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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改革與遠見

周影到公司以學車為由請假,副總鑑於她的業績,很快就批准了。這讓她的心情瞬變得愉快起來,覺得陽光都在微笑。

好消息接踵而來,警方透過對麵包車上人販子的訊問成功找到洋洋的父母,孩子終於可以回家。

周影和穆文睿在病房裡看著洋洋一家團聚的感人情景,替孩子感到高興的同時也略帶一絲傷感,幾天的相處讓他們和孩子之間產生了感情。

當洋洋揮動著小手,用稚嫩的聲音和他們告別時,周影眼中閃耀著欣慰的淚光。

不過一切有了好的結果,這才是最重要的。

穆文睿忙了一週,終於制定完一份完善的內部全面整改方案,透過阿強提交給陳德佑審批。

他疲憊的站起身,看了看時間,打算去駕校看周影學車。路上,他接到祝星海的電話:“來一趟看守所吧,師兄想見我們。”

“你和我嗎?”穆文睿有些不明白,孫程志為什麼連他也要見。

“恩。法院已經判決,這是他最後的願望。”祝星海的語氣裡透著些許黯然。

“我這就過去。”穆文睿邊說邊準備轉向。

剛到看守所,穆文睿就看到迎面而來的祝星海。

曹副所長緊接著走過來,帶著兩人到了孫程志所在的號房。

一進號房,祝星海便看到面容有些疲憊的孫程志正坐在最裡面的凳子上,眼中夾雜著讓人難懂的沉靜。

曹副所長看了看孫程志說:“他們來了。”

孫程志落到曹副所長身上的目光有些不自然,意味很明顯,他想和祝星海、穆文睿單獨談。

曹副所長安排好外面的戒備,識趣的轉身離開。

孫程志見他走遠,指了指他面前的兩個矮凳子,對祝星海、穆文睿說:“過來坐著說吧。”

兩人走過去各自坐下,並不說話,他們等著孫程志開口。

“師弟,我很快就見到老師了,你有什麼話讓我帶嗎?”孫程志平靜的臉上掠過一絲傷感。

祝星海回憶起往事,愧疚之情充斥在胸間,他微張了一下口,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穆文睿則目不轉睛的望著面前的孫程志,在號房昏暗的光線下,對方的臉顯得有些模糊。

“我最後奉勸你們一句,不要小看江老闆,他遠不像你們想的這麼簡單。”孫程志的目光變得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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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觸過江老闆?”穆文睿不由得插話問。

孫程志略微思索一下,說:“不能算接觸,只是一個背影,我一直聽命於華堅。”

“師兄,你後悔嗎?”祝星海垂目低聲問著。

孫程志愣了一下,帶著些傲然的說:“時光不能倒流,後悔有什麼用?我做事從不回頭。”

“老師曾說過,催眠師是重塑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祝星海望著孫程志嘆息著說,“你的所做所為早已違背了初衷。”

“沒錯,我是沒做到,但你,做到了嗎?”孫程志的目光意有所指的轉向穆文睿。

祝星海竟然無言以對,他承認道:“你說的對,我沒做到……”

“但你最後仍然得到了救贖,不是嗎!”孫程志打斷他的話,有些激動的說,“你應該付出代價!”

穆文睿駁斥著:“他及時懸崖勒馬,你呢?一錯再錯!你們之間的區別造就了不同的結果。”

一針見血!

孫程志怔了怔,隨即自嘲的笑著:“穆文睿,作為你曾經的對手,我甘拜下風。”

穆文睿心知對方讓他們來肯定不只為了“敘舊”這麼簡單,他直截了當的問:“你讓我們來到底為什麼?”

“奉勸。”孫程志不動聲色的說。

“什麼意思?”穆文睿微眯雙眼,望著他問。

“師弟不要繼續插手江老闆的事。”孫程志眼中帶著真摯,轉向祝星海,“我也很矛盾,有時候希望你得到教訓,但並不想你真的死。”

祝星海抬眸望了望孫程志,帶著一些不服氣:“師兄為什麼篤定輸的就一定是我們?”

“因為我聽華堅說起過,江老闆很有可能就是穆鴻飛。”孫程志的目光掃了一眼穆文睿又轉向祝星海說,“如果他們父子聯手,你贏得了嗎?”

穆文睿心裡一緊,父親是江老闆這樣的想法,他也曾想到過。

祝星海微微側目,說:“就算如此,文睿也不會助紂為虐。”

孫程志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祝星海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話撂在這,聽不聽由你。”

走出看守所,穆文睿若有所思,他感覺孫程志這次讓他們一起來目的沒那麼單純。可一個將死之人,還有興風作浪的興致嗎?

祝星海轉身對穆文睿說:“他只是說可能,未必就是你父親。”

“不管怎麼說,他最後還是有所醒悟的,儘管不願意承認。”穆文睿想起之前孫程志的表情,“否則他不會奉勸你。”

祝星海在心裡嘆了口氣,但願如此。

穆文睿剛坐進車裡,手機就響了起來。

原來是陳德佑打來的。

他戴上耳機接聽:“陳先生。”

“你的提議不錯,大膽去做!”陳德佑只說了幾個字,穆文睿便聽出他語氣中的肯定。

得到陳德佑的支援,更強化了穆文睿執行方案的決心。

五月的董事會上,穆文睿便大刀闊斧的開始全面推行他的“新政”。

整改的內容包括針對一些只靠關係不謀事的員工,讓他們“空”出職位讓給具備真材實料、盡心為公司做事的人。

穆文睿的本意是為公司的長遠打算,不以犧牲未來利益為代價換取現在的發展,全面推行崗位考核,讓新老員工憑實力發揮各自的光和熱。

這本是一個全面提升企業核心競爭力的舉措,卻引起以程高翼為首老員工階層的強烈不滿,他們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則在盤算著如何應對。

程高翼的私人茶會。

茶會選在了仁和街聞香閣的高階雅座裡。

程高翼、程紫瞳、龐泰平、齊鳴暉和汪偉圍坐在一起,喝著茶探討最近公司的事。

“程董事,你說他一個毛頭小子,怎麼能領導這麼大的公司?”龐泰平作為公司的總工程師,有些憤然的發表著意見。

“這小子確實有能耐,不過做事太急,這麼快就想將我們一鍋端。”程高翼抿著茶,目光一片冷寒。

“爺爺,其實這也是件好事,我們可以藉此聯合起來,一舉把他拉下馬。”程紫瞳隨即提議著,她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一派天真,讓人覺得和內容有些格格不入。

程高翼轉頭看著孫女的眼神,有些愕然的問:“你不是很喜歡這小子嗎?”

“爺爺,我這麼做就是因為喜歡他啊,如果他不是總經理,而我又出現在他身邊,或許……”程紫瞳說著,露出一副小女兒態。

“原來你有陰謀。”程高翼有些無奈,攤上孫女對穆文睿一往情深。

龐泰平隨聲附和著:“我看瞳瞳的建議很好。”

一旁默不作聲的人力資源部經理齊鳴暉這時也開了口:“他後面有陳董撐腰,我們能搬動他嗎?”

程高翼臉上掠過不易察覺的笑:“股東大會上難道我們連半數支持者都沒有嗎?”

“程董事,你的意思是……”龐泰平像是領會了程高翼的弦外之音。

“交給我吧,公司管理層的老員工不在少數,穆文睿的整改方案剛一出臺,看看多少反對的聲音。”齊鳴暉扶了扶眼鏡,手指別有深意的敲了敲桌子,“這些都是我們的後盾。”

“等這小子下來,我們就全力支持程董事!”龐泰平藉機拍著馬屁。

程高翼示意服務員過來添水,不以為然的說:“我倒不是覬覦這個職位,只是看不慣他的自以為是。”

“爺爺,這叫魄力好不好!”程紫瞳不依不饒的說。

程高翼知道拗不過孫女,便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

“我堅決支援讓他下臺。”始終沉默的另一位董事會成員汪偉也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他這麼做分明是想扶植自己的新勢力。”

程高翼用餘光觀察了一下其他四人的神情,心裡更有底氣。心忖著:咱們就來鬥鬥法,看誰在公司更有凝聚力!

程紫瞳根本沒注意他們後來又說了什麼,她的心已經開始盤算怎麼去打動穆文睿了,殊不知,愛情不是一道簡單的論證題。

儘管這次整改遭到不少人反對,但在穆文睿的堅持下,還是“請”走了一些不做事的關係戶,職位的空缺由招聘進來的新人填補。年輕的新員工們為了儘快得到公司上級的認可,一個個鉚足了勁兒努力完成任務。

無形間,為公司注入了新的活力。

身在暗處的陳德佑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為穆文睿的遠見和魄力欣然點贊。

然而新方案的推行猶如逆水行舟,稍微一個不慎,便會被湍急的洪流沖走。尤其像德豐集團這類大型地產公司,內部盤踞的勢力,歷經多年,早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撼動他們必須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