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刀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一種奇怪且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讓傀儡來製作符籙？
這樣的場景他從未見過。
他把目光全都放在了那些工人與傀儡的配合之上，他注意到了陸離所說的配合。
每當傀儡開始鐫刻紋路，輪到的工人們就會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對應的傀儡之上，然後將天地間的靈氣調動起來，加註於那張正在鐫刻的符籙之上。
而在這一人一傀儡的配合之下，當紋路鐫刻完成的時候，一張符籙也就完成了。
讓馬刀感到更加驚奇的是，在傀儡鐫刻符籙的工具臺之下，有一個來回運動的帶子。
當一張符籙完成，便會被傀儡放在這個帶子之上，隨著帶子自動移動，而帶子的盡頭處有早已經準備好的容器，當符籙來到帶子的盡頭之時，就會掉進這個容器之中。
“怎麼樣。”
一旁的陸離笑著問道。
“好……好奇特。”
馬刀不知道該作何表述，思考了好一會後，方才吐出了這幾個字。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整個製造符籙的過程有種說不出的流暢。
“現在這裡還處於一個沒有建設完成的狀態，等所有裝置都完善了，速度還會快上不少。”
陸離道，“到時候你不必擔心，我們的產量絕對不會低。”
說到這，他笑了笑，道：“對了，你也試著去做看看吧，也許以後也有用到你上手的時候呢？”
馬刀愣了下，看著陸離的目光，他也不好拒絕。
在讓一位工人和傀儡停下工作之後，馬刀坐到了位置上，在一個組長的指導下，學著做了起來。
陸離看了一會，又叮囑了一番，便走到了廠房外，看見了那位鼎金商行派來幫他管理的邊江。
“陸大少好。”
對方也是老熟人了，從自己小時候就跟在那位分店長的旁邊，從小看自己長到大。
陸離也朝對方問了聲好，客套道：“邊江大人，我不在的日子裡，就靠你多多管著這個場地了，至於那位凝神境後期的修士，您放心，只要不是什麼危害到他的行為，他大多會聽你的。”
邊江點了點頭，打量著面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心中感慨莫名。
這麼多年了，他至今沒有弄懂這個少年。
太神秘了。
當初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孩子，是怎麼帶著那麼多的靈石，來到他們這個商行，簽訂了那麼長久的合同呢？
要知道，這年頭，沒有修為的人攜帶那麼多的靈石就相當於一頭肥羊，人人都想吃上一口。
更讓他們詫異的是，這小子怎麼就精準地找到了他們這樣一個誠信的商行。
委實說，他們商行當時有些人看見這小子的時候，還是起了貪念的，若不是店長直接把這小子當時隨身攜帶的靈石全都拿走了，指不定這小子回去的時候，就被他們店裡的某些人給謀害了。
而當時這小子也實在是大膽，竟然敢直接就把所有靈石交給他們。
“陸大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回答我。”
邊江對這個少年實在是太好奇了。
不同於年齡段的膽識，還有超乎尋常的天賦，這樣的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請問。”
陸離微笑道，“但我不一定回答。”
“好。”邊江深吸了一口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這座山脈之上，做這些東西，究竟是為了什麼。”
說實話，他不能理解。
以這個少年至今為止展現出來的潛力，無論是去到哪個宗門，都能得到很好的待遇，何必如此費盡心機地在這裡建一個工廠，並且和他們商行簽訂了那樣的協議。
若是工廠沒有建成功，那日後肯定是為他們商行打工。
這樣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這倒是個可以回答的問題。”陸離想了想道，“當然是為了掙錢，在這個修真界，有錢了才能換來靈石，才能用靈石去兌換些寶物，才能在修煉中不落於人。”
“可既然是為了修煉，那為何不加入一方勢力呢？”
邊江不解地道，“我聽說，雖然你得到了一塊斬妖司的令牌，但實際上，你並未在斬妖司任職，而且，山羅宗那邊，在當初大考的時候，你也把他們拒絕掉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至今也沒有拜入任何宗門或者勢力，為什麼呢？這樣不是可以省卻許多功夫，就像你現在這種掙靈石的行為，在加入宗門之後，便不用去做，可以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修煉上。”
說到這，邊江略有些歉意道：“請原諒我們調查您的行為，但沒辦法，您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了我們的合作伙伴，對於合作伙伴，我們自然要將他的背景等調查一番，以免日後出現意外。”
陸離點點頭，表示理解，同時解釋道：“邊江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呢？”
“什麼事情？”
邊江不解。
陸離笑道：“像我這樣的人，我想你們都知道，我的天賦對於大多數修士來說，算是不錯的，無論去到哪都能得到不錯的待遇，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我想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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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東西，那些個宗門豈會那麼簡單就將資源投入到你的身上。若想得，必然要付出，我加入宗門，享用他們的資源，就意味著或許有一天，我需要為這些資源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是什麼呢？”
“也許這個代價很大，也許很小，但現在的我是不知道的，一切都要等到將來。”
“我不喜歡這種未知感，有種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覺，而現在，我建造這樣的工廠，所付出的只是我的時間，如果成功了，以後我便不需要為自己的修煉發愁。”
“雖說也有可能失敗，但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我給你們制符而已。”
“成功和失敗的代價都是可以預見的，都是我能接受的結果，所以我不會選擇加入宗門或者某個勢力，除非那個勢力是我自己的，我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