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酷的很，那氣質也很贊，話說那個時候自己也年輕，私下還花痴過聞人那帥氣瀟灑的動作，對著鏡子練習了很多次，這個自然是只有自己知曉的，才不會拿出來說丟人現眼。
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回想那一幕，歷歷在目，猶如昨日發生一般。
兩個人最早的友誼是在打架中建立起來的，聞人對待敵人向來不怎麼會手下留情，因為那些個放學後堵他的混混，不少是聞人炎跟聞人秦派來的，不想多出一個人來分他們的家產。
別看聞人今日表面風光，昔日的心血功不可沒。
感慨完，沈童抬眼瞧到聞人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以再堅決不過的語氣道，"聞人，我會讓我兒子心甘情願叫我爸爸，讓她心甘情願叫我老公。"
一瞬間聞人臻神色莫測，好像被石頭驚擾到的湖面，但很快趨於平靜，他收斂表情，喉結動了兩下，淡定地道，"那加油吧。"
沈童也難得認真起來，"一起加油。"
沈童不禁回想起KFC店洗手間外碰到她的那一幕，好像被刀射中了心臟，怔怔看著她許久，以致半晌視線裡除了她抓不住一件實物。
他慶幸在她打算逃跑前採取行動，自己那雙未乾的手包住了那一雙溼漉漉的小手，覺得指尖都在顫抖，聲音也不受自己控制，他從嗓子眼擠出一句，"悠悠。"
無論她形象怎麼改變，他都能一眼就能認出她。
那一個瞬間，她瞳仁中忍不住浮現詫異，然後裝滿了自己的影子。
欣喜、震驚、不敢置信，在她那雙澄澈的瞳眸中，他一一看到了自己不斷變化的情緒，在幾秒鐘之間，變得奇快無比。
"沈童。"
從那張紅潤的小嘴裡堅定地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都飛起來了，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美好了，在他認出她的同時，她也認出了自己。
這是否代表她還沒忘了自己？面對自己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人兒，他忍不住改為擁住她，在她額角落下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吻。
那是個很輕的吻，比蝶翼劃過脊背，跟微風輕吻過面頰還要來得沒有重量，宛若怕傷害到到她，帶著膜拜似的虔誠。
那個時候，她的神情，瞬息萬變，宛若風雨欲來。她的胸口起伏，卻垂下視線，劉海蓋住眼皮，只有聲音異常清晰，"你這是什麼意思？"
聞人臻瞧了下沈童，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人走火入魔了，來自己辦公室就是為了報告下新聞，接著的任務看來便是發呆。
此刻的沈童，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裡，身體微微傾斜靠著沙發後背，雙手隨意地擱在腿上，手指微微彎曲著，貼著沙發。
他平時經常帶著嬉皮笑臉的笑，此時收斂了笑意，臉上有幾分茫然，面孔上有一種奇異的光輝。
他真沒想到她為自己生了個那麼大的兒子，在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小男孩是自己的種。估計沒人會懷疑，畢竟兩個人的五官，是那麼驚人的相似。
她把兒子照顧的很好，看她身上的衣服質量，他便看得出來她的日子過得並不是很好。
聞人臻低頭看自己的檔案，不打算再去管辦公室內多出來的那個人，自己的工作還不少，他還是想正常上班來著。
聞人臻處理完一半堆積的檔案後，松了一口氣，抬眼卻瞧到沈童不知何時睡了過去，臉上一片平和，嘴角還帶著孩子氣的滿足。
宋柯今日回來，昨晚便打電話給過她了，說自己下午回來，傍晚一起吃晚餐，然後商量那事。
季璃昕應下了，接了小宋放學後，便帶了小宋的姑姑跟姑父去了宋柯訂下的餐廳。
這家是新開的，在市中心。
他們到的時候，宋柯已經在位置上坐著等他們了，本來他說要來接的，但是被季璃昕給拒絕了，她覺得沒必要，他今天風塵僕僕趕回來了，若是還要他接人，有點說不過去。
點菜的時候，宋柯不動聲色將選單推了一份到季璃昕面前，一份推到小宋姑姑面前。
宋柯滿意地看到小宋的姑姑將選單推到小宋的面前，他今日來，不單是為了跟小宋的姑姑跟姑父談話，主要目的是探究這兩個人對於生活的細節。
從細節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人品，他善於觀察，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若是這人是陌生人又不太複雜的話，他能夠一眼就瞧出這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若是熟悉的人，倒是多少會帶了點主觀的意見看人，多少有點差池的。
吃飯的時候，小宋的姑姑為小宋夾菜，耐心地問她喜歡吃什麼，他姑父有點不善言辭，但是目光慈祥，看著妻子跟小宋的目光是真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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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吃完談話的時候，宋柯也沒怎麼為難他們，幾句話下來，便是答應了，說明天就可以辦手續。
小宋的姑姑跟姑父帶著小宋先走了，小宋的姑姑跟姑父說今晚讓小宋住他們酒店，季璃昕沒拒絕，倒是小宋有點依依不捨。
季璃昕安慰了幾句，她眼眶有些發紅，然後走了。
宋柯付了帳，跟季璃昕走出餐廳的大堂，"要不要走走？"他提議道，沒去立刻開車，想要跟她多相處一會兒。
這樣的時光，現在變得很難得了，也許以後約她吃頓飯都難，又少了一個籌碼，還以為小宋能夠多半幫上自己些忙，沒想到還是沒有緣分，這才來幾天，自己還沒跟小宋培養好感情，她便要離開了。
若是兩個人有一個共有的孩子，那該多好？
他想，他肯定會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願意將一切都捧到孩子面前，將他寵到天上去。
她點了點頭，"好。"
剛吃完，那就走走吧，反正這麼早回去面對的還是那一張臉。
正這麼想著，手機響了起來，她接了起來，果真是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打來的，明明跟範菊花說過今晚她出來吃飯的，範菊花應該會轉告他的，他這會打電話來，又是為何？
"你在哪裡？"明顯不悅的聲音。
"外面。"毫無溫度的聲音。
"外面哪裡？"耐著性子的聲音。
"路上。"敷衍的口吻。
"哪條路上？"誓不罷休的追問。
"你煩不煩？"有些慍怒了。
"我在你斜對面馬路十幾米遠等你，你快點跟你身邊的那個男人道別。"
"憑什麼？"
她是住在他家，不代表人身自由都被完全限制。
她就不信自己不過去，他能拿自己怎麼辦？
當下掛了電話，有些惱怒，乾脆關了機。
看她神色，宋柯猜到了是誰打來的。
他想起了一件事，"小昕，你搬家了？我下午回去的時候，去隔壁敲了下門，沒人理會。"他不動聲色地眯起眼來，自己這回去才幾天，這邊又起了波瀾，那聞人臻果真是小動作不斷。
聞人臻怎麼做，自己倒不是很在意，重要的是小昕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啊，搬家了，不過應該不會住很久。"
她想了想道。
"是不是住在聞人臻那？"
宋柯以一種不以為意的口吻問道。
"嗯，"季璃昕輕輕地應道，隨即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無意間抬眼，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朝著這邊走來，那個人的身高跟輪廓在燈光下雖然不甚清晰，但是跟聞人臻真的很像。
他眼角猛烈地一跳，抬起眼看了身邊的女子，月光下，她白皙的臉頰宛若月光凝成，罩上了一層淡淡卻溫馨的光輝，然後他又慢慢別開目光，道。
"小昕，你們已經離婚了，沒必要受他脅迫的。"
季璃昕一怔，沒想到這事他已經知曉了，真的很意外。
不過若是有心之人去查，應該也會查得到的，雖然當年兩個人的結婚很低調，但是去民政局查，應該還是有記錄的。
畢竟，檔案是記錄於冊的，抹殺不去的。
季璃昕只覺得心底裡有什麼蛛絲般的情緒隱隱纏繞上來，但被這麼說出來，還是不小的衝擊。
她澄澈的眸子幽深如井，眉目不動地看著他，兩個人頗有默契地一致停了下來，"學長，這事我自有分寸。"
她說這話的時候，口齒清晰，一字一字。
"我希望你好，真的，不過我自私地希望那個能夠陪伴你終身的，是我。"
他說的極慢，臉色肅然，臉上的皮膚都繃緊了，湧動著他一種近乎神聖的虔誠，再認真不過。
這中表情，她見過，在電視劇中見過，求婚的場景，男主跟女主求婚的時候。
她有幾分動容，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從認識到至今，除了他詐死那一回的情非得已，他從來沒有騙過自己。
"學長，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真的，但是...。"
她想，自己的心腸應該真的很硬，面對如此情意綿綿的表白，還能夠說出拒絕的字眼來，他的但是還沒有說話，被他給打斷了，"沒有但是，小昕，我知道你不願意踏出第一步，但是我會等你，慢慢來，我不會跟天澈一樣逼你，都等了那麼多年了，我不在乎繼續再等幾年，只要你願意接受我，就算等到五六十歲我也心甘情願，絕無二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