

可但凡在這醫院裡工作的人都知道,王權貴看病自己是另有一個小算盤的。比如他基本上不給老人和小孩看病,除非病患者家屬私底下委以重金,否則他一概以“無能為力”進行推託。結果幾年下來,他其實也小有了一筆積蓄,照理就是自己蓋棟全新的小樓,也完全不必那麼費盡心機。

不過連姚曉薈都說,王權貴這人確實不簡單,他不僅懂得用醫術操控別人的身體,甚至還懂得駕馭病患者的心理,以為他所用。

姚曉薈說,有一次她去辦公室找王權貴簽字。當時王權貴正在開會,辦公室裡沒人,她閒著無聊就隨手翻了翻他辦公室裡的書架,結果卻發現那書架裡除了幾本旅遊書籍和人體解剖學之外,竟然還有大量的心理學書籍。

我當時聽姚曉薈這麼講的時候,心裡也沒怎麼在意,“學醫的多少都得懂點心理學吧?哪怕就擺幾本書裝裝樣子,也是必須的。”

姚曉薈搖搖頭,“不可能。他一定是在研究一門高深的催眠術。”

我無可奈何的笑了,“你是美劇看多了吧?”

同時隨口問了一句,“你說王權貴的書架裡有很多人體解剖的書籍?他不是藥劑師嗎?看這個做什麼?”

姚曉薈一臉不屑,“他主要身份是藥劑師不假,不過一直在找各種機會進修,想向外科那邊轉。”

我笑笑,語帶譏諷:“藥劑、外科、心理學,看來他未來的私人診所無所不包啊,果然挺有抱負的!”

除了小樓之事,還有另外一件,也頗令人費解。那時王權貴大概買樓之外,剩了一點錢,聽說竟然到深山裡去買了一塊地,說是要種藥材參。

許多人也曾見他節假日裡背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竹筐往山裡跑,再回來時筐已經空了,卻沒人見他從山裡收過什麼藥材回來。

那藥地據說盡抄小路也要六七個小時的腳程,山裡人有見過的說藥地躲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山箐裡,背陰,極冷。、

王權貴也沒找人看守,只自己拉了些鐵網在藥地周圍。可那山地卻常年荒著,並沒見有種過什麼植物。

有人好奇翻了鐵網進去偷挖藥材,卻總是一無所獲。據說其中有個不知怎麼的,再出來時人已經瘋了,每天盡說胡話,卻什麼都聽不清楚。

人們都猜那是王權貴地裡的藥材含有劇毒,可以致人發瘋。從此以後,自然也就沒人再敢往那一帶裡去。

我厚著臉皮把這事跟耗子說了,但基於當初不再管王權貴閒事的承諾,我沒好意思開口約他進山。

果然耗子也只是在電話那端懶洋洋問道:“他開個荒種個地,你都這麼關心啊?”

我有些不快,“你應該感覺到這件事裡有古怪。”

耗子沉默片刻,“你不會是認為,王權貴在那深山藥地裡偷種小參人吧?”

我反問道:“不然他把藥地搞那麼神秘幹嘛?”

耗子又笑了,“這麼說,若干年以後,那邊將滿山遍野長滿他兒子王華強?”

我把電話掛了。

那個週末,我打聽好王權貴藥地所在的具體位置,準備獨自進山去一趟。可是進山前的週五晚上,耗子主動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已經猜到我會進山,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阻止我這麼做。

他說那藥地其實他早就去看過了,至少目前還沒種有什麼特殊藥材,如果以後有,他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

可我心意已決,一定要親眼見到王權貴的藥地才算放心。

耗子在電話裡有些不耐煩,“那藥地真有什麼古怪,也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就被你發現。你有沒有想過,這麼貿然前往有多危險?何況你這樣除了打草驚蛇,好像也沒什麼作用。”

耗子後面一句話把我說得蔫了,我有氣無力的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非要等到他的小參人長大了,跑出來為害一方,我們才要動手麼?”

“小參人長大?”耗子在電話裡顯得有些吃驚。

我沒好氣的道:“姚曉薈說了,她曾在王權貴的書房裡見過一個齊膝高的木娃娃,你自己想想,那會是什麼?”

耗子沉默了半天,“齊膝高的木娃娃?這我還真想不出會是什麼。莫非你認為,那會是一個長大了的小參人?”

我苦笑一下,“要麼就是他新泡的小人……”話說一半感覺不妥,忙改口道,“呃,我是說,這可能他新造的……”還是不妥,這下我徹底沒轍了,事實上我也確實不知道,王權貴那藥缸子裡的小人,他到底是怎麼給折騰出來的。

耗子在那邊顯然已經有了濃濃的笑意,不過他大概知道這件事不是鬧著玩的,所以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打趣我,只在電話裡喃喃自語,“齊膝高的木娃娃?這到底會是個什麼東西?”

過了一陣,他才想起我還在聽電話,忙問我道:“姚曉薈沒事老跑王權貴書房去做什麼?”

我耐著性子點撥他:“她說是說,要向王權貴借些心理學和旅遊方面的書籍看,以幫助自己學習和成長。不過照我看來哪,她就是找個機會跟那家夥套近乎而已,畢竟人家現在大小也是個名醫官宦了。”

耗子又開始喃喃自語:“旅遊書籍?他看旅遊書籍做什麼?”

我有些無奈,“你抓個重點好不好?”

我本以為耗子至多也只會對王權貴的心理學書籍感到興趣,沒想他卻把注意力落在旅遊書籍上。

耗子卻認真的跟我講:“我這就在抓重點啊。只是你有你的重點,我有我的重點,我們有不同的側重而已。”

我有些不耐煩了,“那我就不清楚了。具體的,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姚曉薈。”

“你幫我問問吧,我跟她不熟。”

我想了想,也沒辦法,只好答應了他,“好吧,那我改天找個機會問問。”

“別改天了,就現在吧。”耗子有些得寸進尺。

我無奈:“好端端的,你讓我打電話就問這個?”

“嗯,”耗子在電話那端若有所思,“這問題很重要,必須問。”

當晚,我給姚曉薈打去了電話。

我假裝說準備外出旅遊幾天,知道她在這方面看了不少書,應該比較權威,因此向她討個建議。

果然姚曉薈聊起來就滔滔不絕,一副天南海北無所不曉的架勢。

我開玩笑說:“你講的這些,不會都是王權貴書裡直接搬來的吧?”

姚曉薈滿口不屑,“他的書?哼,我才去不了那麼遠的地方。”

“哦?王權貴去的地方很遠麼?”我也有些吃驚了。

姚曉薈笑道:“反正他在地圖裡標示的那些地方都挺遠的。”

“哦,”我想了想,又問道,“你說他在地圖裡做標示?那他都標示了些什麼地方啊?”

姚曉薈似乎努力的回憶了一下,跟我說道,“比如美國、義大利、俄羅斯,這些地方他都做有標示的。”

我有些迷惑不解,“他這是準備退休後做環球旅行吧?”

姚曉薈又笑了,“其實我也是這麼猜的。”

“好了,好了,”我打斷姚曉薈的話,並叮囑他道:“以後你最好少往他家裡跑,尤其不要碰他屋子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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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曉薈一副不以為然,“你是怕他對我下手啊?得了吧,老鄰居這麼多年,要下手早就下了,還會等到現在?”

當晚,我把從姚曉薈處得來的情報全數上交給耗子。耗子也不明白王權貴為何要天南海北的跑,他問我是怎麼想的。

我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推測道:“他這樣七大洲四大洋的跑,不會是想把每個人種的標本都帶回來一個,然後做成一整套的地球人種小鬼參吧?”

耗子顯然對我的想法感到震驚。

過了半天,他才問我:“你能不能想辦法弄到一份王權貴手裡的地圖冊?要有他圈點標示過的那種?”

我說:“不行啊,我跟王權貴基本沒什麼接觸。何況他現在也必然對我有了防範,我最好還是不要去‘打草驚蛇’吧。至於姚曉薈,我覺得請她去做這件事,對她很不安全。”

耗子“嗯”了一聲,“姚曉薈不行,你讓她最好離王權貴遠點。”

我們在電話裡聊了一陣,沒什麼結果,只好各自掛了電話睡覺。可是躺在床上我卻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眠。我總覺得王權貴滿地圖做標示這件事,似乎還有另一種可能,可究竟是什麼,那念頭卻總是在腦海邊閃了一閃,又滑了過去,怎麼也捕捉不到。

直到幾天以後,我偶然在人群中隱約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的出現,終於讓我心驚膽寒的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