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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借刀殺人

時間退回到幾分鐘前,穆文睿目送著周影離開貴賓席,舞臺上的燈光忽然閃爍著慢慢形成了五角星的圖案。看著這個圖案,穆文睿心中一驚,他們正向著對方精心設計的陷阱一步步走進去。而舞臺的燈光無疑是一種示警,他趕緊結束曲目,向著臺下鞠躬,匆忙的和陸琪英說了一聲,便撥通了周影的電話,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當穆文睿來到後臺大廳見到周影時,也很快注意到地上的圖案和鋼琴的擺放關係。周影看看四下無人,把手裡握著的印章交給了穆文睿,低聲說:“鋼琴上的鷹形圖案根本是個陷阱,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穆文睿按著她的肩膀安慰:“好了,靜觀其變吧。”大廳裡的燈光這時已經改變了圖案,穆文睿暗想,到底是什麼人在示警,看來這個人也看穿了這個陷阱。

讓人意外的是,音樂會繼續進行,一切似乎沒什麼變化。有個工作人員走過來,禮貌的問:“兩位為什麼不去聽音樂會?”周影只好說:“我在這裡找掉了的東西,剛剛找到。”

大廳連線舞臺的出口,陸琪英信步走來,拉著周影和穆文睿去聽音樂會,兩人盛情難卻,一直留在後臺也不像話,只好跟著去貴賓席。陸教授其他的學生順次上臺去演奏,聽了一陣,穆文睿忽然問周影:“剛才暗盒彈出來的時候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嗎?”

周影仔細回想著,最後搖了搖頭。

穆文睿從兜裡拿出印章仔細看了看,說:“這上面寫著‘姜培傑’三個字,難道這是他的章?”

周影有些不懂:“到目前為止一共出現三個章,一個未署名,兩個署名,這到底代表什麼?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穆文睿思索了一下,解釋道:“沒署名的章只是為了引導我們的追查方向,屬於仿製品,蕭元輝的章和這個才是精雕細刻的正品,你看這紋路和做工,可以說非常考究。”

周影看著穆文睿手裡的五星印章,有點不可思議的說:“費這麼大勁就為了給我這個東西?”

穆文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站起來拉著周影邊走邊說:“我們再去看看鋼琴。”

“哦”周影被他拉著,卻在想整個事情的蹊蹺之處。

當兩人再次來到大廳時,工作人員更少了,燈光也昏暗下來。五架鋼琴卻已經消失,顯然是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被人推走了,穆文睿來到剛才擺放黑色鋼琴的地方,看到那裡的牆上出現一個開關。他愣了一下,這個開關的位置和高度,竟然就在之前鋼琴暗盒的正後方。這是巧合還是特意為之?穆文睿試探性的按了一下開關,大廳的燈和空調都沒有變化,顯然這不是它們的開關,那這是壞的嗎?兩人正疑惑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進來,周影抬頭看到外面的警車上還在不斷走下警察,刑偵隊長魯言已經帶著人走進了大廳。他們從穆文睿和周影這邊的走廊進去,兩人也好奇的跟了過去,一起的還有兩個劇場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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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隊長帶著人直奔劇院的大接待室,穆文睿發現接待室的位置和剛才那架鋼琴的所在只隔著一道牆。透過接待室敞著的門,他看到姜培傑低著頭被綁在座椅上,身上到處纏繞著電線,法醫在一旁忙著驗屍,體貌特徵顯示他是被電死的。魯隊長從裡面出來,看到門口的穆文睿,調侃著說:“怎麼,學你爸想看現場?”魯隊長是認識穆鴻飛的,應該說警隊老一輩沒有不知道他的,所以穆文睿也捎帶著被警局的很多“老人”所熟知。

穆文睿和魯隊也有過一面之緣,和父親去進貨的時候和魯隊長打過招呼。聽到魯隊長這麼問,他有點難為情:“沒有。”魯隊長笑了笑,衝著他說:“進來吧!讓你看看真實的犯案現場。”

穆文睿回頭對周影交代了一下,便從現場勘查人員那裡拿過專用手套戴好,從容的走進了接待室。他來到畫著現場痕跡固定線的地方,仔細觀察著姜培傑此時的狀態,他嘴上貼的封條已經被法醫撕掉了,手裡攥著一個手機。穆文睿試圖從姜培傑手裡把手機拿過來,但他攥的死死的。穆文睿不得不費了些功夫,才把它拿下來放進專用的塑料袋,那是一個老年機。其他警務人員則忙著提取現場遺留物以及拍照取證,因為姜培傑的身份特殊,還採用了大量指紋提取裝置,一番勘察下來,基本確定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穆文睿的目光落在姜培傑身上交相纏繞的電線上,剛才鑑定此時處於未通電狀態。勘察人員尋找著控制電源的開關,最終一無所獲,穆文睿忽然想到大廳裡黑色鋼琴移開之後出現的奇怪開關。如果那就是開關,之前他按的那一下應該剛好關上電源。穆文睿走到魯隊長身邊說了這個情況,魯隊長接著派人去確認,果然,那正是控制姜培傑身上電流的開關。

穆文睿根據剛才從姜培傑手上拿手機時感受到的僵硬程度判斷,他已經死亡半小時以上了。因為人體死後30分鐘到2小時內就會開始硬化,也就是說死亡時間就在周影按下鋼琴密碼暗盒彈出的那段時間前後。

穆文睿抿了一下嘴唇,隨即想到,如果鋼琴的暗盒設定成可以前後彈出,那麼輸入琴鍵密碼不但會彈出暗盒,還會按下後面正對著的電源控制開關,這樣的設計下即使兇手不在現場也可以置他於死地。把這一切從頭到尾關聯起來就是這樣:先以鋼琴上的雪鷹圖案引起周影的注意,然後引導穆文睿破解密碼,接著讓周影開啟暗盒間接按下致命的開關。一切近乎完美!穆文睿暗歎,好狠的計謀,借他們的手殺了姜培傑。

穆文睿看著塑料袋子裡姜培傑的手機想,他最後緊緊握著的東西會不會想傳遞什麼資訊?穆文睿拿起手機檢視最後一條簡訊,發現沒什麼異常。再檢視最後撥出的電話竟然是三串用星號隔開的數字1472963*159753*7418369。穆文睿想,為什麼他能撥這些卻不報警或求救?看著手機上無服務的字樣,他明白了,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也是無訊號,這個屋子一定裝了手機信號屏 蔽器。穆文睿不解的是,姜培傑留下這些奇怪的數字代表什麼意義呢?

周影倚在門邊,看著穆文睿很專業的和其他人一起勘查現場,就像一個真正的警察。魯隊長正在一邊盤問第一目擊者,他是接待室的工作人員。穆文睿回憶著,姜培傑在臺上講完話之後為什麼會來接待室?難道被什麼人約到這裡,然後被綁起來,那麼他的印章又是什麼時候被放進暗盒裡的呢?穆文睿忽然想到大廳裡的監控錄影,他走過去建議魯隊長調取劇院各個位置的監控排查可疑人員,魯隊長讚賞的點頭。

周影和穆文睿隨著魯隊長他們一起來到劇院的中央監控室,大屏幕上順次出現觸碰過黑色鋼琴的人,劇院經理一個個介紹,他們都是這裡的工作人員。魯隊長決定叫所有進過接待室的人問話,穆文睿的眼睛一直盯著幾段錄影的時間上,他反覆倒回來看某一段,忽然在某個微弱閃爍的地方點選了暫停,指著螢幕對魯隊長說:“魯隊你看,這個時間和下一段的時間有不到一毫米的錯位,這段錄影被人剪輯過,截掉的部分可能錄到了那個兇手的體貌特徵。”

魯隊長欣賞的看了看穆文睿,衝著身邊其他部下教訓道:“看見沒有,這才叫觀察入微,你們這些上過警校的不覺得慚愧嗎?”其他人不敢出聲,魯隊長接著命令道:“調查進過中央監控室的人。”

“是!”身側的年輕警察恭敬的回應。

看著穆文睿鎖緊的眉間,周影知道如果是安浩然那樣的電腦高手,即使不進監控室,一樣可以做到偷樑換柱。穆文睿繼續看著監控錄影,有一小段被人打壞探頭的鏡頭,儘管只是一瞬間,但那人手上的戒指在最後一刻卻被監控拍了個正著,是鑲鑽的五個環形,類似五環旗的圖案。穆文睿適時的定格了這個鏡頭,因為很少有人會戴這種圖案特殊的戒指,周影看到不禁脫口而出:“這是珠寶名設計師秦少嵐的代表性設計,據說是他為一個叫尹雲香的海歸富婆量身定做的,我在新聞上看到過。”

穆文睿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也就是說,這個設計是獨一無二的了?”

周影點頭:“那當然!這些能找名設計師的人肯定不會接受和別人帶同樣的東西。”她非常肯定的說。

魯隊長吩咐旁邊的人:“順著這個方向去查。”

穆文睿接著說:“就算是仿製品,能仿出這種水平的,明陽市也寥寥無幾。”

周影贊同道:“去黑市暗訪做珠寶仿製品行業的人,誰去定製過這種造型說不定也會有所收穫。”

穆文睿點頭:“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