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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今天是個好日子,母親查著黃曆特意選的,天氣也很好,天高氣爽,雲淡風輕。

吳大伯,父親還有我三個人僱了一輛小型貨車帶上桌椅板凳,藥品和我激動的心,向南巢進發。

南巢鎮離我家只有42公里,但已跨過縣界,1個小時的車程在大家三言兩語的閒談中轉眼間到達。

我把皮膚科的招牌立在門口,再把桌椅板凳從車上卸下來,吳大伯帶了鑽頭,在房間的中間鑽了2個孔,釘上膨脹螺栓,拉緊鐵絲,鐵絲上懸掛著母親親手縫製布簾,這就相當於把我的工作區域和休息區域分開了,這樣說是不是很高大上,那就話句話說吧,一道布簾把門面房從中間隔開,前面掙錢,後面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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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體整理好桌椅藥櫃,從門口進來一位三十來歲的年輕女子,張口問我:“你這皮膚科是潛川縣的皮膚科嗎?”

“是的!”

“一樓還是二樓的?”

“二樓的!”

“真的假的?你不會騙我吧?”

“騙你的話,也不敢在這開門面啊,頂多在你家這邊菜市場擺個地攤,騙完就走。”

各位看官看到這裡,可能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在這裡插上幾句,由於潛川縣的皮膚科醫院太過有名,一些無良的醫生也紛紛掛著皮膚科的招牌,打著退休職工的幌子,勾結人力三輪車,專門在車站尋找那些善良無知不認識路的外地求醫患者行騙。

女子聽完算是滿意,掏出7塊錢,買了一瓶止癢藥膏,我欣喜若狂,這也算是開張大吉了,女子臨出門口的時候,不忘對我說一句:“沒效果的話,明天過來找你哦!”

1年以後,有人對我說:“你家是真的吧?沒效果的話,明天過來找你哦!”

5年以後,有人對我說:“你家是真的吧?沒效果的話,明天過來找你哦!”

10年以後,有人對我說:“你家是真的吧?沒有效果的話,明天過來找你哦!”

20年以後,或許我已經老了,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別人對我說這句話了!

沾了吳大伯的光,中午吳大哥盛情款待了我們,吃過午飯,父親和吳大伯回了潛川,留下我孤獨的堅守在這裡。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便起床洗臉刷牙,開啟大門迎接這嶄新的一天,貌似我有很多年沒有像這樣精神飽滿的早起了!

我感覺鄉鎮和城市其中有一點很大的不同,就是城市人要懶一點,而這裡左右隔壁每一家都起的比我還早,6點多鐘的時候,一老一少,懷中抱著嬰兒走了進來。

“小醫生唉,把我家小外孫看看哦,這臉上是怎麼啦?”

嬰兒包的嚴嚴實實,老人家把寶寶輕輕的,輕輕的放在我的辦公桌上,用手輕輕的掀開最外層的抱被。小寶寶像是被外面的光刺到,溜了溜頭,動了動小手,好玩極了,就是臉上破了一塊皮。

“小寶寶多大了?”

“才1個多月。”

“這臉上破皮幾天了?”

“奧,有7,8天了,在家裡用那個紅黴素軟膏搽了幾天,都沒有效果。”

“老人家,沒事的,這是溼疹,有點癢的時候,小寶寶的手指在上面撓,就破皮了,我拿一瓶藥膏給你回去搽,過幾天就好了。你要注意一下,到了下午熱的時候,不要給寶寶穿這麼多衣服,他太熱的話,溼疹會嚴重一些。”我轉身拿了一瓶藥膏給老太太,“5塊錢,老人家。”

年輕人立馬從口袋裡掏出5塊錢付了帳,她們剛出門口像是遇見了什麼熟人,立馬熱情的攀談起來,“這是你家誰啊?”

“我家外孫奧。”

“老幾家的?”

“老二家的,嫁到無為那個。”

“這麼早帶他出來幹嘛喃,也不在家多睡睡。”

“小寶臉上破皮了,在醫院搞藥膏也搽不好,昨天早上買菜看到這裡有個皮膚科,就把他帶過來看看,那曉得小醫生就拿個5塊錢的藥膏糊糊我。”

我剛好在裡面坐著聽到這句話,裡面起身衝出來,“我怎麼糊你哈?把藥膏還給我,我退你錢。”

“我買都買了,幹嘛事退喃?”老太太咕噥了幾句,抱著孩子離開了。

第三天一大早,我剛剛開門,老太太又抱著孩子過來了,我頓時心裡一驚,不會又有什麼問題吧!

老太太照例把孩子輕輕的放到我桌上,小心翼翼的掀開外層抱被,“小醫生,孩子臉上好了,你看看,還要不要搽藥的?”

我看看已經結痂的臉龐,告訴她“再搽個2天就行了,藥膏不要扔掉,寶寶屁股上兜尿布起紅疹子,夏天蚊子叮了都可以用,哪怕是這個溼疹復發也可以用。”

老太太千恩萬謝的走了,嘴裡嘟囔著:“潛川縣的皮膚科真是名不虛傳!”

後來她家人有皮膚病都找我,再後來,她鄰居有皮膚病經她介紹都過來找我,後來的後來,她家三姑娘讓上學的老四給我送來一封情書,約我晚上公園見面,我婉言拒絕了,我還有多多,她還在合肥上學,也不知道我們該何去何從。

這天,進來一位中年男人,問我有沒有搽股蘚的藥,我說有,轉身準備拿給他時,他對我說,他曾經去過潛川縣醫院買過,一開始還行,現在搽上去沒效果。那好吧,我給你重新配一份,加重藥劑量,2瓶17塊錢,男子付了錢拿走了我剛剛配好的藥,但沒過20分鐘,他帶著2個人又進門了。

“我們是工商所的,你家辦理營業執照了嗎?”來人氣勢洶洶,一定是剛才收了他的藥錢,得罪了他,我又不知道他是工商所的。

“正在辦,還沒有下來。”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我有點戰戰兢兢。

“那沒辦工商營業執照,不準開業,這些藥我們得沒收,立馬關門停業整頓。”

被他一嚇唬,又看他拿出一個塑料袋要把我的藥品裝走,我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不知道哪來的靈光一閃,“領導,您別急,我表哥也是你們同行,國稅局的,我馬上打電話讓他過來。”

“國稅局誰啊?”

“吳**”

“奧,他啊”男子放下手中裝藥的塑料袋,對我說“那先把門關了,你和你表哥到我們所裡把事情處理一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