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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身世

昨夜的雨太急、來的太快,整個城市片刻就被籠罩在漫天的水霧裡。

而來的快、去的也快,黎明之際,東方就升起一輪格外溫暖的旭日,整個城市被洗刷過,透著清爽甘涼的味道。

昨夜的血腥和那壯觀的一幕幕,好像只是一場幻覺,如果不是一夜之間道上就盛傳著新掘起的絕魅閣,傳言絕魅閣大換血,一改往日低調的作風,一夜之間成為道上談之色變的幫派。

據說現在的絕魅閣閣主是一個妖豔的女人,戴著一張魅惑的狐狸面具,出手狠辣、身手高強、殺人如切菜,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魔,送綽號‘紅狐魔女’。

據傳,絕魅閣閣主還是一個好色成性的女人,手下幫眾全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全部是按衣服顏色來分等級,副閣主就是地位最高的其中之一她的入幕之賓。

據傳,絕魅閣滅了火炎幫,現在已是B市最大的幫派,而她之所以滅了火炎幫,是因為前一段時間火炎幫的人上門挑釁,傷了絕魅閣閣主最喜歡的男人……

據說,火炎幫的這一舉動激怒了絕魅閣閣主,絕魅閣閣主為了保護自己的男人們,勢要掃平了B市的黑道……

江淚汐一身寬大的睡袍,完完全全把身體包裹住,站在窗前,仰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

昨晚最後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她再也見不到太陽了,那種腦袋都要炸開的感覺想讓她馬上就死掉,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她甚至看到了死神了降臨。

誰知道,她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欣賞著日出,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昨晚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場噩夢。

肩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她知道,那不是,不是夢,是真實的。

她的異能封印解除了,雖然還不知道她又擁有了哪種異能,但那種好像實質的感覺很……奇特!就像古代人所形容的內力,但其實什麼都沒有。

感覺很舒服,整個身體都像被一股暖流縈繞,頭部也很清明,相比較昨晚的頭疼欲裂此刻像飄在雲端。

一股清風迎面撲來,江淚汐努力的嗅嗅,好像還有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道,或許只是她的錯覺吧,昨晚那麼大的雷雨,地上的血跡都被沖刷的一乾二淨了吧,揚起雙手,在陽光的照射下,幾近透明,哪裡還有一絲血跡,可那黏膩膩的感覺卻又那麼的真實……

老天都幫她洗刷了心靈,看陽光升起的感覺真好!

‘扣扣’

沒等江淚汐回答,來人已經徑自走進來,“喲,精神不錯,人也更有魅力了。”睿調侃著江淚汐,但他最後一句說的確是實話,經過了一場宣洩般的殺戮,她的心性一下就長大了,褪去了少女的青澀,更新增了一絲成熟女人的獨特韻味。

心緒也變淡了,不再像少女時那般多愁善感,多了一抹清冷無情,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整個人卻有了一種榮辱不驚的氣質和淡然,更像無欲無求的仙子。

嬌媚的容顏、清冷的氣質、似有似無的淺笑,怎麼看都是魅力無窮。

睿像進自己房間一樣隨意的坐在床上,一甩手扔給江淚汐一本書,“清心咒,雖然不能幫你提高精神力,但能壓制你的情緒,你現在的精神力還沒有和你的身體完全融合,像昨晚那樣很容易被反噬大腦,輕則痴傻、重則沒命。”

江淚汐揚手接了過來,翻了翻,都是一些心法,和少林易筋經差不多,她知道她現在首要的就是儘快融合封印自己的力量,加以熟練的使用,提高精神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昨晚的事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江淚汐淡淡看著睿,但這樣的眼神卻讓睿都有一絲膽怯,輕咳了咳,“那個,昨晚那個鷹護法是前火炎幫主培養的暗勢力,一直被安排保護他唯一的兒子,直到他死了,才來迷醉一條街。”

“操控楊國輝的人是你?”江淚汐雙腿疊起坐下,語氣依舊淡然。

睿訕訕的抓抓頭,“本來不是,是那些長老們不安分,他們自家搞內訌,我順便加了一把火。”死丫頭,那麼聰明幹嘛!

江淚汐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她知道昨晚那場殺戮是睿專門為自己準備的,“咱們絕魅閣有多少資產?”這個她最想知道,看到火炎幫那整整一條街,她眼饞了。

睿鄙視的看著江淚汐,“你不要露出那種貪婪的嘴臉,讓手下兄弟看到還以為你是哪家來的窮要飯的。”絕魅閣的資產說出來嚇死她,雖然絕魅閣的前身作風很低調,但賺錢他可一點都不低調,只要能斂財的,就沒有他不涉及的。

這些年他淨做兩件事了,也是他最自豪的兩件事:一個是斂財,各種方法、各種渠道、各種產業。第二就是人才,他們現在的絕魅閣不說是臥虎藏龍吧,那也絕對是人才濟濟,單看他親手提拔上來的那五大堂主就知道了。

什麼經商的、製藥的、管理的、研究的、網路技術、控股投資的……只要這世上有的,就沒有他不培養的,總之就是數不勝數了。

“我本來就窮啊,比要飯的強不多少。”江淚汐無所謂的聳聳肩,再次說這種敏感話題時,沒了以往的難過。

“現在先不告訴你,等會把我們絕魅閣的總賬本拿來給你看,保證讓你樂的三天三夜合不攏嘴。”睿神秘兮兮的說道。

“比火炎幫還有錢?”

“切,那算什麼!咱們的產業可是遍布全國,而且現在那一條街也屬於我們絕魅閣的了,如果你喜歡,可以天天吃住在那。”鄙視江淚汐目光短淺的同時還不忘炫耀自己的成績。

江淚汐承認自己真被驚到了,火炎幫那一條街都夠讓她吃驚的了,沒想到睿說那不算什麼,雖然她才是絕魅閣的閣主,但對自己這空降的閣主,她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睿有錢又有勢力,但他為什麼把這些自己辛苦努力得來的成功毫不猶豫的拱手送給她?這讓她很不解,雖然不解,但卻很相信他,由衷的憑著感覺相信。

咕嚕吞嚥了一下口水,瑟瑟縮縮的伸出兩隻手,“可不可以先給個幾萬塊花花。”不是她沒出息,她真沒見過那麼多錢,雖然她一直也不缺錢、缺吃的,但經過自己手的錢真沒超過一千塊。

每星期的生活費都是媽媽給的,一星期五百沒多過沒少過,她自己也沒什麼特別要買的,所以夜哥哥每次要給自己零花錢她都沒要過,他也就不再給,反而給自己買東西時候更多。

一想自己現在好歹也是一黑幫的頭領了,連一萬塊都沒有,說出去多丟人啊!

‘啪’的一下排掉江淚汐的手,睿臉黑黑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終究還是不忍,扔給江淚汐一張卡,“密碼你的生日,隨便刷!”

和睿又計劃了一下絕魅閣下一步的計劃,絕魅閣這一次大的動作,一定讓其他兩幫都謹慎起來,軍隊也一定盯緊了他們,接下來只能見機行事。

再回到學校江淚汐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能發生很多事,能讓一個人從心態蛻變,比如她。

江淚汐徹底摒棄了自己所有白色的衣服,她覺得白色穿在自己身上有一種褻瀆的感覺,而且有一抹白讓她感覺很刺眼。

淺藍色牛仔褲,淡紫色襯衫,為了遮住脖子上那道細長的劃痕,繫上了一條同色系淡紫色絲巾,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大方。

“看看,看看,那不是江淚汐,我聽說她被沈學長甩了。”

“長得一副狐狸精像,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啊!”

“就是就是,故作清高,男人對這樣的女人就是玩玩的,當情人小三還可以,娶這麼一老婆誰放心啊。”

“看到沒有,那個一直低調的江淚汐竟然是B市江家的孫女,和那個江寶儀是親姐妹呢,可是,我怎麼感覺她們一點都不像呢。”

“是不像,江淚汐比那個江寶儀漂亮多了,我有一個堂妹和那個江寶儀是一個班,聽說江寶儀經常欺負江淚汐呢。”

“豪門的事就這樣,說不定有什麼隱情呢。”

“……”

江淚汐倒是沒想到,這事傳的這麼快,整個學校都沸沸揚揚了。

也是,來這裡上學的都是有身份背景的,沒準那天就有人在現場呢,這下想安靜都不行了,看來,自己該找個房子搬出去了,在學校晚上也不方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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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兒,哇,真是你回來了,我們還以為看錯了呢,兩個多月沒見,汐兒又漂亮了。”遠遠的顧樂樂就飛奔而來,一下就撲到了江淚汐身上。

顧樂樂大的動作,扯動了她左肩上一道傷口,足有十多釐米長,雖然不是很深,但也是皮開肉綻的刀傷,再加上不是立刻就包紮,流了很多血,後發後覺的才感覺到疼,來時剛包紮好,這下肯定裂開了。

悶哼一聲,眉頭緊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來:“嗯,我回來了,你們還好麼,悠兒,樓兒。”江淚汐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回到和她們從前那樣了,不是她們變了,而是自己少了什麼,想笑的燦爛點,卻發現只能讓嘴角微微彎起。

“汐兒,你瘦了也黑了。”藍悠兒還是那麼優雅。

“汐兒,我們好想你啊,沒有你感覺特沒意思。”樓蘭撇著小嘴。

“嗯,我也想你們了。”江淚汐輕輕推開顧樂樂,她不想讓自己沾上血腥的手碰觸她們。

顧樂樂鼓著臉,“汐兒,你一點都不熱情,是不是……”雖然以前汐兒也不像她一樣瘋,但還是會和她們開玩笑、逗樂,可現在,她覺得汐兒比以前更冷漠了,是因為那個渣男嗎?

是她們害了汐兒!

江淚汐知道她們要說什麼,“是什麼啊?什麼都沒事,我還是原來的我啊,對了,今晚我請你們去新開的‘娛樂街’狂歡,去不去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俏皮的眨眨眼。

原來的迷醉一條街,現在已經是絕魅閣的產業,不得不說睿的行動很迅速,再加上一場大雨,第二天的迷醉一條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三天後的今天,改名為‘娛樂一條街’,隆重開業。

裡面的人員也全部換上了絕魅閣的人,用睿的話說,“爺別的不多,就是錢和人多。”

“真的?汐兒,你不是發財了吧?還是買彩票中獎了?”

“樂樂,你這是罵我呢還是誇我呢?”

“當然是誇你呢……”

“……”

一上午很快過去,不知不覺已經高三,世事多變,變得她都有點陌生這個世界。

吃了午飯,江淚汐好不容易擺脫了顧樂樂幾人,獨自走在一條小路上,她不是感覺不到幾人的關心,可她不想再付出感情,也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到她們幾人。

睿和自己說了很多,一個絕對的上位者要絕心絕情,就算不能做到無心無情,也一定不要付出太多的真感情,更不要有弱點,弱點就是隱匿的死點,在沒有能力保護在乎的人時,那麼最好的保護方法就是不在乎。

話雖然絕,但她懂。

她的身份雖然很隱蔽,但誰又能保證不會被人查到,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有人查到了她的身份,想對付她,首先就會從她在乎的人身上下手,所以,她要什麼都不在乎。

要儘快搬出學校了……

“寶儀,那個江淚汐真是你姐姐嗎?”她們都姓江,她怎麼就沒想到呢,江寶儀這就是在姐妹相殘啊,真狠!

“是啊,寶儀,你怎麼不告訴我們呢?如果說了,上次我說什麼也不敢找人害她啊,到現在洪哥那六個人都還沒一點下落呢,肯定就和她有關。”當初作為牽線人的田菁菁頓時就著急的大聲了起來。

她這幾個月都一直提心吊膽的,有時晚上就做噩夢,夢到洪哥幾人來找她索命。

這可好,怪不得江寶儀認識她呢,不但認識還是一家人,這要真出了事誰相信幕後主使就是她們自家人呢,她這黑鍋背定了。

此刻聚在一起的幾人,正是當初策劃找人傷害江淚汐的江寶儀幾人,田菁菁的話一下讓幾個小女孩慌了,她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江淚汐的來頭那麼大,而且她還是江寶儀的姐姐。

江寶儀害自己的姐姐,她們幾個是幫兇,這可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怎麼辦?那幾個人不會死了吧?”

江寶儀兇狠的看著幾人,“你們在怕什麼啊?要出事早出事了,還能等到現在,你都說那是幾個小混混了,小混混打架鬥毆打死傷殘很正常,誰知道他們怎麼失蹤了!”

“不可能,哪有那麼巧的事,正好就是當天晚上不見了。”

“怎麼辦?寶儀,你可得救救我們,我們可不想坐牢啊。”幾人年紀都不大,經過這一分析,都害怕了起來。

“……”

江淚汐眼神倏地變冷,冷的懾人,盯著不遠處站在大樹下爭吵的幾人,秀拳攥的泛白,指甲摳進手心,彷彿也不覺得疼!

是她,江寶儀,她的妹妹,雙胞胎的親妹妹,竟然讓人傷害自己的親姐姐……

她還為她辯解過,把她經常欺負自己的行為解釋為小孩子心性,哈哈,真可笑!小孩子歹毒的心腸一點也不小。

可老天似在故意懲罰她,嫌她聽到的這些還不夠:

“你們都夠了,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實話告訴你們,她在我們家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傭人,她根本不是我們家人,反正她就不是我媽咪生的!”江寶儀被幾個人一煩,什麼都不顧了,就大聲喊了出來。

本來她還只是懷疑,上兩天才確定。

她問媽咪,明明她和二姐就是雙胞胎,為什麼一點都不像!她長的一點都不漂亮,二姐卻長得又高又漂亮,身材又好,她都恨死了!

媽咪好像也生氣了,脫口就吼道:“當然不像了,你是媽咪肚子裡生出來的,她是你爸爸在外面養的野種!”她好害怕,當時媽咪的眼神好嚇人!

她還是不敢相信,“媽、媽咪,這是真的嗎?那那那……那她媽媽是誰?”

“哈哈……她媽是一個妓,是一個酒家女……”

她不敢再問了,她覺得媽媽好像要瘋掉了……

田菁菁幾人也愣了下,“寶儀,這、這是真的嗎?”怪不得!

“我媽咪親口說的還有假!我們一家人就沒有一個喜歡她的,我媽咪還說她媽媽是一個酒家女,低賤的酒家女。”江寶儀絲毫沒覺得自己闖了大禍。

“那、那、那她自己知道嗎?”這種事情要說在她們這種豪門貴族也不稀奇,情人私生子也見怪不怪,只是……江寶儀她們家好像不一樣。

別人都是把情婦和私生子養在外面,她家怎麼養在家裡?

“問那麼多幹什麼?這下放心了,別說她沒怎麼樣,就是怎麼樣了,也是她活該,我們家人才不會管。”

“……”

江淚汐沒有再聽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一路跌跌撞撞撞倒了幾個人,也沒感覺。

其實已經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她幻想過幾百種家人不喜歡她的理由,最最沒想過的就是這一種!她甚至想過她是誰從外面撿來的孩子,可憐她所以就收養了她。

她還想過她是他們痛恨的人的孩子,之所以收養她就是為了折磨她、讓她受苦、報復她。

所以她昨天和爸爸說,她長大了,一些事情該讓她知道了,其實她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是家人不喜歡她的理由?還是她讓人痛恨的身世?

就算是,報復她十幾年也夠了吧。

可:她媽媽是酒家女、酒家女……她的媽媽竟然是酒家女,一個被人唾棄的酒家女。

她一直都沒有歧視過某種職業,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她比誰都明白‘生活所迫’這幾個字,可這一刻,她痛恨起這個職業來……

世上為什麼有這麼一種職業?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一家人都不喜歡自己,甚至討厭、厭惡自己,就像奶奶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她是一個髒東西,一不小心碰上就洗不掉似的。

那爸爸呢?他也是厭惡自己的嗎?那為什麼又把自己生下來?

呵呵,看著那麼內斂優秀的爸爸也會做出背叛妻子的事,偏偏那個男人是她的爸爸,而第三者又是自己的媽媽。

媽媽,多麼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叫了十幾年的媽媽卻不是自己的媽媽,而自己竟然是一個第三者的孩子,難怪她如此痛恨自己,看自己時恨不得撕了自己。

把一個老公在外面偷情的私生子以自己的名義養在身邊,誰都會恨的吧,何其可憐悲哀的女人,也許看著自己痛苦絕望,她才能找到一點優越感、勝利感、報復的快感,所以她才想著法的折磨自己。

從小時候她剛記事就有的傷痕、青紫、燙傷、燒傷……

後來姐妹的欺負、大院幾乎所有孩子的孤立……

很多、很多,多的她已經開始習慣和淡漠。

再一次的嗟嘆:她能安然活到現在,真的是奇蹟!

她養了自己十六年,也痛恨了自己十六年,折磨了自己十六年,每每想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那是深深的恨,恨她、也是恨真正生下她的人,還有造成這一切的那個男人。

僅存的對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唯一一點的感情也消失殆盡,作為一個丈夫他不合格,作為一個父親他更加不合格……

攔了一輛計程車,目的軍區大院……

獨立大隊。

“二十三、二十八、十六、四十七、零六出列,水中負重三千米。”

“三十九、八十八,低空降落五百次。”

“一零九、一四六、一五七,滑坡墜落二百次。”

“……”

軍靴走在地上格外響亮的塔塔聲,每一聲都像催命符,唯恐下一個被點名的是自己。

偌大的露天訓練場,筆直的站著上千人,確切的說一隻腳站著,保持著標準的踏步走的姿勢,走是走起來了,就是沒有踏步,兩隻手也保持著筆直的一前伸、一後擺。

看似最簡單的基本動作,或許你說你也能做到,但是如果讓你就這樣保持三十分鍾呢,你是否還認為它很簡單……

幕夜野眼裡沒有絲毫的波動,被點到名的、沒有被點到名的,也都沒有任何抱怨或者不滿的神色,他們都謹遵‘無條件服從命令’這一條軍規,更何況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他們心中仰慕的神。

幕夜野左眼瞼一片烏青,是昨晚留下的,但這片烏青絲毫不影響他的英挺肅然,此刻的他更冷、更銳利、更蕭肅。

他手下的兵如同他的人一樣,冷!狠!霸氣!

樂嗍宇和周正兩人推推攘攘,僵持不下。

“你去……”樂嗍宇吊著一條手臂,另一手把牛皮紙袋扔到周正手裡。

周正頭搖的像撥浪鼓,“打死我也不去。”沒看大哥都發狠了嗎?那每一項懲罰可都是要半條命的啊,他昨晚剛死裡逃生,小命寶貴的很。

樂嗍宇半邊臉腫的更厲害了,說話吃力的很,“我以三哥的身份命令你去,不然就挑戰。”臭小子,非讓自己使絕招。

誰知平時百試百靈的絕招失效了,“不去,挑戰我也不去,被你打總比被大哥打好得多。”而且現在你這樣子也未必打得過我,當然了這句話周正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不然以後自己會被天天修理。

兩人你推我搡,牛皮紙袋來回在兩人手裡推來送去,像個燙手山芋,誰都不想接。

樂嗍宇是真的想逃,但他知道,如果他逃了,那麼自己會親身感受什麼叫‘悔不當初、為時已晚。’

而且他這個樣子又能逃到哪裡去,不被人當成豬頭暴打一頓才怪了,嘶,大哥下手真狠!

真羨慕二哥和老四、老五,一個有任務,一個有事業,一個是女人,他也有事業的,可他是軍醫,特種兵大隊最出色的軍醫,現在看來是最最倒黴的軍醫。

“兩位在這裡幹什麼?”幕夜野的秘書曹書走過來,在看到兩人臉上不同的青紫後,很淡定的抖抖嘴角,沒想到昨晚的慘叫聲效果這般好!

其實他哪裡知道,樂嗍宇愣是忍住痛、忍著難看都沒上一點藥,原因就是祈禱老大能看在自己已經重傷的情況下,晚上換個人開刀。

雖然他有錯,但錯不至死吧,況且他已經在將功贖罪了,看這資料沒有,連夜調查到的帶走小丫頭的那個妖孽男人的,雖然時間長了一點,那是因為他被誤導了,有人專門誤導他調查錯了方向。

一大早來找周正,讓他用黑客技術,才算調查到一些有用的資料。

可一看這畫面,兩人誰也不敢前進一步了,雖然看著老大還是和往常一樣嚴厲、冷酷,但今天老大絕對是點火就著的,他們可不敢上前引火。

兩人看到曹書像看到了救星,扔炸彈似的把資料袋扔進曹書手裡,頭也不回的走掉,“代勞、代勞。”

幕夜野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的敲著桌面,發出‘叮叮叮’的脆響,此刻的他讓人看不透,眼神太深邃,臉也太沉著,看了許久的資料也沒變過一個表情。

他手裡有兩份資料,兩份資料顯示的都是同一個人,一個是上次汐兒失蹤,他讓情報組調查的關於帶走汐兒的人,也是那所老宅子的主人。

睿,孤兒,現年三十歲,十四歲時被本地一對無兒無女的老夫婦收養,也就是他居住的那所老宅子的原主人,老夫婦經營著一家小飯館,想找個人來繼承老兩口的家底,常年流浪的睿就被看重。

在老夫婦死後,睿典賣了那家小飯館,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酒吧,常年流浪為生的他憑著處事的圓滑、擅長溜鬚拍馬,酒吧一下起色不少,到現在的他擁有一家大型酒吧,和當年收養他的老夫婦留下的翻修過後的小飯館,他又從新高價收了回來,現在是三星級酒店。

這是第一次調查的資料,在資料裡顯示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也是一個很簡單、不複雜的人,這資料看起來無懈可擊。

但幕夜野知道,這不是,而且他十四歲以前的資料就只有‘到處流浪’幾個字。

看今天樂嗍宇送來的這份資料,幕夜野更加皺緊了眉頭,這份資料裡,睿還是火炎幫一個堂主,老夫婦給他留下的老住宅正是在火炎幫的地盤內,而他的酒吧則是在現在絕魅閣的地盤。

今天一大早,他就知道了改頭換面的絕魅閣昨晚血洗了火炎幫,但這個男人作為火炎幫的人現在卻毫髮無損,而且還得了火炎幫在迷醉一條街上的一間超大型迪廳,那一條街更是易主絕魅閣。

這個男人不簡單!

絕魅閣新任閣主也讓他感興趣了,B市什麼時候出現一個如此厲害的女人,他怎麼不知道?還一舉滅了火炎幫,出手狠辣,一夜聲名大震,B市開始不安定了。

B市的黑道也確實安分好久了,自從他帶著特種兵駐紮在這裡,B市的黑道就一直安分守己,但他知道,黑道的爭奪就像人性的貪婪,永遠沒有休止和滿足。

他很樂意坐山觀虎鬥,但前提是這些人不要招惹他的小汐兒,否則……

汐兒寶貝,夜哥哥不逼你,夜哥哥給你時間,你只能是夜哥哥的,你慢慢會明白夜哥哥的心的,是嗎?

做了這麼多,無一不是想把你留在身邊,明知你會受傷,卻也不得不做。

汐兒:

如果你累了,夜哥哥給你最安心的懷抱;

如果你倦了,夜哥哥願意為你建造一個溫馨的港灣。

如果你想展翅高飛,那夜哥哥會做你的翅膀。

可汐兒,你的心要屬於夜哥哥,夜哥哥的心早就在你那裡十幾年,再誰也容不下……

江家。

“你說你想自己住在外面?”江豫執著茶杯蓋,扒拉著茶杯,時不時的吹一口,然後再抿上一小口,問著話卻連臉都沒抬。

江豫滿意的瞄著江淚汐,他不得不承認,只是兩個月,他這個不受待見的孫女變化很大,不但憑著自己的實力獲取了名額,身手竟然也進步的迅速,本來他還不信,不過在那天看到她在訂婚宴上那一手甩叉子的動作,他相信了。

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只是,這個孫女的眼裡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樣子雖然還像以前的低眉順耳,但眼神變得犀利了,還透著無情的冷漠。

是這次的訂婚刺激到了她?江家已經有了幕夜野這個無人相比的女婿,所以不會再需要沈家那個不一定能怎麼樣的人,如果為了那麼一個人得罪了幕家,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所以就算沒有那場訂婚宴,他也不會同意這個孫女和沈家那小子在一起,對他這個孫女,他還有更大的用處。

“是的,爺爺。”江豫沒有問為什麼,同樣的,江淚汐也沒打算說。

她這個爺爺,她太清楚,一切為了名利,他需要掌控自己,適時的露出一點本事,會讓他有‘惜才之心’,但不能太過,否則會起到反效果。

她現在的能力還不夠順利的脫離江家,她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會毀了自己也不會讓她影響到江家的利益。

同樣的也不能表現的太過軟弱,那樣他會用她的人來為江家換取利益,而不是榨取她自身的價值。

“可以。”江豫終於抬起了臉,半眯著的眼陰鶩不定,“但我要你順利的進入獨立大隊的神秘部門。”這是他多年來的心願。

他知道獨立大隊是特種兵大隊,特種兵大隊是國家最神秘的核心隊伍,而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特種兵大隊的核心是一個神秘的部門,這個部門才是核心的核心。

他也只是知道特種兵大隊有這麼一個部門,其他的一概不知。但他知道,進了那個部門就是掌握了生殺大權,這是多麼大的誘惑!

“神秘部門?”她對獨立大隊已經很熟悉了,可還是不知道有這麼一個部門。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面色一冷,“不要耍小聰明,更別忘了你姓江。”

“好的,爺爺。”沒有哪一刻她比現在更討厭這個姓氏。

江豫放下茶杯,“生活費用我會每月按時讓人給你,還有,不要讓我聽到有損於江家的流言蜚語。”

江淚汐冷笑,卻沒有在心痛,這些人當她是能帶來利益或者屈辱的人,而她也只當他們是陌生人,不在乎,便不會心痛。

關於身世她還是沒問,現在掛名江家嫡孫還被這麼使喚,如果脫了那層虛偽的名分,她豈不是更悲慘,更重要的,她已經不在乎……

娛樂街。

眼花繚亂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樂不思蜀的氛圍,整個一條街道都被濃濃的暢快氣氛包圍。

僅三天的時間,改變的不止是名字,原來的迷醉一條街,充滿著淫靡沉淪的迷亂氣息,嗑藥、人口買賣、毒品交易……只要是利潤大而快的買賣這裡無一不是最佳場所,原來的迷醉一條街就相當於地下黑市,這邊殺人那邊照樣埋身情色。

華麗高貴的極端總是骯髒的淫亂不堪!

現在的娛樂一條街已經改頭換面,豔舞、色情交易、坐臺小姐……有嗎?有!畢竟他們本就是黑道,這些很是平常。

但禁了毒品、換了氣氛、改了宗旨,現在的娛樂一條街只要你進了來,就能保證你起碼的人身安全,情色交易只要你情我願,同樣的敢在這裡鬧事那後果自負。

這裡新開了一家由原來的迪廳改成的名牌服飾店,進了娛樂街的所有女士皆可免費選擇你喜歡的服飾,附帶專業的整體設計。

江淚汐帶顧樂樂三人進了服飾店,“挑一件自己喜歡的換上,我們今晚來個大狂歡。”

“哇,這裡的衣服都好美,而且設計都好獨特。”顧樂樂抱抱這件、摸摸那件,最後發現哪件都好看的不得了,“怎麼辦?我都想穿回去。”

“小姐,您的皮膚比較白皙,而且性格豪爽,不妨試試這件,能襯托出您的氣質,大方簡潔,寬鬆的裙襬適合走大步,給人的感覺真實不做作。”身穿旗袍的店員,不但態度好、樣貌好、眼光也毒辣,一眼就能把人的性格看個七八分。

顧樂樂喜歡極了這件淡綠色的抹胸真絲裙,迫不及待的就走進換衣間。

藍悠兒本就很會打扮,挑中了一套紫色高貴優雅的禮服。

樓蘭在店員的建議下,穿上了一件乳白色的公主裙,她本來個子就嬌俏玲瓏,有可愛的小虎牙,再穿上這件白色公主裙,更顯嬌小可愛。

頭髮在那些設計師的巧手的幾下,就做出了極為適合她們的形態,真是個個是美女,不同型別的美!

最後再看到江淚汐時都愣住了,鮮紅如火的旗袍,她的肩上、脖子上都有傷,旗袍恰好的能把這兩處的傷包裹住,旗袍緊緊的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體,腳上十多公分高的紅色細跟鞋子,傲人的身材堪比模特。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臉,妖媚、勾魂,狐狸精轉世,粉嫩的唇塗上了血紅的顏色,本是惡俗的顏色,卻愣是給她增加了惑人的妖豔,頭髮鬆散似落不落的樣子,多了絲慵懶。

動,風情無限。

靜,無限風情。

顧樂樂搖頭嘆息,“狐狸精轉世!”

藍悠兒典雅輕喃:“妖媚的女人!”

樓蘭西子捧心、滿眼冒紅心,“愛死我了,我要是男人就好了。”

江淚汐風情萬種的一笑,“go,姐今天要迷死所有的男人。”

萬眾矚目的舞臺,此刻已經是四個女人的舞臺,她們高呼、瘋狂的舞動身軀,沒有規則,完全的隨心舞動,下面的人也瞬間被她們帶動的心情高漲,揮舞著雙手不自覺的扭動。

隱忍了太久,第一次如此狂放的釋放自己的熱情和激情,全身的細胞都跟著舞動了起來,身體每一塊神經都被帶動起來,這感覺舒暢的無與倫比。

和發洩時的拼殺、決心的搏鬥不同,那種時候心情是沉重的、隱忍的、帶著決心的。

現在的才是釋放,釋放的是久違的激情和雪葬的熱情,這些年她失去了太多東西,比如對生活的渴望和人性的激情,現在的心情真的是痛快極了,果真,能帶動人跟你一起瘋狂,才痛快的多。

她們的舞技不好,但那全身心的投入、激發每一根神經的動作、陶醉歡愉的臉蛋,輕易的就俘獲了人心。

再也按耐不住,覺得不上臺和她們共舞會是一生的遺憾,臺下的人紛紛上臺,自認舞技好的男人們自發圍了一個圈,把江淚汐四人圍在裡面,共舞。

‘咔’

二樓一方vip房,靜的落針可聞,整個房間充裕著陰霾之氣。

一隻被緊緊攥住的高 腳杯,終是不堪擠壓,碎裂開來。

幕夜野本不會來,他一個少將、特種兵最高指揮官、唯一的特種兵完全支配者,不會連一個黑幫都要他親自調查,會來,只為她!

關於她,他任何事都想親力親為,任何可能對她不利的人,他唯有親自確認才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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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今天回了學校,他才放心不少,沒人知道就這三天他有多想她、多擔心她,想的心都疼,想的他很想哭,想把她抱在懷裡,一刻也不放手。

他愛她!愛的深入骨髓、愛的刻骨銘心、愛的撕心裂肺、也愛的艱難卑微,愛了十幾年,他也曾想過,或許這不是愛,慢慢的就變淡了,可是,沒有,他的愛越來越深、越來越痴迷。

他知道自己傷了她,狠狠的傷了她,他給她時間,給她能冷靜下來的時間、給她能想通的時間,他不要在她最傷心時說愛她,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在可憐她、在諷刺她、在給她的傷口撒鹽。

但他的愛不能如此被漠視,不能如此被踐踏,即便她罵他、打他、諷刺他,他也不能再隱藏自己的愛,不想再默默的愛,這樣的愛太痛苦!

霍然起身,頎長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房間,向著被眾人擁護追捧的人影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