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劇場當中,王雲飛聽著下面幾位爽朗的笑聲繼續道。
“有沒有店慶我不知道,但您爸爸進去人家是打了折的。”
“那說明是常客。”李京在旁慢悠悠搭一聲,不過忽然明白後,立刻跟觀眾們一起笑著解釋。
“沒有啊,好傢伙,你是差點給我饒溝裡去。”
王雲飛這時候蠻不講理,反咬一口,“您到底還吃不吃,怎麼說到你爸爸找小姐去了。”
“廢話,你饒過來的,你還請不請啊你。”
“請啊!泗川菜還是那邊小姑娘給我寄的花椒、辣椒,連味精都是當地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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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一句,兩個人算是從小姐的地方重新回到了正題,然後不斷往請吃東西的方面說。
說完了之後終於到了貫口的地方。
“早些時候我請您爸爸吃的這個飯可有講究。”
“什麼講究?”
“要先上幾個壓桌碟,四幹四鮮四蜜餞,四冷葷三個甜碗四點心。
四幹:黑瓜子、白瓜子、核桃蘸子、糖杏仁兒。
四鮮:北山蘋果、申州蜜桃、廣東荔枝、桂林馬蹄。
四蜜餞:青梅、橘餅、圓肉、瓜條。
四冷葷:全羊肝兒、熘蟹腿、白斬雞、炸排骨。
三甜碗:蓮子粥、杏仁兒茶、糖蒸八寶飯。
四點心:芙蓉糕、喇嘛糕、油炸燴子、炸元宵!”
先一小段貫口出來,李京站在旁邊搭一聲,“不錯!”
“緊跟著上滿漢全席!”
“什麼菜。”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爐豬、爐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燻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滷什件兒、滷子鵝
山雞、兔脯、菜蟒、銀魚、清蒸哈什螞……”
堂堂堂!
王雲飛站在舞臺上開始展示自己的一個基本功,這也是他們經常在院子裡練習的。
但是在院子裡練習和在舞臺上說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現在說不允許你出一點錯,因為觀眾花錢看你來了。
而下面的有老觀眾聽著一段貫口,口齒清晰、氣口不亂覺得挺舒服。
但是新來的一兩個觀眾,他可能就沒怎麼接觸過相聲,接觸也就是主流那些。
背貫口很少,就算有也沒有此刻這麼多,象徵性來一兩句就完了。
王雲飛現在是一口氣直接來了一個大報,直接把三百多道菜全部說了出來,畢竟他們現在的時間最不值錢,能多演就多演。
所以下面一位年紀比較輕的觀眾,望著王雲飛都瞪大了眼睛,因為耳邊一直都是他的報菜名,太厲害了這是。
關鍵這麼多道,他聽得清清楚楚。
就這樣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所有菜名報完了之後。
下面的人立刻發出了喝彩,雖然少,但是絕對個個激動,百分百是瞧出力氣來了。
側幕的郭得剛和張聞順瞧見自然都是替孩子高興高興,基本功的確叫一個紮實。
李京的話則全程默默聽著。
只在說完的時候跟了一個好字,然後王雲飛再開口,“你爸爸吃完一扒拉胸脯!”
李京:“吃飽了?”
“撐死了。”
“可不撐死嘛!!”
……
“喔!!”
“好!!”
呱唧呱唧呱唧!
演員落完底。
有一兩位直接站起來捧場鼓掌,這讓王雲飛高興,只是放眼望去整個劇場的空座位很是燒心,剛才表演時候時不時看著心裡都有點心酸。
沒辦法的事情。
時間不大,演員下臺了。
下臺之後。
郭得剛再一次走上來報幕,“謝謝幾位的捧場,剛才是孩子表演的一個報菜名!
剛才那一段長篇的臺詞,在我們這個行業中叫做貫口,也叫做趟子,是我們的基本功。
不知道您各位聽得怎麼樣?”
“可以!!”
“不賴。”
聽著僅僅幾位的回答,郭得剛點點頭,“那麼接下來的節目是以單口為主,單口就是一個人說的相聲。
比較長,您各位有上廁所的可以去了。”
此刻的華聲劇場壓根沒什麼特別規矩,所以郭得剛上來先把話給說清楚了,說完之後還真有去廁所的。
郭得剛讓曹金給指了一下道,然後一邊說話一邊等人回來,回來了才開始給張老爺子報單口的幕。
為的是讓觀眾不錯過一點。
反正最後就是張先生的單口,然後他郭得剛也來一個,來了之後,今天晚場就沒了。
而在張先生說的時候,郭得剛專門去劇場門口待了一會兒,能多進來一個就是一個。
哪怕門票只要五塊錢也是能多賺五塊錢。
但是找不到,大晚上劇場門口安靜的不像話,只有時不時幾聲狗叫傳在這個被幾展昏黃路燈照耀的街道裡。
“怎麼過的就這麼難呢。”
郭得剛左右打看一眼後,無奈嘆出一口氣,不過他可沒有回去,一直在這裡等著。
等張先生說了大概五十分鍾左右,才連忙回到後臺修整一下自己,然後自己給自己報幕來了最後一個單口節目。
為了表演這一個節目,他專門說了一段《濟公》。
耳熟能詳的人物和故事,甚至在說完的時候留了一個扣,為的就是吸引他們明天還能過來。
但並不容易,之前他也說過單口,也留了扣,觀眾們當時聽得是真意猶未盡。
可是第二天來的人還是不多,因為哪能天天瞧你這個,所以真的難。
至於最後謝幕,也談不上讓演員出來再表演,就是一起出來,一邊聊著一邊把觀眾送出去大門口。
送完之後。
他們一群人又在觀眾席上坐著歇著。
坐了大概十幾秒,張聞順先打破了安靜的氣氛,目光看向李京,“今天表演的感覺怎麼樣,雖然人少,但我看著效果還是很不錯。”
李京一回憶,嘴角上揚,“嗯,是挺好,但我還是得考慮一段時間,確定搭檔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嗯!反正也不著急,咱們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時間最多。”郭得剛在旁邊補充一句,算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同時轉頭望著打掃的孩子發呆。
房租錢因為王惠解決了不少,一週內他只要繼續賺錢的話,是能賺到全部房租。
但是得還啊,他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就接受了妻子要來的錢。
奈何曲團那邊他就一外圍演員,三天兩頭才能有一次演出,這裡劇場更是如此,壓根不夠什麼,這樣的話只能寄託他還一邊參與的東西。
現在的他在給人寫東西,同時還去過電視臺參加什麼打雜或者應聘崗位。
最近的話AH電視臺應徵一個主持人,很想去,但是他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和人氣的人想要去當那套節目的主持人光憑藉幽默是完全不夠的。
“哦,對了。”
正想著,郭得剛忽然記起什麼,趕緊的先把今天的票錢給了幾個人。
不多。
六個人的票錢外加還有劇場分的,一個人只有十幾塊左右,而這就是他們很正常的收入。
一個月下來只有三四百左右,這個月的話估計要多一點,因為昨天的確是多賺了一百多。
大概每個人有五六百的樣子,但是在燕京五六百還是算少了。
嶽芸鵬他們04年在海碗居打工都還有一千左右。
分完了錢,幾個人聊了一會兒,算是又各回各家。
這種場景幾乎都是他們每天需要經歷的,一天接著一天的重複,既視感很嚴重。
最後實在沒了辦法,在帶著孩子等公交車的時候。
郭得剛拿出手機給一個什麼負責人打了一個電話。
“喂!你誰啊?”
“我,郭得剛,那天我們在《超級大贏家》欄目演播廳見過的,我當時給你們幹活,還過來參加面試。
就是面試主持人,有點胖、還有點黑的那個。
抱歉大晚上打擾你了,我就是想問一下咱們面試的那主持人到底什麼訊息,一直沒有回覆。”
對面的那位似乎有點想不起來,但是聽到胖和黑算是知道誰了,點點頭。
“你的口才沒有問題,但是我們這個節目收視率不低,你憑什麼能上啊?又沒有什麼主持的經驗。”
“您放心,我一定沒有問題,我經常練習,也知道一些主持技巧,犯錯了您罰我錢。”
“這……好吧!”
兩個字出來,郭得剛眼睛都快冒光了,這是他幾天來聽到最好聽的兩個字。
但是下一秒對方還有話說,“不過我們挑選主持人可是有考驗的,不是那麼容易。
這個考驗也能幫你提升一點人氣。”
“您說。”
“我們節目演播廳在燕京,你知道地方,但還有一個外景拍攝是在AH當地,你的考驗就是在AH合肥鬧市的一個大商場玻璃櫃裡面生活兩天。
也就是四十八小時。
只要完成了給你三千塊錢。”
三千?
郭得剛內心唸叨了一聲,有點不敢相信,不少了,參加一次就三千,不止房租能夠解決,生活都要改變很大一截。
因為可是相當於燕京一般人兩個多月的工資。
兩天賺三千,一輩子都不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