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相榮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切入正題，自然要把話題主動權交給宋謙，於是道：“你先說你的。”
宋謙其實是想說他已經開始準備，關於跟曹甯訂婚的事兒，但突然要開始闡述，又開不了口了。這事兒，他適合連連點頭然後出錢，反正婚慶公司都買下來了，搞一個超豪華的婚禮一點問題都沒有。
於是又推了推：“還是伯父您先說吧。”
沒錯，如果曹相榮說婚禮的事，自己只要毫不猶豫的答應就好。
這下可為難曹相榮了，只能硬著頭皮問道：“上次那個金生藥業的二十個億……”
原來是說錢的事啊！宋謙長出一口氣。只要用錢可以解決的事都不是事。於是趕緊接茬：“二十個億如果秦……咳咳，如果暫時還不出來，晚一些沒關係的。”
“不......”
曹相榮實在不好意思再開口說什麼，宋謙已經這麼大方，都說二十個億不急著還了，要還提五十個億，會不會得寸進尺？會不會有賣女兒的嫌疑？
正在宋謙疑惑於曹相榮欲言又止到底想說什麼的時候，手機短信響起。
宋謙拿下手機瞄了一眼。是郭鑫鑫發來的。
也就在這個時間裡，秦金生申請了五十個億的貸款。這個天文數字，郭鑫鑫本該直接拒絕的，因為公司資金賬戶裡總餘額也不到五十個億啊。但轉念一想，三天前自己也曾準備拒絕秦金生二十個億的貸款的，結果老闆給同意了。所以這事兒，跟老闆彙報還是有必要的。
電話打不通，就發了條簡訊。
秦金生要貸款五十個億？金額是有點大，但宋謙還不至於拿不出來。轉而一聯絡，曹相榮正好也說到秦金生貸款的事兒。
“伯父，是不是金生藥業的秦......咳咳，他還需要貸款？”
宋謙是真的無法喊秦金生什麼秦董事長或者秦伯伯之類的，雖然似乎他跟曹相榮是同輩的，若是按照輩分喊，確實應該尊稱，但就衝金生藥業這種壟斷藥價的行為，宋謙就一肚子的不爽，哪裡還尊稱得起來。
曹相榮可不管尊稱不尊稱，他跟秦金生其實也不是很熟，只是秦金生總那麼厚顏無恥，一般人都不太能拒絕他提出的要求罷了。
所以，在宋謙反問這一句後，曹相榮幾乎如釋重負，連連點頭：“就是這個事，你看著辦吧，符合規定的話就貸他，不符合規定的話這個也不用破例。”
機關槍一般把準備要講的話講完，曹相榮幾乎連總結的話都沒，一句“就這樣”，便掛了電話。
宋謙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過，秦金生需要五十個億的貸款，這倒是事實。
“可勁兒花唄”的公司賬戶裡還有資金三十多個億，全部貸給秦金生也滿足不了。好在自己手上還有三四十個億，是“吸金石”從秦金生那裡吸來的。
想來曹相榮那個電話，應該也是秦金生拜託的。事實上，即便沒有曹相榮這個電話，宋謙也是很願意貸款給秦金生的。金生藥業這麼大，“可勁兒花唄”還真不怕他賴賬。
於是給郭鑫鑫回了一個電話，欣然就答應了。
這個結果，在郭鑫鑫的預料中。
秦金生第一筆貸款的用途是炒股，但金生藥業的股票這幾天連續跌停，套牢在裡面完全有可能。那再次貸款，自然是為了低吸更多的股票，試圖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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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打心眼裡希望秦金生虧個精光。
所以在有了老闆的首肯後，郭鑫鑫也大方的送了這個順水人情，把五十個億的貸款批了出去。
相比上一次的二十個億，這一次借五十個億，秦金生反而理直氣壯且自信滿滿。
他是個有實力的男人，幾十個億隻是暫借，等到股票穩定，賣出來，這錢自然就變現了。另外，各大醫院的手術用藥都已經漲價百分之五十，高額利潤也足夠支撐秦金生的個人財富再創新高度。
於是，在跟客服再三確認，這筆五十個億的貸款，能夠在下午一點半之前打過來後，秦金生這才滿意的掛了電話。
因為沒有看新聞的習慣，秦金生的手機裡沒有任何新聞軟體，自然也不會有任何軟體會將相關新聞推送過來。
所以，這會兒秦金生對外面早已議論紛紛的金生藥業高藥價壟斷問題，完全不知情。
法務部有些焦頭爛額。
之前接手的案件，無非都是小打小鬧的出點醫藥糾紛，走走程式，或者調解調解，花錢總能解決，但今天這個案件，似乎有點棘手。
當然，法務部的不像那些助理們，他們準確的身份都是某個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然後在這邊掛個名，每年拿三五萬，幫忙看看合同什麼的，如果碰到需要開庭的案子，照樣是計件來算的。
律師的本能，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這案子自然是越大越好，越複雜越有激情，因為那才能賺錢。
所以在短暫的頭疼後，法務部主管便跑去跟秦金生的助理彙報了。
這個案件很棘手。
這個案件很複雜。
這個案件影響會很大。
這個案件應該是全國首例。
這個案件如果搞不好會直接導致金生藥業失去現有的壟斷地位。
就像醫生在給病人做手術之前的各種告知。即便只是切個闌尾，也會告知可能會的各種風險，從感染到偏癱，直至死亡。
也不是醫院裡推卸責任，而是現在的醫患關係，不得不靠這些來勉強平衡。治死了是醫院的責任，救活了是上帝保佑。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身為秦金生的法務，也怕擔責任，當然也是為了表明這個案件難度大，為接下去坐地起價埋下伏筆。
秦金生的助理聽法務們這麼一說，自然不敢怠慢，於是明知老闆因為上午的股票大跌而心情不好，這會兒大概也正在吃飯，也只能揣著這份法院的資料，帶著法務們的忠告，站到了秦金生的面前。
果然，得到的是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這種事也來跟我彙報？！不就十個原告嗎？每人給十萬，讓他們撤訴！”
“可是……”
其實這個方法，之前法務就用過了，雖然沒有逐一聯絡，但聯絡了其中三個，開價到三十萬了也沒鬆口，尤其帶頭的那個叫郝建兵的，態度堅決，說是哪怕給一百萬都不會撤訴。
連三十萬都是法務在那裡自作主張了，更何況一百萬？所以這個事兒才必須得跟老闆彙報，讓老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