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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是否安好

蛇窟洞內,蘇綰躺在榻上不吵不鬧,如今能夠做的便是留著性命,卸甲歸田是祈寒的計劃,希望他莫要錯過了此等天賜良機。

眸光瞥見衛無痕靠著山洞的牆壁靜坐,運氣凝神,似是練功,又似假寐。

一直以來這個黑衣人均沒有以真面目示人,究竟面巾之下是何等容顏?難道是自己曾經見過的人,怕被認出身份。

山洞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玥兒從山洞外走了進來,她採了一些朱果回來,眸光見衛無痕正在凝神靜坐。

深諳主人的脾氣,沒有去打擾他,拿著採摘好的朱果走到蘇綰的身前,略帶遲疑的看了一眼衛無痕,主人命令過沒有允許,不能夠和蘇綰說話。

玥兒沒有言語,直接放到了蘇綰的身旁, 玥兒將朱果放下,旋即站起身來,退到了一旁。

蘇綰見她遞到手中的朱果,在醫書上曾經見到過,這一枚枚硃紅色的朱果,是一種薔薇科的野果,有補氣補血潤肺生津的功效,看這個女孩並不是狠毒之人。

衛無痕依然靜坐凝神,耳廓微顫,聽到山洞外隱約傳來匆匆的步履聲,猛然睜開眼眸,身穿黑衣的男子已經進入山洞內。

恭敬跪地道:“主人,有一支隊伍進入了望賢山腹地的迷霧林附近。”

衛無痕眸中一片陰沉,“沒想到琅王的人這麼快就追來了?有多少人?”

“不過百人,來人帶了數條狩獵犬可以一路追尋氣味。”

這一定是琅王的探尋部隊不足為懼,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在望賢山中,也就沒有什麼好遮掩的。

望賢山西南方的連綿十里的迷霧林是來此的一道屏障,已經在那裡射了埋伏和機關,自己的人在暗處,處於絕對的優勢。

琅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狠一點怎麼能夠說服琅王妥協。

命令道:“在迷霧林暗中劫殺,不管是人還是犬一個活口不留,再命人送信警告琅王,只要他解散軍隊就放了琅王妃,否者琅王妃必死無疑。”

撲啦啦,朱果散落一地,蘇綰眉眼圓睜,心中一片惡寒,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狠絕。

忍著痛楚喊出聲來,“你不可以殺了他們,他們不過是來找我的。你不是想要祈寒解散軍隊,你讓我出去和祈寒見面,我有辦法說服他。”

衛無痕嘴角勾起一抹猙獰,冰冷的瞳眸看向蘇綰,“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用你來教我如何做。我是不會殺了琅王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好好的保住你的命再跟我談條件。”

望賢山中雲霧彌散,空氣間彌散著溼稠的氣息,光線陰溼潮熱,高大參天的樹木,虯枝野藤絞殺盤繞。

凌傲天帶著兵衛在老藤枯枝間艱難行走,越向前走迷霧越濃重,整支隊伍深陷迷霧之中辨不清方向。

倏然聽到身後傳來悽慘的慘叫,又有幾名士兵中了敵人的埋伏。

全軍豎起警戒,敵人在暗處,藉著迷霧隱藏身影,眾人手握長刀盯著迷霧而望,眾人緊靠在一起,每個人均是心懸緊繃,不知道下一個被害的會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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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髮間漸漸被霧氣染溼,凌傲天手中長劍染了霧氣,化作晶瑩水珠兒沿著劍身滴落。

全神戒備著,側耳靜聽周遭響動,耳廓微動,聽到右側有腳步輕踏而至。

瞬間長劍刺出,隱匿在暗中之人,感應到了瞬間的殺氣,拿起手中的兵器阻擋,瞬間跳脫,再次隱匿在大霧之中。

凌傲天卻是不敢追擊,若是分散會更加的危險,如今只能夠先原地休息,不敢貿然前行。不知這透著詭異的霧氣何時能夠退散?

另一邊祈寒帶著兵來到望賢山下,對於望賢山這三個字,祈寒自然有所耳聞,榮家墓地就在望賢山的西側,依著望賢山,傍著淮安河畔。

沂州城是平原腹地,少有狩獵的山林, 尋常百姓家去了上繳的糧食,自己家裡還不夠,哪裡有多餘的糧食來養犬。

狩獵犬不過是富豪鄉紳家圈養的玩物,在他們的眼中狗比人貴,若非琅王下令才那些鄉紳才不會拿出來。

沒有狩獵犬在前面引路,祈寒沒有貿然進入,以重金找了當地瞭解山中路況的老叟。

六旬左右,一身粗布的褐色衣衫,灰褐色的白髮,精瘦的身子,褐色臉膛佈滿滄桑,老叟膽怯的跪在地上向祈寒見禮。

“小,小民見,見過王爺。”

祈寒凝眉看著老叟,這些人想要在山裡居住,必定有藏身之地,開口問道:“起來說話,本王問你這山上可有洞穴。”

“是!回..王爺,望賢山蔓延四十多裡,有不三十幾出大大小小的洞穴,僅這片山頭就有十幾處。”

祈寒微顰眉宇,難不成三十幾個洞穴均要一一排查不成,那樣要找到何時?

接著問道:“可有適合人居住的洞穴?”

那老叟垂著眸道:“倒是有一處,這望賢山中居住著十幾個無業遊民在山上住了很多年,山下混不下去,靠打野兔為生。”

“好,帶本王前去。”

林森莽莽,怪石嶙峋,風過山林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行人踏著渾厚的步履前向,踏著枯枝敗葉,茫茫荒草,所到之處鳥獸皆散。

走了一天,夕陽西沉,暮色籠罩,祈寒命人點燃了火把。仰首間,見到了山頂之上的山洞。

來到洞口,正欲進洞。倏然間,一道箭嘯劃破夜空,由林間飛出,奔著那引路的老叟而去,被祈寒推開,那箭支打在石壁之上,發出一瞬電光。落在地上,箭上附帶著一封信箋。

那人身手敏捷,藉著夜色不知去向,祈寒將信箋展開,藉著火把的光亮,看清上面的大意,信上提及只要祈寒解散軍隊就放了琅王妃,否者琅王妃必死無疑。

祈寒眸中氤氳瀰漫,憤恨的將信箋碾的粉碎,“這些人未免太過囂張。”

看來阿綰應該不在這座山洞,夜幕降臨,山林險阻不易趕路,今夜就在此山洞留宿,命人撿了乾枝準備燃篝火。

手中拿著火把,藉著昏暗的光亮,看到山洞中早已熄滅的篝火,蹲下身子,伸出手取了些木灰在手中輕捻,木灰尚幹應是昨夜留下的。

看著牆角處用獸皮氈堆砌的簡易床榻,上面沾著油膩,斑駁脫落的皮毛。

那上面似乎染著阿綰的氣息,不禁輕聲低喃道:“阿綰,你是否安好?昨夜是否就住在這間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