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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心理對決

周影站在明陽精神病院的病房外,看著蕭元輝在裡面手舞足蹈的比劃,她有些感慨,這就是那個曾經殺死她親生母親的人,雖然周影和她除了血緣再無交集,但此時她還是做不到徹底原諒蕭元輝。周影自問不是聖人,能做到不追究已經是底線了。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周影轉身看到一個和藹的中年女醫生正看著自己,她搖了搖頭,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可能說朋友,但告訴陌生人是仇人又顯得很突兀,於是她猶豫了一陣才說:“是朋友的親戚。”

女醫生側身看著蕭元輝:“他恢復的不錯,至少現在生活的無憂無慮。”

周影只得微笑回應,女醫生看著她左手虎口處的紅痣若有所思。

“你姓周嗎?”女醫生忽然問。

周影點點頭,一臉疑惑的看著女醫生。

“那……你爸爸是叫周宏遠吧?”女醫生似乎有點激動。

看到她眼中溫暖的目光,周影回應:“是的,阿姨你認識我爸爸?”

女醫生嘆了口氣:“二十年了,沒想到還能見面,我是當年在醫院照顧你的女護士。”

周影有些驚訝:“這麼說,你見過我媽媽了?”

女醫生搖了搖頭,解釋道:“當時我剛過實習期,不能進產房。不過你出生以後,醫院安排我來照顧,一個月之後才遇到周先生,所以我一直記得你虎口的這顆形狀特殊的紅痣。”

周影下意識的看了看左手上的紅痣。

女醫生有些惋惜的說:“當時都以為你是孤兒,沒想到兩年後你的親生父親竟然找來了……”

周影聞言一把抓住女醫生的胳膊,緊張的問:“什麼時候的事?怎麼確定那是我的親生父親呢?”

女醫生像是被周影忽然緊張的態度嚇了一跳,她舒緩了一下情緒才說:“97年底的事,他說出了你母親的很多資訊。”

周影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衛成業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經離世,這是誰在冒充自己的父親呢?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周影忽然想到手機裡有衛成業的照片,於是她快速翻出來給女醫生看:“阿姨,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嗎?是不是照片上這個人?”

女醫生看了看照片,隨即點頭說:“沒錯,是他!我記得他這雙與眾不同的眼睛。”

聽到這個答案,周影徹底愕然,衛成業和穆鴻飛對決在95年的夏天,那時她還沒出生,怎麼會在兩年後出現?周影看著女醫生,如果她沒有撒謊,那就是說衛成業沒有死?要真是這樣,他為什麼不來和她們姐妹相認?

女醫生看著周影反覆變化的神情有些不理解的問:“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謝謝你阿姨。”周影從她眼裡看不出任何異樣。

周影的目光最後落在女醫生胸前戴的工作牌上,上面寫著她的名字:雲曼凡。

中午穆文睿一下課,就看到周影站在門口焦急的等著他。聽完了她的講述,穆文睿的眉頭緊蹙:“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父親的確可能活著。”他說完給阿強打了個電話,“明天之前,給我一份精神病院醫師雲曼凡的完整資料,越詳細越好,還有,調查與她相關所有人的黑道背景。”

“是,文哥。”阿強在電話裡回應。

周影問:“你懷疑這是什麼人的陰謀?”

穆文睿邊走邊說:“所以先排除這種可能。”

周影有些擔憂的說:“還有祝星海,不知道他有意接近我們有什麼目的。”

穆文睿思索了一下,說:“要想知道,只能去拜訪他,假裝被他催眠。”

周影一把拉住他,緊張的說:“不行,太冒險,要是真的被催眠,說出什麼話……”

穆文睿一臉自信的看著她說:“經過上次,我有信心挑戰他。”

周影心裡好笑,男人果然是善於冒險的動物嗎,她隨即提醒:“如果他是陳先生派來試探你的怎麼辦?”

穆文睿想了想說:“我覺得應該不會,宴會上陳先生還要我查他,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陳先生並不知道我會突然想到用這個辦法。”

“我也要去!”周影還是放心不下。

穆文睿按著她的雙肩,耐心的解釋:“不行,如果我們兩個人去,他不會放鬆警惕。而且我要是真的被催眠,就算你在,沒有他的指令我也醒不來。”

周影還要說什麼,穆文睿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要相信我的意志力。”

吃飯的時候,穆文睿照著祝星海名片上的號碼打了過去:“祝醫生麼,我是穆文睿,我想預約個治療時間,下午就可以嗎?好的我有時間。”

周影看著他一臉自信的和祝星海講著電話。

下午兩點四十五……

穆文睿和周影提前來到祝星海位於青和路的心理康復治療中心,原來節假日他都在這裡工作。穆文睿抬頭看了看三樓的窗戶,想到祝星海就在裡面,他起身便要走進去。周影下意識的拉住他的胳膊,穆文睿被她拉了一個回身,安慰她說:“你去對面喝杯咖啡,我出來給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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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影點點頭,只好鬆開了手。

穆文睿目光中閃耀著自信的光芒,走進了大廳。門鈴按響,祝星海熱情的打開門:“穆先生很守時。”

穆文睿客氣的回應:“原來祝先生是明陽市有名的催眠師。”

祝星海走到工作椅旁做著請的姿勢,語氣平和的說:“坐吧!不用拘謹。”

穆文睿打量著整個工作室,簡單卻讓人感到舒適,牆上掛著一些名人警句,他坐到正對著祝星海的沙發上,微微想了一下說:“今天過來,主要是有點私事想請祝先生幫忙。”

祝星海柔和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疑問:“什麼事?”

穆文睿想起祝星海曾問他記不記得以前的什麼事,便順水推舟,刻意捏了捏自己的額頭說:“我這兩天做夢,總是夢到一些零亂的畫面,非常熟悉,好像是我的記憶一樣,卻又想不起在哪經歷過,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說著仔細的注意著祝星海的表情。

祝星海心下有些欣喜,怎麼,穆文睿你要想起來了麼?難道是上次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儘管這麼想,表面上他還是不動聲色,平靜的說:“夢境是潛意識裡慾望的滿足,當人進入睡眠時,有些慾望就悄悄浮出意識層面來表現自己。夢的內容可能是無意義的,也可能是曾經某段生活的縮影。”他暗自得意,無形的引導著穆文睿的意識。

穆文睿順勢說:“催眠是不是能幫人減輕因此而帶來的困擾?”

祝星海溫和的說:“當然,難道穆先生想透過催眠再現夢境裡的完整內容嗎?”他有些得意的看著穆文睿,催眠有時候還可能加深這種痛苦,你準備好了嗎?

穆文睿微微點頭:“如果可以的話,還請祝先生幫忙。”他看到祝星海微微有些上翹的嘴角。

祝星海拿起一個陀螺,讓它在茶几上旋轉起來:“治癒病人是我的職責,現在你全身放鬆,看著它。”

穆文睿看著旋轉的陀螺,漸漸閉上了眼睛,祝星海繞到穆文睿身側,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你眼前是一個小巷子,看到了嗎?”

“看到了!”穆文睿讓意識始終保持清醒,心理的抗拒力和不信任是最有效的防禦。沒想到祝星海也相應的加大了意識干預,在他強大的心理暗示下,穆文睿似乎逐漸進入了狀態,開始回答他的問題。

“你看到了什麼人?”祝星海按著穆文睿的肩,“眼前按著你雙肩的男人是誰?”

“我不認識。”穆文睿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四周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也不知道是房間本來就不透風,還是沒開空調,此刻的空氣顯得燥熱無比,讓人的心境也不免有些浮躁。

祝星海眼中閃著陰狠的光,他湊近穆文睿耳邊說:“現在你聽到了爆炸聲,很多人從大樓裡跑出來,一個死去的女人被人抬了出來。”

穆文睿的雙手握緊了拳頭,祝星海看著他此刻的狀態,加深引導:“是不是有個孩子拼命的搖晃著你,質問你明明看到了兇手,為什麼不說!這個孩子正是在爆炸中死去女人的兒子……穆文睿!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對警察說你看到了兇手!”

祝星海眼中閃著淚光,他的情緒越來越激烈,扯著穆文睿的衣領提高聲音問:“說!這個兇手和你是什麼關係?!”

“祝星海,這就是你的目的嗎?”穆文睿的聲音陡然間響起,與此同時他睜開了眼睛,臉上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笑。

“你……”祝星海看著穆文睿,瞳孔開始放大,他愕然的鬆開了手,下意識的扶著身後的辦公桌,因為他還沒發出喚醒指令,按照道理穆文睿是不可能醒來的,除非——他剛才根本沒有被催眠,而是一直在演戲!

祝星海眼中的慌亂漸漸變成了憤怒,他冷冽的望著穆文睿說:“沒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包庇那個爆炸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穆文睿冷傲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