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錄影儀擺放完畢。
正對著賊眉鼠眼的關帝神像，同時保證負責施法的孟凡，始終出現在畫面之中。
而張子媚遠遠躲在後面，手中捧著個裝酒用的罈子，眼神中滿懷好奇與期待，直勾勾看著身前。
畢竟，末法時代到處是招搖撞騙的假道士、偽和尚，別說普通人了，就連權貴人家都無緣見到茅山真傳出手降魔。
“放心，我師兄道行極高，又有祖師的天蓬尺護身……”
後方，金麥基刻意壓低聲音跟張子媚講解，他心中無比確認，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錄影機無法把這段話錄進去。
因為接下來的影片很可能面對全港百姓，其中不乏心懷不軌之人，孟凡不想暴露底牌，並通知師弟收好八卦鏡，當作秘不示人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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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種情況下，邪魔意識到危機靠近，卻依舊藏在關帝神像中，不敢冒頭，道行能強到哪裡去？
剛好拿它來檢測一下自身實力。
只見孟凡中指和食指伸直，大拇指緊緊壓住無名指與尾指，直挺挺對準關帝像。
《道法會元》雲：“訣目者，生於神機而運化，修仙煉真，降魔制邪，莫不基之於此。”
他掐的是劍訣，能夠起到感召鬼神、摧伏邪精的作用，同時也是促成符咒法術應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倘若假冒關聖帝君的妖邪，此刻從神像中出來，甚至都不需要唸咒，只要灌注法力，它看到劍訣的瞬間，便會當即跪地不起。
奈何這畜生怎麼也不肯出來，孟凡只得在心中默默唸咒。
旋即，一道雷光從指尖噴薄而出，像是蓄勢已久，帶著浩然不可匹敵的氣勢，撞向關帝神像。
雷法雄踞萬法之首，乃道家法術的最高代表，即便這招天雷破只能說是茅山初級咒術，但威力依然不容小覷。
而且，孟凡不清楚竊居神像的髒東西究竟為何物，用剋制萬邪的雷法最穩妥。
砰！
雷光閃動。
碎裂聲響徹別墅。
看著從頭部炸開的塑像，孟凡心懷坦蕩，祖師雲：存心邪僻，任爾燒香無點益；持身正大，見吾不拜又何妨。
一尊泥塑而已，關聖帝君知曉此事，定然不會怪罪，說不得還要嘉獎。
於是乎，指尖再度湧出一道雷光，將塑像下半部分炸開。
無數粉塵與碎屑落下。
“孽畜，還不現形。”
金麥基開口。
見師兄這麼威風，他決定痛打落水狗，指尖處同樣有雷光醞釀，只不過沒有孟凡那般誇張。
同時被兩道雷法鎖定，藏身塑像中的東西不敢再逃，從廢墟中鑽了出來，像是人那樣，雙腿跪地，兩隻前爪高高舉起，作出祈饒投降的動作。
“兩位道爺饒命。”
“道爺饒命。”
“原來是一隻耗子精。”
金麥基驚疑出聲。
面前這只老鼠，不連尾巴足有成人手臂長，缺了一隻耳朵，牙齒格外尖銳，泛著血色光芒。
人都說老鼠狡黠，可面前這只絕不適用！彪悍、醜陋、猙獰，渾身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腥臭味。
若非靜心咒仍在發揮作用，張子媚看到如此醜惡的畜生，早就嚇昏過去了。
“車房強的死，跟你有關嗎？”
孟凡按下心中雜念，喝問道。
鼠妖猶豫片刻，沒有回答。
一道約莫兩指寬的雷光飛出，金麥基將其打飛，血腥瘮人的齧齒從中間斷裂。
“怎麼問，怎麼答！”
“若有半句謊話，立刻噼死你。”
“是是是。”
鼠妖立刻磕頭，口中連忙答道：
“車房強確實為我所殺，他死活不肯拿活人來供奉，只肯用人血。”
“小妖一怒之下，便控制了眼前這個女人，將其殺死……請道爺饒命，小妖事後非常後悔，這段時間裡什麼都沒的吃。”
果然，妖就是妖，思維方式跟人不一樣，說是誠心悔罪，言語中卻非常自然，並未覺得有多愧疚，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意味。
估計是骨子裡認同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
孟凡心中嘆息，沒有絲毫猶豫，一道雷蛇從指尖飛出，不同於師弟金麥基，他法力更加渾厚，威力自然隨之暴漲。
哀嚎聲中，焦臭味飄滿屋子。
鼠妖的尾巴徹底化為焦炭，癱倒在地上，只有一隻爪子還在無意識顫抖。
“師兄，殺了它！”
首戰告捷，金麥基有些激動。
而孟凡卻搖了搖頭，說道：
“把這妖孽封進罈子裡，交給師傅處置。”
話落，他將錄影裝置關閉。
這樣一來，交談時就不受拘束了。
“這妖孽冒充關聖帝君，咱們將其捉拿歸桉，交給師傅，讓他代為聯絡帝君，說不得能在那位桉前記上一功。”
孟凡直接把話挑明。
為了能夠利益最大化，他現在的思路格外清晰：
有影片為證，警界高層那邊不會深究，如此就算結桉了。
這種情況下，與其將之打殺，不如告知帝君，看看她打算怎麼處理鼠妖。
既表達了對關二爺的敬重，又讓她知道自身功勞，一舉兩得。
聽懂其中關竅的金麥基當即豎起大拇指，心中愈發佩服自家師兄。
“罈子給我。”
“哦，好好。”
聞言，張子媚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快速反應過來，將罈子遞給孟凡。
“符。”
“什麼符？”
“你說呢，六甲除邪符。”
金麥基反應過來，從褲兜中掏出一把黃符，其中有一張便寫有六甲神名。
一手抓著如同焦炭般半死不活的鼠妖，將其塞進酒罈，一手封上紅布，貼好黃符。
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孟凡敢斷定，這膽大包天的畜生無法掙脫六甲封印，尤其是正面吃了兩記天雷破以後，能勉強留口氣都是件好事。
“阿媚姑娘，這件事已經水落石出，等錄像帶上交給高層，確認無誤以後，你就可以離開別墅了。”
不多時，孟凡將罈子遞給師弟，對著面前的張子媚說道：“要是阿信警司處理公務的速度夠快，明天早上便有好消息傳來。”
話落，他朝樓下走去。
“阿sir，我怕。”
一隻手拉住肩膀。
金麥基欲言又止，他可不想熱臉再貼冷屁股，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這個模樣豔麗的女人中意師兄。
“基仔，給阿媚姑娘一張六甲除邪符，往後遇到什麼情況，隨時可以向抓鬼部隊的辦公室打電話，那邊有夥計24小時值班。”
考慮到鼠妖可能有什麼同夥，孟凡決定留一張黃符下來，反正，自己找個吉時能畫不曉得多少張出來，用點硃砂和雞血而已。
說完，一張名片隨著符籙一起被遞了過去，上面很簡潔，只有部門名稱，以及電話號碼。
“可我想要私人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