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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目

兩人就這樣在河岸邊走了許久,直到周圍人流攢動,四爺才意識到原來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人多了,自然也就沒那麼安全了。四爺瞧了一眼蘇培盛,示意他這會兒也差不多該回江寧織造府了。

“天色不早了,咱們也早些回去吧。”四爺拍了拍蘭心的手,溫和地說道。

蘭心抬頭,似乎也覺得周圍的人多了起來,便點了點頭。

河岸邊上十分嘈雜,蘭心只隱隱約約覺得,遠處阿黛姑娘身邊有一個身影十分熟悉。細細想著,怕是守在她身邊的十三阿哥吧。

想到這裡,跟在四爺身後的蘭心就忍不住湧起了一陣感慨。

到底他們那些阿哥的事情,蘭心是摻和不進去的。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四爺到最後能夠是勝利的那一方了。

雖然蘭心知道,四爺是有著自己的志向的。

不過,願望到底都還是願望。這會兒什麼都不知道呢,過好每一天就好了。

“想什麼呢?上馬車吧?”四爺拽著蘭心上馬車,才發現蘭心似乎正在想事情想得十分出神。

“嗯!”蘭心回答著,就轉身上了馬車。

夜幕早已降臨,雖然馬車外頭還是燈火通明、十分喧囂。可蘭心上去之後,就覺得有些困了。

“四爺以後做事情,一定要萬事小心、計劃周全啊。”蘭心呢喃著,就忍不住開口了。

“你放心吧。爺一定會,保護你們母子倆平安的。”四爺拍了拍蘭心的手,安撫道。

因為秦淮河畔的人實在太多,四爺的馬車也走走停停。到底,也在半個時辰之後回到了江寧織造府。

這一路南巡,在江寧的五天日子,一下就這樣過去了。聖駕因為還要繼續南下,所以便就啟程了。

後面的路程,也幾乎都是水路。蘭心上了船以後,就覺得整個人暈得不行。整日待在船艙裡,幾乎都不大願意出去了。

倒是玉秀沒什麼反應,每日都喜歡跑出去瞧一瞧風景。

“爺記得小時候第一回坐船遠遊的時候,也像你這般。”這日清晨,四爺無事,索性就在船艙裡陪著蘭心了。

蘭心點點頭,面色蒼白,仍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那後來呢,四爺這會兒不暈船了?”蘭心追問著,實在是覺得這暈船的滋味太難受了。

“習慣了就好了。”四爺道:“你若是實在覺得難受,便吃一些酸蜜餞吧。”

四爺說完,又吩咐著玉秀去罐子裡拿醃製好的楊梅。

這楊梅,是太醫院準備好的。

臨出發之前,太醫院的人就已經準備好能夠稍稍緩解一些暈船的物品了。上船之前,也讓人分發了下去。

果然,蘭心這裡就用上了。

吃過酸楊梅以後,果然胸前一陣悶悶的噁心就好了許多。

“外面風景好嗎?”蘭心覺得有了力氣,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抵能瞧見運河周遭的一些農田,還不錯吧。”四爺回答著,又道:“等你覺得好些了,你自己下去看看吧。”

坐船,起初誰都是十分興奮的。

只是,時間長了,在船上瞧見的風景也總是那樣沒什麼變化。再怎麼,也會覺得膩味。

左右,再過大半日就該到蘇州了。而後,便是杭州與紹興一代。

南巡到了紹興,也就差不多該要打道回府了。每一回聖駕南下,也都是最多到了浙江一帶。

“嗯。”蘭心點點頭,摸了摸扁平的小腹,撒嬌著對四爺說道:“四爺,妾餓了。之前不舒服,吃下的東西都吐了呢。”

這會兒好些了,自然就吃得下東西了。

“爺出去瞧瞧,有沒有什麼吃的吧。”四爺說著,叮囑玉秀好好照顧著蘭心,便轉身掀開簾子就出去了。

四爺這裡剛剛掀開簾子,遠遠地卻瞧見九阿哥與十阿哥在不遠處說話。

他們言語帶笑,卻有著幾分譏諷的意味。直到四爺走得近了,才知道原來是在編排十三阿哥與阿黛的事情。

四爺路過,心中忍著怒意不好發作,索性只能裝作沒有聽到了。

“十弟。在這皇室子弟中,哪怕那些個旁支系脈我也從未聽說過有誰和歌姬好上的啊。”九阿哥說著,嘴邊竟是哂笑的意味。

“九哥說得對,咱們什麼身份?有些人,自己出身低賤,可不就與低賤的人來往麼?”十阿哥說著,嘴角也帶著笑。

十阿哥的生母章佳氏的出身不高,入宮時也不過只是一個宮女。不像十阿哥,是溫僖貴妃所出,身份高貴自然自視頗高了。

這話剛落定,四爺的手還不待握成拳頭。卻沒曾想到,十三阿哥竟是與阿黛姑娘攜手,也往著這個方向過來了。

“哎呀!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呀。”九阿哥埋著頭,與十阿哥勾肩搭背地就笑出了聲。

他們倆站在後頭,似乎是想要看一看四爺與十三阿哥的笑話。

果然,十三阿哥見著四爺,就如往常一樣走了過來。

“四哥。”十三阿哥出聲喊道。

四爺恍若沒聽見,就打算著與十三阿哥這樣擦肩而過。

“四哥當真要與我生分了?”十三阿哥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心,拉過四爺的胳膊說道。

“到底是前程重要,還是這個女人重要?”四爺說著,瞧了一眼十三阿哥,又瞧了一眼阿黛道。

“四哥!阿黛是我喜歡的女子!”十三阿哥不願放棄,仍道:“四哥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讓我體諒你?那誰來體諒我呢?你有想過我的感受、皇阿瑪的感受嗎?還有你額娘,敏妃娘娘當初是怎麼與你說的?”四爺說著,語氣也很是憤怒。

十三阿哥聞言,落魄地往後退了幾步。一個趔趄,還是阿黛將他給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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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小小的身軀攙扶著四爺,轉而又跪下來朝著四爺磕了一顆頭。張了張嘴,到底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不要向他磕頭!我們走!”十三阿哥幾乎是暴怒著,就將阿黛拉了起來,轉身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遠遠站著的九阿哥與十阿哥聽見這邊的動靜,也呆了一呆。

他們好像沒想到,四爺會因此與十三阿哥反目。

雖然,這確實是常理。如今,誰還願意和一個與歌姬糾纏不清的阿哥來往呢?

四爺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斷了與十三阿哥之間的情分,其實也是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