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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與假的迷陣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周影忙拉著謝心閃身躲到廢木板堆積起的垃圾“屏障”後,透過木板的縫隙看到金超領著一幫人不緊不慢的走進工地,這幫人的穿戴一看就是社會上的閒散人員。

金超打量著工地,皮笑肉不笑的對其中一個壯漢交代說:“一會給我往死裡打!”

壯漢問:“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金超瞪了他一眼,說:“有事我頂著,你怕什麼?我哥有錢有權,你還怕他弄不出你來?”

壯漢露出猙獰的打手表情說:“超哥,我們都聽你的!”

聽得周影一陣心悸,不禁有些擔心班裡的男生們應付不了。謝心拉拉周影似乎想說什麼,周影趕緊朝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因為這麼近的距離,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驚動他們。

過了一陣,周影看到由趙子樂領頭的男生們提著棍子浩浩蕩蕩過來了。人群中她看到穆文睿帶著鴨舌帽,提著棍子站在第一排,臉上竟看不到一絲畏懼之色。宮逸晨、李夜、李建凱緊隨趙子樂身後,卻沒看到徐士輝,周影想,他可能在後面。

趙子樂上前走了幾步,望著面前的金超,不屑的問:“就是你要報仇?”

金超吐掉嘴裡的菸頭,眯著眼睛,擺出一副努力思索的樣子說:“沒錯,就是老子!你知道我哥什麼來頭嗎?他你都敢打,活膩了吧!”

趙子樂打了個響指,後面進來一夥人,這些人五大三粗,像極了古裝劇裡的屠夫,只是穿著現代衣服罷了。兩幫人這麼對峙著,像繃在弦上的箭,一觸即發。

金超眼漏兇光,說了聲:“給我打!”兩夥人就像黑道的火拼,棍棒的碰撞和啤酒瓶敲碎的聲音夾雜在一起。男生們卻玩命的在打,竟然漸漸地佔了上風,場面的火爆程度不亞於一場大型動作片。周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局面,謝心也看的心驚肉跳,原來男人們打架是這麼驚心動魄。

因為場面混亂,周影已經找不到穆文睿的身影了,而且透過木板的小縫,她的視野也受到很大限制。看向謝心時,她似乎也在找李建凱。不停有人倒下,還有人站起來,周影心裡祈禱,這場可怕的火拼最好趕緊結束。

也不知是她的祈禱有了作用,還是真的到了結束的時候。

一聲槍響,劃破夜空。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有的人還舉著棍子沒有及時放下來。那情景就像相機的定格,靜謐,工地上又恢復了令人窒息的靜謐。片刻,地上被打倒的人趁此機會,慢慢站了起來,還有些受傷重一些的躺在地上微微活動著身體。

他們有槍!?

這個念頭不但嚇住了在場的男生們,同樣嚇懵了在一邊的周影。趙子樂同樣沒想到對方手裡還有武器,臉上露出些許畏懼的表情。

循著槍聲的來源看去,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男子,右手拎著一把軍用五四式手槍,踏著穩健的步伐走進工地,後面跟著十幾個同樣一身黑色,穿著統一手裡提著鋼管的人。這群行進在白色燈光下的黑暗打手,無形的帶給人一陣沉重的壓迫感。周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才是真正黑道上的人吧?!

金超幾步跑過去,諂媚的給提槍的男人點菸:“軍哥,你可算來了,要不這局面,差點控制不住。”

被叫做軍哥的人,摘下臉上的墨鏡插在一側的口袋裡,把槍放在一旁廢棄的臺子上。似乎看到救星,金超的氣焰蹭蹭蹭連續升了幾個高度,他走過去肆無忌憚的扯起宮逸晨的領子說:“說!除了你兩個,還有誰帶頭打我哥?別給老子裝蒜,我哥的身手,憑你們兩個能放倒他?”

宮逸晨仰起臉,仇恨的盯著金超,說時遲那時快,右手從身上抽出匕首,划向面前毫無戒備的金超。而金超的身手也快到了極點,一個閃身躲過了這一招,不過撤身的時候手來不及縮回,小臂被劃了一道口子。

“媽的,你活膩了吧!”金超飛起一腳踹向宮逸晨下腹,一邊的穆文睿快速上前,從旁邊一腳踹開金超的腿。宮逸晨的匕首趁機又揮了過去,站在宮逸晨旁邊的李建凱藉機一拳打向金超面門,金超為躲開不得不暫時退後。不得不說,幾個人的配合恰到好處,金超一時間也近不了他們的身。

軍哥的聲音不耐煩的響起:“夠了,趕緊問話!老子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們耗。”

金超撫摸著被穆文睿踹過的右腿,恨恨的退回到軍哥身邊,拿起臺子上的槍,眼中泛著兇光的問:“老子告訴你們,帶頭打我哥的人要是不站出來,今天誰也別想走出這個地方!”

話音剛落,男生們開始面面相覷,有的還在後面輕聲的議論,似乎在商量著對策,又似乎在彼此安慰著。

金超轉轉脖子,提著槍走近趙子樂他們,獰笑著說:“Everybody,現在聽我口令,不是帶頭的同學後退一步!你們就安全了。”

這一招果然奏效,學校費盡心機都沒有問出的結果,卻在這時漸漸浮出水面。

望著黑洞洞的槍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子樂都默不作聲低下了高傲的頭。周影也不免開始擔心,這一次,也許他們真的逃不過了。

在死亡面前,或許大家真的害怕了,又或者這是人求生的本能,畢竟他們只是一群17歲的高中生。儘管講義氣,但是面對生死的抉擇,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無所畏懼呢!男生們逐漸動搖,進而他們猶豫著,慢慢開始一個個的後退,最後只留下穆文睿、寧飛、宮逸晨、李建凱等十七個人還站在原地。

他們不是不怕死,是根本沒有退路!周影的心提到嗓子眼兒,手心開始滲出了汗。金超一臉滿意的看著站在前面的人,握著槍,有恃無恐的在趙子樂臉前晃了晃,狂拽如他,此時的語氣也不免弱了下來:“軍哥,吳一帆打我們的時候也沒有手下留情……”

金超聽得一陣火起,上去就給了趙子樂一拳,罵道:“媽的,少廢話!再多說一句老子馬上崩了你!”

或許想到剛才那一腳,金超慢慢踱到穆文睿的面前,舉起槍指著他的太陽穴,挑釁的說:“你,跪下給老子舔鞋!要不老子馬上了結你!”

周影的心快要窒息了,目不轉睛的望著穆文睿。宮逸晨側頭擔憂的看著他們說:“王八蛋,你敢動他,我饒不了你!”

李夜也一臉緊張的看著金超,握緊了拳頭。其他同學此時似乎一下子懵了。

穆文睿看著金超的眼睛,表面上對宮逸晨說,實則說給金超和軍哥:“他不敢,我剛才上傳了這裡情況的影片,要是我死了這些檔案明天就會定時發送給警方!宮逸晨,你爸不是公安局長嗎,關於你的事他會不會受理呢?”

金超有些不可思議,盯著穆文睿的臉,似乎在尋找著其中的破綻,真與假只是一念之間,就像博弈。

金超些許試探似的說:“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穆文睿看了一眼遠處的軍哥,又轉向金超,帶著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冷笑:“不信?你可以驗證一下。動手吧!”

金超看著穆文睿成竹在胸的樣子,心中竟然有點虛了,手裡的槍有些顫抖,看來他並沒有殺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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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哥犀利的目光看著穆文睿,判斷著這一切的真實性,片刻,他命令道:“放下槍!”也許他不想為這種事冒險暴露自己,金超適時的收起槍,大家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金超幾步走回軍哥身邊,把槍還給他,心裡還是卻有些不甘心,說:“可是,軍哥,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啊!”

軍哥明顯越來越不耐煩,厲聲吼道:“你特麼還想給老子惹多少麻煩?!”

介於軍哥的威嚴,金超只好退步:“好,我們各退一步,我給你們一人兩棍子,這件事就算完。”沒有人說話,工地上又恢復死一樣的寂靜。金超說完從站在軍哥身後那夥人手裡拿過一根鋼管,緩緩走到李建凱身邊,看來是準備從這邊開始。

此時,謝心因為站的時間太久腿有點麻木,再加上擔心李建凱,不小心碰了一下木板,木板立即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吱”。不過這麼一聲,已經足夠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了。

“誰?”軍哥從腰間拔出槍,對著周影和謝心藏身的木材堆喝道,金超則舉著鋼管跟著軍哥慢慢往這邊走來。謝心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周影同樣捏著一把汗,她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腦中快速閃過幾個念頭,現在這個情況如果不出去,她和謝心都會暴露。

周影只好深呼一口氣,悄悄和旁邊的謝心說:“你就在這裡別動!”說完,周影強作鎮定從廢木材堆中慢慢走出來,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