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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移時之劍

“這一招!?”賀平也愣了一下,他看到蛾道人、吳青祖連一招也沒有擋下,也是相當的驚訝。

“好厲害的手段!這兩界大手印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他看的真切,蛾道人與吳青祖分明已經組織起了防禦,可是兩人並沒有擋住這一擊,蓋因這兩界大手印放出的一擊已經超脫了色空二相,抵達了“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的境界。

其中的道理,乃是扭曲因果相續無間斷義、種種因果品類別義、因果更互相符順義和因果決定無雜亂義,以心念幻化萬千,將世間的生滅變幻,看做是念頭的動靜起伏,就連因果相續,也能化為“花開見人,人見我”、“青山不見我,我自來見青山”這一奇異的狀態。

“嚴格來說,這和尚方才出手了兩次,第二擊在前,第一擊在後,也就是說,他在出手的那一剎那,攻擊由金胎二界發動,第二擊提前打出,只是被蛾道人與吳青祖防禦住了……

也就在這時,因果相續變幻了,金胎二界的第一次攻擊抵達了,正面轟擊在兩人身上,也就是說,這鳩摩羅葉將因果倒置,化因為果,轉果為因,先有轟中兩大入道的果,再有他以兩界大手印出手攻擊的因,從因果相續不斷的時空關係上,他的攻擊也是成立的!”

賀平這些年修為漸長,眼光見識,也越發的毒辣,他只是看了一眼這鳩摩羅葉出手,就瞧出這和尚絕對是個厲害人物,這人並非是單純的修成了兩界大手印,更是參悟了金剛界與胎藏界的奧秘。

尊星教乃是佛門中的秘密乘,這金胎兩界在佛法中,一者金剛界乃是視宇宙中的一切為大日如來所顯眼,表現其智德方面稱為金剛界,也就是說,金剛界本質上是由識與念所構築的精神世界;

其二者所示的的胎藏界則是表現出佛法中的“理”,亦指本來存在的永恆悟性,同時,胎藏界也被認為是由六大中的地、水、火、風、空所構成,胎藏界也代表著實際性的物質。

鳩摩羅葉修成了金胎這二界的大手印,任何一次攻擊就會分化為金剛界與胎藏界的兩波攻擊,兩界大手印扭曲因果相繼,倒因為果,也是藉助金胎二界的特殊性質。

“這個名為鳩摩羅葉的和尚,應當就是那五色財神的師傅,也是‘東密’那邊找來的入道高手,本來應當由……東密的人,看來真的與朝廷中的斬邪司合流了!”

賀平知道“東密”的真實背景,也就是幕後的真正主使者,就是本朝的太子。

只是,他也沒有料到,為了解決小鏡山莊這件事,太子竟然讓尊星教的高手,與斬邪司的姬去疾一起合作。

這件事無疑是個訊號,這證明神風國搞不好與大幽朝廷有所勾連……若非如此,佛門出身的尊星教也不會派出入道高手參與此役。

鳩摩羅葉第一擊得手,面上卻沒有半點得色,那道金光凝聚的金色佛掌橫亙於虛空,凝而不發!

“阿彌陀佛!”

他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眼神也變得異常凝重。

石柱之上,蛾道人被金光佛掌一擊轟爆,血肉爆散成一團血泥,只是這團血肉尚且還有生機,甚至,從靡爛的血肉碎片之中,長出無數嫩芽般的綠葉,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湧現出來。

“‘穀神不死,玄牝不滅’……好一個‘玄牝自在天’!”

鳩摩羅葉藉助佛門法眼,看穿了蛾道人根本就沒有受到“兩界大手印”的攻勢波及,蓋因萬青教的《天地根》一旦修成,就能掌握一門至高道術“玄牝自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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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蛾道人的爛泥般的血肉中不斷抽枝化葉,化成一片綠意盎然的林木,隱隱自成天地。

這便是“玄牝天地”,其中生機勃大,無數綠木升起,長藤攀附,青苔蔓延,空間也被拉伸扭曲,形成了一個半球狀,並包圍了這片空間。

接下來,玄牝自在天中生長出無數樹根,從那片空間中伸展出來,數千根灰色的樹根好似群魔亂舞,化成無數樹槍尖矛,密密麻麻的刺了出來。

“來得好!”

鳩摩羅什再度出手,他一結印,金剛界大手印與胎藏界大手印就輪流轟出,空氣中飄起一股妙香,再度響起了禪唱聲,還有漫天落雨天花。

兩界大手印轟殺出來,逆因轉果,胎藏界大手印剛剛起手,金剛界大手印就超越這一秒的時間裡,提前一步轟向了“玄牝自在天”,打出極盡強橫的一擊。

這個瞬間,那些密密麻麻刺穿過來的樹槍尖矛,無數樹木爆碎成漫天飛舞的樹屑碎渣。

也就在同一時間,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鳩摩羅葉念起一聲佛號,正準備收回那道金光的大手,突然,他的眼皮一跳,赫然發現那金色佛掌的掌心上,長滿了無數細長的樹木。

“這、這是?”

日蓮院的首座這時也發現到了不對勁,他凝聚的這道金色佛掌,幾乎如同實質,像是由黃金鑄成的一隻大手。也就在這時,無數樹木、藤蔓從這只手掌中生長出來,更令鳩摩羅葉感到不安的在於,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侵蝕力量,正在扭曲這只金色佛手。

“什麼鬼手段?萬青教的道法為何如此古怪,這股力量正在侵蝕扭曲,汙染我的‘兩界大手印’!

鳩摩羅葉漸漸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兩界大手印正在被一股力量扭曲,明明是自己苦修多年參悟的一門無上法門,卻似乎要被另一股力量奪走。

同一時間,被轟成一團汙漬般的水墨的吳青祖,也重新凝聚了身體,他散發出森森敵意,冷冷一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一報還一報,你也接我一‘劍’吧!”

他的畫筆揮動,一筆一劃,就有一道劍氣飛騰而起,吳青祖共揮十四筆,分別就有十四道劍光矯如雀翔,騰如飛龍,一劍接著一劍飛落下來。

“這……太白精氣劍?”

無因子見多識廣,這一剎那,也辨識出來,這十四道畫出來的劍光,分明是九江侯府的太白劍氣。

這門劍法只在九江侯府一脈傳承,鮮有示於外人。無因子也是機緣巧合之下,見識過這門太白精氣劍。

再者,紫甲殿中的江凌虛,過去與與九江侯府的劍道高手比拼過,對於《太白精氣劍》這門入道功法也知其功底。

“這門劍術天下聞名,可修煉起來卻是千難萬難,若是沒有無上智慧,或是蓋世的機緣,幾乎不可能煉成!”

他聽江凌虛說過,太白精氣劍走的是上古元嬰心劍的路數。要煉劍時先要修神煉心。

期間,需要面壁參禪,九年不悔,以心火、慧光相濟,錘鍊一口無堅不摧的心識劍意,再融入“陰、陽、風、雨、晦、明”六種變化,輔以“龍、虎、鳥、蛇、鬼、神”六種靈性……最後,能夠將一口心劍,煉成有形有質之物。

到了這個地步,這門劍術也只是初入門窺,其後,要歸根覆命,將有形有質,返回無形無質,再將無形無質,化為亦有亦無形質,其後,再經歷不可言其形、有亦不可言質、無亦不可言、亦有亦無亦不可言,總計需要經歷十九次形質變化,方能煉就一道無敵於天下的無上心劍。

吳青祖連畫十四道劍光,每一道劍光都蘊含著不同的劍意,分別以陰、陽、風、雨、晦、明六變化為始,又以龍、虎、鳥、蛇、鬼、神為續,其後最後兩道劍光,一道是有形有質之劍,另一道是無形無質之劍。

“原來,這人是畫仙道的傳人?”

無因子愕然一愣。

他是聽說過,畫仙道這一脈比較奇怪,過去,畫仙道有個弟子偷偷混入紫甲殿裡,盜得《五通身》的正法入道。紫甲殿派出不少高手去追殺此人,誰料這人入道後,就能以畫魂之術,模彷各門各派的入道正法。

“恐怕這人與那五百年前的賊人一樣,先學了一門入道法,再以這門入道法來修持畫仙道的畫魂術,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盜來了太白精氣劍法,這一筆一劃,就是十四道劍光。”

十四道劍光驟然加急,還沒落下,前後陰、陽、風、雨、晦、明、龍、虎、鳥、蛇、鬼、神十二道劍光,就被一道火焰刀氣阻住。

姬去疾大喝一聲,殺了出來,他大袖一揮,又是數道刀光,破開有形、無形兩道劍光,朝著那吳青祖殺了過去。

“可惜了。”

無因子搖頭嘆道。

“有、無二劍之後,就是第十五式亦有亦無之劍,傳說第十五劍主又號為‘移時之劍’,唯有入道之後,歷經艱辛方能煉成,據說這十五劍勢不可擋,出劍時連時光都能夠扭轉,也不知道這人是否能夠以畫技演化出第十五劍!”

就在這時!

那吳青祖眼前自己畫出的劍光被破,笑道:“好個燃木刀法,不過,你的刀法再好,也未必能擋住我這第十五劍!”

他筆走龍蛇,第十五道劍光匹練一般飛來,這一劍一出,姬去疾頓時就有一陣大禍臨頭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