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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紅衛兵兄弟

我自己都不記得是怎麼走回的家,只知道腦子裡昏昏愕愕的,不停的在轉換著無數個念頭,剛走出雨花天大門的時候,我連跑回家操那把剛買的五·七手槍把馬五兒幹了的心都有。

我實在不能容忍他如此瞭解我的一切,那樣的感覺我真非常不舒服,也覺得非常不安全。

我就好像感覺到我與我愛得人的性命都是操縱在他人手中一樣,只要他願意,或者隨便看我不慣,就能將他拿走一樣。要是捏在別人手中還好說,而馬五兒是什麼人?他是個黑社會頭子,他不是吃齋念佛的得道高憎,而是一個手裡沾滿鮮血,唯利是圖的梟雄。他的眼中可能只有財富與權利,為了他自己他能毀滅一切他能夠毀滅的東西。

今天他對我客客氣氣的,是因為我還沒有威脅到他,如果有一天,我威脅到他了,或者他自認為我威脅到他了,那麼他是會毫不猶豫的拿我心愛的人來威脅我或者直接取我的性命的。要不是今天我的對答讓他滿意了,可能我今天就會去找上帝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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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沒有王法,沒有感情,只有利益。我以前想的用金安他爸來平衡與他的關係現在回想起來是顯得多麼的天真啊,我是多麼的傻啊!

在這時,我重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如果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我可能不會如此的害怕,但現在的我憑著對將來的瞭解,我相信自己是肯定是能鳳鳴九天的,並且我現在還有了心愛的女人,有自己對她的那份責任,我又怎麼會不感到害怕呢?

當我回到家時,夏雪開始還有些氣我晚了這麼久回家,但她一看到的我臉色發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也嚇了一大跳,一句責怪我的話都沒說。

她只是不停的在我身邊轉悠著,問我哪不舒服。見我不回答她,就一會給我量體溫,一會給我拿熱毛巾敷臉,我反正不說話,由著她折騰。在恍惚中,我漸漸覺得她的眼睛開始變紅了,但她卻在努力的壓抑著自己,饒是這樣,但還是好像一副隨時可能會哭出來的樣子。

看到她一副著急難受的樣子,我的心也莫然疼了起來。我一把緊緊的把她抱在懷中,在她耳邊喃喃的說道:“我不會有事的,我們也不會有事的。”在當我鬆開懷抱時,看見她臉上滿是欣喜的淚珠。

我輕輕的吻著她的淚痕,在她面前小聲的說道:“沒有什麼可以攔住我們,我們將來一定會幸福的。”她帶著滿足的微笑靜靜的伏在了我的懷中,雙手環繞在我的腰間,如絲的長髮輕拂著我的臉。

看著懷中如玉的麗人,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哪怕不是為自己,就算要為了她,我也一定要不當個躲在女人褲襠裡的孬種,而是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馬五兒我要是都搞不定的話,我將來又如何去面對那些豺狼般的倭豬呢?

在家吃完晚飯我就朝大伯家奔,我一直都比較相信人多力量大,多個朋友多條路之類的話。

“大伯,以前和你一起走南闖北的那些紅衛兵戰友你都還有聯絡嗎?”久不見我的大伯看到我去了後感到非常高興,可以說欣喜萬分。沒辦法,誰叫他只有女兒沒有兒子呢,而我卻絲毫不理會他如火的熱情,一下子就直奔主題。

“怎麼,專門來聽你大伯講當年的英雄事跡來了?不愧是我的好侄子啊,你姐就從來不願意聽我這個。來來來,再跟你說下你大伯當年是如何叱吒風雲的。”一說到這個他就來了勁,沒辦法,他最輝煌就那會了,可以說轉戰全國各地,戰友無數。後來運動一結束,就貓在水壺廠當銷售科長了,想威也威不起來了。但他也不想想,他們當初的“傻帽”行為給國家帶來多麼大的危害。

我一看他馬上就有開始演講的態勢,急忙打斷了他:“大伯,以後再聽你說吧,我現在來問的是你和你以前那些武鬥團的戰友還有聯絡嗎?”

他一聽精神頭更足了:“怎麼會沒有聯絡呢,我們之間的革命戰鬥友情豈是你們這些小孩子所能懂的?想當年你大伯我一個人獨自坐車去北京見毛主席他老人家,還到處串聯的時候,認識多少戰友,結下多少戰鬥革命友情啊。就在上個月還有一個吉林通化的老戰友給我寫信來,說他那邊好多廠子都被兼併了,工人也下崗呢。要擱在毛主席那會,誰敢啊?國家還是要我們工人農民當家做主啊!”

聽著他的無限感慨,我在旁邊不禁暗自撇了撇嘴,要是那些廠子不垮,國家非得給他們拖垮不可。但現在有求於他,當然不敢和他對著幹,那不是找抽嗎?

聽他上了半天的政治課,我都有點打瞌睡的意思了,好不容易聽他說了一個段落,我見縫插針的接道:“大伯,除了東北那疙瘩你有戰友,你還在其他地方有戰友和你聯絡嗎?”

“當然有。”他此刻豪氣萬丈,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如火的年代。“哪都有,東北的,西北的,北京的,全國各地的,還有幾個現在到了香港和外國的老戰友給我寫信的呢。”

要是別人這麼說我可能不信,他說我還真信。在那個純真的年代,天南海北的年輕人走到了一起,結下的那種真摯友誼是我們這輩人不能瞭解的。小時候爸爸媽媽去別的城市上班,我就長期住在他家的,沒少見郵遞員給他送信,他也喜歡跟人回,買信封一買買一大疊,郵票別人是按張買,他是按版買。平時嚴格管理他花錢的伯母這方面就從來不說三道四,可能在她看來,那也是一種榮耀吧。

我發現自己的心臟在不爭氣的狂跳著:“香港外國那邊都有啊?他們都在那邊幹什麼啊?”

“做生意啊,我估計是做大生意。因為小虎給我寫信來幾次跟我說,要我去香港那邊玩,一切開銷都是他出。還有加拿大的葉企他們老哥幾個也說要我出國玩,我現在廠裡是走不開,要是有空我老早就出去了。”說道這裡,他的臉色又灰暗下來:“以前的老哥幾個都混的好,就是你大伯我沒出息,整天窩在一個小地方。”

“你放心,我是你侄子,那還不是和你兒子一樣,我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我要是有出息的那還不跟您自己一樣。”我在旁說道,這倒不是說的假話,自打小大伯就疼我,把我當兒子一樣看待。在我上輩子他去加拿大玩了回來後給我帶的禮物就足足兩皮箱,可惜我自己不爭氣,沒有實現他的願望去那邊留學。

“恩,你乖就好!好好讀書,將來讀書考上大學後我就託加拿大那邊的朋友把你弄出去留學,也好光宗耀祖。”他一臉慈祥的看著我,我大伯在十八歲就依從我爺爺奶奶的願望結婚生子了,所以我姐姐比我大很多歲,現在都快三十了,並且在大學畢業後就嫁到北方去了,在他身邊的晚輩中又只有我和他最親近了。

趁著他感情豐富這會,我問道:“大伯,那個小虎是誰啊?你和他關係很好嗎?”

一提到舊事,大伯馬上就神采恢復:“小虎叫張虎,是我們一起年紀最的小那個,他是台州人,現在在香港做進出口生意,專門把那邊的汽車,電器運到這邊來賣,生意做的可大了。將來你讀書讀出來了,我就跟他說,要他帶著你做生意。以前在北京的時候我和他關係特別好,經常給他幫忙,後來從北京見完毛主席他老人家後他還跟我回來到咱家住過好幾個月呢,你爸爸當時年紀還小,也就十來歲吧,最喜歡跟著他屁股後面玩,他可喜歡你爸爸了。”

“哦!!!”我語氣中全是滿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