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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殺盡日兵如殺草(2)

2 若松的末日即將來到

如果這是一場夢,這便是一場非常荒誕不經的夢。

可惜這並非是一場夢,而是日本軍國主義安排的一場空虛幻境。

是的。如果說八路軍在謝家溝、大白水和閻家村這種以營、連單位的戰鬥勝利,便註定日軍未來被“擠”出去,還為時過早的話,那麼,由日軍若松少將指揮的佐佐木、杉山、村川等3個大隊的覆滅,便是日軍“鐵壁合圍”失敗的先兆。

抗日戰鬥很快推進到1942年春天。

2月,日軍在晉西北地區的指揮官若松少將率領佐佐木、杉山、村川大隊,在晉西北地區反覆大“掃蕩”。若松指揮的3個大隊“掃蕩”的重點在興縣、臨縣、嵐縣等。為配合若松“掃蕩”,日軍在晉西北地區還增派了毛利未廣少將指揮的清水、齋滕、西煙等3個大隊在保德、岢嵐、寧武、靜樂、神池等地“掃蕩”。

2月3日,358旅得到可靠情報稱:佐佐木大隊由離石進至普明,杉山大隊由柳林進至馬坊,村川大隊位於嵐縣附近。

旅長張宗遜立即召開軍事會議。

參謀長李夫克在地圖前部署了部隊:“調716團開赴興縣地區;7團在婁關、方山之間,8團在寧武、岢嵐、嵐縣之間,透過廣泛的游擊戰,打擊、疲憊、削弱敵人。”

政委李井泉補充說:“廣泛開展游擊戰,是當前的最好打擊手段,也是認真執行上級作戰指示。作戰中,要給部隊講清楚,避開敵人合擊,尋敵弱點,積極打擊敵人,這樣才能取得更大勝利。”

張旅長基本同意大家的意見,但他覺得“作戰要精幹”。於是,他決定把前方不必要的人員、騾馬、傷病員、笨重東西一律轉移到黃河西岸。

2月4日夜,杉山、佐佐木、村川3個大隊向西急進,直奔興縣,企圖包圍和圍殲八路軍晉西北軍區機關。

村川大隊於5日在界河口附近被716團2營阻擊,村川大隊不得不掉頭向李家灣方向前進。23時,村川大隊在惡虎灘又被716團3營伏擊,激戰3小時後,村川大隊又作出了轉移。

這一天,佐佐木大隊進至田家會、孔家溝時,受到旅直屬營迎擊。黃昏,日軍繞道康寧鎮向興縣前進,沿途遭八路軍不斷遊擊襲擾。

3個大隊一直到6日中午會合到興縣,清點人數,已減員三分之一人馬了。而此時,八路軍晉西北軍區機關早已撤離。

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2月7日拂曉,日軍3個大隊得知晉西北軍區機關在江頭,立即組織部隊向江頭包圍而來,可惜,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日軍無奈之下,返回興縣,決定建立臨時據點,“掃蕩”興縣周邊地區。

“娘格格的,3個大隊包圍不了一個軍區機關!”日軍少將若松趕到興縣,氣不打一處地罵開了。若松少將罵到傷心處,總是“娘格格”的叫。好多次都是這樣,把八路軍圍起來了,卻半天沒有反應,那個著急喲,一個小時過去了,手下報告說只找到八路軍的一雙破鞋。等自己的部隊在原地休息一下吧,手下又報告說: “自己又被八路軍包圍了”。

你說氣人不氣人,可恨不可恨,可恨得要揍人,對,要揍人,就想揍身邊的村川和佐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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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村川見若松少將極度地氣憤,上前解釋說:“將軍,八路軍真的很鬼滑!泥鰍一樣一樣的滑!”

在一旁的大隊長佐佐木也附和著:“就是,就是!如果不在八路軍身上撒點幹泥沙,恐怕很難捉住!”

“撒點泥沙!” 佐佐木的話讓若松少將眼前一亮。若松少將大腿一拍說:“對呀,我們就在興縣設臨時據點,修嵐(縣)興(縣)公路,作為臨時補給線,反覆‘掃蕩’清剿興縣周邊。尋殲八路軍在晉西北軍區機關和他們的主力。”

若松少將只想到“撒泥沙設據點”,卻沒有想到,撒沙撒得揚起的灰土會黏自己一身灰的。

八路軍看出日軍的意圖後,為了破壞日軍在興縣修據點,令358旅以有力部隊在嵐(縣)興(縣)公路上不斷襲擊日軍交通線,發動群眾破壞公路,同時派一部兵力不斷襲擊興縣以東的日軍。軍區機關還以特務團為主力,配合358旅不斷襲擊興縣以南、以西的日軍,打破日軍在興縣修據點計劃。

358旅迅速部署了部隊:以716團到興縣以東地區活動,積極打擊日軍,斷其交通運輸,配合地方武裝破路;以7團兩個連在赤堅嶺、馬坊、普明之間活動,打擊日軍交通運輸;獨立支隊在東村、嵐縣、靜樂之間襲擊日軍;8團一部兵力向靜樂、嵐縣、西馬坊之間積極活動,趁日軍空虛,發動群眾破路,主力仍在嵐縣、岢嵐之間活動。

2月15日,358旅打擊日軍全線拉開。

716團在寺溝會、古樓溝、大蛇頭、溝門前、石樓東溝等地伏擊日軍,斃傷日軍100多人。

7團2營5連、6連也在赤堅嶺、馬坊、王獅等地活動,破壞日軍交通運輸線。

8團7連、8連在界河口、會里設伏打擊日軍的運輸,打死打傷日軍20多人。

吃了虧的日本像瘋狗般,瘋狂地向八路軍撲來。2月18日,日軍村川大隊向716團主力和8團一部宿營地石樓、孫家莊攻擊。716團在孫家莊給村川大隊狠狠打擊後,迅速向蘇家莊轉移。

村川打得正歡的時候,一會功夫,八路軍又不見了。村川猴急急地指揮部隊向魏家灘、木巖頭進攻。佐佐木大隊此時也在興縣以西的北瓦塘、高家村、黑峪口地區尋找八路軍蹤影。

村川不愧為戰場老手,他見多次與八路軍交手,總是讓八路軍跑掉了。便親自到佐佐木大隊部,和佐佐木商量:“我們可否特意在‘掃蕩’中,空出一塊地區,同時派一部分兵力與八路軍周旋兜圈子,等八路軍不自覺地鑽進我們空出的地區後,我們突然從各方多路合圍殲滅之。如何?”

佐佐木點頭說:“妙計!”

村川和佐佐木聯名向若松少將請示得到批准後,日軍特意空出了段家嶺、西嶺寨一線。其他部隊在這一線周邊就地“掃蕩”,拿老百姓出氣。2月20日晚,正當八路軍716團真的如村川所料地不自覺地進入段家嶺、西嶺寨營宿時,村川和佐佐木立即派兵分3路圍困過來。一路經上下靜遊到婁頂,一路經前後黑山到三元村,一路經周家窯到原平,直接形成合圍段家嶺和西嶺寨兩個村莊。

2月20日晚10時許,716團3營警戒班報告,發現黑山有日軍向段家嶺和西嶺寨移動。3營迅速佔領陣地。

團長黃新廷判斷:“敵人是有計劃合擊我們。”命令部隊節節抗擊,同時向南轉移,準備從交口過嵐、興公路,轉移到二十裡鋪以南地區,擺脫日軍的包圍。

2月21日凌晨3時,716團直屬隊和358旅直屬隊在2營、3營的掩護下,向南轉移到呂家莊附近時,得悉原平以南發現有日軍。

“果真是敵人有計劃大規模地包圍我們!”黃團長分析說:“情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壞,我們已處在重重包圍圈內,只剩東面方向可供我們突圍,但東面地形不利,只有一條小路,其餘都是懸崖陡壁,不便機動。”

奇怪,這時,八路軍似乎只聽見稀疏炮聲,聲音也越來越輕。

“怎麼回事?”黃團長問。

參謀人員也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時回答不上來。正好副團長王紹南從陣地上跑回來,一邊跑一邊叫道:“天助我呀,天助我呀!”

黃團長見王副團長從陣地上回來,急問:“陣地上的情況怎麼樣了?戰士有傷亡嗎?”

王副團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高興地對黃團長說:“起霧了,起濃霧了!”

“哦!”黃團長此時才發現與王紹南站在咫尺,卻看得人影模模糊糊的。團機關的參謀人員此時也才覺得,真的大霧鎖大地呀。濃厚的黑霧不但把山林都藏起來了,而且把低處的東西也全部籠罩起來,近在咫尺的人都變得暈狀;這濃霧無邊無際,一切都失去了鮮明的輪廓,一切都在模糊變形中發生著。

“難怪日軍只放炮不敢進攻,原來是起大霧了!”黃團長的疑惑終於解開了:日軍只好用炮火封鎖住幾條路口,等大霧退盡時,再發起攻擊,這是作戰常識。黃團長對霧的理解很透徹,在大霧中,日軍不好直接接觸對陣,只好放炮封路。

“立即向東轉移”,黃團長很有力地把手一揮。部隊就這樣,極其順利地跳出了日軍精心設計的包圍圈。

大霧直到上午10時左右才散去,老百姓發現包圍圈裡沒有一名八路軍了,高興地擺上香案,請老天爺保佑八路軍一路平安。周邊的老百姓傳得便邪乎,說:“八路軍個個都是菩薩兵,一會功夫都飛上了天,還嚇得日本鬼子跪地作揖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