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是我。”
見四人還挺機敏，方林露出笑容。
“真是你……你怎麼……怎麼……”
“說來話長，回頭再跟你們說，從現在起，你們便跟著我吧。”方林笑著說道，“怎麼穿著恆軍的衣服，遇到什麼危險了？”
“是，被追殺到現在了……”
一旁，一眾妖僕們見方林和四人聊開了，望向四人的目光便也就柔和了下來。
大人的同僚，那自然就是自己人了。
只有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司真，目光變得有些古怪。
人族真會玩……這傳音算是讓你們給玩明白了。
隨後，方林便帶著四人，找了個地方，一邊療傷，一邊交談。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見方林用勁力將周圍封閉，四人知曉可以放心說話了，當即開口詢問。
對此，方林倒也沒有隱瞞，將收攝妖僕與嫁禍晉國的計劃，說了出來。
“……是以，在歸還妖魄之前，你們都將是絕世大妖之主，而且還不止一個。”
方林說到最後，笑道，“我要是你們，會在這段時間好好請教這些妖僕，功法也好，秘法也罷，能學多少學多少。”
對此，四人面色狂喜。
前一刻還四處躲避妖族襲殺，惶惶不可終日，後一刻居然遇到了方林方大人，而且竟然還無條件賜他們絕世級別的妖僕！
真的撞大運了！
雖然最終還是要還的，可這段時間，定要好好把握，定要將這些妖僕所知所會，統統榨乾！
“我等叩謝大人！大人之恩，如同再造！”
四人回過神來後，紛紛拜謝方林。
方林倒也坦然受下了。
經瞭解，這四人都不是門閥士族出身，都是苦過來的，打拼到現在這個程度不容易，天賦也不算低了，讓他們撿些便宜，方林是樂意的。
如果是門閥士族出身，方林反而要多考察考察，除非真心效忠朝廷，否則不輕易賜出妖魄。
說起來，進入混亂域也將近一個月過去了。
也不知外界如何了？
大周境內，對於妖族的征討，可還順利？
老頭子也真是，就不知道主動發些簡訊，說說情況。
方林無奈，將四個妖魄取出，分別賜予四人後，便讓他們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妖僕學習去了，自己則一個人，望著系統那已經逼近十八萬大關的功德，很是豪爽地發起了資訊。
內容無需詳述，便是讓老頭子不用擔心，將混亂域的情況和自己接下來的打算告知，讓他出出主意，最後還略帶著些怨氣地詢問，為何這麼多天過去，太子殿下為何不聞不問。
洋洋灑灑，上千字的短文發了過去。
片刻後，視線邊緣微微閃爍，回信來了。
【敗家玩意兒，你這是寫報告呢？上萬功德沒了！】
這是第一條。
第二條：【最近忙死了，都是在給你善後，動門閥士族是你提出來的，你是達到目的就撤，後續瑣事都是我在處理，一個頭兩個大！】
很快，第三條：【老皇帝也不是個東西，征討境內妖族，讓奉天司去辦不就得了，非讓我這個太子去全國刷臉，跟著東奔西跑。】
還有第四條：【還對你不聞不問，有什麼好問？你進遺蹟前問過老子了嗎？這種事情都敢冒險，該給你一個教訓！】
總算，一口氣輸出這麼多，老頭子還是關心他，最後道：【其他不說了，你的計劃很好，繼續行動，務必將純血翼貂爭取過來，其他沒落大族亦要儘量爭取，若需借力，隨時可借，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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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字裡行間的語氣，方林甚至已然看到了老頭子那充滿怨氣的臉龐，樂呵無比。
不過關於借力，他想了想，回覆道：【你不是也在外面東奔西跑麼？萬一借力時機不對，你可別冒險。】
【總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不必擔心，有影子在，另戎晉等絕世亦在身側，隨時可借，遇險莫逞強，保命要緊。】
【知道。】
一番簡短對話下來，方林心情變得愉悅，同時計劃得到了老頭子的認同後，他便更加有了底氣，剛準備將司真叫過來安排下一步行動，司真卻是主動跑了過來，面色古怪。
“收取妖僕的事情洩露了，有大族對你喊話，要你立即釋放所有妖僕，否則便聯合混亂域全部妖族，共同搜捕晉軍。”
“共同搜捕晉軍？”方林一愣，失笑道，“別光說啊，趕緊的！”
這一招棋算是走對了，晉國也就不知道真相，知道了怕是要吐血了。
尤其是，如果接下來有知曉了此事的晉軍出去，將此事一說，晉帝恐怕人要麻了。
到底是哪個混蛋，給我大晉招惹如此大敵？
而且一招惹就招惹了整個混亂域！
該死！
想象著晉帝知曉此事的表情，方林陰笑不已，詢問道：“你有沒有喊話渠道？”
他準備再坑晉國一把。
司真點了點頭，又搖頭，尷尬道：“有倒是有，只是，你現在作為打破禁忌的存在，怕是沒人敢幫你喊話……”
“……”方林噎了一下，很是無語，“那我自己喊，繼續，下一個是誰？”
“這是黃沙界，乃是一個大界，本來足有四個目標可以選，但你已經拿了一個，且這次動靜這麼大，另外三個除非還不知情，但凡收到風聲，只要不傻，恐怕已經跑路了。”
司真苦笑道：“不僅是黃沙界，其他界也一樣，只要在一個地方待得時間久了，有些知名度的，這次恐怕都會換換地方，以免被你摸上門去。”
他不無埋怨道：“所以，其實應該做得更加隱秘一些的，這才九個妖僕而已，接下來的難度恐怕直線上升。”
“你懂什麼。”方林瞪了他一眼，經過這些天，與司真他也算是熟絡了。
他繼續道：“不要本末倒置，攝取妖僕只是手段，不讓晉人和恆人獲得秘法才是重點。”
“效果不錯，至少晉人肯定是沒戲了，至於恆人，妖族們雖遷怒之下，說不一定同樣會對恆人下手，哪怕不下手，恆人學到秘法的可能性，也是大大降低了不少。”
司真聞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可你不要忘了，你周人也有幾十萬大軍混跡在恆人之中，你就不怕連累的周人？”
方林搖頭：“這是沒辦法的事。”
“兩害相權取其輕，一旦讓晉國和恆國得到秘法，尤其是高階秘法，那麼對大周的利益損害將極為巨大，甚至乎，沒了秘法優勢，便幾乎等於絕了大周逆襲的唯一機會！”
“相比起這般嚴重的後果，這幾十萬周人，我只能說，大家便聽天由命吧。”
方林承認，這有些冷血了，但是沒辦法，秘法優勢之重要性，目前來看，高於一切。
司真忍不住插嘴道：“為何秘法優勢是大周逆襲的唯一機會，不是還有我族麼？一旦我族聖境和大聖境復甦，作為我族的盟友，大周何懼楚晉？”
方林搖頭：“結盟與否，還是個未知數，只你一個人的承諾，我可不敢賭，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你那些尚未復甦的強大族人……我性子比較謹慎，輕易不會去賭。”
“理解。”司真點了點頭，苦笑道，“其實我也沒那麼肯定，那些老祖會不會有別的想法……”
“我只能說，不出意外的話，既然混亂域與外界重新連通，那麼我族肯定是要出去的，按照以往的慣例，應該會在外界與人族某個或某幾個皇朝結盟，而你在我族勢弱的時候鼎力相助，與你大周結盟的可能性要更大。”
“不過有一點你放心，退一萬步講，哪怕沒有與你大周結盟，共同進退，但我族恩怨分明，對待有恩於我族的，絕不會恩將仇報，萬一你大周真的遭遇大難，我族定會出手相助。”
“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輕易不去賭罷了，若是順利與你族結盟，那自然是最好的。”方林笑著說道，“所以我得防著，別最後與你族沒有成功結盟，秘法優勢又沒了，那便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況且這也並不是一個二選一的題目，既要與你族結盟，也要維持秘法優勢，這並不衝突。”
“綜合看來，接下來僅僅只是收取妖僕的難度加大了而已。”
“不僅如此，咱們的危險性也變大了。”司真提醒道，“咱們活動在這偏遠的邊域一帶還好，哪怕明知咱們在黃沙界，一些大族想來也不會太願意興師動眾過來圍剿，況且，大族的重要族人都處於保護當中，咱們最多也就只能收收馮鍺這種邊緣人物而已。”
“不過，不興師動眾，不代表不會派兵圍剿，最近這一片恐怕不安全了，咱們得換換地方了。”
“這個問題不大。”方林點頭同意，“在妖僕大軍成氣候之前，咱們本就沒有什麼目標，走一步看一步，走到哪，收到哪便是。”
“不過，短時間內，聚攏你族人的事情，便要先擱置了，咱們的風聲很大，這時候聚攏你的族人，對你族而言恐怕不是好事。”
“這是肯定的。”司真當即道，“這時候，你便是想聚攏，我還不敢讓你聚攏呢……”
“是的，在妖僕大軍成氣候之前，幫你族便相當於害了你族。”方林點頭道，“不過也好，現在我們風聲很大，接下來風聲更大，也會吸引更多目光，那些盯著你族人的追殺，想來也會相應減少，也算是變相幫忙了。”
對此，司真點了點頭，頗有些好奇道：“接下來風聲更大？你真準備硬碰硬啊？”
“須知，現在大族都放話了，那肯定不是說說而已，尤其你若還是執意收取妖僕，罔顧大族的警告，恐怕大族們會動真格。”
“動就動唄。”方林不以為意，笑著說道，“你都願意將你族一個高階速度秘法，一個高階戰鬥秘法拿出來共享了，我自然也要給力一些。”
“最近咱們動作快一點，全力收妖僕，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二三十個妖僕總有吧？”
“二三十個掌握了速度與戰力兩個高階秘法的絕世大妖與我同行，只要不是那些大族紛紛傾巢出動，誰能奈我何？”
說著，他笑了起來，陰惻惻道：“說起來，我還真有些期待，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這黃沙界，咱們便先不走了。”
“先不走了？等著人過來圍剿啊！”司真趕緊勸阻，“你別不當回事，大族們既然喊話，那肯定是要有所行動的！”
“我知道他們要所有行動啊，我等的就是他們有所行動啊。”方林壞笑道。
“我就問你一句，在眼下並不明確知曉我方具體實力的情況下，大族們總不會不經試探，直接排遣大量核心族人來吧？”
“這是自然。”司真聞言，眼睛微微一亮，沉吟道，“我猜測，你收取妖僕的事情之所以洩密，便是因為半個月之前，收取狍洛的那一戰。”
“誰也沒想到，狍洛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竟然掌握了高階秘法，而且已經小成！你大意之下，一開始吃了虧，後來便讓馮鍺他們三個一起上，與你一同圍攻狍洛，鬧出了很大動靜，狍洛氣急之下，道出了馮鍺他們妖僕的身份，當時周圍聽到的人可不少。”
方林點頭道：“應該就是這一次。”
“那倒是還好。”司真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雖說收取妖僕之事洩了密，但暴露的只有三個妖僕，即便加上狍洛，也不過才四個妖僕……若大族們以這個數量為基，以此來圍剿，派來的人馬，恐怕要有來無回咯~”
“所以，咱們不僅不能走，而且還得繼續挑釁~”方林嘿笑道，“一定要挑釁到確保他們派人過來圍剿，那就是輕輕鬆鬆在家賺一波狠的了。”
“幹完這一波，再趕緊跑路，遠離此地，換個地方繼續。”
“你真的太壞了……”司真聞言，不住搖頭，感慨不已。
都說人陰險狡詐，一肚子壞水，之前他還有些不相信，現在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