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曉沒將那番話放在心上，從沙發拿起遺落的西裝搭在手臂。她看著莫筱夕，的確是個養眼又高貴的千金，纖細落單的身影令人不忍。
凌安南就是個禍害，這樣的男人，以後還不知要負了多少女人的心。
路曉別開耳際的短髮，以前她怕過，但有個人不顧一切將她從深淵拉回，她看向莫筱夕，真心彎起了抹笑：“很抱歉，若是真的到了那樣一天，只要他還要我，我就會陪他。至於你的提議，沒什麼好考慮的。”
路曉的話就這樣撞進男人的心裡，凌安南渾身一震，竟有種踏入雲端的飄渺錯覺。
他這是聽錯了？
他以為路曉頂多說兩句讓他寬心的，不把他丟下已經算好，可如今這樣直白的他是真沒想到。
驚喜自眼角傾瀉蔓延，幸好他側身背對著兩人，再回身凌安南面色如常，他眉梢輕挑，勾住了路曉的腰。
“聽見沒，該說的我們都說過了，以後不用再為這事來找我。”凌安南沒再給莫筱夕開口的時間，攜路曉出了門。
走出餐廳，陽光璀璨耀眼，路曉深吸口氣將五指張開對準太陽，光明，這樣直直照進心底，有多久沒有過了？
腰際的力道驀地一緊，路曉回頭，男人迫不及待緊緊攫住她下頜。
“我要吻你。”
他欺身壓下，路曉見凌安南漸漸繃緊的俊臉：“我可以拒絕麼？”
凌安南懊惱低咒一句，眼底的火咻地燒起，他咬牙切齒從薄唇吐出兩個字：“不行。”
路曉淺笑出聲。
她很少這樣笑，眼角似點綴了鑽石，凌安南盯著她微微怔神。在他記憶裡從沒有過這樣的畫面，她的熱情洋溢如海灘暖沙層層鋪開，他終於等到這一刻。
激烈的熱吻陡然直下，將路曉的驚呼推回腹中，他吻技嫻熟，你追我趕讓路曉招架不住，起先她還想要推拒，不多時就被帶入了一波又一波的熱浪中。
兩人停在餐廳門口忘情擁吻，已全然不顧是否又要上頭條。如果這樣能將她留下，簡直不能再划算。
凌安南先一步將薄唇挪開，貼著她的頰側吻至耳際：“我想要你。”
錚亮的皮鞋被猛地踩下一腳，路曉從凌安南的西褲口袋裡掏出鑰匙，徑自去開車門。
凌安南大腿處被她摸過的地方滾燙，他不可置信盯著路曉，這什麼情況，他是被調戲了？
路曉鑽進副駕駛，鑰匙圈在她手指上轉動，她放下車窗，見凌安南還在原地站著，隔著半個人行道做出丟車鑰匙的動作。
“還走不走了。”
在別人店門口熱吻，還嫌不夠丟人？
凌安南徹底被她打敗了，前一秒還折服於他優越的吻技，後一秒就能像個沒事人，這身本事是跟著誰學的？
方才的激情一幕被不少行人拍下，街頭秀恩愛的見過不少，這麼妖孽的男人可是難得一見。凌安南隨手卸開領口的紐扣，性感鎖骨在淺粉色襯衣下若隱若現。
路曉關上車窗將車子啟動，重重拍了下喇叭。
知道吃醋了，被*地不錯。
凌安南這才收斂了些，邁開修長的雙腿從車頭繞過，這男人天生就是個模特底子，連走個路都能把小姑娘給迷死。
男人跨上車折身給路曉扣安全帶，趁機湊近：“我要你，給我。”
路曉也聽習慣了，只將他的臉推開：“現在大街上，你好歹也分分場合。”
“大街上怎麼了。”凌安南不屑，再次發動了引擎後看向路曉，眯起的眸子可疑地曖昧，“阿慕跟他老婆都在車裡試過，不如咱們也試試？”
“他們？”路曉驚了驚，完全不能想象，她半信半疑盯著凌安南，“不會吧。”
“他們在車裡的罪證都被我發現了，還能有假，怎麼樣，是不是對你的小姐妹刮目相看了？”
凌安南又將釦子解開一顆，身上燥熱不減，起初他受不了，被她拒絕的日子久了，這樣跟路曉坐在這樣狹小的密閉空間內……
他還是受不了。
路曉搖頭：“是挺震驚，可他們是夫妻，很正常。”
凌安南喉間滾動：“我為了你折騰出這麼些個動靜，我們也該做做夫妻間的事了。”
“你想？”
凌安南使勁點頭。
路曉將他偷偷摸摸貼緊的胸膛抵開：“凌安南，你每次要做什麼都得徵求意見嗎？”
凌安南嘴角抽搐。
以前總徵求她意見，還不是怕她再跑了？
他再度湊近：“那你的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凌安南勾起的桃花眼氾濫妖魅，踩下油門眨眼間駛出半條街，車尾掃過處在陽光下揚起細細微塵，路曉和風淺笑。
回到路曉的住處，凌安南顯然沒有走的意思，他跟著路曉下了車，按下電梯後頎長的身形挺直。
“你還不走，”路曉狐疑，“剛才那人打電話，是催你趕快回公司吧。”
凌安南摸摸鼻子：“不急。”
路曉皺眉，見凌安南將剛打進的電話直接給掐斷了，擋住他欲要進電梯的動作：“要是真不急，對方也不會十分鐘打了三通電話，還都被你這麼給打發了。”
凌安南索性將手機關機，要不是路曉攔著，他都想把這礙事的玩意兒直接丟了。他摟住路曉就要往電梯裡塞，嘴上猶不停：“好不容易混個週末陪你，再往後幾天估計又沒時間了。”
路曉沒來得及拒絕就被推到了梯廂內，她按住凌安南按動數字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下週泡溫泉，沒忘吧。”
凌安南腦子一時短路，這麼明顯的暗示愣是沒明白：“不是今天給取消了麼，你要是想去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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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曉看他這麼不開化，乾脆把他的大掌貼上自己腰線，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主動獻了個熱吻才退開身。
“下週去，我們約好了。”路曉抹掉沾到他唇上的唇蜜，還是剛塗上的，又浪費了，電梯沒按數字，此時還停在一樓，她按了鍵等門緩緩開啟，將男人一把推出，“快回公司，我不想讓別人說你為了我連江山都不要了。”
凌安南這會兒是徹底懵了。
他連點頭的空當都沒有，就看到路曉的身影消失在緩緩閉合的梯門之間，凌安南張了張嘴，卻是一個音都忘發出來，他的腦子已經徹底卡殼了。
她她她，剛才是主動吻了他？
還是熱吻？
簡直比夢還不真實，巨大的喜悅從他心底炸開，一點不誇張的說，這是凌安南活這麼大第一次激動到無法自抑。他站在電梯門口足足有半分鐘才緩過神，拉開的眼角越發恣意。
推開家門，路曉沒換鞋就想去窗前看看凌安南是不是真的走了，他那點小心思，偷偷藏在樓下假裝去過公司再上樓找她，這樣的事也沒少做過。
路曉想像著男人的樣子，剛跨出一步的腳在玄關頓住，她嘴角的笑容漸漸斂起，僵硬，沉寂。
客廳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翻動過的跡象，不少東西摔了一地，從玄關處能隱約看見幾個房間的門半掩著，恐怕也沒能逃過一劫。茶几上，凌安南前段時間帶她去拍賣場得來的一件小玩意兒，此時也摔得粉碎。
路曉掏出手機幾乎就要撥通凌安南的號碼，腦海中驀地閃現過茶餐廳裡，莫筱夕說過的一句話。
她曲起手指結束了通話。
越過狼藉走向窗臺，路曉小心拉開窗簾朝樓下望去，凌安南剛走出樓道，跨上車正要離開。上車前，他搭著車門抬起頭，險些就要與路曉對視，路曉知道這是他的習慣，索性，她藏得很好。
凌安南其實知道每次她都會躲在窗簾後偷看，他從未說破，兩人只隔著一道玻璃，一眼就能望穿。
凌安南輕勾起唇，在路曉的眼底留下道瀟灑駛去的車影。路曉抿起唇，唇瓣還有剛才吻過他的味道。
只屬於他的，令人著迷。
十點多凌安南還沒有出現，他高調至今還是頭一回放她獨自過夜。雖然此前也沒得逞過，至少能在睡覺前摟著她在沙發上看部電影。為此，他專門在客廳置備了專用投影儀，美其名曰尊重導演，其實只不過想趁機關燈後佔盡她的便宜。
到了點，路曉習慣性地端杯紅酒放在茶几上，公寓內已整理回原來模樣，完全沒有被打劫過的樣子。路曉隨便取了張碟片推入機器，開了暗燈後窩進沙發內。
是部美國大片，凌安南就好這一口，每到振奮人心的激烈場面就故意抱緊她，問她害不害怕。
她也不是三歲小孩，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一部電影給嚇到了？
可男人屢試不爽。
片子她沒看進去多少，到了十一點半門外還是沒有動靜，路曉擱下酒杯關掉影片，徑直回到了房間。
凌晨兩點一刻，凌安南醉醺醺摸出鑰匙，將家門開啟。已是深夜，他本打算回自個的住處不再打擾她休息，可等到反應過來時車子已停在她家樓下。
他不放心，告訴自己只是上來看一眼就走，儘管今晚的應酬喝了不少，意識還是清醒的。
換了鞋才進客廳，凌安南腳步極輕，他將鑰匙輕放在茶几上，看見了那杯紅酒。薄唇勾起抹誘人弧度，他端著酒杯一飲而盡，眼底的憤怒和陰戾散去不少。
或許是他多心了，家裡還不曾找到她的蹤跡。
凌安南扯掉領帶丟在一旁，隨意一瞥，卻見茶几上他上回去弄的那件玩意兒，不見了。男人彎下身，從地毯的縫隙裡找到了一片極小的陶瓷碎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