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虛閉上眼睛：“之前在通道裡和幾個鐵腦殼打完再打合成吞噬者，打完合成吞噬者又和休眠吞噬者打。當時生死一線，我是真的後怕了。”
陸小林不在意道：“這不是沒死嗎？在驚悚世界，沒死就是贏！”
李若虛緩緩搖頭：“可是沒死不一定說明咱們的實力到了，肯定還有運氣的因素。但運氣這東西可一而不可再，下次就不見得會這麼好運了。”
陸小林難得見他猶豫，一時不知該怎麼勸才好。
羅止海倒是旁觀者清，看明白了一些。反問道：“蔣妹子還好吧？”
李若虛苦笑道：“還昏迷著呢。不過人沒死應該就算是好消息。”
羅止海道：“隊長，你就是關心太過了。是不是還在擔心著龍朧那邊的情況呢？要我說，牛吃草，雞吃谷，各人自有各人福。生死造化主要還是看我們自己，你沒必要都擔在自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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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虛嘆道：“是這樣的嗎？”
“就是這樣的。”羅止海肯定地點頭，並且突然湊過來摟住了他的肩膀，還悄悄給陸小林打了個眼色。
陸小林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還是挪過來摟住了李若虛的另一邊肩膀。
兩人身上的溫度傳遞到自己的身上，李若虛微微吐出口濁氣，倒是精神了一些。
羅止海其實看出了他為什麼猶豫，但並沒有說出口。
李若虛傷得實在是太重了，失血也太多，他可能就快要撐不住了。
他是隊長，又是小隊的頂樑柱。不僅擔心自己倒下小隊會崩潰，還擔心小隊沒崩潰，自己反倒會成為小隊的負擔。
對於內心無比驕傲的人來說，可能特別接受不了自己變成拖後腿的存在吧。
羅止海沒說出口，一方面是顧忌李若虛的面子，另一方面還擔心說出來了陸小林會受到影響。相比起自己，陸小林顯然更依賴李若虛。
讓他沒想到的是李若虛猶豫再三，還是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他不想承認自己不行了，但卻不能否認虛得厲害的事實。稍微動一動，額頭就都是虛汗，是真有些遭不住了。
說出來可能會給隊友更大的壓力，但他更擔心自己突然倒了，他們沒有心理準備會驚慌失措造成更大的損失。
深吸了口氣，他沉聲道：“我的身體可能要支持不住了。最多只能再抗住一次高強度的戰鬥爆發，到時就算沒有受重傷也可能會因為體力透支昏迷過去。”
異能者的體力其實恢復得非常快，但也要分情況。像他全身都是傷，身體的運轉都很成問題了，體力的恢復速度估計已經下降到了正常的1%以下。
體力供不上，傷勢恢復的速度也會跟著下降，這是個惡性循環。
陸小林微愣：“虛哥你在開玩笑吧？”
在他的心目中，李若虛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就算是變成只鵝，也能帶著自己從海主的陷阱裡全身而退，又怎麼可能會倒下？
說完他注意到李若虛在不特意剋制的情況下，拿蘋果的手指都在哆嗦，頓時說不下去了。
虛哥，是真的已經到極限了。同樣的傷換到別人的身上，對方怕是早死透了吧？
羅止海摟著李若虛肩膀的胳膊又加了幾分力氣，嚴肅地說道：“隊長，你放心吧，我們會撐住的。哪怕你倒下了，我們也會完成在靈境裡的任務，然後還會將你帶出靈境！
你剛才說運氣這東西可一而不可再，但只要我們抱成團，靠著團結的力量肯定能創造奇蹟。我們是最強的小隊，我和小林子也是最強小隊的成員，我們肯定行的！”
陸小林慌了片刻只覺一股責任感壓在肩上，也鄭重道：“虛哥別擔心，你要是倒了我揹著你就跑！”
李若虛翻個白眼，有氣無力道：“現在就是考驗你們的時候了。我坐在這裡多休息一會兒，你們儘可能地找到離開的辦法。如果能在小世界破碎前出去，總能佔到些先機。”
陸小林拍胸脯道：“虛哥你休息著，我再去各處找一圈。說不定哪裡破裂的速度更快，裂出個天然的口子能讓我們離開呢？”
他說完就蹦了起來，開始圍著場地跑起了圈兒。
李若虛目送他離開，無力道：“特麼地，看來是指望不上這小子了。好不靠譜的樣子啊！”
羅止海也很無語，道：“就當他是在熟悉你倒下之後的情況吧。”
說完他站起身，只在附近轉了轉。
一方面是實在不覺得周圍會裂出個天然的口子，視線可及處的小空間都碎裂得太均勻了，哪裡自然裂出口子怕是和多米諾骨牌倒下第一塊也沒區別吧？
另一方面他還要就近看著些李若虛，以免他出什麼危險。鬼知道外面會不會突然鑽進來個鎮民，到時休息中的李若虛沒注意到被秒了怎麼辦？
陸小林很快跑了回來，嚷嚷道：“周圍碎裂得都很均勻，沒有天然的口子。”
羅止海無奈道：“肯定的啊！如果有天然的口子，小空間早崩了。”
陸小林眨巴著大眼睛道：“但也不算全無收穫。空氣牆那裡更容易看出破裂的細節和速度，我大概估算出小空間還能再支撐十幾分鍾才會崩潰。”
羅止海咧嘴：“行吧，倒也沒白跑一趟。”
說到這裡他盯住了那匹無頭馬，道：“咱們能不能利用這匹馬找到出口？有個成語不就叫‘老馬識途’嗎？”
陸小林相當活躍，飛快地圍著無頭馬轉了一圈道：“怎麼識途？它的腦袋甚至都被砍掉了！”
羅止海也湊了過去，兩人又喊又叫，無頭馬毫無反應。
兩人又踹又推又拉，無頭馬還是沒有反應。
陸小林跑到一邊將馬腦袋撿了回來，道：“要不要把馬頭安上再試試？”
李若虛一直默默聽著二人的交流呢。這時忽然睜開了眼睛，道：“不要安裝馬頭，就是沒頭才好。你們試著從不同的方向推馬，看看阻力是不是一樣大。”
陸小林很聽話，馬上丟掉了馬頭。然後和羅止海先從左向右推馬，推一會兒再換個方向重新推。等試過從後往前推和從前往後推，兩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羅止海道：“隊長，你還真猜對了。我們從不同的方向推馬，馬身都會透過用力蹬地繃直四條腿的方式表示抗拒。但從前往後推時，它的四腿蹬地並不堅決！”
李若虛搖搖晃晃著站起身，道：“那就從前往後推，推到它的四腿重新變得堅決抗拒為止。”
羅止海和陸小林應聲開推，李若虛慢慢跟在他們的身後觀察著周圍的變化。
當推著馬走出三十多米後，無頭馬四腿忽然繃直，再不願往後退了。
陸小林四顧之後古怪道：“這裡好像沒什麼不同啊？”
李若虛抹掉額頭的汗水，指著腳下道：“有不同！你們看地面的這個位置，裂紋比起別處顯得更密一些。”
陸小林和羅止海湊過來一看，還真是這麼回事。
但也只是稍微細密一點點罷了。整個小空間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紋，如果沒有無頭馬指路，哪怕以李若虛的眼力也不可能發現不足一米的區域裂紋有異常。
陸小林讚歎道：“老馬真識途了！”
羅止海沉吟道：“這個小世界可以理解為鐵甲騎士的法術。法術的釋放和收斂肯定都有關竅，這裡可能就是關竅的所在。”
陸小林掏出雙短劍比劃道：“所以如果咱們攻擊這裡，可以在開啟出口的情況下小空間還不崩潰？”
李若虛和羅止海交換個眼神，同時點頭道：“有可能！”
不過也只是有可能罷了，還可能有別的一些情況。只是現在時間緊急，在機率本身不小的情況下值得一賭。
陸小林是實幹派。聞言馬上蹲身開始用雙短劍挖地。
感覺在鐵甲騎士死後，整個小空間都失去了真實性。地面看著是沙土的結構，但短劍紮上去卻已然板結成了極為堅硬的一塊。
短劍沒挖掉什麼土，卻捅得地面裂紋越發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