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理所當然。
擊鞠結束，代表大唐出陣的羽林軍球隊大獲全勝，全場歡呼，在場文武百官、內人都很喜歡揚眉吐氣的感覺。
尤其是後者，她們常年待在禁宮之中，接觸到什麼娛樂活動，得看二聖心情，好不容易娛樂一次，看到如此景象，自然喜不自勝。
連帶著心思沉穩的上官婉兒，也卸下偽裝，跟著輕笑起來。
大唐版拉拉隊？
人都喜歡欣賞美的事物。
相比於糙漢子，孟凡更喜歡跟宮娥們打交道，剛剛姑母武則天下旨召見所有參賽的隊員到臺下，溫和道：
“每人都有賞賜，以九如功勞最高，你想要什麼獎賞，儘管在姑母面前說。”
無需太子奏請天皇李治，身為二聖之一，她可以當場兌現。
孟凡：“侄兒無所求。”
“為國而戰是臣等榮幸，不敢居功。”
話落，校尉們異口同聲。
對此，武則天沒有說什麼，她已經叫上官婉兒擬旨，參與羽林衛士皆官升一級，賜酒賜金。
至於孟凡……
確實沒什麼東西討要的他，目光剛好與上官婉兒碰上，後者明眸一轉，幾乎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隨後就低下頭開始伏桉擬旨。
翠鳥振翅狀步搖，甚美。
快速收回目光以後，孟凡注意到旁邊那一小只，李令月觸到他的目光，臉上微微一紅，急忙看向別處。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好麻煩。
得離開長安一陣。
“這樣吧，九如你再想想，不管是什麼，姑母都允你。”
這時候，武則天笑道。
坦白來說，哪怕是李顯和李旦，都沒有見過他們的母后如此親和，心裡不禁有些羨慕。
而羽林軍校尉消息靈通，聽聞天后稱其為侄兒，立刻明白過來，孟凡是那位求雨成功，並喚來龍神的道長。
原來是仙人親自下場，怪不得能贏……
幾人愈發重視這段緣分，暗暗決定，往後可以尋個機會，深入結交一番。
“喏。”孟凡回應。
要是讓姑母放上官婉兒出宮，如何？避免原歷史上一些悲劇。
突然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這明顯不可能。
無不允之。
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知道他不會提什麼過分要求。
現如今，上官婉兒已經展現出才華，替帝與後乃至公主同時作詩，能保證各有特色，故而已經有了內職在身，開始負責擬旨之類的要事，顯然不可能離開宮廷。
與此同時。
副臺之上的吐蕃正使關注著閣樓之上，由於沒有簾子遮擋，他能夠看到太平公主顧盼生輝的目光，以及看向孟凡時的姿態，心情愈發不爽。
昔年以公主年幼、出家為道的理由，拒絕和親，現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並未穿著道袍，一襲宮裝，分明是推辭不想嫁！
於是乎，本就憋氣的吐蕃使節們互換了一下眼神，當下就站出來一名副使，嚷嚷道：“恭喜大唐取勝。”
“不過，只是一場切磋罷了，本國竟死傷數名銳士，未免有傷兩國邦交。”
“依我看，不如和親，公主嫁入吐蕃，我王成為聖人的女婿，定與大唐永結交好……”
聲音傳入閣樓之上，李令月瞬間不復興奮，臉色煞白，直接跑回武則天懷裡，眼神中充滿了可憐。
國家安定，要透過犧牲女人的方式來實現？
孟凡無法接受。
況且，太平未免也太小了，前往吐蕃這種唐軍銳士都無法承受的鬼地方，能活多久？
再者說，和親真能打消異族對西域，乃至巴蜀等地的垂涎嗎？
貞觀八年，松贊干布遣使長安，希望與大唐和親，並藉此與中原加強往來，被太宗拒絕後，勃然大怒，出兵痛打受大唐庇護的吐谷渾。
大唐當時剛建國沒多久，無力庇護自己的藩屬，只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此後，松贊干布年揮師攻入大唐本土，揚言如果唐朝不送出公主，就要強擄。
可惜唐朝有太多外敵和異族需要對付，幾場仗下來，最終無奈答應。
而文成公主十六歲入吐蕃，無子無寵，地位平庸，平日如丫鬟般伺候松贊干布的飲食起居，九年後老頭去世，守寡三十年。
與那個高高在上、雍容高貴、深受吐蕃人敬重的國母形象，其實大相徑庭。
真相不過是撰史者強撐面子，以及後世出於某種需求，硬是把示弱說成示恩，編造出松贊干布數度請婚、大唐感其意誠賜婚的故事。
布達拉宮真是為唐文成公主所建？
跟另一個國家的尺尊公主有關。
所謂唐式風格，更是無稽之談，建造宮室的工匠來自尺尊公主故鄉：
泥波羅國。
反倒是吐蕃得了各種書籍、工匠、醫方、各類種子等等，生產力得以提升，安穩一段時間，侵略唐土更加賣力了，真養不熟的狼崽子！
總而言之。
孟凡是個問心的道人，正邪皆自定，議論復如何？
他發自內心的厭惡和親。
不等吐蕃使者說完，有一名大臣便訓斥道：“我大唐泱泱帝國，嫁你們公主是恩，不嫁你們公主也是恩，難道嫌朝廷待你們不厚？”
“儲君殿下先前被惡意撞傷，也不曾說什麼，大度讓你，自己下作，死了兩個狗鼠輩，便在此狺狺狂吠！”
有武將冷聲罵道。
就在這時，已經丟了面子的吐蕃正使，眼見列國使者都在盯著自己，冷冷地說道：“我吐蕃國控弦百萬，兩國聯姻是為增進關係。”
話落，孟凡心裡頓時生出一股子火來，倒不是定力越來越差，他是看不慣異族高高在上的樣子。
“呵，我大唐血性男兒豈止百萬！”
由於父皇尚在，並未經歷過各種悲慘之事，皇子中年紀最輕的相王李旦冷聲道：“對付你吐蕃，何需百萬之兵？有三萬關中鐵騎，便能讓你們聞風喪膽！”
“養不熟的狼崽子，無信義之輩，就算把咱們大唐的女人都賞過去，也無濟於事，若是賊酋不服，末將願為聖人前驅，率兵討伐！”
有地位尊崇的老將開口。
氣氛越來越緊張、壓抑，本來耀武揚威的吐蕃使者變色，眼見周身大唐文武的神情冷凝，趕忙跪地服軟道：
“兩位聖人，大唐是要對我們吐蕃開戰了嗎？”
話落，所有視線都落在明豔動人的武則天身上。
比自己小幾歲的夫皇如何作想，身為枕邊人，她自然知曉。
滅其國！
當世不行，也要打壓其囂張氣焰，讓後世兒孫實現這一宏願！
昔年令隋朝，乃至太宗皇帝頭疼的高句麗，在經過積累以後，不也徹底被滅掉了嗎？
不過，這些話並不能擺在明面上說，以免吐蕃提前有了戒備。
聽說這位姑母統領的武周，後面丟了好多國土……孟凡有些擔心，怕她一個女子在這種時刻露怯。
然而，小道長還是低估了武則天。
萬眾矚目之下，只見她攬著女兒李令月，不緊不慢道：“吐蕃號稱控弦百萬，是在威脅朕?”
天后完全可以自稱朕。
眼下以威嚴的口吻質問，孟凡心中對她的好感度再度拉昇。
沒給我泱泱華夏丟人。
“管你們號稱百萬還是千萬，要說能強過我大唐，那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邦交之事乃國之大事，一時口舌之爭，有何用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