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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三攻運城(2)

2 運城(中)

1947年12月15日,胡宗南調兵急援運城。358旅714團2營的任務是赴中條山打阻擊。

中條山在運城東南50公里處,山不高,山脈卻直衝到一條橫行的小溪裡,由隔岸望來,似在臥薪嚐膽的狼狗。中條山是敵人援兵的必經之路,這條路就是沿著小溪彎彎曲曲伸到運城的。

2營官兵的阻擊陣地就選在這裡,在狼狗頭部配備了較強火力。

這天,敵人3個團的兵力在飛機、大炮、坦克有掩護下,向2營阻擊陣地發起了進攻。

頓時,炮彈一批一批呼嘯著落在了中條山陣地上,陣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一陣密集的炮火過後,2營官兵們知道敵人就要上來了。果真,山下的敵人像螞蟻一樣黑壓壓地一片,嚎叫著向陣地擁來。他們直著、彎著身體,無次序地躍進著,槍、刺刀閃著耀眼的亮光。戰士們屏著氣,間或拔一拔槍上的標尺。空氣彷彿在戰鬥者的呼吸中凝結了,各人似乎聽得見自己迅速跳動的、期待的心率……何俊德營長在一株大樹邊揭下自己的帽子,禿禿的前額下,眼睛裡射出憤怒的光焰,審視著前進的敵人。何營長向各連長交代:“現在子彈緊缺,要節約!”

500米,沒有開火!

300米,沒有開火!

150米,還沒有開火!

敵人認為這種沉默是他們剛才狂轟亂炸的結果,於是,他們更加瘋狂,更加肆無忌憚,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山上衝來。

敵人就要到跟前了。“打!”連長們一聲命令,2營全營指戰員扣動了扳機,子彈像長了眼睛似的,發發擊中敵人,一下子,敵人橫七豎八地倒在陣地前。

6連6班有12名戰士,他們守在“狼狗”眼睛那裡的突出陣地上,這個陣地只有臥式單人掩體,在敵人的火力壓制下,難以變換位置。戰鬥中,班長身負重傷,副班長犧牲,戰士薛玉華挺身而出,勇擔重任,接替指揮。敵人上來了,薛玉華就指揮全班用*、步槍、機槍殺傷敵人。就這樣,他們堅持了5天5夜,阻擊了敵人1個營的兵力不能前進,最後他們撤出陣地時,只剩下6個人,並都受了傷。戰後,這個班被授予“薛玉華英雄班”光榮稱號。

6班打得神勇,5班打得也頑強。6連5班在排長丁一的指揮下,沉著應戰,當敵人每次進入離戰壕30米左右的地方,才向敵人猛烈射擊。在一次阻擊敵人衝鋒時,5班機槍手王井山突然被一顆子彈擊中,班長王治東看見了,他一個健步衝過去,端起機槍對準敵人猛烈射擊。又一顆子彈飛來,擊中了班長王治東的右臂,戰士王文元看到了,他忙低勢匍匐前進,很快爬到班長身邊,接過機槍,對著敵群繼續猛射,敵人紛紛倒下之際,戰士劉來寶扔過去一枚由敵人扔來的尚未爆炸的*,這顆*不偏不倚,炸掉了距離40米遠的一塊大石後的敵人,還炸燬了敵人1挺重機槍。

2營6連打得艱苦,2營4連也打得壯烈。4連的戰士早早地就開啟槍栓保險,準備射擊。連長田清華立即制止,並對大家說:“同志們,大家要沉住氣,沒有命令,不準開槍,要等敵人靠近啦,再打,打他個措手不及。”

敵人越來越近了,連鼻子眼睛都看得清楚了,100米,80米,田連長仍然沒有發出射擊命令。當敵人距3排只有三四十米時,田連長才大喊一聲:“打!”

剎時,3排的各種火器同時吐出了火舌。敵人儘管有思想準備,但還是不知所措,前進不能,後退不得,趴在地上又沒有障礙物可供隱蔽。衝在前面的敵人被翻倒了,死的傷的都像稻草個子,倒了一大片。後面的敵人,臥在地上往後退著爬。

打退了敵人第1次衝擊後,田連長一面叫大家修整、加固工事,一面對大家說:“這次打得好,敵人嘗到了我們的厲害,但是,敵人是不會死心的,一定還要組織進攻!”

果真,沒過多久,敵人又一次發起了衝擊。

這一次,敵人改變了上次的隊形,在火力準備之後,分成戰鬥小組,交替掩護,向前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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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變我也變!”田連長命令機槍手和“賀龍射手”,專門在敵人運動中,用火力消滅他們。敵人一個機槍組,剛進到距離陣地100多米遠的墳堆旁,田連長就對“賀龍射手”曹金才說:“現在看你的了。”

曹金才一聲“好”,就舉槍瞄準,一瞄一個準。敵人一個一個歪倒在一邊了。

衝到陣地前的幾名敵人,也被3排戰士擲出的*炸倒了。一名戴眼鏡的敵人,大概是嚇昏了,先是向回跑,見了*爆炸,又倒轉頭向3排陣地這邊跑來,結果被3排戰士一槍給打倒,栽倒了陣地前。敵人又一次被打退了。

5天5夜過去了,2營4連打退了敵人不知多少次的進攻後,3排的7班、8班戰士,全部壯烈犧牲了;2排的4班、5班戰士大部分犧牲,最後剩下的幾名戰士,也都掛了彩。

根據命令,714團2營撤出中條山。同時,撤出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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