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琪這個名字，似乎在弘曆的印象中已經漸漸遠去。
但被重新提起的時候，弘曆似乎還能記得那個李朝公主笑容燦爛充滿自信的模樣。
那個拿著九連環，在他面前顯得信心滿滿的小姑娘。
五月初五端陽節，富察清宛晨起心悸，連呼吸都感覺到了一絲不暢快。
“福晉這是怎麼了？”阿珠一早端了熱水進來，就看見了一臉苦色正扶在窗邊的富察清宛。
“也不知是不是在圓明園住得久了，回到王府上反而有些不習慣。”富察清宛道：“先用了早膳，我待會兒再回來歇一會兒吧。”
早膳還算風聲，因著富察清宛這大半年都在調養的緣故，都是些能夠起到很好的補充作用的食物。
雞絲粥、燕窩羹等等，都是弘曆花了很多心思，讓膳房特意配備食材做的。
回到正屋裡，悅兒將已經熬好的藥端了過來，就進了屋子。
“福晉，到了喝藥的時辰了呢。”悅兒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看著富察清宛略顯蒼白的臉色，心情就是一陣的暢快。
終於回京了。悅兒找了之前那個給她藥方的大夫，決定加重劑量，早早地將富察清宛這個心腹大患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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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回來的第二次藥了。
那個大夫說過，五次藥以後，服藥之人便會漸漸神志不清，甚至是就此痴傻。
悅兒如今，甚至都責怪自己下手太輕。那時候她還只是盼著富察清宛情緒不穩定，最終和弘曆鬧翻。
不想事情沒成，如今只能用更狠的手段了。
但，也好在之前用藥分量都很輕，幾乎都沒有被察覺出來。
富察清宛看向門口悅兒，忍不住就撇嘴道：“吃了這麼久的藥，嘴裡每日都苦澀得厲害。”
“奴婢準備了蜜餞，待會兒福晉喝完藥吃幾個吧。”悅兒早就猜到富察清宛會有這樣的心思，更是早早地就將應對的措施給準備好了。
富察清宛無奈，命阿珠將藥碗拿過來以後，面色凝重地就道：“藥味苦澀，心也跟著苦澀了幾分呢。”
阿珠在旁聽見富察清宛感嘆，忽然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苦澀？
阿珠不知怎的，總是恍惚之間記得，當初章太醫開藥的時候，說過會在草藥裡面加入甘草。這樣會在苦澀之中略帶了幾分甜味，喝下去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怎麼到了自家福晉這裡，便只剩下了苦澀了呢？
用過藥以後，悅兒退了出去。阿珠服侍富察清宛躺下，說道：“福晉。湯藥您也喝了這麼久了，不如再請章太醫過來給您瞧瞧吧？”
當初章太醫給富察清宛看診以後開了藥方，後續富察清宛的身子，都是由另一位太醫照看的。
那太醫接手富察清宛的脈案也有了一段時日，對於富察清宛的瞭解自然也多一些。故此當時沒有調換太醫，而只是延用了章太醫的藥。
至於服藥以後的藥渣，也全都送回了太醫院備案。
悅兒心思細密，每每煎了兩副藥。故此拿去太醫院的藥渣，都是沒有問題的。
“章太醫要幫著皇阿瑪、額娘調理，哪能還給他添麻煩呢。”富察清宛是個好性子的，自然不喜歡隨便給人添麻煩。
“福晉。”阿珠勸慰道：“奴婢只知道，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您想想貴妃娘娘，想想王爺。他們都盼著，您能夠早日誕下小阿哥呢。”
這話，無疑是富察清宛的軟肋。富察清宛再沒有猶豫，點頭道：“切記，別太麻煩著章太醫了。你瞧瞧他哪日有空，請過來看看吧。”
結果當日下午，便是章太醫的得空之時。
彼時悅兒正在給富察清宛煎藥，聽見章太醫要來了以後，手上的藥碗差點就打翻了。
“這…這…章太醫怎麼會來了？”悅兒喃喃自語道：“會不會被發現？”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章太醫的醫術，是當之無愧的太醫院第一人。在給富察清宛把脈以後，當即就發現了問題。
“微臣每日都有檢查福晉的藥渣。藥渣沒有問題，但福晉的身子卻比之前虧空得更厲害了。”章太醫蹙眉道：“微臣如今，也暫時看不出來問題在哪裡。”
阿珠心念一動，想起昨晚她忽然冒出來的那個念頭，便道：“最近我家福晉總覺得藥味苦澀，奴婢聞著那藥都覺得苦呢。”
苦澀？
章太醫道：“不知福晉，是何一種苦澀的感覺？”
富察清宛仔細回憶，描述道：“入口之時便覺得整個嘴裡都被濃濃的藥味填滿了。是那種很厲害的苦味，即使是後來吃了蜜餞，也覺得嘴裡十分不舒服。”
“微臣有在藥中加入甘草，福晉可有吃到甘草的味道？”章太醫道：“甘草帶有一絲淡淡的甜味，能夠中和一些苦味。藥下肚以後，嘴裡反而能夠升起一種回甜來。”
章太醫知道，時常有病人在喝藥之前有很大的心理壓力。
所以即使並不是那麼苦澀的藥，在他們喝了以後都會覺得異常苦澀。
章太醫擔心，富察清宛也是這樣的情況，才想著要問清楚情況。
“沒有。”富察清宛搖頭，確定地說道：“苦味十分濃烈，並沒有絲毫的甜味。”
“那麼微臣可以斷定，必然是藥物上出了問題。”章太醫說了這話，富察清宛和阿珠的身子猛地就是一頓。
她們都知道，熬藥之人便是那悅兒。
難道悅兒這段時間以來盡心盡力的服侍，全都是裝出來的？而目的，就是為了害自己？
“真的…是藥物不對嗎？”富察清宛艱難地問出這句話，忽然也意識到了什麼。
是了。自從悅兒到她身邊伺候以來，她這裡確實發生了許多事情。她的身子一直調理不好，或許真的是悅兒做了手腳。
“藥物乃是最大的可能性。”章太醫道：“但飲食和日常生活上也可能出現問題，所以微臣需要逐一排查。”
而後的小半個時辰裡，章太醫將他能夠想到的可能性都檢查了一番。除卻湯藥，全都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必然是悅兒送過來的湯藥有問題。
“微臣有一個法子，能夠確定是不是湯藥有問題。”章太醫說出了自己的辦法，富察清宛當下就同意了。
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但卻不是個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還手的佛爺。
若真的是悅兒，她必然不會再次顧及情面。
PS：
當初在正文的時候，是考慮過讓悅兒偷偷給弘曆下藥，然後順利懷上身孕，最後因為悅兒種種事情敗露，在生產之後被蘭心殺掉的。
現在這裡~要改動啦~
歷史上弘曆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出自富察氏的。名叫永璜，不得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