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雪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候著四爺的回答。
可四爺一直不說話,年雪的心裡到底還是稍稍就有些急了。
正當年雪還準備著再多說一句的時候,卻聽門外蘇培盛一邊敲門一邊說道:“四爺,該到了去上朝的時辰了。”
四爺轉頭看了看天色,回答道:“知道了。”
說完這話又轉身看了看年雪,說道:“你且歇著,今晚爺再過來看你。”
到底年雪是病了,他是不可能不聞不問的。
“恭送四爺。雪天路滑,四爺自個兒多小心著些吧。”年雪說著,便看著四爺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漸漸遠去。
這一日,還不到用午膳的時候,雪院裡就迎來了另一個人。那便是,福晉過來探望年雪了。
福晉自然是因為知道年雪剛剛進門就病了,所以才過來瞧一瞧的。
而這個時候的年雪,剛剛覺得精神好了一些,梳妝了就要拿琴出來彈。
這琴,也是前年她初初進宮來覲見康熙爺和太后的時候,太后賞賜下來的琴。
將琴擺好以後,年雪才剛剛坐下,就聽見房門口處走進來一個人。
福晉穿著玫紅色繡著蝶戲圖樣的旗裝,頭上戴著水頭極好的翡翠玉簪,就款款走了進來。其姿態,就如同年雪從前見到的那些大家閨秀、當家夫人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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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福晉、福晉吉祥。”年雪站起身來,就朝著福晉行了一禮。
福晉特意扶了年雪一把,看著年雪的面色仍是有些不好,便說道:“你的面色還有些不大好。既是在病中,也就不用這樣多禮了。”
說完這話,福晉便親自拉著年雪坐了下來。
而念兒見狀,索性就吩咐著丫鬟將琴給收到一邊。
“我過來,沒打擾你吧?我也是聽說你病了。那些個該死的奴才昨日半夜又不稟報,今日一早得了訊息,我才巴巴地就過來了。”福晉拉過年雪的手,做出十分親厚的模樣。
年雪笑了笑,自然以為福晉是真的關心自己,才說道:“不過是傷風罷了。福晉好生歇著,奴才們自然是不敢打擾的。”
這話,也算是頗為客氣了。
福晉聽見年雪態度十分客氣,又對年雪說道:“如今蘭福晉有孕在身,要金貴一些。四爺時常過去,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這話,明裡聽著是在安慰著年雪。可實際上,卻實實在在帶了幾分挑撥的意味了。
年雪一聽福晉提起蘭福晉,一下子那股子酸澀就湧了上來。強忍住心中的難過,笑著對福晉說道:“蘭福晉有孕,四爺過去也是應該的。”
年雪如今已經知道,四爺和蘭心之間的感情是不一般的了。
她若是想要四爺對自己印象好一些,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做出傷害蘭心的事情。
“是啊。自從她入府以來,四爺便是再瞧不見其他人了。”福晉說完這話,忽然間就拿帕子捂住了嘴,一副說錯話的表情。
而後的話題,福晉自然就扯到了其它的地方上去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所說的事情也大多不過都是一些瑣事。
年雪因著病還未完全康復,精神有些不好。接近午膳的時候,福晉尋了由頭便就回去了。
也是福晉走後,年雪在貴妃椅上躺了一會兒,才就去用午膳。
福晉帶著採桑回到東院,少不得就要與採桑說一些關於那個年雪的事情。
“這個年雪,看著倒像是個沒什麼心機城府似的。但是我方才與她說起鈕祜祿氏的時候,她的反應好像有些怪異。”福晉摸著手上的護甲,若有所思地說著。
採桑給福晉泡了一杯茶,回答道:“有沒有心機城府,咱們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大家裡出來的姑娘,哪裡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容人的?”
這話的意思是,年雪自然也是不希望與人分享四爺的。
福晉點了點頭,才道:“方才,我就是說那些話,盼著她能夠轉醒過來,去和鈕祜祿氏爭一爭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福晉,這倒是好算盤呢。
“年福晉出身世家大族,年家又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她一定,不會甘於就這樣沉寂下去的。”採桑笑了笑,自然也是極為同意福晉的看法。
另一頭,福晉走了之後不久,年雪其實也沒有太過將福晉的話放在心上。
從前年雪是盼著,能夠嫁進王府和四爺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雖然眼下看著,四爺已經有了心尖上的人了。只是,年雪也不是那種會為了爭寵,而肆意去傷害別人的人。
年雪始終相信著,四爺或許有那麼一天會看見自己的好的。
“方才福晉在裡頭,都和您說了些什麼呀?”念兒一邊給年雪佈菜,一邊說道:“福晉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呢,您可得小心一些。”
念兒,是打小就跟著年雪的。且念兒聰慧,又是個極為有主意的。
年雪時常,都會聽一聽念兒的意見。
“福晉如何,我大抵心裡也有數。你放心吧,即使如今四爺並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去做那些腌臢的事情的。”年雪笑了笑,就吃了些東西。
她骨子裡的驕傲,是斷斷不會就這樣放下的。
“側福晉心裡有數就好。”念兒道:“左右咱們在府裡的時間還長。別的事情,從長計議便好了。”
感情,可不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麼?
故此,年雪到了這裡,也算是想通了。
目前她的想法就是,讓四爺不要討厭自己,願意和自己說話就好了。
而當夜,四爺確實遵守約定,去了雪院。
年雪親自下廚,做了一道梅花羹給四爺。四爺瞧了,也讚歎了一句風雅。
而後,四爺也不過是問候了年雪的身子如何,是否有什麼大礙罷了。除此以外,雖是歇在了雪院裡,可到底念著年雪尚在病中,也並未急著圓房。
左右這一晚,年雪算是得償所願,能夠陪在四爺身邊了。
翌日晨起,四爺臨走之前對年雪說道:“爺知道你們漢人有三朝回門的舊俗。你雖是側福晉,但你今日也回府去看看你額娘吧。”
說完這話,四爺才就離開了雪院。
年家在京城,也是有著自己的宅院的。
只是年遐齡去了任上,年夫人的大兒子年希堯也跟著年遐齡去了湖廣。而二兒子年羹堯,去年成親以後,也帶著妻子一同去了四川。
如今的年府,便是只剩下了年夫人一個人在府裡。
四爺這個特許,也算是能夠讓年雪回去陪一陪自己的額娘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