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有妖丹。
蛟龍有假珠。
普渡慈航化作妖龍，體內自然有不少好東西，鱗片可以拿來煉製甲胃，血液煉丹。
當然了，最有價值的莫過於龍珠，孟凡都已經想好該如何使用——
拿去蘊養青龍偃月刀。
就這樣，龍首被一點點細緻切開，在這種事情上，他還挺得心應手，畢竟過去宰過好幾頭蛟龍，而今算是庖丁解牛。
沒過多久。
口器、毒顎、毒腺、雙眼，以及從腦部區域找到的龍珠。
“兼具神性與魔性。”
“若是化作萬華金龍，倒是會更加純粹，唯餘不朽佛性。”
喃喃低語聲中，師弟知秋一葉匆匆趕來，參與分蛋糕行列。
雪白龍肉。
顯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小子跟老饕孟凡差不多。
更何況，褪去蜈蚣舊體以後，普渡慈航瞬間變得誘人起來，剝下鱗片跟龍皮，顯露出雪白晶瑩的肉質，並且就算是化作妖龍，身體也沒有任何毒臭味，反而散發出一股另類馨香。
……
京城。
驅魔亂舞。
身體已徹底垮掉的皇帝蜷縮在角落，全然沒了人道至尊該有的氣勢，他撕心裂肺喊著護駕。
奈何護衛們都是披著皮囊的妖魔，跟後宮妃嬪一擁而上，將之分吃乾淨，全然不顧忌這是普渡慈航定下的口糧。
現如今，老妖死了，人間大勢即將發生變化，不得給自己謀點福利？
皇帝再怎麼不堪，血肉終歸有大用，能夠助長妖魔道行。
隨著時間推移，京師徹底混亂起來，智慧不低的妖魔謀了不少好處以後，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選擇離開，遁入深山老林之中，做好長期不出世的準備。
那些蠢笨小妖愈發瘋狂嗜血，到處蒐羅著人類，打算在此長住，坐實妖魔國都的說法。
原先勉強維持幾分威嚴的皇城之中，佈滿鬆垮鬥牛服、仙鶴緋袍，乃至各類官服，居住其中的精怪要麼是飛天蜈蚣，已經跟著普渡慈航一同歸西了，要麼有遠見，在吞吃皇帝時分了一杯羹，便不再留戀其它，當即選擇離開。
“大妖已死，麾下妖魔卻趁機作亂，人間仍舊未能好轉。”
登高望遠。
孟凡將飲酒之地選在了天上，帶著師弟飛上雲霄，故而只要運轉法目遠眺北方，即可看到本就無多的人道氣運，開始轟然崩塌，隱約有血紅色浮現。
那是有百姓在慘死。
“師弟若是有心，可以扶龍庭。”
“算了吧，我不想摻和朝廷上那些蠅營狗苟，就算換一批人，其實也就那個樣子。”知秋果斷搖頭。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反正經歷過類似事件以後，孟凡也覺得這種事挺無趣，隨口提了一嘴，見師弟沒那個心思，便不再提。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總不見得靜坐講黃庭吧。”
“斬妖除魔咯，徘迴人間的最強大妖普渡慈航被師兄你給斬了，剩下那些交給我來解決。”
知秋一手舉快，一手拍著胸脯。
緊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好奇道：“先前大戰時，從冥界跑出來的傢伙……”
“黑山老妖。”孟凡直接回答。
既然入了茅山，也就不是外人了，何況知秋這性格，斷然不是那種容易壞事的反骨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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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吃邊說間，他認真點了點頭，當即提出要一同前往陰間幫忙。
對此，孟凡斷然拒絕。
原先一直打算拉上燕赤霞相陪，而今卻改了主意，麻煩大鬍子留在人間跟自家師弟組隊吧。
陰間太過危險，若非有所謂主角光環，也就是天運所鍾，他下去也是白給，掀不起太多風浪。
況且，自身底牌看似被用掉一張，其實不然，劍仙葫蘆確實無法再度使用，至少得養個十年，可孟凡獲得了新底牌，可以在這個近乎到純粹的世界，認真感悟天之道。
不僅僅可以呼叫北斗七星之力，南斗六星，二十八星宿等等，還能用上佳材料，存取並借來更多星力。
周天星斗大陣？
腦海中蹦出一個詞。
某些小說中了不得的存在。
為東皇太一自混沌鍾內參詳鴻蒙星辰運轉規律中悟得，合天上三百六十五星辰之力，再加太陽星與太陰星為主星陣眼，深邃無比，殺氣瀰漫，為上古天庭的護界大陣。
而佈置此陣，需要煉製三百六十五杆大周天星辰幡，對應上天的三百六十五顆主星辰，然後還需要一萬四千八百杆小周天星辰幡，對應一萬四千八百顆副星辰，再配以億萬神魔之力，一神魔代表一顆星辰，就可組成威力絕倫的周天星斗大陣。
說實話，以孟凡現在的境界來判斷，思路完全行得通，三百六十五杆大周天星辰幡為根，一萬四千八百杆小周天星辰幡為幹，億萬神魔為枝葉，以周天星辰之力聯絡在一起，威勢得有多浩大？
理論上行得通，奈何自身各方面條件有限，想想即可。
再者說，真要是給搞出來，就殺一個盤亙中千世界的黑山，滌盪陰間鬼氛，那不是鬧著玩？連殺雞用牛刀都算錯用典故！
“星斗陣旗。”
“生死簿、判官筆。”
“應當夠了，至少自保無虞。”
掃徑開窗事事新。
沒有什麼時間給孟凡浪費，解決完普渡慈航，跟師弟喝了頓酒，而後找上燕赤霞再續前緣，道長就不再走動了，潛心閉關修煉。
在此期間，妖魔越來越少，群雄並起，爭奪人道至尊位格。
不管如何悲觀，局勢肯定比之前要好上太多。
一日。
幽靜茅山，主峰之上
接引星力，祭煉出最後一杆陣旗的孟凡感覺自己靜不下來，瞬間變得警惕起來，手持愈發不凡的帝器青龍偃月刀。
“異數。”
突然，一道陰沉瘮人的聲音自地下傳來，彷彿來自九幽，夾雜著千萬冤魂惡鬼嚎叫哀泣之音。
惡客黑山！
陰間，枉死城。
一座巨大血腥祭臺之上，高大如山嶽的身影屹立，萬鬼帝袍、白骨冕冠，猶如冥界主宰，
“孟凡，今日當亡。”
譁啦啦。
翻頁聲響起。
只見這座法身手中有一本虛幻書籍掀開，與此同時，它揮動握在另一只手上的玉筆，似在裁定選中之人的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