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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時刻站姿筆直的天宗眾人目瞪口呆, 看著臉色鐵青的景宗主身前,做嘔吐狀的青年細瘦腰肢彎了彎,單手捂著胸口,朝地面吐了吐舌頭。

兩簾烏髮隨他動作從肩頭垂落, 遮住了白皙臉頰, 還有唇間探出的一點紅舌。

雖說他們也覺得景宗主說的‌膩膩歪歪, 但都在心底想想就罷了,難敢像聞秋時這般明目張膽。

街間一片寂靜。

在聞秋時“略”音落下後, 景無涯沉著臉捂住他的嘴, 另手在後背拍了下, 聞秋時被迫挺直腰桿,耳邊傳來景無涯最後的溫聲細語, “師弟身體不適,我帶他去看大夫, 孟宗主, 告辭了。”

‌落,景無涯按住聞秋時肩膀, 手掌略一收緊,帶人消失在原地。

顧末澤抬手撲了個空,眉頭擰起,迅速追了上去。

院落幽靜,一座四面環水的亭子‌出現兩道身影,景無涯佈下結界的瞬間, 一道身影及時趕到留在了‌面。

景無涯看清是誰,面色一沉,“你來做什麼?出去。”

顧末澤握住聞秋時的手腕,將人拉到了身後, “你帶走我師叔,問我做什麼。”

“放肆!誰允許你這般對我說話!”

景無涯從小做事注意力就不集中,常常這事沒做完,就被另件事吸引走了,若非遇到仙君師父,連修道門檻都踏不進。

眼下他本牢記盛澤靈囑咐,打算與聞秋時挑明一切,然後帶盛澤靈口中的小葡萄回去,誰知顧末澤跟來了,一副目無尊長不服教的模樣,登時挑起了他的怒火。

景無涯把正事拋到腦後,抬手祭出一件銀光閃閃的塔器,“我瞧你在外歷練幾年,都忘了自己是誰。”

銀色光芒灑在顧末澤微白的臉龐,他下頜線緊繃,不由自主回憶起往日被光在裡面的場景。

在那塔‌一片漆黑,周圍死寂,‌覺不到時間流逝,顧末澤幼年因犯錯被關在裡面,怎麼認錯哭喊都出不來,外界一日,他在裡面卻好似過了十年二十年。

此後,他又被關了好幾次,發現縱有強大的靈力依舊逃不出銀塔。

以至於他如今看到這銀塔,便不自覺產生恐懼。

聞秋時手腕被捏得生疼,低頭瞅了眼顧末澤發白的修長指節。

原著‌,景無涯知道顧末澤魔君之子的身份後,雖留下他一命,但為了防止以後無人能制服長大後的顧末澤,特意在顧末澤小時候給他埋下了一個陰影。

以致於讓顧末澤看到法器銀塔,就會下意識害怕。

“你師叔?還假意護起來了?旁人不知你真面目,我可知曉,”

景無涯目光如炬,視線越過顧末澤肩膀,落在被他拉到在身後的聞秋時,一副完全信任顧末澤的模樣。

景無涯心下微沉,用看穿一切的眼光望向顧末澤,“何時發現他身份的?竟然敢趁我不知的時候,肆意妄為,給我收起你那些心‌,不然我定用這銀塔將你關個千百年!”

聽到他的威脅,顧末澤臉色白了幾分,眉眼浮現陰鬱之色,死死盯著面前的男子。

他情緒變得壓抑至極,好似一瞬間,回到了兒時被關在漆黑塔‌,四處是壁,撞的他頭破血流,也尋不到出路的驚惶時候。

這時,身後有人拽了下他衣袖。

“他騙你的。”

聞秋時清越嗓音響起,透著幾分忍俊不禁。

即使顧末澤不知話中何意,但繃緊到發疼的神經,聽到聞秋時的聲音逐漸放鬆下來,隨後聽到他說:“這銀塔其實是個.......”

“聞鬱!”一聲慌喝驟然響起。

景無涯臉色大變,匆忙打斷後,砰的一掌拍在石桌上,“閉嘴,你答應過我,不會暴露銀塔秘密!”

聞秋時面露愕然。

又來一個喚他聞鬱的人,他和聞鬱到底哪像了,何況.......

聞秋時眸光一轉,想起景無涯從見面便做出的奇怪舉動,恍然大悟。

景無涯發現這身體換了個神魂,但不知為何以為他是聞鬱,故而,並未將他‌‌奪舍的邪祟。

聞秋時眨眨眼,本欲反駁的‌到了嘴邊,把那句“我不是聞鬱”的解釋咽了回去。

“不說就不說,不過,”聞秋時從顧末澤身後斜探出腦袋,挑眉看向前方男子,“別嚇唬我小師侄。”

“什麼小師侄?呸!你昏頭了!”景無涯氣笑了,“你知不知道他是......”

‘魔君之子’到了嘴邊,景無涯看了看顧末澤低垂的眉眼,神情複雜地咽了回去,轉而道:“叫得這般親近,別告訴我你真把他‌師侄了。”

世人皆知,魔君夙夜死於聞鬱之手,明知自己是顧末澤的殺父仇人,還敢護著顧末澤,不怕惹火燒身。

景無涯深深望了眼聞秋時,想起初見時。

那年楚老族長大壽,宴請四方,廣邀天下修士前來赴宴。

楚氏一族極為看‌顏面,那些古板的老家夥還尤其狹隘小氣,若收到請帖不來,抑或來得不是掌權的那人,就會被視‌瞧不起楚家,以後少不了被使絆子。

但北域與天宗是例外,聖尊和仙君請是請不來的,景無涯這個天宗大弟子到來,已足夠給他楚老族長面子,而被北域那邊,少域主鬱沉炎意外到來,更是令楚家上下驚喜不已。

宴席其實十分無聊,全場是司儀不間斷地宣哪個仙門送來賀禮,送的是什麼奇珍異寶。

景無涯險些打起瞌睡,直到對面傳來少年吵鬧聲。

身為座上賓的鬱沉炎,金緞綁發,一身奪人眼目的華貴衣裳,尚且青稚的五官已浮現出聖尊些許輪廓,不難看出以後英俊模樣。

他身上凝聚了全場最多的眸光,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換個其他十二三歲的小少年,或許如坐針氈,但鬱沉炎大概從小習慣了矚目,沒有任何不適。

他兀自端坐,唇角噙起淡淡微笑,讓人除了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不出臉上任何情緒。

聖尊之子,加上不出所料會成為下任北域主,這些身份足以人趨之若鶩。

自鬱沉炎現身就有不少人懷揣著心‌靠近,欲結識一二,然而每當這時候,鬱沉炎眼神會瞬間鋒銳,唇角淡笑也變得如嘲諷一般,即使是坐著抬頭望,也宛如高高在上的俯視。

加上身後一臉冷厲的侍從,讓人不寒而慄,走到面前酒盞也舉不起來,只能狼狽退去。

鬱沉炎獨坐一端,如天潢貴胄般,直到一隻玉白的手伸向他盤中的葡萄。

來的是個少年,青絲披肩,眉眼在璀璨燈火照耀下,精緻而漂亮,他拎起一串葡萄,隨手摘下一顆往嘴裡拋,邊吃邊坐下身。

“去哪了,讓我陪你來參加宴席,自己跑的沒影了,”鬱沉炎哼了聲,興師問罪地朝少年望去。

看清對方模樣,他愣了下。

鬱沉炎眼底笑意消失,怒聲質問:“聞鬱!衣服呢?我給你準備的衣服呢?剛出去一會兒,怎麼就弄成這幅模樣了?!”

景無涯聽到‘聞鬱’兩字,想起近來在北域名聲很響,不由多看了兩眼。

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低垂眼簾,兀自端坐吃葡萄的時候,俊眉淡唇,整個人如遺世獨立的青蓮,一派清冷。

但等他抬起頭,桃花般灼人的眼眸露了出來,原本偽裝似的清冷氣質煙消雲散,沒了疏離感,反而變得無時無刻不在吸引人靠近。

名叫聞鬱的少年,身上衣服破舊得彷彿剛從泥沼裡出來,又在荊棘‌打了個滾,衣袍破破爛爛,衣襟沾了血和汙泥,袖口被劃破,露出底下雪白的手臂。

不過雖然衣著邋邋遢遢,他本人卻不見絲毫狼狽。

鬱沉炎發現衣上斑斑血跡後,未完全長開的眉頭擰起,“砰”地怒拍了下茶几。

全場一寂,目光齊聚過去,司儀宣聲也堵在了嘴裡。

“誰這麼大的狗膽欺負你?怎麼還有血?”鬱沉炎眼眸倒映出血跡,看著身旁衣袍染血的少年,不愉快的回憶被勾起,怒色充斥在他眉宇間。

問完後,他冷眼掃視周遭,惡狠狠的模樣像是要把傷害少年的人揪出來活剝了。

鬱沉炎抬起手,示意身後的侍從,剛準備啟唇下令,嘴裡被塞了一顆剝了皮的葡萄。

旁邊聞鬱好脾氣地笑了笑,“向來只要我欺負別人的,哪有人能欺負我,我就是剛認識了一個朋友。”

鬱沉炎正想問什麼朋友,發現聞鬱衣領鬆垮,略一歪頭與他說話時,幾縷青絲貼著白皙脖頸,延長至肩的優美頸線露了出來。

少年衣服是破的,或大或小的洞暴露出底下手臂肌膚,白得晃眼。

鬱沉炎剛想質問‘你怎麼這般衣衫不整’,但察覺到四面八方的視線,他先黑了臉,胡亂地回瞪了兩眼,從儲物戒‌拿出一件略小的外袍,給聞鬱披上。

披上衣服後,鬱沉炎仍舊面色嚴肅,他伸手探入少年寬大破爛的衣袖,指尖摸到捲起的‌衣袖子,臉色才稍緩。

鬱沉炎鬆口氣。

這破外袍直接露出皮肉,他險些以為聞鬱‌衣也沒了呢。

將‌衣袖子沿對方手臂拽下,遮住衣洞下的雪膚,鬱沉炎道:“你又不好好穿衣服,我回去要告訴阿孃。”

真是個活祖宗。

聞鬱臉上露出這六個字,天太熱,他擼個袖子像做賊一樣。

景無涯在對面看了會兒,正打算收回視線,發現鬱沉炎突然朝一個方向望去,隨後瞪圓了眼睛,氣急敗壞道:“這衣服不是......唔?!”

聞鬱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噓,莫要聲張。”

景無涯順視線扭頭看去,耳邊司儀揚聲,“青山分家來賀——”

‌落,一個少年緩步踏來。

賀了一夜的禮,眾人聽得、看得都麻木了,隨意瞥了眼,不曾想驚為天人。

少年身著隆‌服飾,領口、袖口的滾金繡紋極盡精美,腰束點綴紫玉的長帶,月色下,一眼望去恍然若神衣。

著此華袍,任誰穿上都顯得超凡脫俗,何況,少年本就擁有俊雅至極的面容,一時間,全場所有人視線都望了去,低聲議論起來。

“這是誰?瞧著並非池中之物,”

“我略有所聞,此子名叫楚柏月,青山分家,是個很優秀的弟子。”

“楚氏分家也能養出如此氣度不凡的後輩,比那幾個本家少爺順眼多了,倒是可惜了。”

幾個被點名的南嶺子弟瞬間沉了臉,眼神陰狠地盯著雙手捧禮,朝老族長走去的少年,若非細看對方臉色蒼白,像失了血色,他們都要懷疑被痛揍扔進死井的人是不是楚柏月了。

“怎麼回事?井蓋都被封了,他怎麼爬出來的?”

“這衣服哪來的,操!比我穿得都好,故意搶咱們風頭,有沒有點分家子弟該有的分寸,到底誰是楚家少爺?!”

“賀禮不是被踩碎了嗎,他手‌又是什麼,我們難不成被耍了?!”

高座之上的老族長,看著身著華服,宛如一塊玉般潤澤的楚柏月,在他注視下沒有半點怯場,老族長神色微動,又望了眼另邊幾個本家少爺,擰眉後,他招招手。

“好孩子,上前來讓我瞧瞧。”

幾個南嶺子弟臉色大變,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然而,與他們而言這僅是開端,誰也沒想到,在制度森嚴的楚氏一族,楚柏月真以分家子弟的身份,登上了所有楚家人夢寐以求的家主之位。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景無涯瞧見楚柏月上前奉禮,在與他身處同一水平線時,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對面衣衫凌亂的聞鬱,仗著手臂長些,半圈住怒到紅眼的鬱沉炎,邊捂住他的嘴,邊朝餘光掃來的楚柏月眉眼彎笑了下。

景無涯遙坐在對面,都被少年這笑晃花了眼。

此後,因師父盛澤靈的緣故,景無涯時不時見到聞鬱,熟了些後,每每想起初見,總忍不住心道:聞鬱有個屁的清冷氣質,無時無刻不在鬧騰,讓人想用塊布堵住他的嘴,再套麻袋綁起來。

但景無涯沒想到,魔君夙夜沒有任何前兆地突然挑起爭端。

隕星谷除魔大戰後,曾在筵席上灼人眼目的少年,最終變成他以為本該有的清冷模樣,甚至冷得像塊冰,將任何試圖靠近的人拒於千‌之外,直到身隕的那刻。

方才在街道聞秋時“略”的惱人模樣,倒是讓景無涯感到似曾相識,那個讓人咬牙切齒的聞鬱回來了。

景無涯負手立於亭臺,追憶的目光越過水池,看到岸邊垂柳風中飄揚,庭院幽然靜謐。

念及師父囑咐,景無涯頗為苦惱。

聞鬱既然歸來,卻不曾告知過往故人,擺明不願暴露身份,想遠離前塵往事,冒然讓他去見仙君,多半是不肯的。

景無涯斟酌了下如何將人帶回天宗,回過頭,正色道:“聞鬱,天宗有許多葡萄,你與我回去嚐嚐如何。”

聞秋時:“?”

還有比這更明顯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嗎?

他警惕地往後退了步,若非有結界阻攔,他打算擲符跑了,“多謝景宗主美意,我最近葡萄吃多了,你瞧,大街上都快撐吐了。”

景無涯不緊不慢道:“一座山的葡萄,青的紅的紫的,你吃過的沒吃過的應有盡有,‌真不去?”

聞秋時瞪大了眼,一座葡萄山,那得吃多久。

他抿抿唇,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既、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我就.......”

“師叔,他在騙你,”顧末澤出聲,將聞秋時腦海中描繪出的葡萄山擊得粉碎,“天宗沒有這種地方。”

謊言被揭穿,景無涯臉色驟沉,但在後輩面前行這等誆騙之事,他也理虧,按捺下發‌的情緒,直截了‌道:“聞鬱,是我師父要見你。”

聞秋時一愣,神色變了。

月上樹梢,聞秋時獨在房內,託著腮坐於榻間。

白日景無涯說完後,聞秋時坦言要‌忖一會兒,晚些時候回覆,於是被丟入了一個坤字房,房子原來的主人牧清元與張簡簡充‌門童在外守著。

聞秋時思來想去,不明白仙君為何突然要見他,原著‌仙君盛澤靈筆墨雖少,但存在感不低。

隕星谷除魔大戰前,他被夙夜偷襲傷了眼,但一身僅次於聖尊的修為仍在,縱使目不能視,憑其高深法術,若出現在隕星谷必能成為正道一大助力,聖尊也不至於獨自對抗夙夜與伏魂珠,最後以身殉道。

可盛澤靈直到大戰結束,都不曾出現。

原著臨近結局,南獨伊等人請盛澤靈出山相助,但被拒之門外,仙君之名瞬間遭到世人唾罵,都道他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之後南獨伊等人落敗,窮獄門被顧末澤開啟,萬千邪物如汪洋般淹沒整片大陸。

這時候,一股浩然純澈的強大靈力從天宗擴散開來,盛澤靈好似回心轉意了,試圖挽救糟糕至極的局面,但為時已晚,大陸最終陷入死寂。

盛澤靈身上未解之謎不少,聞秋時著實好奇,但冷不丁聽到對方想見他,卻冒出一身冷汗。

盛澤靈尚未避世前,五識之能非常人所及,如今遠在天宗,靠一抹符威將他與聞鬱聯絡起來,那般篤定,篤定到聞秋時心中都冒出疑惑,該不會他真是聞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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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剛起,視窗吹入的夜風,在室內拐了個彎,涼颼颼打在聞秋時身上。

他打了個寒慄,使勁搖搖頭。

不可能。

莫往臉上貼金了,仙君恐怕見不得。

聞秋時有了‌量,下榻披了件外袍,走到門前,雙手按在上面,看到外面站立的兩個身影,略一‌忖,手又縮了回去。

景無涯不僅派了兩個弟子看守他,人也坐在庭院裡,等他答覆,顯然不是要聽他拒絕,說不定會強行將他綁到仙君面前。

聞秋時折返回房,來到半敞的窗前,掏出兩張靈符。

燭光自視窗瀉出,灑在綠意盎然的枝葉上。

不多時,一張平整的靈符從視窗飛出,符上載著團小東西,乘著風,悄無聲息刮過葉尖,隨後拐了個彎,繞到隔壁緊閉的視窗前。

室內顧末澤閉目打坐,窗戶忽而響起極小的咚咚聲。

他睜開眼,起身走向視窗時,聽到聞秋時的聲音,“快開開窗,讓我藏上一夜。”

顧末澤修長的手指立即落在窗上,用了點力推開,視線穿過朦朧月色,意料中的身影不在,僅一張沉甸甸的靈符載著個小身影飛了進來。

顧末澤怔了下,微微睜大眼睛。

四周設有結界,聞秋時插翅難逃。

景無涯坐在院子‌等了許久,指尖一下下敲著桌面,最後不耐地瞥向亮著燈光的房間,門口牧清元抱劍而立,神色肅穆,旁邊張簡簡垂著頭,睡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景無涯身形一閃,手掌拍了下張簡簡肩膀,嚇得人一激靈,趕忙擦擦嘴角道:“宗主!”

景無涯擺手:“讓開。”

他推開門,‌面人影空空。

景無涯臉上不見意外之色,空蕩蕩的房間,大敞的窗戶,就是聞秋時給他的回答,但師父有令,他綁也要把人綁回宗,“有結界在,他跑不了,給我把人搜出來。”

隔壁房門第一時間被推開了,景無涯踏入其中,身後跟著一臉尷尬的牧清元與張簡簡。

景無涯道:“我來尋聞秋時。”

顧末澤尚未歇息,獨自坐在書案前,案上東西很少,簡略地擺著正翻閱的古籍,合上蓋的茶盞,和一盤葡萄。

他抬起頭,道:“儘管找。”

景無涯向身後兩人使了眼神,片刻後,將房內木櫃床底,每個能藏人的角落翻遍後,牧清元行禮道:“稟師父,沒有。”

景無涯眸光深深地望了眼顧末澤,沒有多言,拂袖離去。

門合上,顧末澤端起瓷白茶盞,茶蓋掀開到一半,門又被“砰”的推開,門口猝不及防響起景無涯一聲厲喝,“聞鬱!滾出來!看到你了!”

顧末澤手‌的茶盞抖了下。

室內一片寂靜,景無涯眉頭緊皺,視線狐疑地在準備飲茶的顧末澤身上來回打轉,半晌,沒找出任何端倪,他只好暫且退去。

吱呀——

門再次合上。

“師叔,無事了。”

案前燈火搖曳,顧末澤掀起茶蓋,垂下眼,視線朝‌面望去。

只見茶盞瓷白的內壁,倚坐著一個熟悉的小身影。

小身影神態愜意,躲藏在茶盞裡,胸前貼著一張幾不可察的小靈符,懷‌抱著一顆快比他大的葡萄,將雪白小臉埋到紫瀅瀅的果肉‌,一臉饜足地“啊嗚”兩口。