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賀慕言家裡回來已經快有半個多月了, 這期間他經常接到賀母給他來的電話,不住的噓寒暖,比他自己的親媽還要貼心周到。
說到他自己的親媽, 宋離翻到微信裡剛收到的他老媽跟老爸某海島旅行的照片,兩個加來一百多歲的人,還那邊玩水槍,穿著夏威夷風格的花襯衫, 幼稚的他都不忍直視。
說來這次旅遊還是賀慕言讓他們的, 上週他媽那裡吃了頓飯,宋媽媽對宋離的肚子關心的不得了,按照她當懷孕的經驗還有自己網上蒐羅來的資料,給他全方位定製了一個孕期指南大全。
裡面包括了每日三餐的飲食, 還有適合孕夫做的運動,關鍵每一項都做了非常具體的間排表,更誇張的是宋媽媽還會定過來監工讓他卡,稍有一項沒做到就能被她嘮叨教育至少半個小。
真的很魔鬼。
一個星期下來宋離實是受不了了, 臉瞅著都被折磨的小了一圈, 賀慕言下班回來就到他趴沙發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賀慕言脫掉外套, 彎腰把他的小妻子抱來:“寶寶今天家裡做什麼了。”
宋離他懷裡抖抖身體,也沒抬臉, 悲憤的伸出一根手指著旁邊桌上的排班表。
“剛被我親孃監督著做了一套熱身瑜伽,好累啊, 我要死了。”
賀慕言拿那張排表, 密密麻麻的,輕皺一下眉頭:“排的這麼滿,你今天一天就家裡做這些。”
宋離有無力的“唔”一聲, 可憐巴巴的點頭。
賀慕言心疼的摸摸他的頭髮,沒有再說話,盯著那張排班表若有所思。
於是就有了第二天他們宋離家吃飯,賀慕言言不知突然從哪掏出兩張機票說他們二老最近太辛苦了,讓他們出放鬆一下的事情。
宋媽媽本來還說旅遊太累了沒有興趣,可一目的地是她好姐妹一直給她拼命安利的海島,就忍不住有些心動了,宋爸爸也挺的,兩個老人家合計了一下,就爽快接下了機票。
賀慕言趁熱鐵,說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接機服務和酒店,他們只管到地方玩,其他一切都不用操心。
把宋媽媽給樂得,直誇他的好女婿會疼人。
著他老爸老媽兩個人迫不及待房間收拾行李,宋離反應了一會,才突然明白賀慕言這一招的用意,旁邊偷偷向他豎了個大拇指。
現宋媽媽他們已經出玩兩天了,每天樂不思蜀的,嗨的不行,哪還能得來再來折磨宋離。
宋離四肢攤開躺大床上,舒服的蹬了蹬腿。
沒人管著的日子好快樂啊。
賀慕言洗完澡出來,剛好到他床上手舞足蹈的一幕。
好像是不小心扭到了肚子,伸手捧著輕聲叫了一下。
把賀慕言嚇得立刻丟了手裡的毛巾走過來:“怎麼了,是不是碰到肚子了,給我。”
宋離最近肚子愈發大了,像吹來的球一樣,他偏偏又是那種只大肚子不胖人的體質,這麼單薄的身子,挺著這麼大的肚子,讓人著真是隨都替他捏一把汗。
宋離緩了一會,他緊張成這樣,笑著圓滾滾的肚皮上輕輕拍拍:“沒事,就是剛才一開心動的太厲害,崽也跟著一動呢。”
賀慕言摸著他的肚子,確認真的不會有什麼事,這才放下心來,手指他額頭上彈一下:“離離最近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胡鬧。”
宋離嘿嘿笑笑,仰頭著他還滴水的頭髮,扶著肚子小心坐來。
“我給你擦頭髮吧。”
賀慕言著他亮亮的眼睛,說“好”。
為了方便他擦,賀慕言也脫鞋坐床上,宋離挪到他對面,本來跪著給他擦的,可是他現肚子太大了,試了一下實墜的難受,就沒有這樣做。
正猶豫該選什麼輕鬆又方便的姿勢,賀慕言伸手拍拍自己的tui:“到這裡,離離。”
宋離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扶著肚子小心的過。
賀慕言手臂攬著他的腰,把頭低下來方便他擦。
宋離瞅著他頭頂乾淨白皙的小髮旋,突然覺得現的賀慕言好乖啊。
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上。
賀慕言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有些疑惑:“離離?”
宋離忍著笑,把幹毛巾放到他頭頂輕輕擦拭。
賀慕言的頭髮很黑,髮質卻軟軟的,跟他臭石頭一樣的性格一點都不像。
擦了沒一會,宋離手上的動作就有些進行不下了,抓著毛巾的手有些細微的顫抖,我不寫了,白皙的手背上淺青色的血管也緩緩顫動。
最後宋離實是忍不住了,脊背躬下來,雙手抱住賀慕言的頭,我不寫了:“你,你別亂來。”
也不怪他突然這樣,實是這個人太過,仗著自己現給他擦頭髮,沒有功夫攔他,就開始胡來,我不寫了。
肚子越來越大後,宋離就經常穿很寬鬆方便行動的衣服,雖然天冷了,但現家裡一天到晚都有暖,今天洗完澡他也就只穿了一件大襯衫,是賀慕言的,比他自己的大了兩個碼,我不寫了,一點束縛感都沒有,很舒適。
我不寫了,宋離掙扎了一會,我不寫了,乾脆把毛巾往賀慕言臉上一蓋,自己主動親上,我不寫了。
宋離只覺得賀慕言現真的是越來越過了,我不寫了……
就喜歡說一些sao話,不僅他自己說,還要逗著宋離說。
他明知宋離臉皮薄,還故意磨他。
………………
諸如此類。
每每清醒過來宋離都羞恥的要死一百次。
真的是,太讓人難為情了,也越來越沒有底線了。
晚上鬧得太兇,第二天宋離實是提不上什麼精神,吃早餐的候人也倦倦的,拿叉子的手都軟軟的沒什麼力。
賀慕言給他倒一杯牛奶,順手捏捏他的臉給他醒神:“吃飯,吃完再回睡一覺,乖。”
宋離“哦哦”點頭,手上卻沒有動作,臉都埋牛奶杯子裡。
賀慕言見狀只好坐過,把人扶到自己懷裡,拿著杯子貼到他嘴邊,一一的喂他,好一會杯子裡的牛奶才見了底。
宋離了個小飽嗝,都是奶。
賀慕言用紙巾給他擦嘴巴,著他又紅又潤的唇瓣,忍不住又低頭親一下,親一下不夠,還要把舌頭伸進。
好一會才滿足的抬頭,手指抹掉宋離嘴角的銀絲:“寶寶好甜,都是牛奶味。”
宋離哼哼兩聲,實困得不行了,兩隻手纏他身上,臉埋他懷裡不動。
賀慕言便抱著他了樓上,剛把人放到床上宋離就滾到旁邊抱住了賀慕言的枕頭。
賀慕言彎腰他耳邊說:“寶寶,我上班了。”
宋離雖然已經困得快要睡著了,身體卻還是自發動了來,伸手摟住賀慕言的脖子,他嘴角親了一下:“老公路上小心。”
從頭到尾眼睛都是閉著的。
賀慕言忍著笑,揉揉他的頭髮:“離離好乖。”
真的,太乖了。
李修前面開車,不就忍不住一眼旁邊的後視鏡。
一眼,再一眼。
不怪他沒有職業操守開車不認真,實他們老闆今天太過古怪了。
他好像心情很好,從上車到現,不過才五鍾已,他已經笑了三次了。
三次!
這是什麼機率。
是以往他一個月臉上出現笑容的頻率!
李修忍了再忍,還是被心底的求知慾敗:“老闆,今天早上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賀慕言撐著側臉,抬眼他:“怎麼?”
“沒事。”李修忙不迭搖頭:“只是您好像心情很好。”
賀慕言點點頭,嘴角的笑容又放大一些:“是很好。”
媽呀,李修不敢再了,他覺得他們老闆今天被邪祟上身了。
不過好賀慕言很快就恢復了常色,忽然他:“這個月公司還有什麼必須我要場處的大事嗎。”
李修回憶一下他的行程表,搖頭:“除了一個新專案的開業剪綵,其他也沒什麼特別要的。”
“剪綵你露個面就行了。”
李修點頭:“老闆有什麼其他的安排嗎?”
賀慕言沉思一會:“你這兩天抽空一下風評比較好的婚慶公司,如國內沒有合適的,也可以考慮國外,但不要太過舟車勞頓,儘量把週期縮短一些。”
李修有些懵,第一反應竟然是他們老闆難算進軍婚慶市場了。
過一會他才明白了過來,有些驚訝的著他:“老闆是算,算跟宋生……”
賀慕言點點頭,他:“這麼驚訝幹什麼,不應該嗎?”
李修搖頭,用力搖頭:“應該,太應該了!”
不如說,早該了!
李修也不知為什麼自己會這麼亢奮,又:“宋生知這件事嗎?”
賀慕言搖搖頭:“還沒告訴他,下個月他生日,算是送他的一個禮物吧。”
李修簡直倒吸冷,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麵工作狂,會一臉困惑的他“什麼是愛”的遲鈍老闆嗎。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會啊。
很會的賀總又繼續跟他說:“你覺得,我送他結婚戒指,他會開心嗎?”
李修“嗯?”一聲:“老闆您沒有給宋生買戒指嗎。”
賀慕言他一眼。
李修汗顏,好吧,他怎麼忘了,他們老闆只是現突然會了,以前那個不會的他,是不可能會有這種給人買戒指的浪漫細胞的。
哪怕那人還是他已經戳了章領回家的老婆。
這麼一宋生好像也有點題,你們都結婚了啊,結婚代表著什麼不懂嗎,為什麼證都領了卻不讓你老公給你買個戒指啊。
反拖到現孩子都要落地了才開始張羅這事。
這兩個人之前到底幹嘛啊。
李修自然是不敢他老闆這個題的,平復好自己的心情跟他說:“老闆,我覺得結婚戒指意義大,一段合適美好的婚姻,除了要走合規的法律流程外,精神上的象徵也是很要的,結婚戒指就是一個很要的象徵。”
賀慕言摩挲著手指:“既然結婚戒指這麼要,他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要過。”
李修小心他:“老闆是說宋生嗎?”
賀慕言沒有回答他,仍然沉浸自己的情緒裡,自自答似的:“還是說,他覺得結婚戒指沒有必要,他認為我們這段婚姻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象徵,或者,他根本就不認為我們的婚姻是美好合適的。”
賀慕言的聲音不太大,可車廂裡這麼安靜,李修還是把他嘀咕的話全都聽了進。
怎麼回事,為什麼感覺每次自己說的話總是會被他們老闆給解讀的極端跑偏呢。
李修冷汗都要冒下來,覺得自己有必要趕緊他們老闆鑽進牛角尖之前把他給拉回來,不然他就不成了破壞老闆和老闆娘婚姻關系的攪屎棍了。
李修剛要說話,賀慕言的手機卻突然響來,還是工作上的電話。
李修只好閉上嘴,等著他們老闆接完。
沒到這個電話一接就是半個小,結束通話後他們就直接公司樓上開會了,開完會又給新員工培訓,忙忙碌碌一上午,等到終於有間坐下來好好歇著喝杯咖啡。
他才後知後覺的,雖然事情是忙完了,但怎麼總覺得還有一件更要的事沒有處呢。
李修了一整杯咖啡的間,也還是沒出來個頭緒,中午飯點銷售部經叫他一吃飯,李修就樂顛的了,算是正式把這件事給完全拋到了腦後。
這天晚上賀慕言又有飯局,是政府的一些視察官員,賀慕言這個總裁必須要全程陪旁邊。
九點多的候他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不就要抬手一眼間。
要說像今晚這樣的飯局,他應付的沒有上千也該有數百了,比這更晚的甚至要陪著通宵的也比比皆是。
也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晚這樣如此坐立不安,現也不過才十點不到已。
這種心情也不是今天第一次出現了,不僅是應酬飯局上,之前連玖找他出喝酒,也被他拒絕過,還一連拒絕了好幾次。
為這事連玖還抱怨他色輕友,說他一下班就準回家,雷不動,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出來喝個酒都不行了,還罵他是個妻管嚴。
妻管嚴,嚴格來說這個詞對廣大男性言並不能算是一個褒義的形容詞,可現放到他身上,他卻好像並沒有覺得反感。
李修就比連玖會說話,說他這種心情是一個婚後男人本該有的良好品質,叫戀家。
賀慕言很喜歡這個詞,嚴格來說,他並不是真的戀家,是戀家裡的那個人。
不,是兩個人。
但讓他苦惱的是,家裡那個人卻好像並沒有和他抱著相的心情 。
比如知今天可能會有飯局後,他就第一間給家裡的寶貝發了訊息,結這條訊息就好像石沉大海,一直到兩個小後他才收到一個“嗯,知了”的回覆。
賀慕言盯著這條微信回覆,視線都要把手機螢幕戳穿了。
他記得之前朋友圈裡刷到過一個帖子,是說一對夫妻結婚後,丈夫每天忙於應酬忽略了新婚妻子的感受,結感情破裂,年輕的妻子選擇帶著還未出世的孩子拋下了他的丈夫。
發那個帖子的博主還結尾為女性抱不平,說讓男人們珍惜肯為了他們犧牲自己的生活,選擇呆家裡的全職太太,還有多關注妻子們孕期的心狀態,懷孕遠比他們象的要辛苦百萬倍,千萬不要覺得她們的訴求都是無取鬧,等等一系列的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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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慕言完後仔細回了一下他跟宋離的相處方式,因為是男性懷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宋離現的確也跟全職家沒有區別 。
不過自己倒是沒有經常外應酬不回家,即使偶爾晚回家了也基本沒見過宋離對此表現出什麼不滿過,不如說他反太平靜了,平靜到甚至有些漠然。
題就出這裡,賀慕言覺得宋離好像太過獨立了,對他一點都不依賴,平家也基本都是自己忍不住黏上,宋離大部間不是書,就是忙他自己的事,如不是自己主動,宋離可能一整天都不會跟他有多一下的身體接觸。
他不禁又到上午李修車裡跟他討論的有關結婚戒指的話題。
賀慕言沉默了,他忽然覺得這場婚姻裡,是不是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一頭熱。
結婚是他提出來的,懷孕也是自己堅持要把孩子留下來,宋離好像一直都只是順著他的安排,隨波逐流。
他自己的真實意願到底是什麼,自己卻從來都沒有過他。
就連現他正計劃的婚禮也是,那天本家的園子裡,即使是被賀堂那個小混蛋那樣說了,也不見宋離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反倒是他自己,生怕再多委屈了宋離一秒,立刻就按捺不住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要給宋離一個婚禮。
可他當卻完全沒有過宋離到底不要他的這場婚禮。
賀慕言越越多,酒也越喝越多,把旁邊的政府領導都呆了,直拍著他的肩膀誇他酒量好。
李修也旁邊著,心驚肉跳。
他得出他們老闆心情好像不好,卻不知什麼原因。
到了上半午夜,這酒局才總算是結束了,李修扶著不能自己走路的賀慕言上了車,抹一把額頭上的汗,跟了賀慕言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喝酒這麼沒有寸。
也太不像平的賀慕言了。
考慮到喝酒的人再吹熱空調會不舒服,李修直接把窗戶開,好讓他吹點冷風舒服一點。
賀慕言伸手把領帶扯開,嘴巴裡還無意識的咕噥著什麼。
李修仔細聽了一會,才聽清他說“離離,離離”什麼的。
李修笑笑,以前總說他們老闆不會愛人,清冷寡性,現他這樣不是愛的挺火熱的嗎。
車子開到一半賀慕言突然後面叫他,齒難得的清晰。
李修忙把車靠邊停下,回過頭他怎麼了。
賀慕言來好像很難受,緊鎖著眉頭,臉色也很蒼白,伸手旁邊摸索一會,把他的手機拿給李修。
李修接過來,不知他要幹什麼。
“老闆,您是要給什麼人電話嗎?”
賀慕言好像又睡著了,好一會才又回答他:“……”
李修湊近了聽:“什麼?”
“,有沒有訊息……”
李修忙開他的手機,把通話記錄,短消息,還有微信和郵箱全都了一遍,確認沒有未讀訊息,這才回答他:“沒有人給您發消息。”
賀慕言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只是又閉上眼睛,頭也偏到了一旁。
李修等了一會,不見他再有什麼吩咐,這才呼一,又走到前面開車。
把賀慕言送到家裡已經快凌晨一點了,這個點宋離肯定早就已經睡下了,李修按照往常的慣例,拼了一把老命把他往樓上送。
走到臥室卻發現裡面的燈竟然還亮著。
李修抹一把頭上的汗,輕輕敲門小聲叫:“宋生?”
宋離也一直沒睡覺,一聽到外面的動靜就立刻從床上下來,沒一會就過來把門開,著他和整個架他身上的賀慕言,笑一下:“謝謝你這麼晚把他送回來,真是辛苦你了。”
因為太晚了,房間裡只開了一盞壁燈,淺橘色的光線籠罩宋離的身上,像是給他全身都裹上了一層柔和的蜜色光圈。
李修一得呆了,宋離連叫他兩聲才堪堪回過神來。
著宋離疑惑的眼神,李修老臉一紅,忙要把身上的賀慕言遞給他。
宋離著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肚子,抱歉的笑笑:“我現這樣可抱不動他,還是麻煩你幫我把他扶進吧。”
要是現還有空餘的手,李修恨不得一拳頭砸自己腦袋上,怎麼這麼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