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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夢裡夢,夢非夢

腸胃時好時壞,但終歸是慢慢好了;可噩夢卻如影隨形,依然難以消除。

經過這許多事,我知道了噩夢與噩夢是有區別的。比如有的噩夢確實就是一個夢,從心理學的角度,它是潛意識的一個集中發洩,大致就是人們常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以及此種現象的各種角度衍生。

可是另有一種噩夢,我知道它介於現實與夢境之間。它出現的情景很虛幻,可感覺卻異常真實。那一刻你往往不能如在尋常夢境之中正常呼吸。

你感覺到周圍的氧氣被某種存在大量奪去,它或者它們出現在你眼前,那氛圍寒冷,詭異,令你本能的就毛骨悚然,而你卻無能為力。

有一次下了夜班,我剛打開門要走。

一個水淋淋的女人站在門外,披散著長髮,只有一張鮮紅而浮腫的嘴唇,露出在黑髮下面。

我大喊一聲,忙往後退,她卻撲過來緊緊掐住我咽喉。透過她的長髮,我看得到她一雙眼睛裡佈滿黑色與陰暗;那兩排慘白的牙齒間,甚至還有正在低落的鮮血。

我拼命掙扎,總算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原來靠在化驗室的長椅上睡著了。

隔壁同事老張聞聲走進來,見到我的模樣就笑了,“不會做噩夢了吧?”

我一面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面跟他講:“是啊,最近老做噩夢。”

他說:“那是腸胃還沒好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腸胃不好也會做噩夢麼?”

他說:“那當然啊。腸胃不好最是容易發噩夢的。”

我走到窗前洗了個冷水臉清醒一下,他笑問我你夢見的什麼啊,整個頭上都是汗。

我雖然已經不敢回憶,但既然他問了,我只好憑記憶描述,“一個女人,渾身溼淋淋的,像剛從水裡打撈上來似的,嘴都是浮腫的,太可怕了!”

“是不是這樣啊?”老張笑問。

我笑了一下,回過頭去正要接著說,卻發現老張已經不見蹤跡,站在老張原先那位置上的,正是那夢中的女鬼。

我又一聲大喊,心道:“莫非,我還在夢中?這是夢中夢麼?”

正想著,那女人已經一步步朝我走了過來。只是這一次,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當時的場景還是非常的虛幻、飄渺,但我意識是完全清醒的,至少我知道,這東西是不該在正常情況下出現的。

我想退縮,腳卻動不了,同時呼吸也變得很困難。我清醒的意識到,我應該是處在夢魘中了。

既然只是夢魘,當然清楚它並不完全真實,可即便如此,心裡還是非常害怕,本能的還是想逃。

為什麼?

因為更深的意識裡也非常清楚,雖然這場景並不完全真實,但也並不完全虛幻。

尤其當那女鬼已經近在咫尺的時候,我有一種感覺,她是真實存在的。

並且因為她的存在,我身旁氧氣正被大量奪取,開始感覺呼吸困難,並且出現暫時性休克現象。

這所有一切,完全可以非常清醒的分析得出;可人就是醒不過來。

然後我不斷的掙扎,知道只要身體隨便有個什麼動作都好,只要能掙扎到哪怕發出一個聲音,將這東西驚走,將這氛圍打破,就可以脫離這可怕的夢魘。

可惜,人還是醒不過來。

那女鬼靠近過來,黑髮撩過手臂,甚至可以感覺到那種再真實不過的溼淋淋的感覺。

心裡清楚這是真的,絕不是那種如看電影般的,身在局外旁觀著這一切的夢境。

我甚至可以聽到女鬼貼近左耳,那陣惡臭之中,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響,像有什麼東西在對你低語,但那聲音卻無由的令你毛骨悚然。

最後,我喊出了一聲“救命”,然後清醒過來。準確的說,那不是清醒了過來,而是某種詭異的氛圍被打破,某種東西忽然消失,然後在窗邊化為一道掠影。

人一直還在清醒狀態之中,人還在那間化驗室裡,周圍一切景物依舊。區別只在於,某種東西已經走了。

沒錯,這就是噩夢與噩夢的區別,非常的不一樣。

當然,有時也會出現純粹的夢中夢,就是一個夢境套著一個夢境,好像走入了一個滿是鏡子的世界,怎麼都找不到出口。

不過這些夢境都很虛幻,即便身在夢中感覺異常真實,但夢醒之後就明白許多情景的荒誕不經。

但是,唯有在那一類的夢魘裡,夢裡夢外,不是荒誕,而是純粹的詭異。你清醒的感覺到那種詭異的存在,你卻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還有一次,我們幾個人去幫忙一位同事搬家。吃過飯,他們吵著要看鬼片。

我說這樣不合適,他們都笑,說我太老土。尤其那位新屋的主人,他是笑得最兇的一個。

我擰不過他們,只好跟著湊趣。

好在他們選的鬼片都很傳統,無非那種恩怨情殺,鬼喊捉鬼一類。看到一半我上了個洗手間,出來我跟他們講,說洗手間裡有個女鬼,身著紅色的睡袍躺在浴缸裡。

他們都笑,說我太沒創意了,因為電影裡放的就是這個情節。我說問題電影放到這個情節的時候,我並沒有在看啊。

他們還是笑,“你講的還是有漏洞。比如那女鬼要像貞子一樣,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的話,她應該先穿過客廳,然後才到衛生間裡被我看見。”

我說:“這不是破綻不破綻,漏洞不漏洞的問題。真正的問題是,那浴缸裡真有一個女鬼。”

幾個人說:“不對,不對,漏洞就是漏洞,破綻就是破綻,你不能因為涉及到鬼,就完全不講現實邏輯。”

“@#¥&@#&@#¥#……”

好吧,我什麼都不說了。

其實我也知道,那一刻我確實是坐在馬桶上睡著了。畢竟一整天跟著搬家,實在是太累了。

只是人在馬桶上,緊接著電視裡就傳來一聲驚叫,我也就嚇醒了過來。只是醒來我隨即進入了夢魘,看到的情景,卻竟然是我從衛生間出來以後,電視裡正在播放的一幕。

我當然知道這情節非常老套,貌似從不斷被抄襲,卻從未被超越的斯蒂芬·金小說,比如《閃靈》、《1408幻影空間》這一類最受抄襲者們喜聞樂見的作品開始,類似的情節就屢屢出現於各種影視、文學之中,作家、寫手筆下。

因此,但凡有浴缸的地方,又恰好要講鬼的時候,你如果不說裡面有個穿了睡袍的女鬼,就彷彿對不起先烈。

再因此,這彷彿也就成了某種集體意識,盤旋於一切鬼靈愛好者心裡,稍不留神就流竄出來,化為實體,將劇中情節真實給你看。

問題只是,這房間裡究竟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讓魔影成形的?

後來為了證實我所言非虛,一個同事專門進了一趟衛生間。

出來後,他好奇的問我在人家便紙簍裡翻找什麼,幹嘛弄得垃圾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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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

雖然我確實懷疑過,這房間裡應該存在某種特殊物質,讓那鬼影成形——是的,那確實還只是形,沒有成魔,落為實體——但我並未真正去翻找過任何地方,尤其是便紙簍這樣神秘的所在。

緊接著,又一個同事進去了。再出來時,他問上一個同事為何沒衝馬桶,也沒開換氣扇,整個衛生間裡竟然一股惡臭。

上一個同事說他衝了,真衝了。

“@#¥&@#&@#¥#……”

好吧,我認輸了。

我走進衛生間,開了換氣扇,將那股惡臭都發散了出去。

同時耳邊還聽到他們幾個在嬉笑,說由此可以證明,鬼靈確實光顧過此地,因為那惡臭不是一個普通人,隨隨便便就可以製造出來的。

後來我們接著看電影。

有好幾個瞬間我都在打瞌睡,只是每次稍一眨眼,就看到我們客廳裡我們幾個人之間還坐了一個人。

準確的說,那是條灰色的鬼影,影影綽綽,時隱時現。

當我們在看影片裡的鬼影時,他在看我們。

但有時他也在看影片裡的鬼,神情非常專注。

彷彿鬼對鬼片,同樣心懷好奇;甚至有時鬼在看到電影中惡鬼突然出場的時候,他也會猛然的被嚇一跳。

這一點讓我非常的滿足,甚至有了幾分報復的快感。

後來他順著窗欞慢慢飄出去了。

看來,只是一隻過路的鬼。

我放下心來。

這些事,我都沒跟耗子講。

他為那塊石頭已經夠煩了。有一次我打他手機沒打通,再打他寢室電話時,他同學讓我勸勸他,說他已經連續熬了幾個通宵,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但是整個人已經憔悴到沒個人形了。

後來我問他,解一塊玉,真的有那麼複雜,需要連續熬夜的麼?

他感嘆說這玉很特殊,它有許多值得被人類驚歎的美,他只想盡自己最大的力,將這些美做最完美的展現。

我無奈,“這玉再美有何用,那玉石的主人只想用它來多換幾個錢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煞費苦心,‘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耗子笑,“這你就狹隘了。所謂‘玉在匣中求善價’時,它是一件商品,這無可厚非;只是,它現在在我手中……”

“那是什麼啊?”我懶洋洋的問。

耗子感嘆:“那就是我整個世界。”

我沉默了許久,然後默默掛了電話。

我想起古語有個詞,叫作“懷璧其罪”;只是我當時想到的,卻是“懷璧其傷”。

我承認,我其實從未真正凝視過任何一塊真玉,因此我也從未真正懂得,在那些流光溢彩的華美裡,究竟還隱藏著一個怎樣剔透空靈的世界。

不過那個深夜,我還是找出了書櫃裡珍藏的那對餘嬌所贈的珍珠耳墜,躺在床上,獨對窗外夜色,久久凝視著。

我明白,在珍珠的世界裡,我看不到任何一種剔透與空靈。

我只是凝視著它們,任往事在眼前幻滅。

半夜,我忽然被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驚醒。

轉頭四顧時,身旁沒有任何人。只是窗外恰好懸了一彎明月,寂靜蒼穹裡,恰如一道笑彎了的長眉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