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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葫蘆河畔(5)

5 離石之戰

當715團打下柳林鎮時,358旅8團也渡過了黃河,直插柳林以北,於9月5日晚進至交口、梁家會,準備攻擊離石縣城。

離石縣城是日、偽、頑軍對晉西北抗日根據地進行特務活動的中心據點之一,1945年初,日軍曾與閻錫山暗中勾結,企圖將離石移交給閻錫山部隊駐守。日軍宣佈無條件投降後,閻錫山便把偽鐵血團和偽警備隊收為自己的部隊,改名為“晉西北挺進縱隊”和“離石愛鄉團”,換湯不換藥地繼續盤踞在離石,其兵力有1000多人之眾。

離石南北有兩座山,北山叫鳳山,南山叫臥牛坳。日軍撤走後,晉西北挺進縱隊派出第5連守鳳山,離石愛鄉團派出第12連守臥牛坳。他們想以此作為離石的屏障。其餘主力全部駐守在城內。

8團一到交口、梁家會,就與當地的游擊隊取得聯系,弄清了離石的配備情況。團長唐金龍、政委徐仁芥決定,先攻佔離石城外的鳳山和臥牛坳,以此控制全城,爾後再登城殲滅城內守軍。團首長機關作了嚴密的戰鬥部署:1營攻佔鳳山陣地,殲滅第5連後,迅速向城垣接近,準備從城東北角登城;2營攻佔臥牛坳陣地,殲滅第12連後向城垣接近,準備從東南角豎梯登城;3營為預備隊,在王家坡、西巖底以西高地,等候應急任務;團指揮部移至王家坡以北高地。

1945年9月6日21時,8團官兵向離石開進。

9月7日3時,1營、2營先後進入進攻出發地線。4時許,2營4連官兵由南向北對臥牛坳的第12連發起攻擊,當4連接近外壕時,天已破曉,團炮兵隨即開始射擊,掩護步兵衝擊。4連在炮火支援下,迅速向碉堡發起衝鋒,戰士劉樹桐衝鋒時,身體多處負傷,後面的戰士又尚未跟上,他咬緊牙關,堅持戰鬥,第12連一名偽軍投過來1枚*,他迅速撿起來扔開,偽軍又投過來一枚*,他又迅速撿起來扔開,如此反覆多次,後面的戰士衝上來了,劉樹桐因體力透支過多,光榮犧牲。經過2小時的激戰,臥牛坳的第12連一半被殲,一半逃回離石城內去,陣地牢牢地控制在4連官兵手上了。

2營4連在臥牛坳打得激烈時分,1營正在進攻鳳山。向鳳山打頭陣的是1營3連,1連和2連為二梯隊。當3連隱蔽接近第5連碉堡前的第一道外壕鐵絲網時,天已微亮,發現此處難以靠上碉堡。營長王永民當即命令3連監視第5連,相機作戰。1連、2連線到從東北側向第5連發起攻擊的命令後,在炮火的支援下,向碉堡衝去。

鳳山山上的第5連腹背受擊,顧得了腹部卻顧不了背處,1連和2連發起衝擊的同時,3連趁機迅速向偽軍發起衝擊,接連透過兩道外壕,衝入第5連的碉堡,迫使偽軍繳械投降……

到8時,戰鬥告一段落,鳳山和臥牛坳兩處陣地被八路軍掌管,8團對離石城形成了包圍之勢。團指揮部決定晚21時攻城。

離石城城牆有10米高,城牆四周還有10多個暗堡,牆外還有塹壕、鐵絲網,佈防十分嚴密。

是日傍晚,大雨滂沱,道路泥濘,部隊行動稍許緩慢,擔任城東北角豎梯登城的1營還未到位,3營9連從城北攻城鉗制偽軍發起了攻擊,接著,2營在城東南選擇突破點登城時,被偽軍發現並集中火力抗擊,七八名戰士搬一把十三四米長的梯子,好不容易架到城牆上,被偽軍一下子就炸斷了,登上梯子的戰士,重重地摔下來。

戰鬥一直進行到拂曉,攻城沒有一點進展。唐金龍團長命令部隊稍向後撤,準備以炮火掩護,繼續攻城。

9月8日8時,部隊在唐金龍團長的運作下,部署成“強攻、鉗制、配合”作戰隊形,即:以1營從東北角強攻,2營在南面以火力援助,鉗制敵人,配合攻城,3營仍為預備隊,旅部加強給8團的山炮連配備鳳山底的南大廟附近。

戰鬥就這樣開始了。山炮連以炮火開路,掩護1營抵進到離石城牆下。1營命3連為主攻連,他們在炮火的支援下,連續豎起3次梯子都被敵人炸斷,登梯官兵或摔下,或中彈,結果,3連官兵全部犧牲。此時,1連官兵奮勇接替3連,頂上去攻城,再次豎梯登城,結果也一樣,傷亡極大。儘管炮火將東北角的工事摧毀了,但未能全部壓制住偽軍火力。1連官兵和隨後趕來的3營9連官兵一起,英勇頑強,再次豎起了梯子,終因梯子笨重,運動不便,偽軍增多,城牆還是未能攻破。

硬拼不是辦法。唐金龍團長決定,暫停攻城,收兵休息,修訂戰法戰術,再作攻城打算。說是收兵,唐團長還是派出了少數分隊和偵察員,接近城牆襲擾,消耗疲憊偽軍。

9月9日,部隊紮紮實實休息了一天,而團首長機關卻在檢討兩次攻城沒成功的原因。原因很快找到了:過去打的敵人是在在運動中消滅的,現在打擊的敵人卻是在有堅固城牆防守,而且兵力對比還是一比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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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豎梯登城組織和火力組織進行改進,” 唐金龍團長在檢討會上最後說。隨即,唐團長再次帶營連幹部到現場勘察地形,根據地形改變了主攻方向,決定由城西北角方向強攻,以3營7連、8連為主攻連,9連為二梯隊;1營仍由城東北角豎梯登城,2營由東南角登城;2營4連及旅青年連把守馬茂莊附近,向中陽警戒,並截擊可能逃竄的偽軍。戰鬥統一號令,時間選擇在10日凌晨1時攻擊。

部署完畢,唐團長說:“開始對錶,現在是下午3時40分。”指揮員們紛紛把表對準了。

離進攻還有一段時間,3營官兵對改進後的登城組織進行了反覆演練。演練中,有位戰士叫張八特別扎眼,他就是後來成為全國戰鬥英雄的“特等爆炸英雄”。這次登城他可立了頭功,他在演練中,提議大家登城時身上帶上*包。

夜晚11時許,攻城的3營7連和8連經過周密的安排,來到預定位置。張八是7連1班班長,他們班是此次擔任登城任務的其中一個班。張八帶領登城小組,在豎梯小組之後,扛著*包,順著河溝摸索前進至城角的一片開闊地,這時,偽軍的探照燈在這開闊地上掃來掃去,發現了豎梯小組,而距總攻時間還有幾分鐘,偽軍已向開闊地這邊用機槍掃射過來,張八便用小*包投過去,“轟”一聲,敵人認為炮彈飛來,機槍停了一會。趁此間隙,7連和8連的豎梯小組迅速靠到城邊,豎起了梯子。

總攻的號聲響起來了,張八登上梯子,把30多斤重的*塞進城頭牆沿,並迅速把*、*塞進*包,當要點然*時,萬萬沒有想到火柴被雨淋溼了,劃了一根又一根,就是點不著。張八頭上冒著大汗,身旁登城的戰士,有的被偽軍子彈打中摔下去了,有的梯子被打斷掉下去了。他儘管沒有被打中,卻點不著火柴,真是著急呀。張八乾脆把整盒火柴都倒出來,從中間抽出一撮,“撲”的一聲,火柴點著了,*也點著了。張八猛然一躍,跳在城頭上。藉著火光的一剎那,偽軍發現有一個身影跳入城牆內了,子彈和*便向張八這邊飛來。說時遲那時快,“轟隆”一聲巨響,城牆被炸出了一個大口。偽軍的炮火頓時啞了,瀉下的牆磚成了一個自然斜梯。這時,7連連長李彬彬帶領部隊從這個缺口迅速登城,鞏固擴大突破口,並順城牆向南發展。

登城成功的戰士,都把事先在身上帶的10斤重*包,紛紛拿出來,炸掉城牆,這邊一聲巨響,那邊一聲巨響,城牆被炸塌多處。7連和8連登城成功了。7連的副連長蘇前程率一部佔領城西北角高房,繼續鞏固突破口,同時向街內發展;8連官兵已向城內深入,與偽軍展開了巷戰。後續上來的9連和團特務連也迅速入城,投入縱深戰鬥。1營3連在7連和8連登城後,亦從東北角入城,向東門衝擊,最後開啟東門接引1連和2連入城戰鬥。

7時30分,剩下的100餘名偽軍看到,在城內守勢已去,立即由南門突圍,向中陽方向逃竄,當他們逃到馬茂莊時,正在這兒警戒的4連和青年連奮勇截擊,最後以42名偽軍舉手繳械投降結束了離石戰鬥。

離石攻克後,離石周邊的大武鎮、上蘆橋、張子山等據點上的偽軍紛紛向358旅投降繳械。至此,離石縣全境各據點成了八路軍的屬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