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虛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猜到是什麼情況。輕笑道：“是不是一開始在開玩笑，等咬上了才發現真的很想吃？”
方玫瑰沒說話，用舌頭舔著咬在嘴裡的那塊肉，好像在嘗味道。
李若虛也沒說話，只是面露微笑。
他看過很多攻略，鬼物視活人為食物並非虛言。它們有種對鮮血活肉本能的渴望隱藏在意識的深處。
很多人寫過專業的分析文章。
他覺得其中一篇寫得很有道理。
鬼物是真的死了嗎？
不盡然！
他們只是肉身死了，或者說是肉身活著意識死了，反正兩方面總會活一個。
單說鬼物或妖魂，只剩意識的情況下雖然也能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重新補全一副身體，但假的就是假的。
假如將意識和身體視為一個整體，補全的虛假身體就好像是假肢。不僅不會將其當成自己真正的身體，還會有種本能的厭惡感，好像是虛假的身體導致自己丟失真正的身體一樣。
這是種發自靈魂的懊悔和求而不得，某種程度上也形成了一種執念。
在長期的壓制下，這種執念很可能會變得扭曲。於是才會生出想吞噬、毀滅活物的想法。
或許有些鬼物覺得，將鮮活的血肉吞入腹中，自己也就短暫時擁有了活著的感覺吧。
那些存活時間越久，實力越弱的鬼物此類衝動越難以扼止。
倒也不用太苛求他們什麼，因為他們展現兇性時絕對不是理智的狀態。
而實力更強的鬼物表現得多多少少都能更好一些。大概是更強的實力給了更強的掌控力，或者說有了別的什麼追求。
反正分心之下一定程度上可以遺忘活著的感覺。
不止鬼物如此。活人其實也是一樣，有些人為打拼事業可以連男女朋友都不找，有些人痴迷遊戲活得猶如行屍走肉，其實也是一個概念。
活屍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只是沒人特意去研究過。主要是活屍的智商普遍不高，還沒那麼多念頭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因此相比起來倒是顯得正常一些。
方玫瑰有些遺憾地鬆開他的臉皮，吞著口水道：“我剛才真有些衝動想咬下去呢。你就不怕我把你咬傷嗎？”
眼前的臉上多了圈牙印，看著有些好笑。
李若虛澹定道：“不怕。當你的牙齒刺破皮膚時，我的防禦肯定會自動生效的。而且我相信你！”
方玫瑰：“真的？”
李若虛：“真的。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戰友都不信，還能信誰？”
說完他支撐著站起身，低頭就見身上的積分裝已在這段時間裡恢復了七七八八。
他的體能其實並沒有完全恢復，無奈時間不等人。
方玫瑰用觸手重新將自己的手綁在車把上，再用觸手將打瞌睡的瘦狗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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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剛才不該生出吃掉你的念頭。”
李若虛無所謂道：“不用放在心上，那只是很普通的本能衝動。和我約到漂亮妹子回家，然後不停轉念頭想將對方吃幹抹淨是一個概念。
我們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本能衝動。哪怕你一直不停地想要毀滅這個世界，但只要沒真的幹出來就還是個好人！”
方玫瑰迅速精神起來。用觸手幫著瘦狗起身，然後靠到他旁邊道：“就是這樣！弟弟你的嘴巴是真能說，姐姐轉眼就被勸好了。”
李若虛摸摸她的頭，再摸狗頭，以示對二者的獎勵。他沒啥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對方一直在和自己並肩做戰，精神上的撫慰總得意思意思。
沒再做什麼休整，他很快帶著一鬼一狗來到了十樓。
十樓往上一截臺階後就是天台了，一路並沒有再出現什麼油畫和怪物。
天台的門也沒鎖，推開後就見樓頂堆著不少的雜物。或是破破爛爛的冰箱空調，或是亂七八糟的袋裝垃圾一類。
繞過巨大的水箱，眼前倒是出現一片空地。
瘦狗迅速剎車，方玫瑰小聲道：“有人！”
李若虛抱臂點頭，就見空地靠近中間位置站著三名劍客。
他們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有些像電影裡執行刺殺任務的殺手。全身黑色緊身衣，臉上還蒙著面。
但黑衣蒙面都泛著金屬光澤，肯定是金屬制品。
天臺上有風呢，那衣服和蒙面在風中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他們的脖子等位置更是黃銅之色，怕是身體同樣為金屬打造。
李若虛重點看了他們所負之劍。
三名劍客背上的寶劍各有不同。
左側的劍客所用之劍感覺像是玻璃制品，完全透明。
右側的劍客所用之劍極為寬大厚重，好像將門板背在了身上。
中間的劍客所用之劍則是很普通的樣式。只是顏色看著好像是木頭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三劍客同時回頭，顯現出眼中半步紅級的煞霧。
他們的眼神都有些不爽，好像什麼好事被打擾了一樣。
在三劍客的頭頂飄著個風箏。
李若虛抬頭眯眼細觀，估計風箏大概飛在十幾米高度。朝向地面的一側是幅油畫，上面畫著個女人的半身像。
女人的顏值中等偏上，板著臉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身上穿著吊帶裙，羊毛卷的頭髮披在肩上。
她也注意到了李若虛和一鬼一狗，眉頭皺起哼道：“煩死了，來的真不是時候！”
聲音不大，偏偏能聽得很清楚。
方玫瑰緊靠在李若虛身上，小聲道：“是紅級的高手！”
女人眼中確實閃動著紅級的煞霧。
李若虛也看到了，所以沒敢亂動。歪頭再看，就見風箏線垂落下來，掛住一隻眼球。
那眼球和乒乓球差不多大，雖然飄在離天台一米左右的空中，卻像磐石一樣穩定。
他的眼力比較好，還注意到一個細節。
在自己和方玫瑰、瘦狗現身時風箏上的女人露出幾許煩躁，風箏也向上方掙了兩次。可惜下面的眼球根本就動也不動。
另外中間的木劍客左腳和地面有著半公分左右的距離，似乎是邁出了一步正準備落腳呢，但卻沒能完全落地。
他也是最接近眼球的存在，雙方的距離只有一米左右了。
而玻璃劍和重劍客所站的方位明顯也形成了對眼球的圍攻之勢，但似乎同樣有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們靠近。
其中重劍客距離眼球大概一米半，而玻璃劍則在一米七八左右。
場上貌似是某種僵局，李若虛想到樓下輕易開啟的密碼門和四件極品靈具，意識到這是有人希望他能上來攪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