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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豫皖劍韻(2)

2

1月22日這一天,六縱所屬各旅與縱隊機關和直屬隊不一樣,過了一個祥祥和和的春節。

每逢佳節倍思親。戰爭年代的戰士也一樣。按照部隊老習慣,吃飽了不想家。十六旅旅長尤太忠和政委張國傳傳令部隊,“杜政委下令放假一天,我們在這一天開展一場‘伙食大戰’,旅長政委分頭到各營連會餐。”

尤太忠是上村官戰鬥結束後,由副旅長升任旅長的。

這道“戰令”一出,全旅都動起來了。顯示每個伙食單位比賽的質量,莫過於會餐了。會餐,是部隊的一個大特點,不要說戰爭年代,就是至今的部隊,逢年過節,也總少不了會餐的。現在,十六旅在民國三十六年的春節裡,開始會餐。營連會餐,團部旅部也會餐。

旅部會餐,團幹們“搶食”最兇,因為尤太忠旅長和張國偉政委下營連會餐去了,一桌飯菜,被他們風捲殘雲般搶吃一空,勁頭不亞於衝鋒陷陣。

在連營會餐中,有旅長政委在,指戰員們還保持矜持一點的話,可旅長政委一走,那可就“開放”了,誰也顧不上斯文,搶吃各有招數。端上來一盤紅燒肉,吃辣椒的把辣椒粉往肉裡一撥,再用筷子一攪,氣得不敢吃辣椒的直跺腳。一隻燒雞剛上桌,有人眼疾手快撕下一條雞腿,別人追著屁股來搶,逃者使了壞,“呸呸”吐上兩口水,“給,你來吃。”追者無奈,回到桌上,一隻燒雞全報銷了……嬉耍中,他們消除戰爭疲勞,嬉鬧中,他們過了一個愉快的春節。

在十七旅,旅長李德生和政委何柱成正在為一對新人舉行婚禮。趁著戰爭間隙,趁著春節吉兆,讓新人們享受“洞房花燭夜”的幸福,是人之常情。戰爭狀態下,人性不會改變。如果非要說戰爭狀態下有什麼改變有話,那就是人的心變得更硬朗了!因為,誰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其實,誰也活不過明天,只不過戰爭來得是那麼現實,那麼殘酷而已!

新人結婚,喜酒是要喝的。李德生喝了幾口酒,臉就開始緋紅,趁著酒性,也瞧著大家高興,李德生嚷道:“親個嘴,新郎新娘親個嘴!”

這一下,更熱鬧了,旅長要新郎新娘親嘴,下面開始起鬨。新郎倒是無所謂,而新娘子在這麼多人面前,顯得有些靦腆,有些拘束。如此一來,下面的起鬨就更厲害了。

熱門中,有人趁著酒性,探頭問:“旅長,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啊?!”

這一問,倒把旅長大人問了個大紅臉。旅長至今尚未染指情場。

“象棋比賽”是部隊的傳統節目。十八旅旅長肖永銀和政委李震是一對棋友,過節了,自然要對壘一番。在棋藝上,肖永銀比李震略遜一籌,輸多贏少。這,沒關係,不影響他們走棋的雅興。說到走棋,晉冀魯豫野戰軍中,有幾個名人,插播一下。一個是如今“主政”縱隊工作的杜義德,還有一個就是十八旅前身“秦向支隊”司令員秦基偉。李震的棋不如秦基偉,這是整個野戰軍都知道的事實,但秦基偉卻贏不了李震,原因是李震掌握了秦基偉的用棋之道。秦基偉最愛使炮,李震就專門破壞秦基偉的炮;秦基偉為護炮,一讓再讓,就被李震打垮了。

戰爭如走棋,如果你的對手研究了你的最愛戰法,那你就得小心了!可惜,許多將軍不懂棋理!更不願去研究對手的最愛“棋法”。

說起杜義德的棋藝,一個字,猛。曾有一位農村光屁股的小男孩,竟然殺敗了他縱隊的作戰處長,縱隊政委杜義德便很不服氣地手一揮,“下去!我來殺一殺!”結果,杜義德還是被光屁股的小男孩殺下陣來。

不服氣也不行!棋場上不分高低貴賤,贏者為王。

大年初一,天一亮,肖永銀和李震走了三局棋後,分頭到連隊去。肖永銀到了三連,也碰上戰士們在走棋。肖永銀不但觀戰,而且還要參戰。人,總喜歡護著弱者。肖永銀也一樣。每有輸家,肖永銀就打抱不平:“來來來,我下!”

輸贏是棋家常事。如果肖永銀下贏了,便得意洋洋:“你看,贏了你了吧?”可,要是肖永銀輸了,讓戰士們長臉了。贏棋的戰士,非凡地驕傲,大呼小叫地喊:“我贏旅長的棋了!”“旅長走不過我!”“我比旅長強!”

更有甚者,有的戰士走棋格外較真,要求旅長嚴格遵守規則:“落棋無悔”。然而,肖永銀偶爾一念之差,放錯了用厚紙片剪成的棋子,伸手想往回拿,戰士捺住他的手不許動:“不行你悔棋!”“放錯了嘛!”肖永銀申辯。“放錯了也不準動,你就是悔了贏的!”雙方爭得面紅耳赤,最後,肖永銀也得向戰士讓步。

呵呵呵,就這樣,旅長與戰士們打成了一片。

這一天,全縱隊在放假,但第十八旅五十二團一營沒有放假。一營在開民主生活會。

李震與肖永銀走完棋,來到一營。李震是去一營參加民主生活會的。

李震走到五十二團團部門口,聽到裡面在吵,便停下了腳步,一營教導員武效賢的聲音就鑽進了李震的耳朵裡——

“老首長,我知道你偏向咱一營,這回嘛,照顧照顧,這幾個年齡大的,給咱調換調換。”

武效賢所稱的“老首長”,其名字叫沈欽堯,是政治主任,因年齡大,資格老,人又和善,部下尊為“老首長”。沈“老首長”有句口頭禪,“狗東西”。當然,每當沈“老首長”張嘴弄出“狗東西”這句口頭禪時,多半是沈欽堯最為高興和得意之機,罵聲中夾雜的是更多的愛憐。

這時,李震清楚地聽到,沈“老首長”又罵道——

“狗東西,給你補的兵,最大的也比我小十來歲,你就嫌老了?那我,是不是該活埋了?”

武效賢顯然是笑了:“哎!誰跟你老首長比啊!”

武效賢的聲音一過,接道傳進李震耳朵的話,不是沈“老首長”的,而是團政委蔣科的聲音——

“老首長,你不能慣他毛病。好兵都讓挑走,那二營三營不成了收容營了?再說,不能有嚴重的本位主義嘛!”

武效賢申辯道:“你說我們主力營該不該照顧?我不就是換幾個兵嘛,怎麼本位主義嚴重了?”

“狗東西!有這樣和政委說話的嗎?”

李震聽到這裡,不再站在門外了,而是一步跨了進去。原來,沈欽堯沈“老首長”的身子橫在兩人中間,一副勸架的架勢。見李政委進來,三人同時立正,動作不一地敬了個軍禮。

“武效賢!”李震板著面孔,“你知道不知道,好馬是馴出來的,好兵是帶出來的?知不知道,強將手下無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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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效賢惟獨懼怕政委批評,低頭不再吭聲。

蔣科卻笑了笑,推武效賢一把:“李政委要到你們營去,還不去看看,人到齊了沒有?”

武效賢敬了個禮,轉身跑了。

一營的民主生活會在一間廂房裡召開。

武效賢一看,一連副連長常鎖柱還沒到會,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道:“媽的,還喝酒!整天吊兒郎當的!小王,去給我把常麻子叫來!”

通信員卻不敢去,畏畏縮縮道:“你,你叫別人去叫,大過年的,他,他,他一定喝醉了酒……”

“怎麼,常麻子會把你吃了?”武效賢瞪圓了眼。

一連副連長常鎖柱因為長了一臉麻子,所以得了這麼一個不雅的綽號。綽號儘管不雅,但常鎖柱並不在乎,誰喊也不發脾氣。他覺得,男子漢嘛,在於粗獷!一臉麻子不要緊,麻臉反而平添幾分粗獷,增添幾個男子漢的威嚴。麻臉生起氣來,每個麻坑都是憤恨,誰敢有這個膽量來填我這憤恨的麻坑,就是打鬼的鍾馗來,相信也得發怵,不後退幾步才怪呢!常鎖柱生平最痛恨的是“小白臉”。誰要有張小白臉,在常鎖柱心裡,矮三分不說,就是正眼瞧一眼,咋瞧咋不順眼。事實也是如此,後來,常鎖柱當上了一連連長,一連配了一個指導員,還真是“小白臉”。常鎖柱不但沒法與他共事,而且對他鄙視的不得了。不得已,團裡把二連的指導員張增華調給他,這才相安無事。

常鎖柱最大的缺點是吊兒郎當,最大的優點是打仗勇敢,且有一副孤膽,常常隻身深入敵穴偵察。他的邋遢也十分出眾,那張坑坑窪窪的*臉,大半月不洗一次。據他自己講,小時候,母親讓他洗臉,他堅決不洗,如果要非洗,必須給五分錢,因為五分線可買一根油條吃!至於行軍打仗,全身熱氣騰騰時,衣褲一脫,用褲帶一捆,掛在肩上晃盪來晃盪去,身上的那股氣兒,薰得戰士們離他遠遠的。誰如果糾察他的軍容軍紀,對不起,他不把你按到在地,還算對你是客氣的。

常鎖柱平生惟一一大嗜好,就是貪懷中之物,而且一喝都多,一多就睡。如果這時,誰攪了他的好覺,對不起,他起來就是拳腳相加,搞得通信員視叫常鎖柱開會為一種苦差事,不如上戰場打上一仗強!

武效賢見通信員不敢去,火了:

“你不去?!你的意思是讓我去?!”

武效賢發火完畢後,又說,“我去就我去!”便掉頭要往外走。

二連指導員張增華在大楊湖戰鬥中負了傷,吊著胳膊坐在門檻上,攔住了武效賢教導員,說:“我去!我去!”

張增華高高的個兒,一臉忠厚相,性情溫和,說話也不緊不慢。可常鎖柱卻偏偏只買他的賬。不大一會兒工夫,常鎖柱到了。當他們兩人一前一後進來時,民主生活會已經開了一會兒時間了。

“我對營長有意見,”四連長正在發言:“營長平時倒還可以,可一打起仗來,就兇得要命,有時還打人罵人……”

還未等四連長說完,屁股還沒有坐穩的常鎖柱就開了腔:“這算什麼鳥意見?打仗嘛,到處是火,到處是血,到處是子彈,人在火中,火燒著人,油鍋裡一樣的,那個不七竅八孔的往個冒,哪個娘們兒提這樣的意見?”

“你讓人家把話說完嘛!”李震打斷了常鎖柱的話。

三連長站起來,紅著臉說:“我提個意見,都說官兵人人平等。可是,團以上幹部都穿洋布吊兜的,營級幹部穿包屁股褲,我們連以下幹部穿的,則是大襠褲。”三連長邊說還邊把屁股撅了撅,扯了扯自己的大襠褲。

愛美之心人人有,戰爭年代也一樣。可是,這條意見灌到常鎖柱耳朵裡,卻十分不以為然。因為剛才被旅政委封過一次嘴,常鎖柱只好輕輕地嘀咕了一句:“鳥意見!”

民主生活會繼續在開。

李震在認真的聽,認真的記。

時間過的很快。

臨近晚飯時分,肖永銀打電話到一營,讓李震趕緊回旅部,有緊急情況要商議。

{本章節選自《利劍出鞘——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十二軍征戰紀實》一書,該書由解放軍文藝出版社出版,可在網上購買到實體書!謝謝您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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